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里和你们先进国不一样,没有什么新闻审查制度一说。”
可是,大尉同志,我们都是先进主义或曾经是先进主义国家。自然对这样的你们罗西亚联邦不也是有着新闻局的编制吗?

“哦,李先生,我们的新闻局和你们的真理部不一样。罗西亚联邦的新闻局不会阻碍任何国内外记者来倾诉他们的新闻自由。”

可是,扎伊采夫大尉,既然罗西亚联邦的新闻局不禁止,那你为什么要禁止我发表这些照片?

“哦,这不是禁止。”娃娃脸大尉脸上露出了坦诚和和蔼。“你看,李先生。我们的侦察兵都是最棒的小伙子,为了执行保卫祖国消灭恐怖分子的任务,他们之中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没有回来。出发31人,到了最后只回来了十三个。”

天呀,这真是悲剧。

“是呀,可是这样的悲剧在我们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怎么是十三个?我们遭到鞑靼人伏击之后,逃跑的时候,不是还有十五个人吗?

“哦。米沙在掩护我们撤退的时候被手榴弹炸死了。还有科洛文也死了。所以是十三个。”

科洛文,那个躺在担架上说胡话的小伙子吗?我们不是把他送到后方医院了吗?

“科洛文,对,就是我们两个一起把他抬回来的那个小伙子,在回到基地之后你睡觉的时候,在后方医院里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是败血症,所以没救了。”

天……听了科洛文的惨状,想起那个在我和扎伊采夫两个人奋斗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才把他抬回基地的小伙子……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那个可怜的小伙子,那么悲惨的一天。如果我是遭受了那么严重的痛苦,相信我会给自己一枪的。

“看,李先生,很悲惨吧?我们的小伙子,一个个都是最棒的。可是这些照片,会玷污他们的形象的。李先生也不想我们的小伙子在天堂里面得不到安心吧……”

扎伊采夫大尉和我争论的,就是我手里那一百多张关于罗西亚红军西南方面军某部侦察队在几个萨满教村庄杀害身着便衣的人士的照片。确切的说,被害者大多数是妇女儿童和老人。除了这样的照片,还有证据表明,在这次为期四天的搜索歼灭行动中,扎伊采夫和我所在的侦察队至少犯下了针对当地女性三起性侵暴行。至于没有十足证据和我不知道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而那些特种兵们杀害和性侵当地妇女儿童和老人的理由十分充足——那些人都是萨满教原教旨恐怖分子的坐探!比如在村口守望的女人和老人往往就是向村子里的恐怖分子通风报信的观察员,而那些少年和少女,则是自杀爆弹的后备军和嫌疑者!特种兵们开枪射杀的,都是恐怖分子或者恐怖分子的嫌疑犯!

“不是吗?李先生,那些男孩子往往都会在你的面前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然后在你转身的时候拎出来藏好的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枪向你射击,而那些穿着长袍的萨满教妇女,谁知道她们的长袍里面是不是藏好了一只卡拉什尼科夫或是手榴弹?”

哦……这样的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

“牵强?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伊戈尔,他可是在你面前被那些萨满教杂碎砍掉了脑袋的!然后我们就遭到了几百个恐怖分子的包围和追杀。可是当时呢?我们在村子里连一个男人都没有发现!这说明了什么?如果不是这些老弱病残向恐怖分子们通风报信,难道说是那些住在土坯房牵着小毛驴的恐怖分子们掌握了先进的卫星定位技术来发现我们部队的行踪吗?”

大尉的问题,问到我无语。

“所以,李先生。和你这样的长期生活在和平国家的人们不一样。真正的战争,都是残酷的。为了胜利,甚至不为了胜利只为了我们特战队员的人身安全。我们不得不杀掉所有有抵抗嫌疑的可疑人。”

但是,这样的理由不代表你们的军队可以性侵甚至奸杀那些妇女!大尉同志!你们军队这样的行为是不人道的。

“人道?难道那些女人的丈夫和兄弟残杀我们的战士的时候想到过什么人道吗?伊戈尔,达曼斯基,瓦洛佳,安德烈,谢廖沙,达日诺夫……这些战士还只是在你我眼皮底下牺牲的战士。我们仅仅给那些不肯交代自己和自己兄弟和丈夫的罪行邪恶的女人一些惩罚,有什么不对!”

但是……这也不是我们变成野兽的理由。人一旦放开了自己的底线,就会变成野兽了。看到眼前娃娃脸的英俊大尉开始发作,我想起了楚歌的话。

“哦……对不起。李先生,你说得对。人一旦放开了自己的底线,就会变成野兽了。我们的战士始终是生活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的。所以也不可避免地被那些野兽污染,具备了兽性。”

这些我可以理解,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这个侦察队会全部被那些疯狂的萨满教信徒杀死的。

“是吧,李先生可以理解,可是那些西方人不懂,他们都被和平的生活洗脑了。只会一味地说我们罗西亚红军这个不对那个不人道。所以,李先生,你知道的。我们的压力也很大。我们都是东方人,都是先进主义的信徒或曾经是信徒。所以,我以我个人的名义恳请你,不要把这些照片发出去。这不是新闻审查,只是我个人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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