与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副图案相比,罗烈意识中的这副三维基因组结构图更加清晰,也更加瑰丽。在细微之处不同的是,罗烈在网络视频上看到的图像,只有四种颜sè,但意识中的这个结构图,却有着九种颜sè,而且,大部分区域,都是被灰sè光芒所覆盖。
随着罗烈的心意,结构图不断放大缩小,铺开又合拢,从中,罗烈看到了令他感觉不对的地方。

罗烈在网络视频上看到的三维基因组结构图,是由一整条完整的管状物组成,这管状物交叉纠缠成圆球般的一团,像是错综复杂的迷宫。将之放大后,可以从中看到组成管状物的每一段都是由无数完整的DNA双螺旋结构所组成。但现在他意识中的这个,虽然在形状外观甚至结构上都大体一致,但放大之后,里面更细微的DNA双螺旋结构却大部分都为灰sè,是残缺的,不完整的。

反复探寻着这幅基因组结构图,罗烈很快便又发现了奇特的地方。

意识中的这个三维基因组结构图有着九种颜sè,而在一小段红sè结构开始部分的空隙间,漂浮着一些红sè的球状细胞碎片,罗烈仔细数了数,这些细胞碎片一共有六十三个。看着它们和基因组结构段相同的颜sè和似乎完全一样的质地,罗烈突发奇想,如果将这些细胞碎片填入到三维基因组结构图中,会不会产生什么作用?

正当罗烈这个想法出现,那些残缺的红sè细胞就开始了变化。

它们如同突然获得了生命,开始了相互攻击。一个个残缺的细胞动作极为迅速,转眼就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它们摆动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向最近的同伴冲去。用身体形成针一样的锐刺,破开身边其他细胞的身体,然后整个钻入,由内到外地吞食掉对方的身体,将之据为己有。

这些基因相互吞食的过程速度极快且残酷,但你死我活的争斗虽然激烈,却似乎有着潜在的规则。只有分到同一组的五个基因碎片,才会相互攻击,而没有能够分组的三个基因碎片,则游离在战场之外,不越雷池一步,也不相互吞食。

仅仅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分组的六十个细胞就因为相互吞噬,而形成了十二个看上去大了一圈的红sè基因片段。随后这十二个残缺的基因再次分组,每四个一起,开始互相融合。短暂的吞噬过程之后,十二个基因片段就只剩下了三个相对完整的红sè基因片段,而这时,这些基因之间的融合依然没有停止,三个完整的基因片段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吞食对方的行动,直到它们最后只剩下一个。

这个成形的基因细胞完美遵循着罗烈的意志,才刚刚完成对同伴的吞噬,它就立刻包裹住了三维基因组结构图的红sè区域末尾,把自己融合到了结构图中,其作用就是将结构图后面被灰sè光芒覆盖的地方解开了一小段。

在基因填补到三维基因组结构图之前,罗烈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他不知道,这个基因填补到结构图中之后,会不会又出现那种极端嗜血的冲动。不过,当基因填补完成,灰sè光芒减退之后,罗烈并没有感觉到那种yù望,而同样,他也没有进入那种闭着眼睛就能感知到周围一切的状态。

因为担心有所反复,罗烈特地多等了一阵,但意识中的三位基因组结构图却不再出现任何变化,反而在jīng神松懈之后消失不见。而他的身体似乎也回复了原本的状态,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让他放心之余,却又有些失落。

看来,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魇。

罗烈闭着眼睛,漫长的噩梦让他一直都处于jīng神极度紧张的状态,此刻松下来,自然感觉到了疲累,他正打算继续睡觉,却突然想到,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噩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现在他已经成了看守所的囚犯,不再是zì yóu人,如果因为这些小事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却是不划算。

睁开眼,罗烈没有看到预料中的画面。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显然不是监舍,房间很小,顶多只有仈jiǔ个平方。而身下睡的也不是水泥台子的通铺,而是张小床。右边整面墙一半都是钢化玻璃隔开,透过钢化玻璃,可以看到那边坐着个穿白大褂的jǐng察正在看着一本彩页杂志。

罗烈正在奇怪自己怎么不知不觉转了地方,却猛地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醒了醒了!他醒了!”

这喊声冷不丁地在身边响起来,让罗烈吓了一跳,他刚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几条半尺宽的厚皮带给牢牢箍在了床上,连动都没法动。于是只能勉力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矮个子男人站在门前,正用力拍着铁栅栏,一边大声喊着值班员,一边不断扭过头来看他。

“菜菜?”罗烈问道:“这什么地方?”

