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信王的保证,小跟班也稍稍的平静了一些,马上回道:“回王爷的话,小的叫麻三,原是那崔府的家丁,那崔俊平日里就喜欢干些抢强民女的事,小的也就成了他的打手”。说到这里,麻三悄悄地抬头看了看刘焕,见他没什么反应后,就接着说道:“那日,小的一行人随着崔俊在香山寺附近晃悠,那崔俊原就是个好色之极的人,当他看到王府的几位女眷的那般姿色后,就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占便宜,接着发生的事情王爷也都是知道的了”。说完,他怯怯地看着刘焕。
刘焕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所以接着问道:“那日你们离开后,可还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怎么被他给赶了出来”。

麻三有些无奈地回道:“还不是小的多嘴,崔俊被王爷赶跑后,心里头一直不舒坦,一路阴沉着脸。小的原本是想劝慰他几句的,可没想到却遭到了他的一顿暴打,打完了还不解气,还直接撵了小的。小的家中还有一老母,这以后可怎么办啊?”这一番话又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哼哼呼呼的在那边抽泣了起来。

刘焕的心中大概是明白了,这崔俊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贼喊抓贼,看来他是贼心不死,心中还有很大的怨念呢!他心中十分恼火:“哼,本王没去找你,你倒先找上门来了,这是你自找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刘焕整理整理思绪,淡淡地对麻三说道:“念在你还有点孝心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本王就不跟你追究了,不过以后如有再犯,定不饶你!现在你就先在王府住下吧,不过一切都得听本王的安排,你可明白?”

麻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被抛弃了以后,他再次有了组织,而且在这里他不必再干一些违心的事,再次有了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最主要的是他不必再为日后的生计担忧了,他心里很激动,马上给刘焕跪了下去,发誓道:“小的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是王爷的吩咐,我麻三绝不皱一下眉头”。

刘焕见他一下子就由脓包变成了好汉,感到十分的好笑,“也许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吧”,只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刘焕随即朝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效忠。

第二天的公审是在皇极殿举行的,这里地方大,能容纳的朝廷官员多,这样就显得热闹一点,天启帝选这里的原因也是如此。

按照规定,早早的人就到齐了,天启帝高高的坐在上面,下面的官员们则按官职的大小向后整齐地排列着。刘焕是超品藩王,则和魏忠贤一左一右,站在了百官的前头。

大会一开始,兵部尚书崔呈秀就急不可耐地躬身上前道:“皇上,既然大会开始了,那微臣就有几句话要问问信王爷了。”

天启帝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刘焕,随即就开口道:“准”!

崔呈秀转身愤愤地看着刘焕,就是他打伤了自己的儿子,今天一定要让他付出不小的代价,好还儿子一个公道。他冷冷地问道:“请问信王殿下,那日在西山香山寺,你可有欺压百姓?”

刘焕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羞愧,只是淡淡地说道:“本王那日只是去西山游玩,顺便去香山寺上了几柱香,并没有做有违大明律法的事情,崔大人何以就一口咬定本王欺压百姓呢?”

崔呈秀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还不承认,好,那就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接着冷冷地说道:“信王殿下既然不肯承认,那好,微臣这里有人证,你可敢与他对质。”

刘焕微笑着摊摊手道:“本王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不敢的”。

看着刘焕的那副神情,崔呈秀的肺都要气炸了,恨恨地说道:“传证人。”

宫门口的站班太监高声地把信息传了下去,不一会儿,一身褴褛衣裳的崔俊就被带了上来。

崔俊第一次到这高大宏伟的皇宫大殿里,心里十分忐忑,待看到高高在上的天启帝时,慌得急忙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天启帝一看到崔俊那猥琐的模样心里就不爽,他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你怎么穿成了这样子,可莫要冤枉了朕的五弟。”声音里竟还带着一丝威胁。

崔俊这一下子就更慌了,他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可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怎么办,他转过头去不安地看着老爹崔呈秀。

崔呈秀朝他点了点头,遂又冷笑地看着刘焕,他倒要看看这信王怎么下台。

既然到了这一步了,也只能这么干了,崔俊狠下了心,他抬手指着刘焕道:“是他,就是他,信王爷,那日我想要在香山寺上香,可却被他带人强行给赶了出来,我不甘心,想要和他们理论,却遭到了他们的一顿暴打,看,连身上的衣服都给撕扯成了这样”。说着,崔俊还摆弄着身上的破衣服给大伙儿看。

刘焕耐心地看着崔俊的表演,脸上始终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等崔俊说完后,他才微微俯下身躯,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凌厉的眼神几乎要射穿崔俊的身体,缓缓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本王问你,可有其他人看到本王打你,你身上可有伤?”

崔俊难以承受来自刘焕的强大的压力,他有些怕了,内心紧张至极,有些发抖地回道:“怎,怎么没有,那些小民都是有气不敢出而已,我气不过,才向崔尚书告的状”。说到这里,他还捋起了袖子,继续说道:“看,我这里好大一块都是乌青,还有我的腿,到现在走起路来还是很痛”。

崔呈秀忍不住了,他向天启帝拱拱手,激愤道:“皇上,这还不明显吗,信王不守王法,殴打平民,证据确凿,要重重地治罪啊,不然要我大明律法何用!”崔呈秀一番义正言辞,可不知道他在陷害东林党的一些忠义之士时,可曾想到过这大明还有律法。

天启帝很是紧张地看着刘焕,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这信王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了,只是暗暗祈祷他没事,不然就不好办了。

刘焕感受到来自于自己那便宜皇兄的深深的关切,他朝天启帝略略点了点头,随即对崔氏父子冷冷地说道:“要皇上只听你们这一方的,那对本王来说未免有失公允,本王这里也有人证,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和他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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