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地赶回九宫煞神的洞府,风白却发现洞中多了不少人,想必都是九宫煞神从附近召集来的手下,只是弄这么大的阵仗,九宫煞神是想干什么?
难道风白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全然不惧,只管走着瞧。他嘭地将裹着鬼蜮的冰块丢在地上,道:海王,鬼蜮我已经抓到了,你快把人放了吧。

九宫煞神和一众手下皆颇为意外,想不到风白一去一返,这么快就将鬼蜮抓来了。而且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法术,竟能将人裹进冰块之中?

九宫煞神看了一眼冰块中的鬼蜮,忽地露出奸邪的笑容,对风白道:老弟,蜮族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今儿个你抓来鬼蜮,算是为我海王立了大功,从今往后你就留在这里,与我共享荣华,如何?

风白心想果然自己猜的没错,九宫煞神这是不肯放花白二姐妹回去。遂道:海王答应我的事,怎可反悔?我已将鬼蜮抓来,你当速速放了花白两姐妹才是。

哈哈哈哈,九宫煞神大笑起来,老弟,你若肯留在这里,我就将这两个蜮族女子送与你,若就这么放她们回去,岂不可惜了?

不,风白毅然道,我不需要什么女子,我也不会留在这里,我只要海王将人放了,以兑现你所作的承诺。

九宫煞神神色微微一凛,随即似笑非笑道:老弟,你与这两名蜮族女子是何关系,为何如此袒护她们?

我与她们并无关系,更说不上袒护,我只是觉得,海王乃北海一霸,竟将自己说过的话当儿戏,此种做法,恐怕难以服众吧。风白已没有好脸色,话语也是僵硬的,已丝毫不给九宫煞神留情面。

你的意思,我今日非要将这两个蜮族女子放了,你才善罢甘休?九宫煞神不悦道。

没错。风白凛然相应。

哈哈哈哈,九宫煞神狂笑起来,风白,你睁眼看看,我这么多人在此,你以为你能走出这里?

试试看便知。

哼,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说着手一挥,示意一众手下动手。

慢着,一旁的水母灵姬忽然喊道,父亲,风白小仙既已将鬼蜮捉来,你为何还要留下这两个普通的蜮族女子?鬼蜮才是蜮族是真正首领,也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你杀了他便是了,何必为难两个女子?

九宫煞神闻言一愣,认真地望着女儿,道:灵姬,你怎地替外人说话?蜮族谋划此次事件,为父险些丧命,蜮族之人个个该死,莫说这两个女子是直接参与者,便是闲人,为父也不能留着她们。

可是你明明与风白小仙有约定,如今父亲公然毁约,恐怕会有损父亲的威名吧。

女儿,名不名的管他那么多,在这北海我便是王,北海这么大,我也用不着出北海外的地方行走,天下人怎么看,我懒得理会,这些虚名就不要太在意了。

这灵姬无法说服父亲,只能作罢。她朝风白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歉意。

风白看在眼里,知道灵姬是想帮自己,便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心中有愧。

紧接着他祭出了护身炼气,左手一挥,解除了裹着鬼蜮的封印,再右手一掌击出,将包裹鬼蜮的冰块击碎,好放出鬼蜮与九宫煞神的人对抗。

九宫煞神见状,当即叫道:大家快将风白和鬼蜮给我杀了,若杀不了他们,你们就得死。众手下听令,知道九宫煞神不是说着玩的,当即猛扑上去,对风白和鬼蜮展开围攻。

风白痛恨九宫煞神言而无信,决心与九宫煞神翻脸,他使出极冰大法,誓要将九宫煞神的一众手下杀个片甲不留,然后逼九宫煞神交出花白二姐妹。

这样一来,那些手下就遭殃了。虽说他们人多,但是风白仗着炼气护身,根本无虞于防守,只顾进攻。只片刻,便有一人中了风白的极冰大法,当即冰裂而死,碎块散作一地。

在场之人几时见过如此凶残的功法?个个吓得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手。九宫煞神亦大为震惊,此前可是未见风白使出此等招数,这小子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奇法异术?

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他喝令手下继续动手,于是乎,略作停顿的战局又开始了。

接下来的情况却是越来越惨,九宫煞神的手下接连地被风白的极冰大法击中,无不当场惨死,现场满地的冰尸块,在混乱中被踢得叮叮当当。

不多时,那些手下已死亡过半。先前的碎尸块有的开始融化,血水淌了一地,散发出浓浓的血腥之气,简直叫人作呕。

九宫煞神面色凝重,知道若继续下去,一众手下恐全军覆没。只怪自己小瞧了风白的实力,盲目地自信,才招致难以收场的局面。

念及此,他大喊一声:住手。

他目光冷冷地盯着风白,道:今日我认栽了,蜮族之人你通通带走,但是,你以后最好一直护着他们,否则,总有一天我会将蜮族之人赶尽杀绝。

风白知道他说到做到,这个残忍的屠夫,这个喜欢活人取肝的恶魔,在当日与北海妖王的较量中已令风白毕生难忘。他既出此言,则蜮族必无活路,虽说蜮族的生死与自己无关,但他这番话实在叫人很不舒服。

