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哑地唤着她的名字,双手无力地撑在门板儿上,好像魂魄随时都要从身体里脱离而去一般。
元素……

钱老二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女人没了,跑哪儿去了?

身子微微发颤,心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抓着一般,绞得紧紧的。

很痛,很痛。

一早就害怕她知道了真相会离开,没想到,担心果然成真……

眼神有些迷糊,目光越来越冷。

恍惚半晌,他才发现病床上压着一张纸条儿,他猛地疾步奔了过去,紧张而汗湿的手心将纸条捏出了湿痕,看着那个内容,喉咙噎得难受。

他记得,这是元素留给他的第三张纸条。

“钱傲,我离开J市了,不要找我,你要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怪不得昨儿晚上她说,让他以后好好的,怪不得上午的时候感觉心慌不对劲儿。原来并不是他的错觉啊,原来她果然还是害怕了。

她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么?这么急着离开?

从家里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寻思着回来她该醒了,得好好地和她勾通勾通,将未来两人必须要面对的问题都弄明白。

哪知道……

他急得想杀人,可却找不到发作的对象。

手指捏得紧紧的,想着大嫂这回的手段,也太他妈不要脸了,作为女人,对于大哥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不待见,他可以理解,这么些年,她明里暗里也没少给小禾穿小鞋儿,他也明白。

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他管不着,可她偏偏把主意把到元素身上,穷他妈折腾,大哥就能对她另眼相看么?

愚蠢的女人,害人不浅!

什么叫焦头烂额?钱老二这辈子第一次体会,这境况,还真他妈糟烂,看来这妞儿上吃了砰砣铁了心的带着他俩的宝宝,脚底儿抹油了。

于是,一个刚进来查房的小护士就遭了殃。

“人呢?!”

“没,没看见……早上的时候说是院子里走一走……走一走……”

“大概几点?”

“八点,不对,八点半左右。”

瞧她算得多么准确,多么急切,他的女人,如今果真学聪明了呢,算着他前脚出门儿,他妈的后脚就跑了。

素啊,你真长本事了,看来我还是太惯着你了,惯到你可以这么无情的毫不犹豫地离开,甚至都不想一想我的心会有多痛。

可是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终归还是太傻。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不管你怎么逃怎么躲,哪怕你在天边,老子也要把你逮出来!这辈子偏偏就得留你在身边儿,疼着,宠着,护着,稀罕着。

这些都是他的幸福,可现在,他的幸福……

他妈的!

脸色越发苍白,他觉得自己这颗心这辈子都没这么疲惫过,只要一想到元素和她肚子里的俩娃儿,他就憋不住的害怕和担忧。

可一遍遍拨打她的电话,关机,关机。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又怒,又急,又火,更多的是担忧,深深地担忧,一个女人在外面,还是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多么让人不省心啊?

早上他走的时候,她明明睡得好好的,那张小脸儿红扑扑的靠在洁白的枕头上,散着发丝,他记得自个儿当时还摸了摸她的脸?甚至那种滑腻柔软的触感都还残留在指尖。

可她真的走了……

他靠在椅子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窗外的天空一片清亮。

想了想,他直接给施羽打电话。

施羽这小子前段儿破了几个大案,高升了,混到了公安厅副厅长了,还分管刑侦那块儿,对于这种家庭琐事,还得找信得过,不外扬的兄弟才妥当。

接起电话,听到他声音里的落寞,施羽愣了。

在施羽的眼睛里,钱老二这哥哥实在挺有魄力的大老爷们儿,可这短短几个月,为了这女人,都折腾多少次了?看来这感情上的事,还真是难以琢磨,爱情什么的,他也搞不明白,反正他自个儿娶了个老实的媳妇儿,生了个宝贝的儿子。

老婆儿子热炕头,日子越过越红火,平静如水,倒也踏实。

如今瞧着这哥哥被作践得,那紧张样儿,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儿,真是遭了老罪了,实在后怕,幸好自个儿媳妇儿不爱折腾。

不过想想这世界还真就是一物降一物,以前他都以为钱老二天不怕地不怕,无坚不摧,可现在看来,这哥哥还真找到克星了,好好的一个小霸王,活生生给整治的成了一个当代痴情梁山伯。

爱情的意思,就是折腾劲儿够大。

叹着气,施羽没敢担耽误事儿,赶紧诺诺应承,立马就差人着手去办。

半小时后——

“哥哥,这事儿不好办了啊,我二嫂她可是没坐飞机,也没坐火车,这短时间内可是不好查,你得给我时间。”

“继续拉网给我找,我就不信,她还就插上翅膀飞走了,跟我看着,等老子找到,怎么收拾她。”

