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剑寻着那声音找了过去,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已抵达。还未等自己看清楚情况,杨一剑便赶紧勒住缰绳,而后翻身下马,超前奔去。
只见前方有一个丈余长,二尺多宽的大口子赫然出现在雪地上,而白若妍的声音正是从那裂缝里传出来的。

杨一剑见此,赶紧跑了过去,低头一瞧,果不其然,白若妍便在那洞里,其身旁还放着一个雪橇。想来也是,白若妍本就娇小,且用了雪橇,再加上这几日时不时也会下雪,所以在这茫茫雪原上,倒也寻不出白若妍的踪迹。

杨一剑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白若妍了,怎知却在这里见了她,当真是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将白若妍拥在自己怀里。就在杨一剑刚准备说话之时,只听得寒冰脆裂的声音微微响起,杨一剑心里一怔,知道情况不妙,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跌落进洞了。

所幸此洞不甚很高,且洞内亦是铺满厚厚积雪,杨一剑跌了下来倒也没有什么损伤。

白若妍见杨一剑跌了进来,先是愣了许久,而后方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如此一来,白若妍更是忍不住了,一下扑进杨一剑温暖的怀中大哭起来。

杨一剑见此,赶紧脱下身上皮衣,给白若妍披上,道:“冻坏了吧,也饿坏了吧。”

白若妍红着眼眶点点头,微微道:“一剑,你来了便好了,刚才这洞里有怪物!”

杨一剑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是寻着喊声过来了,至于白若妍为何要喊,杨一剑一时也未曾想明白,且刚才俩人重逢,霎时间高兴得紧,便也把其它事情给忘了。这时杨一剑听了这话,下意识将右手放在随身佩剑上,以防万一。

杨一剑将白若妍拥在怀里,柔声说道:“有我在,还怕甚么怪物。”说罢,杨一剑顿了顿,望向白若妍,道:“若妍,我也想清楚了,如今我修为全无,算是废人一个,即使回了少阳派,也没有甚么作为。现在,我唯一拥有的便是你了,若是你再离我而去,我便不要活了。”

二人四目相对,许久不愿挪开半点。

白若妍听了此话,虽是万分高兴,但哭得更狠了。

杨一剑见此,赶紧说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白若妍摇摇头,微微笑道:“我这叫喜极而泣,你可知道?”

杨一剑听了此话,面露笑容,道:“好,咱们俩出去便成亲。”说罢,便扶着白若妍,想要将她托出洞外。

可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低沉的吼声自地底传来。这声音虽然不大,二人亦是能感觉到四周积雪的震动,且一股莫名的寒意竟悄悄爬上二人心头。

白若妍见此,将杨一剑抱得更紧了,道:“就是此物!”

话音未落,只觉四周震动慢慢变大,且寒意渐浓,似乎有一物将要从那地底钻出一般。杨白二人望着前方不远处漆黑不见底的深洞,不禁觉得一丝寒气从背后吹来,好不恐怖。

杨一剑见此情形,将随身佩剑牢牢握住,护在二人身前。而就在此时,白若妍却踮着脚尖,在杨一剑脸颊上亲了一口。

杨一剑微微皱眉,凝目望着那漆黑的深冬,道:“若妍,你放心,你我二人定能出去。”

白若妍此时眼泪已干,揉着红彤彤的双眼,笑道:“若是不能出去,你我二人即使死在这里,我仍旧是你妻子。”

话音未落,四周的震动已经变得相当剧烈,杨白二人身子亦是不停晃动。那洞内不停吹出强风,刮得二人脸颊微疼。

就在顷刻间,只听得一身低吼,那怪物将要从洞中一跃而出。白若妍是吓得不敢看了,只余下杨一剑还凝目望着那洞口,丝毫不敢放松。

可就在那怪物将要跃出时,只见数支利箭自洞外而来,直射进那漆黑的深洞。

杨一剑见此,赶紧抬头观瞧。就在此时,一条绳索亦是抛了下来,垂至二人身旁。杨一剑见此,大喜,赶紧一手紧紧拉住绳索,一手将白若妍牢牢抱住。

只听得身后一身低沉的嘶吼,而后脚下积雪不住坍塌。于此同时,杨白二人亦是被那条绳索给拉了上来。上来后,杨一剑一瞧,果不其然,是乌哈达与古里桑带着几人前来营救。

杨一剑见此,不禁好生赶紧,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此?”