既如此,干脆剪去他的羽翼,叫他失去一些依恃,或会有所顾虑,不再像往日一样为所欲为。想到这里,风白双手握满碎冰,猛地朝着那帮手下甩去。

这一击甚为突然,一阵惨呼响起,九宫煞神剩余的手下悉数中击,纷纷倒在地上。被击中要害的当场毙命,未被击毙的则在地上哀嚎,洞中俨然成了一个屠宰场。

九宫煞神惊骇不已,下意识地戒备起来,担心风白要向他下手。

但是风白并没有,他只是地盯着九宫煞神,道:你与蜮族之事我无意再管,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凡事莫要做得太绝。我今日自然也可以取你性命,但是我不想让你的女儿失去父亲。今日之后,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让她们失去了你这个依靠。

风白说完弄断了花白二人身上的绳索,与鬼蜮一起离开了洞中。九宫煞神怔立在地,完全被震慑住了,看着四人离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风白一路将三人护送到蜮族洞穴,蜮王夫人正在洞中焦急等待,忽见鬼蜮和花白、花紫都回来了,不禁惊奇不已。

风白却就要走,鬼蜮忽然一抱拳,道:小仙,今日多亏你出手相助,花白和花紫才得以保全性命,蜮族已无力保护她们姐妹的安全,今后就让她们跟着你吧。作妻作妾也好,为奴为婢也罢,今后她们就是你的人了。

风白大愕,忙道:万万使不得,我有事在身,四处漂泊,不便带她们上路,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恕在心万难从命。言毕纵身一跃,潜入水洼游出洞外。

鬼蜮连忙向二女使了个眼色,二女会意,也从水洼处潜出,跟随风白而去。

风白上了岸,才发现二女跟上来了,顿时觉得此事有些棘手,道:你们莫要跟着我,我不会带你们一起走的。

花白、花紫却跪在了地上,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花白道:夫君,族长已将我们许配给你,你若不收留我们,我们便无处可去,夫君忍心看我们流落荒野,无依无靠么?

风白连连摆手:你们切莫以夫君唤我,我心早有所属,是决计不会收留你们的。你们族长强行将你们许配给我,但我并没有答应要接纳你们,你们可不能擅自替我作这个主。你们还是趁早回去吧,我不会带你们走的。

二女一听,对视了一眼,忽而都流下泪来,还是花白道:夫君,非是我们替你做主,而是族长既已将我们许配与你,除了跟你,我们已别无去处,你若不收留我们,我们就要跟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流浪,夫君当真忍心对我们不管不顾么?

是呀夫君,我们两个弱女子,若是没有依靠,说不定说不定没几天就被人杀死,曝尸荒野,甚至甚至连尸骨都要遭野兽啃食,夫君宅心仁厚,难道忍心看着我们如此?花紫也跟着哭诉起来。

风白感觉到真正的棘手,这二姐妹是要跟自己杠上了,可是自己万万不可妥协,一旦妥协,后面的麻烦事便会以不可想象的情况出现。

想到这里,他当即一个飞身,掠上金鹏的背部,道:金鹏,快往南飞。金鹏领命,当即展开翅膀,猛地一扇,掀起一阵狂风,然后在风中往南飞去。

花白二姐妹被吹得往后仰跌,睁不开眼,待强风散尽,风白却早已远去。

风白一口气驾鸟飞出四百里,这才在一座山顶停下来,他吁了口气,心想花白姐妹二人应该不会再跟上来了。

却说花白姐妹看着风白远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花紫道:姐姐,风白对我们没有一丝的好感,看样子我们是没有办法跟随他了。

花白秀眉轻蹙,道:若不能跟随他,我们姐妹只怕是要与蜮族一同消亡。今日之事九宫煞神颜面扫地,且手下损失惨重,我料定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对我族发起反击,以我族的实力,定然难以抵挡。

族长要我们跟着风白,更重要的目的是获得他的认可,这样他就不会对我族之事袖手旁观,必会庇护我族,所以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尽办法找到风白,并让他接受我们。

花紫点点头:道理我也懂,我只是担心我们尚未获得风白的认可,九宫煞神便已发动了对我族的反击,蜮族一旦消亡,那我们姐妹我们姐妹也终将难逃死亡的厄运。

唉,花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风白离去的方向凝望起来,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上天要我们蜮族灭亡,我们也无力挽救,但眼下不必太过悲观,我们这就追上去,看能否追到风白。

花紫又一点头,二人便张开背上的双鳍,当做翅膀,向着风白消失的地方飞去。

也不知飞了多远,二人忽然看见前方有一只大鸟在空中盘旋。花白心中一喜,道:妹妹,你看前面的是不是风白的坐骑?