他说得劲儿劲儿的,可狠。他这时被逼急了发着狠,他这妞儿,软的死活不吃,那他就来硬的,管他娘的什么叔侄,管她怎么想,总之,他必须将她逮回来好好收拾,让她一辈子都别想逃。

但施羽抚了抚脑门儿,压根儿不信,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就冲这宠得无法无天的样儿,栽的就是他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这样儿了。

就在他为了找元素忙得心烦意躁的时候,公司的电话都快打爆了,H市江边一号那地的事儿,也是乱七八糟绞成了一团,一件件接踵而至。

他派过去协调的人来电话了,那家申请法院查封地的银行说了,要么偿还之前的那家国企从2000年到现在的债务连本带利一共5。8个亿,要么就要继续耗着,反正如今的法律是偿还债务优先,他们不怕耗。

于是,整个下午他就呆在公司,一边等施羽的消息,一边研究公司的决策。

时间在走,消息全无。

他的心更加焦灼不安起来,公司这边儿还好,大不了打官司,偿债那是最坏的结果,拖他到不怕,反正他们公司是按正常程序竞标的地,如果真被法律判归银行,大不了到时候再申请国家赔偿。

时间再久都不是问题,钱也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他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很烦躁!

而这些事的烦躁外加焦急的总和,都不如一整天没有元素的消息来得心烦。

想到元素,他脑袋就发胀。

困扰,各种困扰,这种找不到她的挫败感,这种突然失去心尖最柔软那块儿肉般的痛楚,让他的心理压力凭空增加。

一天……

二天……

连续两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

终于,他彻底地慌神了,已经没法儿正常处理公司的事务了,将公司的事儿交了出去,他完全不管不顾了。

这时候,钱司令员身子也恢复了不少,回了钱宅调理,于是,他索性连家也不回了,要么傻愣愣地呆在似锦园,要么就像个疯子似的开着车大街小巷的乱转,只要一停下来就不停地拨她的电话,听到自己电话响就条件反射的惊厥。

可是,仍旧是失望,无穷无尽的失望。

……

终于,他的反常举动让钱司令员忍无可忍,无法再纵容下去了。

一个家弄得四分五裂,小禾搬到学校去了,不再回来;得知女儿出走后,钱老大也直接住到外面儿去了,就留了句话,空了方便找女儿,连工作都不上心了,甚至都不管既将到来的换届选举,非得要恕罪;这老二就更不得了,整天像个神经病似的,公司那是压根儿不管了,比他哥还疯得厉害,整天东游西窜,日子过得跟个鬼似的。

没想到,最为正常的,竟然是仲尧这孩子,一切都正常,正常起床,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外出……可太过正常,还算不算正常?

他奶奶的,这钱家还像是个家么?

这晚,整整找了一天都找不到儿子的沈佩思就钱司令员摸到似锦园来了。

这孩子,太死心眼儿了,瞧把人给折腾得。

终于,九点多的时候,钱老二人倒是回来了,冷冷瞥了他俩一眼,这儿子脸上表情都没有,真是骇得慌。

可更慌的是,刚踏进似锦园的客厅,沈佩思就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大口凉气,整个屋子乱得跟个猪窝似的,喝得空空如也的酒瓶儿,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地毯上不仅有枕头等自由落体物,还有烟头等易燃物,遮光窗帘关得严严实实的,像个与世隔绝的怪物。

空气完全被烟酒味儿给污染怠尽,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咳咳!

沈佩思呛得咳嗽起来!

这还是最让她难过的……在看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她的眼眶马上就红了,垂泪欲滴,眼前这个,还是她沈佩思的儿子么?

老二打小儿就注重自己的仪表,穿的用的戴的,样样儿讲究搭配,是个连双袜子都讲究得不行的孩子,现在把自己给折腾得双只大大的黑眼圈,那青悠悠的胡茬子一看就两天没刮过,整个脸上就两个字能形容——

憔悴。

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身上那套衣服还是那天在家走的时候穿过的。

“老二,儿子……你这样,这样不是要妈的命么?”

这孩子,这不是不拿自己的日子当回事儿么?难道那丫头走了,他连父母都没有了么,何况,何况,他丫头是他要得起的么?

真是家门不幸啊!

作妈的心疼儿子,可钱司令员却瞅得老脸铁青,像天空压着的黑云一般,脸沉得像随时都要下雨。

所以,沈女士还在看着儿子掉眼泪,而钱司令却没那个耐心。

顺手抄着边儿上的一个花瓶,劈头盖脸地就朝他耳上砸去,那力道大得,压根儿没有留一点儿情面,好像眼睛里看到的不是自个儿的儿子,而是敌人一般。

沈女士吓了一大跳,失声尖叫。

“老钱,你想打死儿子啊。”

钱司令员脾气不太好,正是钱老二的遗传根源,他这么一下,那力气大得没谱儿,只恨这儿子不争气,没个人样儿,哪顾得上其它。

哪知道,钱老二不闪不避,而是一把将花瓶接在手里,提着瓶口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还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原本憔悴不堪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

没错,他想到了在H市那天,他妞儿也是这么拿着花瓶敲他的,那狠劲儿果真像是钱家的种。

钱司令员脸色变了又变:“你还笑?你这个孽子,赶紧去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还像个人不?”

