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在夜风中飘扬,站在楼顶,我不禁地开始走向楼边,俯瞰下面的风景。
黑色的幕布上,点点红色和黄色的灯光闪耀。

夜风袭来,吹拂着带有植物味道的芬芳。

“如果,就是这样跳下去,融入这美丽的夜空也不错。”

结束一切,就这样完毕也不错……

那个时候,在先进国盲目生活的我,真的是那么想的。和现在在罗西亚玩命求生的我一点都不一样。

现在的我,正在一边思念着自己的家,思念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一边在和这群罗西亚特种部队的士兵们一起跑路。出发的时候,我们的队伍是三十人。一路上烧杀淫辱无恶不作。但是现在,由于遭到了附近愤怒的萨满教恐怖分子的包围和伏击。我们的队伍只剩下十五人了。还有两个人带着伤,其中的一名重伤员,现在还由我和扎伊采夫大尉一同抬着担架掩护他逃跑。

直接参与罗西亚军队的特种行动,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因为我知道,一旦被他们捉到,自己就没有活路了。萨满教的游击队员们很残酷,如果捉到了罗西亚的特种兵,一般都会把人活活扒皮,或者在录像机镜头下用手枪和刀子把俘虏折磨致死。哦,这些事情,其实根本不用我身边的扎伊采夫大尉强调,我自己已经看到了……我们这里是小伙子伊戈尔,就是因为早饭前外出取水的时候失踪了一小时,当带队的特种兵上尉带着我们这群饿着肚子的倒霉蛋找到他的时候,可怜的伊戈尔已经变成了吊在树上的一块红彤彤的猪肉半子。而且还是内脏流了一地的那种。空气里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亲眼所见的真相,强过一百次叮嘱。既然萨满教对罗西亚士兵是这样的残酷,我这个作为记者的家伙,会躲得过他们的虐杀吗?我没有信心。是,我压根不相信什么萨满信徒爱天爱人爱地球的鬼话了。我就要努力地活着回去,活着回到我的妻子和女儿的身边去。相信被我和大尉抬着的科洛文也是这样想的。双腿被萨满教游击队员的pkm机关枪打穿的科洛文,现在正在因为伤口感染造成的发烧而喃喃地说着胡话……我听不懂罗西亚语,但是我也猜得出那一定是念叨着女友或者妈妈的名字。或者就是要求给自己一枪的。好吧,如果不是因为妻子和女儿,又渴又饿又累,身后还被那群围着头巾的萨满教狂信徒追杀的我现在就想掏出怀里那把压满了七颗子弹的托卡列夫手枪给自己太阳穴一枪了。

“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是我们的前方哨所了。”每次我问道扎伊采夫大尉还有多少路的时候,他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应付我。这已经是多少次了?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在山路上抬着担架翻山越岭,过度的劳累弄得我这个自以为不是很坚强的男人都想要一边哭一边赶路了。也许,先进国的记者,真的不适合搞什么第一现场的采访吧……事实上,西方的那些不怕死的记者们经常深入到世界各地的前线,在最危险的地方制作新闻。而在先进国,因为新闻产业的体制不同,作为公务员身份或是有种财政拨款的事业单位身份的国有媒体的记者,极少有这样的胆量去冒这样的风险。作为普通的记者,揭露一下黑加工点的黑幕和开发商的小动作搞点有偿新闻,揭露一下明星的**以博取眼球,揭露打击一下自己老板的死对头以换取当权者的财政拨款。这些才是先进国记者们最喜欢的事情。是的,就是因为国内的环境太好了,记者都成了铁饭碗公务员,所以世界上的大多数有价值的新闻才会被那些帝国主义者所指派的记者所获得吧。

由于过分的劳累,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跟随者扎伊采夫大尉的脚步抬着担架想着回国之后究竟应该先去干什么。先去洗个澡,然后带着女儿去帝都玩,看帝国广场的升旗,看皇宫,看……啊,对了,还有楚歌,这次回国以后,我应该给她带什么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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