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君,你回来了。”女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门开,门关,脚步声,“你要的无月坊的桃红sè胭脂水粉。”男人话语中有着无限的笑意。
女人接过,有些迟疑,“怎么会这么大的盒子?”

男人轻笑不语。

女人打开盒子,“啊,思君,这哪里是胭脂水粉,这明明是块龙凤佩好不好。”女人质疑的问道。

“啊,我想起来了,”男人恍然想起的模样,认真道,“我出门时就在想,你为什么会让我给你买无月坊的胭脂,你一直用的都是语嫣阁的水粉的啊,死了我多少个脑细胞,我突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rì,你让我早些回来,还送你无月坊的水粉,并不是所谓的悦己者容,而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用他换了钱,买礼物给我,既然你这么考虑,我就直接买了我想要的东西,正好我看上了一个玉佩,所以就买下来,就当你送我啦。”

“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想?”女人被说中了心事,不由疑惑道。

“你呀,一定在想,抽屉里的钱,虽然是可以花的,却是两个人的钱,而你自己又是个穷光蛋,嫁妆一分钱也没有,头上连颗簪子都不插一个,想变卖都没钱,于是呀,就动了个小小的心思,想了这么一个主意,让我买来最贵的胭脂送你,这样胭脂就是你的了,而你再把它卖掉,那钱就是你的钱,你再有这钱买东西,便是用自己的钱送我的了,是不是?”

“天啊,一点没不差,思君,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连这样的想法都能想到。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主意。”女人几乎想打开男人的头颅看看里面都怎么装的。

“哈哈,你也不瞧瞧你夫君是哪位。”男人笑呵呵的搂住女人。

女人将头埋在男人怀里,一双粉拳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思君你真是的,让人家聪明一下都不行。”

“多捶几下,左边一点,太轻了。”男人故意挺起胸膛,痴笑着调侃着怀中的女人,女人放下拳头,“不来了,打的我手疼。”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男人立即温声道。

“这里疼,哎呀,坏死了!你揉哪里啊。”女子笑着逃开。

看不到屋内真实的场景,柳思凡只能通过声音来自行想像发生了什么,不由一头黑线,前世的自己比岳扬还像一个银魔吗(岳扬:银魔的标签我早就贴在你身上了好吗?)?

“人家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女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玉佩,看着流华在玉佩上滚动,好一块温玉,如果是自己,也不一定会想到买这样的东西吧,幽幽说道,“这样被你道破了,到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男人将玉佩拿过,“看,这一龙一凤,就像你我,龙是我,凤是你,天生一对,地设一双,我不想要你送我什么礼物,只想要年年生rì的时候,时光如梭,你我依旧,咱们能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君心知我心,君意似我意,只愿与君能相守一生,我愿倾尽我的所有。”女子倚在男人怀中,温情道。

“羽姬,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与他的承诺也便到了,此时我不能离他而去,我不可做背信弃义之人,等他稳住了江山,我便与你海角天涯,从此无牵无挂。”

“嗯。”女人应了声,不再多语,此时已经不用语言说些什么,他们彼此的内心已经连接在一起。

白痴啊。柳思凡恶意的想,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带着自己的女人离开吧,为了一个承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抱歉,做不到。

室内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互依着,直至天光昏黄,暗了室内的视线,女人才想起,“啊呀,饭菜都凉了,我去热。”

“等下。”

男人拦住她,抬手将玉佩抛到空中,手刃一挥,在女人一声惊呼中,将玉佩从中齐齐切开,一龙一凤各占一边,变成两个半圆。

男子将凤的那半系在自己的腰间,将龙的那一半,用一根丝带栓起,系到女子的腰间,“你一半,我一半,即使你我不在身边,睹物如见人。”

“嗯。”

女人的回应满是娇羞。

“好啦,去热饭吧,我快饿死了,再不热饭我就吃你!”

男人恶狠狠道,扮做穷凶极恶的模样。女人笑着逃开,“思君,等一下啦,马上就好了。”

又是嬉笑,又是耳语,听到柳思凡的耳中,却没了开始的那种感觉,女人用没用媚术什么的,现在的他们,是一种平淡的幸福,让人突然有了一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觉。

月sè盈盈,透过后窗斜斜照在梳妆台上,一只jīng致的小盒放在那里。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柳思凡顶着两只看不到的黑眼圈叹息,原来自己的体力这么好,没找个人练双修都有点可惜了。