“老钱……”沈女士心疼了。

“别拦着我,就是你给惯的,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儿。”甩开沈女士的手,钱司令员先是指着他的脑袋,见他还没反应,他索性一脚将桌几踢翻,骂道:

“你倒是说话啊,小王八蛋!你平日里不是挺会说么,不是总给你老爹对着干么,今儿怎么哑了?”

被老伴儿说了几句,沈女士的眼眶更红了,望着钱老二的神色里也有了些责备。

“老二,你也别由着性子来,不拿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儿,你得记住,来日方长啊。”

来日方长!?

钱老二浑身一僵,你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在头上似的,瞬间清醒过来。

这话真是提醒他了,是啊,钱老二,你丫这是在干嘛呢?

傻逼了不是?她喜欢你这傻样儿么?她指定得嫌弃你了,妞儿曾经说过,她要嫁的男人是‘人中之龙,盖世英雄’,瞧瞧自个儿这窝囊的样子,竟然沦落到需要年迈的父母来操心的地步。

……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白得跟张纸一样脸色,突然就恢复了一丝血色,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他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缓了不少,一把拉着沈女士的手,哽咽:

“妈,你说得对,真对,来日方长,我必须震作,继续找……等找到我媳妇儿为止……我这样儿,没得让媳妇儿见到挑剔我了……”

媳妇儿,媳妇儿!

他一口一个媳妇儿,丝毫不介意钱司令员那脸铁青着,而沈女士被他这么亲热的拉着手腕,竟是半晌不吱声,儿子高兴就好,这是普天之下做母亲的同样的念头。

至于其他……

看着丢开她的手就往浴室洗漱去了的儿子,沈佩思突然有些不忍心。儿子,媳妇儿,孙子孙女,原本是多么美好的一切啊,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对,就因为那份DNA检测报告。

闷闷不乐地站到钱司令员身旁,沈佩思想了又想,扫了这个大厅一眼,目光中里全是担扰和难过,强压着情绪,她轻言。

“老钱,这事儿,我看还得查。”

自从那事儿发生后,钱司令员满脑子都是那乱七八糟的事儿,半时半刻都没有安安生生的考虑过真实性。

被沈女士这么一提,他点了点头,严肃道:“对。”

等钱老二洗漱好,换了衣服下楼,见到老爹老妈脸上关切的神情,他是真的清醒了,觉得自己真心挺操蛋的。

从小到大,就没干过几件正经事儿,现在都这岁数了,还要父母来操心。

都说在父母的眼中,孩子年龄再大还是孩子,可在孩子眼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不用父母操心。

长叹了一口气,他走近了父母,一手揽住了一个,轻轻吐了一句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说过的动情话。

“老爹老妈,你们……真好!”

顿时,有某司令神色动容,瞧着比自个儿高半个头的儿子,手指都在颤,这小王八蛋虽然经常不干人事儿,可真真儿是他的心尖肉,而某女士,已经忍不住不停地拭泪了,儿子终于长大了,懂得心疼父母了,这多值得欣慰啊。

不知不觉就就跟着父母回了钱宅。

也许是实在太过疲倦了,第二天他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猛地坐起身来,拿起手机看,没有电话,继续拨元素的电话,仍旧是关机……

他捧着发疼的脑袋,不知今夕何夕。

妞儿,你到底去了哪儿?

……

白慕雅来到钱宅的时候,是管家开的门儿,这个时候,钱老二还躺在床上,抱着元素睡过的枕头,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儿,想着她发傻。

今儿家里,只有沈女士一个,见到白慕雅来,她仍旧是喜欢得紧,这女娃子,最是讨她喜欢,品行相貌内外兼修,外面儿能顶事儿,搞家放着也贤惠,所以,白慕雅一直是沈女士最中意的媳妇儿人选,只是可惜了老二的心偏生放不到她身上去。

白慕雅心里喜滋滋的,但面儿上还是得体大方,表情淡定。

放好带过来的礼物,她拽着沈佩斯的胳膊,不无担忧。

“佩姨,我听说家里出了点事儿,特地还瞧瞧你,你,你还好吧?”

闻言,沈佩思突然沉下脸来,皱紧了眉头,望向她的眼神严厉了几分:“你怎么知道的?”

