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为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让夏初七觉得有些刺痛,但她并没有躲开。
“珊迪珊迪”面前的老会长西塞尔对着夏初七的脸,低声喃喃唤着这个名字。

夏初七看到他有些迷茫的目光,笑着解释道:“我不是珊迪,我是珊迪的女儿”

“是啊,祖父,您再认真看看,她不是珊迪!”一旁的麦昆也在这时,对自己的祖父低声解释道:“祖父,珊迪已经死了,她是珊迪的女儿夏初七”

面前的老会长西塞尔听到“珊迪死了”这个说法,神色有些怔愣,然而眼神依旧迷茫,嘴里还在喃喃说着:“珊迪还年轻,珊迪是个优秀的好孩子”夏初七听到他含糊不清的说法,却没有掩饰对自己母亲的称赞,眼眶微微发热,苦笑着说道:“我的母亲二十年前就死了,她死在科尔布隆迪的阴谋中,出卖她的是布莱恩



许是夏初七提起的这些名字,对于这位老会长西塞尔实在是太熟悉,他身子微微一震,似乎是在重复着她说过的这几个名字。夏初七见状,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回想起什么,神志又什么时候能恢复清醒,继续说道:“是的,科尔布隆迪,当年的副会长,您还记得吗?是他害的您变成这样,也是

他害死了我的母亲珊迪,现在他已经被我们送进了监狱,接受无期徒刑的刑罚”

老会长西塞尔再一次听到“副会长科尔布隆迪”这个名字之后,一只手下意识地扶紧了轮椅的扶手,嘴巴也在不断地颤抖,神色似乎颇为激动。

麦昆见状,连忙拍了拍祖父的手背,低声宽慰道:“祖父,您别急,先放轻松”

西塞尔缓缓抬起头,对上孙子关切的目光,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似乎渐渐聚焦了,低声唤道:“阿德尔”

麦昆身子一震,几乎是有些激动地握住祖父的手,笑着说道:“是啊,是我,祖父,您认出我了?”

这个小名,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旁人叫过,也只有祖父会这么称呼他,如今这么久违地听到,他不免喉咙激动地发抖。“祖父,我是阿德尔!”麦昆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小命,眼看着祖父的神色似乎不再那么茫然,又指着夏初七和封洵说道:“祖父,这是封洵和夏初七夫妇,他们一个是封家

后人,一个是珊迪的女儿,您不是想见珊迪的后辈吗,我带他们来见您了!”

神志缓缓恢复中的老会长西塞尔,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向面前的夏初七,神色有片刻的恍惚,缓缓开口道:“你是珊迪的女儿?”

夏初七见他似乎清醒了不少,点点头笑道:“不错,我叫夏初七,您口中的珊迪,本命叫宁姗,是我的母亲!”

“你们母女俩,长得很像”西塞尔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初七,这么感叹道。

夏初七默默地点头,正打算回答,他又突然开口问道:“您的母亲珊迪呢?她怎么没来?”

“我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死老头的阴谋中!”夏初七强忍怒意,对面前的老会长低声解释道:“她死的很冤,身上中了很多子弹,血流遍地”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但是那些血腥可怕的画面,还印在脑海中,自从她恢复儿时的记忆之后,还久久不能忘怀,每次想起都浑身发抖。

封洵连忙走到她跟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心,试图给她安慰。

夏初七对他若无其事地摇头一笑,又看向面前的老会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是当年的总会会长,请您告诉我,我母亲的死,您到底知不知情?”

面前的老会长西塞尔,似乎还沉浸在夏初七说珊迪死去这件事中,久久没有反应,只是略微颤抖的双手,泄漏了他此刻压抑的情绪。

“祖父?”麦昆有些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唤了一声。

西塞尔目光重新看向夏初七,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苦笑,没有直接回答夏初七的问话,只是说了一句话:“抱歉”

夏初七愣了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老会长不回答自己,却只是道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您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夏初七沉声问道。

“您母亲的死,我也有责任”西塞尔低叹了一声,低声答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糊涂也不会让她白白牺牲”

“祖父,您不能这么认为,当初您根本没想到,那个您信任的科尔布隆迪,会在背后谋划这么多!”麦昆没想到祖父好不容易清醒,也想起了过去的事,认出了自己,认出了珊迪的女儿夏初七,却一开口就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试图劝说祖父,然而西塞尔只是摇头低

叹,继续喃喃自语道:“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让小人上位害人害己”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足够夏初七和封洵听得一清二楚。夏初七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她原本听到这个老会长的道歉,还真以为他和自己母亲的死有什么关联,如今他这么说,她才知道,原来他心存愧疚的原因,在自己提拔的

人选上!或许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当年被那个死老头科尔布隆迪蒙蔽,那死老头也不会爬得那么快,最后只手遮天,害了他这个总会会长,也害了那些不听话的手下,甚至害

了每年交纳会费众多的名门贵族之后

“祖父,您别自责了,是那个小人太会惺惺作态,太擅长隐藏自己,被骗的又何止是您?”

麦昆担心祖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一时缓不过来,只能不断地安慰。

夏初七见状,和封洵相视一眼,也只是无声地摇头叹息。不知过了多久,西塞尔大概平复了情绪,才对夏初七低声叹息道:“原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珊迪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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