看到那边穿白大褂的jǐng察放下了手里的书,菜菜停止了拍门喊叫,走到罗烈身边,帮他把紧扣的皮带松开,说:“这是医务室!哎我说,你可算醒了。这次你算是把哥们整得够呛,回头一定得谢谢我啊。”

“怎么说?”罗烈有些疑惑。

“大哥,你有病就要说啊。”这时,菜菜已经解开了皮带,顺势就在罗烈床边坐了下来:“你进来头一个晚上就不知道犯啥病,大半夜喘气喘得跟铁匠拉风箱似的,水泥台子的通铺都差点让你给捶塌了。看你身体实在不怎么样,又没源能力,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力气,我们哥六七个把吃nǎi的劲都用上了,才把你给压住。”

说着,菜菜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淤青,说道:“瞧这,哥被你一拳头打成了熊猫眼,到现在看人都还两影子呢!回头记得赔我医药费哈!”

皱了皱眉,罗烈没再回话。这时,铁拍子门开了。外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jǐng察走了进来,他给罗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随口问了些病史,最终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看着罗烈没事人一样,他便懒得再费神,转头用带着些厌恶和不耐烦的语气对菜菜说道:“他没什么事,赶紧带回去吧。跟你们号长说一声,晚上看着点就行了。”

说完,他像是赶苍蝇般挥了挥手,便转身出了房间,又坐到原来位置上看他的杂志去了。

“是是是,李jǐng官您忙您忙,我保证完成任务!”菜菜对着白大褂的背影一迭声地应着,转头就拉扯罗烈:“哥们赶紧吧,跟我回号子里去。为了看护你,我这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都快饿扁了。”

菜菜不说肚子还好,一说到肚子饿,罗烈也觉得身体有些发虚,这是饿狠了的时候才有的现象。以前他自己开公司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到外地要账,跑了两天一夜没吃东西,整个人都饿得发飘。于是当即下了床,跟着菜菜一起向外走。

出了医务室的门,走了十几步,到转角处,菜菜忽然回头啐了一口,低声道:“什么cāo行!”

骂完,他转头给罗烈露了个笑脸,凑上来问道:“哥哥,我说,你那案子是真的?你真杀了四个人?!”

罗烈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唉哟,哥哥你算问对人了。你啊,睡了两天两夜了!前天晚上犯病,闹腾了一整晚,可把铁老大给急坏了。这人是在咱们号里,进来头一天,还没判就死了,可是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还好,你这总算是醒过来了。”说到这里,菜菜面露得意之sè,擦了下鼻子,接着道:“弟弟我眼光好,就知道哥哥你死不了,所以自告奋勇接了看护你的担子。虽然一天下来只能吃冷饭,不过却也扎实休息了两天。”

“我睡了两天两夜?!”罗烈有些惊讶,在自己的意识中,似乎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那是,你睡死了,哪里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啊。”菜菜回了一句,然后又有些羡慕地说道:“这人跟人到底是不同,我就一天没吃饭,这会儿都饿得快挪不动步了,哥哥你虽然躺在床上,可是两天没吃,现在还挂着链子,却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听了菜菜的这两句抱怨话,罗烈脚下猛然一顿,他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明明肚子饿得要命,就连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有些发飘,可自己一点也没有乏力的感觉。特别是手腕和脚踝上挂着的铁镣,两样加起来重达四十斤,之前刚进来,带着这些,脚几乎都是在地上拖着走。可现在,竟然像是没什么感觉了。

一瞬之间,罗烈就明白,这一切跟自己做的那个梦绝对脱不了关系。

罗烈心里想事,脚下自然就慢了下来,紧赶着他脚步的菜菜一下走过了头。看着皱眉不语的罗烈,菜菜似乎一下找到了心理平衡,笑着道:“哎,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哥哥也走不动了吧!你这是饿狠了,开始不觉得,被我一提,那感觉就止不住地冲上来了。”

“嗯,是饿了。”罗烈仔细体会着自己身体的变化,随口答了一句。

菜菜得了罗烈这句话,似乎有些高兴起来:“哥哥,你是病号,又是还没过审的。待会去食堂,师傅肯定给你留了吃的,到时候别忘了弟弟这两天陪护你的情分,可得照顾一下啊,就当是赔打我一拳的医药费了。”

此刻罗烈满脑子都在想着身体上的变化,哪里能听得到菜菜其他的话,只是闷声走路。菜菜见罗烈这样子,刚刚涌起的满腔热情登时化为乌有。

“怪逼。”这念头在菜菜脑子里冒了出来,可看到罗烈手上脚上带着四十斤的重镣,却像是轻若无物的样子,这两个字便只是在嘴边转了个圈,就被他吞回了肚里。

在去吃饭前,两个人先要回监舍跟号长报到。路上菜菜不死心地搭了几句话头,但在罗烈这里,是肯定得不到回应的,于是只好悻悻然收了声。

一路穿过两道jǐng卫把守的铁拍子门,罗烈和菜菜回到了监舍区。现在正是囚犯们zì yóu活动的时间,俗称放风,各个监舍的门都没关,光头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占据了大部分的过道。