吐了吐舌头,白慕雅小女儿娇态地撒着娇。

“瞧瞧你,佩姨,把我当外人了不是?你不是说我就跟你亲闺女一样么?你知道的,小禾跟我,我俩关系好,她这两天闷闷不乐的,我看着也心疼……然后,她就告诉了我一些……”

家丑外扬,毕竟还是不那么舒服,沈佩思脸有些胀红。

虽然没有细想什么时候就把白慕雅归类为了外人,但见她一脸坦然的样子,也没有再细细追究,只是叹了叹气,拉着她坐到边上的沙发上。

两人聊了几句,白慕雅实在没心思听她诉苦了,那眼神儿不住地往楼上瞟,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沈佩思说完的机会,她赶紧开口。

“这事儿二哥一定不好受,我去瞅瞅他去,好歹咱俩从小的情分,兴许我劝他,他还能听进去几句儿。”

迟疑了老半天,沈佩思终于小声说:“去吧!”

虽说明知道儿子对小雅没那份心思,但好多事情都已经偏离了轨道,说不定最后,还是白家的丫头做自己儿媳妇儿呢?

让他俩处处也好。

刚打扫完卫生下楼的兰嫂瞧到白慕雅,心里半分儿好气儿都没有。

她伺候钱二爷的日子最长,看着他慢慢的转变,看着他和那元丫头在一块儿的小日子过得,让她都忍不住羡慕,虽说偶尔也闹闹小别扭,可是看着他俩那寸步都舍不得分开的样子,成天黏糊得跟一个人似的,走哪儿都抱着搂着、哄着腻乎着。

在似锦园,兰嫂可没少听见他俩折腾的声音,虽说不是故意的,但也经常弄得她面红耳赤的,但是,那份情……她活了这大半辈子,还真就没见过哪个小两口像他俩那么黏糊的,一到家就粘在一堆……

再联想到那天听到的消息,连她都觉得老天忒会捉弄人,眼瞅着人孩子都快五个月了,突然来这么档子事儿,这不摆明白了就是坑人么。

这下好了,一个闷了,一个跑了。

呸!

盯着白慕雅的背影,兰嫂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儿,最后,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她恶狠狠地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儿诅咒了她。

……

推开钱老二的卧房,白慕雅没有见到人。

跟着迈步进去,迅速地环视了一圈儿,然后皱了眉,虽说那个女人走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能感觉到有她的味道?

沙发上放着二哥最讨厌的女性抱枕,桌几上放着她看过的育儿书籍,甚至窗帘被套等床上用品,全都是温馨的暖色调。

这一切,完全不是二哥的喜好。

忍不住暗暗咬牙,元素这个女人,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消失在二哥的生活里?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她的,这间屋子该由她来住,那个男人也该由她来睡。

可就是因为她,害得自己在J市的社交圈内成了一个笑柄,堂堂市长千金被一个穷酸丫头抢了男人,还是从小喜欢上的男人。

这口气儿,她这辈子都咽不下去。

不过,那女人终究还是滚蛋了!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理直了衣服,她定定地站着,她知道二哥在洗澡,因为浴室有淅淅的水声传来,她想象着那能让她脸红的惑人画面,不禁掀起了唇角浅笑。

踩着碎步,她迈着习练过无数次的优雅步伐,走到床边儿,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那张大床,自个儿臆淫着,如果是她和二哥,在这张床上……

“你干什么?”

接着就听到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儿大得差点震破她的耳膜,她到底还是个黄花闺女,立马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转过头来红着脸瞧他……

只一眼……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眼前的男人就裹了一条浴巾,虽说脸色黑沉,可这美男出浴

……她有些口干舌燥,心像注射了强心剂一般怦怦直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二哥,我来看看你。”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钱老二捋了捋头发,昨儿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他现在脑袋胀痛,他没法儿集中精力去想问题。

他都快烦死了,这人还来添乱!

所以,他垂着眸子,正眼都没瞥她转身进了衣橱间,换上件儿睡衣过来,见她还没走,便有些恼怒,毫不客气地沉声甩出四个字。

“赶紧滚蛋。”

如何换以前,白慕雅指不定就真滚了。

但今儿不知道是受了美男出浴的刺激,还是得知元素走掉的兴奋,总之她克制不住了,肖想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那么在自己眼前,让她如何不冲动?

冲动是魔鬼,这话儿一点不假。

仿佛压根儿听不见钱老二森冷的命令,她不仅没滚蛋,反而越挫越勇,直接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他,将自己身体最柔软地部分往他身上凑。

“二哥,我喜欢你,你要了我吧……”

她今儿来是特意打扮过的,一身迷白色的束腰连衣裙,清纯又不失妩媚,将她原就不错的身材勾勒得特别有味儿,像只熟透了,可以摘的桃子。

对于自个儿的长相,她还是有信心的,不是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么?