乌哈达道:“我今早去你帐内找你,见你不在,我便知道你肯定是出来找人了,于是我便带着他们沿着你留下的足迹寻找,找到此处,见了你的马匹便知你肯定在此。”

杨一剑点点头,道:“我们快些回去吧,刚才那不知是何物,也不知死了没有,此地不宜久留,都回去吧。”

众人点点头,纷纷上马赶回营地。

回到营地后,杨一剑果然依言,也不稍作休息,第一件事便是朝古扎克的大帐走去。二人见了面,杨一剑亦是毫不隐瞒,开门见山便将同白若妍成亲之事同古扎克说了一遍。古扎克亦是干脆利落,当着杨一剑的面便将此事吩咐了下去,且命人务必在当晚之前布置好一切,让杨一剑与白若妍二人当晚成婚。

古扎克本就爱才,遂对杨一剑格外看重,再加上杨一剑生性淳朴直爽,与古扎克很是合得来,遂便想帮杨一剑成了这一档子美事。

数个时辰过后,只见营地内张灯结彩,虽说玄洲人同中原人在习俗方面还是有不小差距,但于成亲这件事还是差不多的,都讲究一个热闹,都讲究一个红红火火。

只见营地内数十顶大大小小的帐篷外面都挂上了各种颜色的灯笼,煞是好看。营地正中间的空地上此时已是篝火熊熊,数十人围在那巨大的篝火外围,或畅饮,或笑谈,或载歌载舞。

众人玩得正酣,只听得一人喊道:“有请新郎新娘。”话音刚落,众人便赶紧安静下来,分列在篝火两侧,一齐望向正前方的大帐。未有多久,只见二仆人将大帐门帘掀开,一对新人缓步而出。

这对新人自然不是别人,他们便是杨一剑与白若妍。

原本稍稍安静的众人,见到了他们二人,顿时又开始热闹起来,或是欢呼,或是道喜,或是起哄,场面霎时间更加热闹。杨一剑与白若妍二人见此,亦是喜从心来。

古扎克见新人已到,便站到一旁的高处,举起酒杯,大声说道:“今日,是杨少侠与白姑娘的大喜日子。他们俩虽然不是在雪地里长大的,但亦是同我们亲人一般,各位,我们一同敬他们二人一杯。”说着,众人在古扎克的带领下,纷纷举起手中酒杯。

这一杯酒敬完后,众人便赶紧拥上前去。杨白二人知道,他们这是上前来敬酒的。

游牧一族甚是豪爽,结婚这等事情亦是一样,且游牧一族甚是喜酒,遂所有情感祝福,全都体现在这酒上。结婚当日,所有见证了二人婚礼之人,皆要同新婚二人喝上一杯,以示自己同意这一门亲事。若是不喝,要么便是不同意这门亲事,要么就是新婚二人曾得罪于他,如果这样,新婚二人便要主动上去赔礼化解。

这规矩,古里莫刚才已经提前说过了,所以二人倒也很是配合,一一同他们碰杯喝酒。

想来,这等婚礼虽看似简单粗糙,但亦是真情流露。喜欢你们二人,多话不说,先干为敬。虽说喝的是他们自己酿的那牦牛奶的奶酒,度数不甚很高,但游牧一族使用的酒杯甚大,足有一个拳头大小,且今天在场之人约莫有四五十位,这酒怕是得喝不少了。

杨一剑见此,不禁暗暗叫苦,四五十杯酒,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下的,况且自己现在又不能运气将酒逼出,当真是要喝得昏天暗地了。虽是如此,但杨一剑依旧欢喜得很。而他身旁的白若妍,此时却毫不在意,任你敬酒的人再多,亦是一杯接一杯喝下,不皱一下眉头。

在场汉子见此,亦是高兴得很,纷纷竖起大拇指,直夸杨一剑取了个好老婆。

连续喝了三十多杯,杨一剑有些支持不住了,但仍旧对敬酒之人笑脸相迎,碰杯喝酒。反观白若妍,仿似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双颊微微泛红,似蜜桃一般,甚是好看,也不见她有任何醉意。

许久,那四五十人皆敬过酒了。杨一剑登时觉得心里轻松一大截,但小腹的确是鼓胀得受不了,酒劲也开始慢慢上来了,脑袋微微犯晕。而白若妍此时却像是没喝过酒一般,径自跑到人群中接着喝,接着玩,好不快活。杨一剑见此,不禁暗自称奇。

古扎克见敬酒之人已毕,便又举起酒杯大声说道:“今晚,就让我们玩个痛快。”说罢,欢呼声大起,碰杯之声亦是不绝于耳。

那一晚,当真是美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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