花紫仔细一看,这只大鸟确实体型巨大,不过跟风白的金鹏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便道:应该不是,姐姐定是迫切想找到风白,故而有此错觉。

花白一听,不禁有些失望,但又仍然抱有希望,便道:我们前去看看。

姐姐,这只鸟体型巨大,我们还是绕开为好,以免成了它的盘中餐。花紫道。

无碍,我们有两个人,身上还有匕首,还会怕一只畜生?

花紫听姐姐这样说,也便没有阻拦,二人朝着这只大鸟飞去。

不多时飞近了,才发现这真的不是风白的坐骑,而是一只超乎平常的雪雕。花白彻底死心,招呼花紫稍稍绕道,因为这只雪雕实在不是一般的大,没必要冒险飞近它。

谁知这只雪雕却发现了二人,欲把二人当做口粮,它急振双翅,疾速朝二人扑来。速度之快,远甚于二人。

花白一惊,将匕首取了出来,道:妹妹小心,雪雕朝我们飞来了。

花紫也急忙取出匕首,同时翻转身形,面朝雪雕,好应对雪雕的攻击。便这时,雪雕已猛冲而到,张开巨爪,朝花紫的双肩抓来。

花紫猛挥匕首,朝着雪雕的铁爪划去。谁知这雪雕却十分聪明,看见花紫匕首划来,竟忽地回收双脚,同时猛一振翅,掀起一阵狂风,将花紫、花白二人打得往下急坠。

二人不禁惊呼出声,急忙扇动双鳍,防止身体继续下坠。哪知这雪雕又接连猛扇双翅,越发打得二人收不住身形。

雪雕见二人已呈头下脚上的姿势,这才第二次扑向了花紫,伸出巨爪,直接抓住了花紫的双脚。

花紫双脚被铁爪所钳,不禁痛呼一声,待要曲身抬头,挥匕首刺向雪雕,雪雕却又一扇翅膀,坚硬的羽翼直接打在了花紫的身上。花紫再次痛呼,腰身、双臂几乎要骨骼断裂,头部也遭到了拍打,一时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花白见状,欲绕到雪雕的后背对雪雕展开攻击。雪雕似乎察觉了花白的用意,奋力向前疾飞,身后掀起一阵气流,将花白的身躯扰得左摇右晃。

待花白稳住了身躯,却发现雪雕越飞越快,已非自己所能追赶。眼见花紫被雪雕抓住,被它的双翅拍打得无力反抗,却也只能干着急。

一丈,两丈,三丈花白被雪雕拉得越来越远,若任由雪雕飞走,则花紫凶多吉少。花白心中着急,只恨自己的双鳍不是真正的翅膀,情急之下,她将手中的匕首奋力掷出,朝雪雕的身躯刺去。

嗤的一声,匕首直接没入了雪雕的躯体里,连把柄也消失不见。雪雕发出一声狂鸣,不由得松开了脚,花紫的身躯朝地面疾速坠去。

花白急忙飞身去接花紫,不料尚未靠近,雪雕竟不顾受伤,翻转身躯,猛地振动翅膀朝花白打来。

花白本能地躲闪开来,身躯却被雪雕扇退。雪雕趁机一个俯冲,再次将花紫抓住,然后极快地往前飞去。

花白紧追不舍,好在雪雕受伤,速度多少受到一些影响,花白虽然追不上,但也不会像先前一样拉得太远。

花紫渐渐清醒,只觉得双脚已经被雪雕的铁爪钳得麻木了,失去了痛觉。她脚上一个借力,身躯往上一荡,曲身展臂,挥动匕首猛然朝雪雕的铁爪划去。

嗤的一声,雪雕发出了一声惊鸣,只见雪雕粗大的下肢划开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但是也仅仅是渗出血,似乎除了伤到表皮,根本没有伤及脚骨。

雪雕吃痛,忽地松开了花紫。但是却没完,它不是要放开花紫,而是急收双翅,疾速下沉追上花紫,张开铁爪,猛地抓向了花紫的双肩。

花紫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再次挥动匕首反击。谁料雪雕竟不躲闪,铁爪一收,将花紫的手连同匕首死死地钳住。花紫大惊,待要抽回右手,哪里能动得了分毫?

更糟糕的是,雪雕另一只铁爪直接抓在了花紫的左肩上,两个前铁钩刺进了花紫的背部,后铁钩则刺进了花紫的锁骨之下。花紫大叫一声,顿时失去了反抗之力,任由雪雕抓着她飞快地往前飞去。

花白看见妹妹受伤,大喝道:畜生,快放开我妹妹。可是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击打的东西,加之速度也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雪雕狂飞,任自己奋力追赶,就是无法靠近。

眼见前面到了一座雪山,雪雕突然往下斜飞,朝着一块未被积雪覆盖的裸露的巨石俯冲,待快要靠近时,雪雕爪子一松,将花紫猛地摔向这个石块。

很显然,雪雕是想将花紫摔死,然后好专心对付花白,待将花白也制伏了,它便可以安安心心地享用人肉大餐。

花白看着妹妹向巨石撞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不声音在整个空旷的雪域传响开来,直达远处。

她不敢直视花紫撞上巨石的惨状,头一偏,眼一闭,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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