尤其是在他空虚寂寞的时候……

理想是很丰满的,现实却是很骨感的。

话说了这么多,可实际上就她刚刚触上的一秒,就被钱老二挥手甩开,跌坐在地上,而他的目光都没放在她脸上,仍是抿着唇恨声说,“最后一遍,滚!”

不可置信地瞧着他,白慕雅双眼蓄满了泪水,脸颊染得通红,咬了咬牙,她语气中痛苦不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不,不是你的错,全都怪那个女人,你以前不这样对我的,二哥……她现在走了,咱们可以重新来过,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钱老二转眸,视线森冷地落在她的脸上,嚣张地摸了摸下巴,将那霸道狂妄的气场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后,挑衅地挑着眉笑了。

“小雅,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剩下的最后一点价值是什么吗?”

本以为他要奚落或者漠视自己,听闻他这句戏谑的话,她心中竟奇异的重新燃起了希望,爬起身来,她站得更加端正,抬着头问:“是什么?”

“是年子的妹妹。所以,不要让我连最后一点儿脸面都不给你,滚!”

说完,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被他打击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白慕雅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把自己摆到如此低贱的位置,可他对自己连基于一个普通女人的侧目都没有,而唯一的价值,竟只是因为自己是大哥的妹妹。

那么,自己做的那些努力,不是太搞笑了么?即便没有了那个女人,他同意还是不待见自己,这么多年了,她自以为能一步一步走近他,走近自己渴望的那个位置。

结果,却是越来越远。

看着这个头发滴着水仍旧光芒耀眼的男人,这一瞬间,白慕雅的心底涌上绝望的叫嚣,浑身无力,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悻悻地退出了房间。

出了门儿,她终于捂着嘴哭了出来,迅速而狼狈地逃离了钱宅,连沈佩思在后面担心的呼唤都没法儿回应。

刚出钱宅,她就接到了白慕年的电话,流着泪接起来,她就委屈地轻唤了一声:“哥……”

“回家去吧,小雅,妈等着你吃饭。”微微一叹,白慕年知道这个妹妹又吃了瘪。

这么多年了,眼看着她不撞南墙不回头却无能为力,这个妹妹的性子倔强,打小儿被捧着哄着长大的,凡是自己看上的,都是归自己的。

而她这辈子,载得最大的跟头,就是在钱老二身上。

作为哥哥,他劝过无数遍都收效甚微,希望这一次,她能真正彻底地死心,好好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不要整天就想着念着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哥,为什么你从来不帮我?”

揉着眉头,白慕年将自己偎进汽车椅背上,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小雅的汽车从钱宅里驶了出来,沉声道:“小雅,世界上最不可强求的东西,便是情感,你须懂得,一个男人如何真心爱你疼你,并不需要你委曲求全的付出,两心相许的爱情才是神圣完美的。”

“我爱他,那个女人走了,为什么我不可能争取,白慕年,你到底是哪一国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哥哥?”

“如果我不是你哥,我这会儿直接大嘴巴抽你,而不是给你讲道理,小雅,你醒醒吧,钱老二他永远不会属于你,哪怕没有元素,他也不可能爱上你,好好去寻一份自己的感情不好么?何、必、执、念、”

这句话,他劝着小雅,其实又何尝不是给自己的警世恒言。

白慕年,你何必执念?就算没有钱老二,她仍然不会属于你。

他和小雅其实都是同一种人,同样的固执,而唯一不同的是,小雅爱而不得,嫉妒痴狂,而他自己,爱而不得,沉默守候。

小雅的爱卑微,而他自己呢?何尝又不是低入尘埃?小雅到底还得到过钱老二像哥哥一样的宠爱,而他,连做哥哥的资格都没有。

……

离开J市第四天。

元素迈开脚下沉重的步子,拖着一个简单的行礼箱,站在这块儿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她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走得太过匆忙,先乘了长途客车,再转乘了客轮,像逃兵一般的离开,她明白自己在怕什么,只因那个男人的触觉太广。

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这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每走一步,左脚甜蜜似糖,右脚宛如刀割,就这么一步步,迈向深渊,无法自拔……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叫做忘记的东西,那么老天兴许没把这种能力遗传给她,纲纪,伦常,礼仪,廉耻,多大的帽子啊,扣得她喘不气儿来。

到最后,他们连孩子都不想留给她……

所以,她走了,没有结果的纠缠到最后仍旧是伤。

伤人,伤己,伤害自己未出生的宝宝。

不如找个宁静安然的小山村好好养胎,顺便沉淀一下自己的情绪。

钱傲说,只要坚持,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可是坚持又能有多久?一天,二天,三天,他俩怎么才能逃离这个魔障?