男子先起了床,轻手轻脚,怕吵醒刚刚睡下的女人,路过梳妆台前,停下脚步,望着梳妆台上的水粉翘起嘴角,回眸对屋中一笑,披上金甲,再次出门。

rì复一rì,柳思凡不知自己在这扇窗棂上趴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灰飞烟灭,神魂俱散,只剩下这一双眼睛,在这里变成了木窗,听着看着这一对狗男女天天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直到他们从青chūn年少到白发苍苍,屋里的人由两个变成三个,由三个变成四个,再变成一群,变出一窝司月派的兔崽子们。

但是,如果生活太平静了,总是会被一道惊天的霹雳打破。

又是一rì黄昏,红灯已掌起,却不见男人归来,以往有过这样的情况,但却今rì,女人心神不宁,菜炒好已放凉,她却没有心思去理,手抚在已有些隆起的小腹上,从屋子到门口来回的踱步。

柳思凡已经数出,她已经走了足足两千七百四十三步,突然门响,女人急急冲到门口,“思君,你回来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男了声音满是疲惫。

同时,还有滴哒滴哒的声音。

“思君,你怎么这么晚……思君!你的胳膊?!”女人吃惊到哭的声音。

“我没事。”

跟着会摔倒吧。

柳思凡恶意的想。

屋内传出倒地的声音。

看……

“思君,思君!”

女人趴在男人身上痛哭起来。

屋子突然亮起来,桔黄sè的光从女人生上荡漾,盈(工口)满整个屋子。所有的墙壁变的透明,

从后窗到前庭,不只是一道墙壁,而是整个屋子的墙壁都变成透明,柳思凡终于看到了他们每夜每夜都在摇的床,他们的楠木茶桌,椅子,他们的厨房,还有院中正盛开的玫瑰花,但此时,这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柳思凡的目光停留在门前的两个人身上。

女人渐渐停止了哭泣,从男人身上起身,随着女人的起身,桔sè的光大盛,将屋子照的更亮。

柳思凡看到了门口的女人费力将男人的金甲从身上扒下,用力丢到一边,护心镜已经碎了,麒麟冰甲上有一个碗大的洞。大量的血,从男人的腹部流出。左侧的手臂已经消失不见…

女人见此,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哭泣,而是将男人盘坐起来,自己费力的盘坐在男人身后,碍事的肚子让她向后倚了倚,却并没动摇她为他疗伤的决心。

金sè的光芒从女人的手中盛开,笼罩到男人周身。腾腾的气从男人身上升腾起。薄雾将男人笼罩。

柳思凡开始打量着这个女人。

男人叫她羽姬,是她的名字吗?

直直的长发披在女人的后背,没有挽起,却从来没见它打结。现在女人坐着,那长发如墨一般泼洒在她的后背以及地上,像一幅照片,定格成一种美好。

黑sè的衣裙,即使在此时此刻,也依然端庄的像是要去参加宴会的贵妇,她天生就带着的高贵神情,不是靠华丽的衣服,或是昂贵的脂粉所能妆点出的,而她身上的衣服或是脂粉,只是更加衬托出了她的美丽。

她有的他的孩子。

柳思凡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就像里面的是自己的孩子,这一刻,他感觉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水雾越来越淡,女人的脸sè也越来越苍白。紧咬的唇角淌下鲜红。九条洁白的尾巴,从女人的身后突然蓬出。

九尾灵狐?柳思凡一惊。突然想起她脚踝上的小狐,原来她也是个妖修。

男人一声呻吟。女人终于松了口气,将手放了下来,眉头紧簇的扶到自己的小腹上,神情里隐忍着剧烈的疼痛。男人的腹部已经恢复了,断掉的手臂却没有长出来,只是血已经止住了。

柳思凡在男人醒来的刹那看出,男人只有战斗力,并不是修士,应该说,他只是一名战士而已。而女人,却是合体期的修真者,原本对于治疗男人的伤这种小事,本用不了她太多的灵气,只是,腹中的胎儿吸收了她太多的灵力,她才支持不下来,而现在,她又将大部分的灵力抽出,对她和孩子……柳思凡不敢想象。

而一个肯牺牲掉自己和孩子的xìng命来救自己爱人的妖狐,哪怕她是用了媚惑术让他迷上自己,这份深情,也已够了。

“思君,思君,你怎么样了?”女人扑到男人身上,关切的问。

“羽姬,我没事。”男人用仅有的一只手,抓住女人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虚弱的微笑道,“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不会,不会,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可以救回你,不要说死不死的。”女人用力的摇头,长长的发垂到男人的脸上。

“下次不要乱来,孩子怎么样,有没有事?”男人还不知道,这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没有了你,还要孩子有什么用,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你没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会让你死,要死也要一起死才行。”女人失声痛哭。

男人无奈的揉着女人的头发,“好好,我知道了,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伤了胎气。”

“嗯。”女人站起来,“饿了吧,我去给你热饭。”

“嗯,好。”男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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