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初两人还能心平气和,中途甚至吵得面红耳赤,再后又哈哈大笑。周光耀微笑看着二人,偶尔也插上几句,觉得梅大有这孩子还真有几分才学,很合姚秦的胃口,没想到周家的旁系还能出这样一个人才,心中大起爱惜之意。
……

晚间,两位表哥前后脚回来,当时梅大有正与姚秦激烈争辩着什么,起初还吓了两人一跳,后来经过周光耀的介绍,他们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远房表弟,进京参加院试,特来看望父亲的。正巧姚世伯也在,二人就一起探讨些学问上的话题,这才争辩起来。这兄弟二人对此都不感兴趣,所以也插不上话,爹还老是拿这家伙与自己二人比较,说什么人家是学富五车,自己二人是不学无术,两人在郁闷中吃了饭,之后便先后借故走了。

直至天sè全暗,梅大有才不舍的离去,临走时与姚秦约定,明rì再相聚,再辩,姚秦欣然同意。

回到学馆,天sè已晚,因为自称不胜酒力,所以并未多饮,梅大有还清醒的很。田当归那仆从早已候在门外,见他回来,急忙去通知主子。

……

“梅老弟,结果如何?”梅大有房中,田当归开门见山。

“还算顺利,不过正如田兄所言,那姚秦不愧是被人叫做‘姚木头’,十足一个学究,看来还真不太好下手。”

“那他答应明天去赴宴了吗?”

“我没请。”

“没请?”

“你不知道,以当时的情形,说了反而会坏事。”

“那怎么办?”

“你别急,我自有办法。”

“嗯!说来听听。”

……

与此同时,姚秦还在周光耀家里,二人正看着梅大有送来的礼单发愣。

“野山参,首乌,贡菊……看来这梅家很有钱啊,这些东西,恐怕就是你我一年的俸禄也买不下来吧。”

“的确,不过从谈吐分寸上看,此子倒不像个公子哥儿,是个能塌下心来做学问之人。”

“嗯,如果真如此,不妨拉他一把,说不定将来可堪大用。”

“怎么,老哥想通了?”

“不是我想通了,而是不得不低头,如今这世道,做不成屈大夫,那也只能学卫鞅了。”

“呵,这就对了,这次谢老拼了命也要力谏重开恩科,为的什么?”

“嗯。”

……

田当归一脸yīn郁的回到房间,那仆从正候着。

“公子,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田当归点点头。

“听回来的人说,他们虽然是亲戚,但以往却很少走动,看来这姓梅的就是个骗子。”

田当归一摆手,令其不要再说。

“由他去吧。东西没出问题吧?”

“没有,小的用的是上等货sè,不是大行家不可能看出毛病的。”

“那就好。我要休息了,你去吧。”

“是。”

……

第二天,梅大有一早就去了周府。并与姚秦在书房里,一聊就是一整天。晚上回来,梅大有开始写东西,田当归甘心从旁研磨,二人还一边探讨,一边猜测着有可能会出的考题。此时梅大有才发现,这田当归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纨绔,而是有他的长处。在有些事情上,也许是大户人家子弟的见识广博,他甚至比自己的见解还更为透侧。

此后两天,梅大有每rì出入周府,晚上与田当归共同jīng研文章,一晃就到了开考的rì子。

院试共三科,每科三天,中间各有一天休息。一场院试考下来,前后共十一天,着实令人疲惫不已。

未等所有科目考完,田当归就兴奋不已,之前他与梅大有商量的考题几乎全中,这真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让人高兴。此时的梅大有却心中纳闷儿,原来姚秦早就将这些东西暗中透露给自己,他如此帮助自己,又是为何呢?

……

所有科目一结束,梅大有回到住处倒头就睡。接下来就是等放牓,这期间大致又得半月,学子们或三五结伴,游历京都;或老实呆在学馆里,一心等着放牓。

院试有名额百名,前十名会计入成绩,待会试,如有临场不佳者,可以做相应的照顾。在梅大有心里,解元没想过,但前十志在必得,如今得到姚秦的照顾,他心里更是不免期待起来。

砰砰砰,门响了,看门一看,是田当归。

“梅老弟,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咱们得想想办法。”一进门,田当归就焦急的道。

呵呵,看样子,他比自己还着急。

“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你去堂舅那打听打听?”

“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阅卷都是封闭的。”

“那可不一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他们就不吃不喝?”

“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一试。”

“谁?”

“我表哥,他是礼部仪制司一名管事的随担,说不定能知道点儿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啊?行,那就请他饮宴。他多大年纪?”

“长我七岁。”

“这样啊,我记得你说有两位表哥,他是哪一个?”

“是我大表哥周申同。”

“那你二表哥呢?”

“他叫周申化,在工部任职,是营缮司一名立事大人的内吏。”

“呦,这可都是难得的关系,把他也叫上,顺便再问问他们,平时都有哪些朋友,也一起叫上,人多热闹。”

“行,那还是在德聚楼吗?”

“当然不是,我有更好的去处。”

见他眉毛一挑,梅大有就知道这里面准有问题。

“哪儿啊?”

“你就别问了,就说请他们去吃斋,他们一定会去。”

“吃斋?这不太好吧?”

“呵,你懂什么,到时你就知道了。”

“那好,我一会儿就去请,定在中午吗?”

“中午不行,得晚上。”

“晚上去吃斋?”

“哪儿那么多废话,快去吧,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

“哦。”

……

用过早饭,梅大有就出去了。先到离学馆近些的营缮司,可惜二表哥随那位大人出去了,不在;又来到仪制司,大表哥总算在。当他听梅大有说要请自己吃斋时,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之后就非常高兴地答应了。并承诺会叫上周申化一起去,顺道再叫上几个平时最要好的朋友。看他兴奋的样子,梅大有几次想问出口,但都忍住了。这“吃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看他们一个个神秘兮兮又窃喜的样子。

……

(一言蔽之:田当归展现出他“世故”的一面,从最初的以“假货”送礼,到如今的请客因人而异,从这点上说,他比梅大有更具先天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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