天长日久,情感淡了,耐心磨尽了,还不如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来得好。

爱情这东西,最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在J市那块土地上,他和钱傲又能经受得了多久那种压力和考验?

可,真正等她站在这块儿土地上时,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明明是想躲着藏着,为什么还会不由自主的来了这里?这个他俩第一次接近彼此心脏的地方。

心上酸涩不已,甩了甩头,她命令自己别再胡思乱想,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去。

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就不剪不理吧。

鎏年村!我来了!

慢慢地,眼睛亮了!

越接近鎏年村,越发不敢置信,这里哪里还有当初的影子?

完完全全就被打造成了一个现代化气息浓厚的新型农村的样子,宽淌的水泥路面很是整齐的直接修到村口,站在山坡上,她极目眺望,这里青山绿水,植被翠色,各种农作物高高矮矮地附作在田地里,田边地角,开着许许多多不知名儿的小花,五颜六色,煞是漂亮。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新建的小学,四层楼高的小洋楼,屋顶上插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几个硕大刚健的字体彰显着村民的希望和未来——

鎏年村爱心小学。

离开城市的喧嚣和烦躁,这一刻置身于此,她不由得感叹着钱傲的信守承诺。他不仅是一个好男人,还是一个好商人。

好人!

她不说慈善家,因为她知道,如果他听见,指定认为这是羞辱他。

慢慢地踱着步,这刚走到村西口,就见到兰嫂家的儿媳妇和大孙子虎子。

看到她,小孩子眼尖,直接叫唤着蹦跳起来。

“元姐姐,你来了,妈,妈,元姐姐来了!”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热情感染了无素,却把他妈妈弄得哭笑不得,扫了元素的肚子一眼,她赶紧拉住自己的儿子,操着方言说:“虎子,元姐姐肚子头有小弟弟了,你不要在那儿乱蹦乱跳的。”

小弟弟!

呵呵,感受到她的善意,元素乐了,心底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大姐,你好啊!我又来讨扰了。”

“哎哟,妹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哦,我们村长都天天犯愁,请都请不到你们来耍呢,你看哈,我们这个村的变化大哇,全是你们屋头的钱董派人落实的,简直是……嘿嘿……”

农村妇女单纯又略显傻气,但语气却是无与伦比的真诚,鎏年村的人,谁不清楚如今他们耕田有水,种土有苗,孩子有读书,交通又方便是哪个的恩惠啊。

钱傲,是鎏年村的传说!

所以,他们在这聊天的时间,已经有许多的村民迅速的围拢了。

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光明正大,各种感激的话频频出口,元素不知道怎么表白,其实钱傲做这些事,自己一分钱的功劳都没有?

要说有,她记得,自己还欠着钱傲一个奖励……

村民们不停地欢笑着,都热情的邀请她去家里小住,最终,她选择了跟着兰嫂儿媳妇走,因为她知道,那里有一张床,在那个蛙片一片随后阵声阵阵大雨倾盆的夜晚,她第一次从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情,何时起?不知道,可终究一往而深,然后非得再斩草除根……

多可笑啊!

“妹子,这回钱董没陪你来啊?你准备耍多久啊?你这肚子看着也不小了,再大点就不适合奔波了哦。”

“呵呵,住几天再说。”

兰嫂媳妇儿小心地扶着她进了自家的房屋,台阶上青苔太多,她怕这会矜贵的客人滑倒,那就大势不妙了。

坐在兰嫂家的堂屋里,元素不仅有些感叹世事难料,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儿,她还能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想起这个,就不仅有些想念那个美丽的传说和那口古老的鎏年井了。

于是,笑了笑。

“现有不缺水了吧?”

“不缺了,山顶上修了俩大水塔,家家都有自来水了,水龙头一拧,嘿,水就来了,这日子方便多了。”

“那村东口的古井呢?还是永不干涸么?”

似乎有些心疼地抬起头望村东方向瞅了瞅,兰嫂媳妇儿才捂着胸口小声说,“干了,哎,就是前两天的事儿,好邪门儿哦,看着看着的水位就下降了,然后就干焦焦的了,听老人说都几百年没干过,算命的那个张三仙说,不吉利,怕是要出乱子了,我呸呸呸……不灵不灵!”

几百年不干涸的鎏年古井,居然干涸了?

元素瞬间愣了,脑子里钻出那篆书的古字儿来,耳边仿佛敲起了钱傲磁性好听的声音得意地飘荡。

“生死轮回,此情不移,鎏年古井,寿与天齐。”

呵,连古井都干了么?寿与天齐的古井都干了,那么此情不移,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静静地坐着,她回忆着那天的阳光青草,绿树蓝天,祠堂古井……为什么那时候不多呆两日呢,多么美好啊。

于是,苦笑,叹息着往事终究不可追!

