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不知道信王说的那个人证是谁,会不会拆穿他的谎言,更不敢想象这样子而导致的后果。他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只傻傻地看着老爹崔呈秀,不知所措了。崔呈秀倒是不晓得儿子心里的想法,虽然也有点疑惑,可他一心想为儿子讨回公道,也就没再多细想。在给了儿子一个眼神后,他向着刘焕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信王殿下尽可让人上来,我倒不信在这证据凿凿之下,还能把它说成白的了”。
刘焕心中冷笑:“你们父子狼狈为奸,还反过来想咬我一口,真是谎天下之大缪,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的吗?”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一个证人就被带到了这金銮殿上,正是麻三。一路过来黑压压的都是平时高不可攀的官老爷,整整齐齐地站立在两旁。麻三哪见过这种场面,跪在那里身体直打颤,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自看到这个证人上来以后,天启帝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一半,连带着对麻三也有了极大的好感,对他微微笑道:“你叫什么,可是有证据能证明信王的清白”。

麻三的脑子里一片眩晕,一张嘴张得老大老大的,久久的都合不上蹦出一个字来,只那么傻愣愣地望着天启帝,那样子就跟见了西天佛主一样的虔诚。

崔府家丁众多,崔呈秀倒是不认得麻三。他一见到这种情况,不干了,他鄙夷地看了一眼麻三,然后向天启帝拱手道:“皇上,信王殿下唤了这么一个不知礼节的乡野鄙夫上来,能有什么证据,还给朝堂上带了一股子晦气,请皇上治他不敬之罪”。

天启帝哪会听他的话,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小民不懂礼节也是难免的,先听他把话说完了再行定夺吧。”然后,他微笑着又转向麻三道:“你不用害怕,只管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说的好,朕还重重有赏”。

麻三这才慢慢地从云端降下凡尘,可心情还是十分激动,他看了一眼刘焕,随即转过去向天启帝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头,微微颤抖着说道:“皇,皇帝大老爷,小的叫麻三,原是崔大人府上的家丁。”

天启帝先是诧异于他对自己的那声称呼,然后更是吃惊于这麻三的身份,没想到他居然还曾是崔府的家丁,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崔呈秀。

崔呈秀更是被麻三的一番话搞得莫名其妙,他询问般地望向了儿子崔俊。

自从麻三被带上来的那一刻,崔俊的一双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他不知道麻三怎么成了信王的证人,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阴谋肯定是要败露了,这一刻,崔俊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天真,竟然想了这么一个愚蠢的主意。他心里惊惧异常,想着这以后的下场,他的脸都吓绿了。

待听到麻三说出那句话后,崔俊的整个身体连着每一根神经都颤抖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像一只疯狗一样向麻三扑去,口里还含糊不清地叫道:“他不是,他在说谎,我,我不认识他,你们不要听他的,你们不要听他的”

崔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到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这件事情跟他的儿子崔俊肯定有莫大的牵连。他怔怔地看着儿子崔俊,心里仿佛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一滴一滴地在滴着血,慢慢地冷向了全身。

两个宫人粗暴地将崔俊拖开,像对付一条死狗一样把他丢在了一边。

天启帝也有些明白了,他厌恶地看了崔俊一眼,向麻三继续说道:“麻三,你不要慌,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给说出来吧”。

麻三见皇帝都站在信王这一边,心中少了顾忌,就大胆地把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前后说了个明白,连带着把崔俊以前的一些事迹也都给抖露了出来。

天启帝还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他心里十分震怒,这崔俊前后就是一个浪荡公子,他冒犯信王妃及其她女眷在先,反而还要诬告信王不守王法、欺压百姓。

真是岂有此理,天启帝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猛地一敲玉案上的玺印,大声唤道:“这崔俊不守大明律法,无恶不作,先是冒犯信王妃在先,反而还要诬告信王欺压百姓,其心可诛!来人呐,把这崔俊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流放琼州”!

他停顿了一下,悠悠地看了一眼崔呈秀一眼,接着说道:“还有兵部尚书崔呈秀,纵容其子枉法行凶,诬告信王,似这等人品,还有什么资格为官。来人,脱去他的官服,贬为平民,永世不得为官”!

在场的其他官员都没有想到竟是这种结局,崔呈秀父子状告信王不成,反而把自己给埋了进去。这其中有人高兴,当然也有人忧愁。

魏忠贤一听是这种结局,吓得脸都白了,崔呈秀是他的第一干将,如果他倒了,那自己就少了一大助益。他赶忙向天启帝求情道:“皇上,这,这件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能不能再缓缓?”

天启帝对父子厌恶极了,表现出了难有的坚持,他摆摆手道:“还缓什么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这么定了,你们都不用再说了。”其实,愤怒是一回事,那只是对崔呈秀父子而言的,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十分欣慰的,他的五弟果然是清白的。他朝刘焕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魏忠贤无奈地望着天启帝的背影,心里恨恨的,他蛮有深意地看了刘焕一眼,随后理也不理崔呈秀,甩了甩袖子,满脸阴郁地走开了。

崔呈秀就那么怔怔地呆在那里,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和他无关了。官没了,前程也没了,儿子也要被流放了,一切都完了,他的脑子已经被刺激地转不动了!

刘焕慢慢地走到崔呈秀的身边,附过去轻轻地说道:“崔大人,呵呵,本王就再叫你一声崔大人吧,本王本没有惹你,可你却咬住本王死死不放。本王不知道你是被你那宝贝儿子利用了,还是跟他串通一气来陷害本王,本王只知道,你之所以会有今天,这都是报应!”

“报应,报应,啊哈哈,是报应”,崔呈秀近乎疯了般大叫起来,脸部因为过分激动而显得扭曲起来,任由护卫将他死死地拖出皇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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