罗烈微垂着头,一边想着事一边迈动脚步朝17号监舍走去,脚下的铁链在地面上拖出哗哗的声响。过道上聚集在一起的囚徒们,听到这声音,再看到是罗烈走过来,都自觉或不自觉地侧身避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菜菜心思灵活,立马知道,在自己这两天给罗烈做陪护的时间里,肯定是有那些消息灵通的,知道了罗烈的案子,并在监里传开了。菜菜看着那些个以前看不起他的家伙们纷纷侧目,于是又找到了些感觉,他洋洋得意地走在罗烈前面,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但这种优越感还没能让菜菜品尝到自家监舍就被打断了,一个身材魁梧,足足高出他三个头的彪形大汉带着两个人直直地走了过来,不避不让地站到了菜菜前面。魁梧的身影背对着灯光,如同一座大山,所产生的yīn影甚至把菜菜和罗烈两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一看到这人,菜菜就下意识地狠咽了口唾沫,两条腿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一声不吭地悄悄挪动脚步,藏到罗烈的身后,生怕这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罗烈正走着,突然看到一大片yīn影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于是便看到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汉几乎堵住了自己的全部视线。罗烈心里正想着三维基因组结构图的事情,一时也没多想,习惯xìng的略微错开脚步,让了让。他正打算从对方身边过去,却听到了对方的问话。

“你就是罗烈?”看到罗烈似乎打算避开的脚步和动作,大汉嘴角抽动,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单枪匹马就杀了杜奕夫的罗烈?”

不等罗烈回答,大汉厚厚的嘴唇又翻动起来:“记住了,老子叫铁猛,以后见着老子,记得让路。这监子里,可没有枪。”

说完,大汉抬脚就走。经过时,他魁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晃动一下,撞向了罗烈。

罗烈正疑惑这大汉无头无脑的几句,就感到一股沉重的力量从肩膀处传来,他猛地醒悟,这是对方给他搞下马威来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罗烈一向有这种思想,而杀了杜奕夫之后,这种思想就愈发浓烈,更何况现在力气突然之间不知道增大了多少的情况下。于是目光一凝,不闪不避的迎着肩膀上传来的那股力道顶了过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叫铁猛的大汉就和罗烈肩膀互撞之后走了过去。两人肩膀一撞,同时晃了晃,那大汉似乎觉得有些惊讶,他“咦”了一声,回头看着罗烈说道:“有点意思!看不出来,你力气倒是不小。有时间的话,到我那边去坐坐。”

说完,也不等罗烈回答,带着身后的两人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罗烈经过这一撞,心里却更吃惊。他经过补充三维基因组结构图,自忖本身力量上有了极大的提高,四十斤的镣铐对他来说,就像是挂在身上的两根布条。大汉撞过来的时候,他也有心试试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所以才顶了上去。

由于体型上的差距,罗烈几乎把全部的力量都用到了肩膀上,但撞上去之后,感觉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厚实的钢墙,自己肩膀生痛,对方却跟没事人一样,神sè轻松,显然未尽全力。

罗烈心中凛然,在紫rì与红月的照耀下,源能力拥有者就像是雨后chūn笋一样,不仅越来越多,而且到处都是。就这小小的岚县看守所里面,他就已经遇到了两个。一个是姓周的管教,一个是这大汉。略微在心中比较了一下,没有参照,罗烈对比不出双方的差距,但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如眼前这个人的,至于那个姓周的管教,却还需要试过才知道。

隐隐作痛的肩膀提醒着罗烈,他和这个叫铁猛的大汉,不仅力量上有悬殊,就连身体的强度方面,也差距很大。一想到身体强度的不同,罗烈似乎又看到了那大汉裸露在囚服外,如同钢铁般的肌肉。

这时,一股无名的躁动从罗烈心底升起,刹那间就进入了他的大脑。

又是那种饥饿感!

鼻端里似乎嗅到了那大汉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浓郁血气味道,罗烈狠狠咽下口唾沫,越来越觉得肚子饿得难受,他凝聚了一下心神,强行抑制住那股嗜血的冲动,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脚步,朝17号监舍走去。

短短三十多米的过道,罗烈走了好几分钟才到达监舍门前,这时,他才勉强压住了心底那股嗜血饥饿的感觉,而背上的衣服,也都被虚汗给浸透了。

进了监舍,号长铁勇一如之前那样,盘腿坐在最里的通铺上,腰背挺得笔直。看到罗烈进来,他招了招手,说道:“罗烈,过来一下。”

看到罗烈老老实实走了过来,铁勇伸手递出一叠纸片,说道:“这是你的钱票,一共3079块,跟你进来时候的数额还一致吧?”