住进兰嫂家,总归是打扰了人家,而且她又不知道终究要住多久,干脆拿出钱来说租他们那间房子,可是好说歹说,兰嫂媳妇儿和儿子都不收这个钱,还说钱董对他们家,对鎏年村大恩大德云云……

村里人,真是实诚。

午饭时,兰嫂媳妇儿准备的竽儿烧鸡,挺有乡村特色,鸡是自家养的土鸡,竽头是临时到地里挖的,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饭,她进屋准备午睡一会儿。

再踏入这间卧房,那感觉,恍如隔世,可惜房屋粉刷过了,不再是当初土砌成的样子,还开了一扇窗,装上了玻璃。

轻轻和衣躺在床上,她偏过头,就能透过窗户瞅见外面的乡村风情。

垂着眼睑,脑子里思绪万千。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自己爱的男人成了二叔,养了自己二十一年的妈妈,居然不是妈妈?

一夕之间,什么都没变了!真是混沌不堪。

独在异乡的感觉,让她开始思念起钱傲,思念起妈妈来,多久没有和那个男人分开过了,这乍一分开,真的还不适应了。

还有,她多想回家去亲自问问,可,妈妈的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这件事儿的打击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妈妈那么脆弱,行么?

妈妈怎么能接受她自己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原来是当年抱错了的婴儿?

不,这样妈妈一定会疯掉的,这完全就是颠覆人生的巨大火球,能将人彻底烤干的烈焰。

她怎么能够这么自私,她自己难过痛苦了,难道还要把这个巨大的打击让妈妈再来尝试一遍?

这真是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可是如果不问,她又很迷茫,她该怎么办?

心里有些怯懦,元素想来想去除了觉得自己需要安静之外,什么都想不明白。

……

就在元素思绪难平的时候,钱老二找她找得都快要发疯了。

已经三天了,他妞儿居然离开了他整整三天。这在之前,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儿。

最后,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准备去找颜色,她俩那么好的朋友,她不跟自己联系,肯定会和颜色联系的。

对,他突然觉得自己傻逼了,白白浪费了三天的时间。

可是,打徐丰的电话不接,跑到颜色住院的医院没有人,说病人出院了。

最后一个地方,他跑到了徐丰和颜色居住的花园别墅,可是砸了老半天门都没有动静儿。

就在他想踹门儿的时候,终于见到满脸阴郁的徐丰来开门了,不过那神情实在是差强人意,满嘴的酒气,那形象跟一天之前的自己,实在是有得一比。

听到他的来意之后,徐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哥哥,一大早你来找我就为这个?你说找谁?找我媳妇……不好意思,没了……”

神色一变,钱老二倏地抓紧他的衣领。

“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走了,跑了,不知道哪去了,不要我了……听懂了么?”

心情原本就是极度郁结,再听到他这话,钱老二都快崩溃了,这什么世道啊,现在的女人个个都长行市了啊,动不动就开溜儿?

于是,放下抓扯他的手,垂下。

“妈的,原本咱俩同命相怜!”

被他这句话逗乐儿似的,徐丰扯过他的肩膀,嗤笑了一声。

“来,咱俩喝一杯,庆祝单身。”

在他后背上一拳头狠狠地拍了下去,钱老二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吼他。

“瞧瞧你这怂样儿?这么就放弃了,妥协了?是个爷们儿么?操的!”

“哥哥,那你说我怎么办?”

揉了揉太阳穴,钱老二亦是无奈,低叹。

“继续找。”

进了屋,坐在沙发上,两个大男人相顾无言。

钱老二不泄气的继续拨打元素的电话。

……

轰隆隆……

好好的天,突然下起雨来,将静谧平和的小山村的寂静打破,顷刻之后,闪电伴着惊雷,打在屋顶,如同久困牢笼的野兽,叫嚣得山崩地裂。

元素躺在床上,捂着耳朵瞧着窗外面的急雨,一道闪电划过,吓得她赶紧垂下脑袋。

突然特别想哭!

可,没有那个男人了,也没有人会在打雷时替她捂耳朵,更没有人会拥她入怀细细安慰了。

浑身瑟缩着,元素眼睛有些发直。

在这样的天气里,他真的想到这张床上的夜晚了,想到那个男人所有的好了。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温柔,他的霸道……

突然,她翻身而起,她突然想到一件急手的事,她到是一时冲动走了,钱家人找不到她,会不会找到她家里去,那么一来,她妈妈不仍旧会知道么?

那,她受得了这打击么?

掏出手机,她按了开机健——

踌躇了半天,翻看了一会儿中秋节的早上她拍在手机上的照片,钱傲这笑容多勉强啊,傻傻的,那笑脸,那时候还是亲热无间的两个人,如今……

最终,她还是拨通陶子君的电话。

“妈。”

一声妈出口,瞬间哽咽不已。

那边瞬间作出回应,“素,你在哪里?傻孩子,你跑哪去了?”

这话问得?!她大惊,难道妈妈已经知道她走了?

谁告诉她的,张开嘴,她再喊了一声‘妈~’尾音拖得长长的,可是接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出口了。

沉寂了几秒,电话里充斥着妈妈隐隐的抽泣声,然后低低哭道:

“素,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妈的女儿,不会改变……”

元素瞬间如遭雷击。

如果说之前她还存在一丝侥幸的话,妈妈这句话,瞬间将她彻底推向深渊。

“妈,难道……我真不是你的女儿?”

那边——

陶子君拿着电话,捂着脸只顾着哭,她的手里拿着另一份DNA检测报告,是这她自己和元素的报告。

她整个人头脑发懵,她不想去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手里的鉴定书写得清清楚楚,直拉就把他拉入痛苦的漩涡

——原来,养了21年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亲生。

她咽咽地哭泣着,她的边儿上,站着垂手而立的沈佩思,像酸打的茄子一般,这回沈女士是真的蔫了。

为了保住俩双胞胎大孙子,她做了最后的努力,和钱司令员一合计。于是,她找到了陶子君家里求证,陶子君怎么说都不相信,最后,她亲自在元素用过的梳子上取下了头发,和陶子君做了DNA亲生母女鉴定。

接着,她找熟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检测结果。

最后……事实在眼前。

唉!

瞅见陶子君半晌讲不出话,沈佩思干脆直接从她手机拿过电话。

“喂,丫头,你在哪?家里找你都快找疯了……喂……喂……喂……”

嘟嘟嘟……

电话另一端,元素拽住手机的手微微的颤……

她默默地挂掉,关机……

她不想再听。

让时间停在这一刻吧。

望向窗外,她的眼睛呆了,刚才还绿油油的对面山坡,一排排的泥土直直往下滑动,她发誓是在动……

然后,地动山摇般的震感传来……

……

J市。

钱老二拿着手机的大手在微微颤抖,正在通话中……

惊喜,他女人终于开机了,当初他送她这只iphone手机的时候,很猥琐地开启了她的GPS定位。

没想到,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迅速手动,滑过,滑过……查找‘宝贝儿’的iPhone,运行软件,输入密码。

心紧张得揪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正在更新位置……”

卫星地图出现,‘宝贝儿’的手机在C市R县鎏年村,偏差距离约为1。5公里。

鎏年村,她去了鎏年村?那个他俩觉得仿若世外桃源的地方……

他猛地站起,找准了位置,那么,他继续拨她的号码,冰冷的女声传来。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唉!又关机。

素啊,等着吧,看老子找到怎么收拾你,咬牙切齿,磨刀霍霍,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要能让他找到她,他宁愿让她收拾自己。

迅速打电话,订了一个小时后飞往C市的机票,这时候,耳边儿却传来徐丰苦逼落寞的声音:“二嫂找到了?”

“找到了,我正要赶过去。”

“哥哥,你说我媳妇儿和她会不会在一起?”

“……”

钱老二不回答这种猜测性的问题,也没工夫和他闲耗,直接打开门就要往外冲,背后传来徐丰的声音。

“哥哥,等等我,咱俩一起。”

回头转眸,他还没来不及讲话,只觉得脚下一晃,忽然感觉地面都在晃动,客厅里的家具晃得碰碰作响,一株种着水葫芦的花盆‘碰’的一声掉到地上裂成了碎片。

心下一颤,地震了?!

这震感还挺强!

心尖儿颤了颤,他稍一犹豫,来不及和徐丰道别就夺门而去,取了车就往钱家老宅而去,他要老婆,不能不要爹妈啊,现在这什么情况都不明朗,他得先回家一趟再做打算。

回家的路上,眼看户外都挤满了避震的人群,到处黑压压一群一群。

四十分钟后,他回到了家,钱宅的大院子里,钱司令员很镇定,沈女士却不在,算上女佣警卫,大约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

都在望天!

他前脚刚进门儿,后脚钱仲尧就回来了,在这种时候,还是家人重要,恩怨情仇是非都抛开了许多,一家人纷纷给亲戚朋友打着电话,互相问询。

可是,通讯中断——

再半小时后——

钱司令员的电话响了,他顿时神色凝重:“接到部队紧急电话,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军区,C市发生里氏7。8级强烈地震。”

C市?C市!

钱傲瞬间面色惨白一片。

“震中在哪?”

“C市R县X镇……”

X镇,不就是鎏年村所在的镇么?

------题外话------

明日……极地大营救……绝境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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