罗烈数了数手中的纸片,这些纸片上印制着金额大小,看上去就像是学生时代的饭票,加起来的总额跟他进看守所时候身上带的现金数额一致。

“你身上有病,我跟杨胖子说了,这两天让你休息一下,先盘两天板,学习下监规条例。”见到罗烈点头,铁勇手一挥,说道:“那就这样了,让菜菜先带你去吃饭。”

对铁勇所说的话,罗烈没什么感觉,他根本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可一旁菜菜的感觉却完全不同,铁勇这表现,已经不是礼让三分的标准,而是拉拢结交的意思了。说起来,罗烈虽然是重刑犯,按道理确实有些特权,可远远未到这个地步。

监舍里的号长们,哪一个都是人jīng,谁也不会放弃显示和巩固自己权威的机会。无论什么样的犯人,进来都得被打压一下,去去锐气。这也是“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这句俗话的来历。而且现在的监子里,是源能力者的天下。铁勇本身也是个源能力拥有者,他弟弟铁猛,更是猛人一个。两兄弟在岚县看守所北区监舍,就没有做不到的事,现在却这么看重罗烈,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菜菜大喜过望,知道自己运气来了,傍上了个大哥,就是不知道,这背了四条人命的大哥什么时候就会被zhèng fǔ拉出去“注shè”了。不过,能傍一天是一天。

这边菜菜欢天喜地地拉着罗烈,准备去食堂。却又听到背后铁勇那低沉的声音传来:“菜菜,前两天让你值守看着罗烈,你给老子半夜打盹睡着了,搞得出了那么件事,但老子可是给了你机会,让你去陪护,还躲了两天劳役。今天跟罗烈去吃饭,你要是给老子骗吃骗喝的,回头你知道会怎么样?”

听到铁勇的话,菜菜满心欢喜登时化作三九天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铁勇磕头道:“勇哥,勇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不不不……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铁勇点了点头,鼻子里哼了声:“嗯,去吧。”

看着菜菜和罗烈出了监舍,铁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伸了伸腿。

看到铁勇伸腿的动作,一个看上去才十仈jiǔ岁的小男孩伶俐地爬到了铁勇背后,给他铺床,同时嘴里说道:“勇哥,今天这么早就睡吗?不是说猛哥等下还会过来的?”

铁勇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孩,这是他的跟班,手脚勤快,人也还算机灵,就是这心眼有点歪:“小屁孩子,想说什么就说。老子今天心情好,要是你能说到点子上,老子就不罚你。”

一开始,被铁勇那双眼睛盯着,小屁孩心里直发虚,腿抖得像筛糠一样,现在听了铁勇说不计较的话,立刻乐开了花。他一边偷眼瞄了瞄铁勇的脸sè,一边手脚麻利的铺床叠被,嘴里说道:“呵呵,勇哥,我这不是感到奇怪嘛。这罗烈虽然是个杀人重犯,可是勇哥你也没必要这样礼遇他吧?他再怎么牛`逼,也就一等死的犯人而已,还能比杨胖子他们那些帽花强?再说,除了几个管教你还给三分面子,杨胖子他们不就跟你养的狗子差不多,让来就来,让滚就滚。这罗烈后台再硬,还能硬过你的?”

这时,小屁孩已经铺好了床,他转了个身,走去拿了个塑料盆,将那边热好的洗脚水端了过来。他蹲在铁勇身前,一边给铁勇搓脚,一边继续说道:“就算这罗烈后台硬,在勇哥你这一亩三分地上,你啥都不缺,他也没那么值得勇哥你去结交的。勇哥,我实在猜不出来,你就指点指点我吧。”

“小屁孩子,你就这张嘴巴讨人喜欢。”铁勇笑骂了一句,抬脚轻轻踩在小屁孩的脸上,微一用力,将小屁孩踹了个屁墩:“这人跟菜菜一样,我有用得着的地方。虽然他后台是够硬的,但跟我还比不上。要不然,就他这样的怪逼,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了。行了,滚去玩吧。”

小屁孩被铁勇一脚踢倒后,就一直保持着被踢的姿势躺在地上,这时听了铁勇的话,他一骨碌爬起来,笑嘻嘻地说:“嘿嘿,多谢勇哥仙脚指点,我去猛哥那边串门子了。”

眼看着小屁孩出了号子,铁勇眯着眼,点了支烟叼在嘴里,烟雾缭绕下,yīn沉的表情意味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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