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药杵没有在水中那么沉!
这是杨晋龙的第一感觉,杨晋龙骑坐在石头上,倒是用不着怎么使力,药杵像是长在他的手上一样,随着他一上一下有规律的律动,将草汁从药草中砸出,碧绿sè的草汁有的流下石头,有的留在草泥中,有的,渗入药杵里。

杨晋龙砸完一部分,就给后面的伤患先行敷上,身上有衣服的,撕一条那人的衣服,身上连一块布条都没有的,杨晋龙就撕一条自己的衣服给那人缠上。

感觉自己像月亮上的玉兔。

杨晋龙突然想起柳思凡原本来自月亮,没问问他,是不是月亮的玉兔也是他这般捣药的。

虽然药杵没有水中那么沉,但也不同于平时用的那种木制药杵,时间一久,杨晋龙只觉手臂酸麻,手臂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天,已经黑了,可是人却不能停下来说明天再治,如果等到明天,也就不用治了,直接挖个万人坑,把他们都埋了就行了。

天上的月亮升起来,神农拿出一个用树脂浸泡过的火把,一口火喷出,将火把点燃,插到地上,借着天上的月光和火把的光亮,连夜救治。

偌大的灾区,伤患有千上万个,而医生只有一个,护士也只有一个,杨晋龙虽然累了,却也不能歇下。

而每当杨晋龙锤的手臂实在不听使唤,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身后那些家伙们就会发出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嚎叫,一声高过一声,而此时神农就会偏过头看向他,用眼神问他你又把他们怎么了,

我能把他们怎么样啊!杨晋龙用哀怨的眼神回望着神农,神农了然的回过头,杨晋龙怒瞪身后,却换来更残烈的哀号,然后又是个恶xìng循环,他只好减少停下来的次数,让他忍不住想骂娘……

借着月sè,杨晋龙看到自己包扎好的伤患与还需要包扎的伤患,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不行,不由立起身,双腿马步立到石头前,以腿稳住重心,将力均匀的分布到全身,双臂发力,双腿将余力泄出,将自身进入一个圆的状态,双臂再一上一下的律动,已经比开始要轻松的多,而且,规律的律动,自体也节省体力。

神农身后的伤患都换到了杨晋龙身后,这个山坡救护完,两个人就转站另一个山头,太阳一圈一圈的从东升起,在西落下,两人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天三夜,终于将所有伤残救治完。

不是所有的伤残都能等到他们救治,至少一半的人在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只能脱帽行注目礼了。

尽管这样,被他们救治了的伤残数量,仍高达一万余人,相比起柳思凡听到的故事中,远古大洪水中只剩下一对兄妹,现实要好了几千倍。

立在山峦的顶端,面前是又增高了的水平面,初升的朝阳照在并肩站立的两个人身上,将两人照耀如金汁浇铸的一般。

神农一拳锤在杨晋龙的胸口,朗声大笑道,“穿着衣服看你瘦的跟小鸡子似的,没想到你还有点料。”

大部分的伤残的身上都连个布条都找不到,没办法,杨晋龙只好把自己的衣服撕一条下来当绷带,一万多人……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杨晋龙储物戒里的衣服差不多都让他撕成条了,到最后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无底洞,把他撕光了裸奔了,这些人还是不够他扎的,杨晋龙没奈何,只好从青鸟采来的药草中挑些柔韧xìng比较好的编成绳子,再用些宽大的树皮当夹板,也算是凑合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野蛮人都愿意凑合,有些明明伤势没那么重,偏偏又很无耻的家伙趁杨晋龙不备,将他穿着的衣服撕条下来,给自己缠上,结果弄的一堆人效仿,不一会他就跟这些伤残没什么两样了,都只穿着内裤,而且身上也黑一块红一块的,黑的是泥,红的是血,全是这些野蛮的原始人打劫他在他身上留下的。

戒指里还有最后一套衣服,杨晋龙也不拿出来了,既然拿出来也立马就没,还不如就这样,反正大家都在裸,谁还没谁看怎得……

杨晋龙并不知道,他这么招摇了两天,一直和他共存的两个器灵,一个假正经的女王正羞的满脸通红,另一个小萝莉已经鼻血飙到三尺以外了。

杨晋龙捂住胸口,神农一锤没给他锤的倒飞出去。

“爷爷,您下手轻点,打算过了河拆桥,人救完了,我留着也没用了么?”

“嗯,有着打算,”神农白他一眼,“臭小子,贫吧你。”

杨晋龙嘿嘿笑了两声,纵身跃入水中。

原本水是泥水没错,但是比起他身上来说,这水已经清亮的如同天山泉水了。

杨晋龙在水中和着泥沙洗了个澡,正好用泥沙当肥皂使,将身上的泥去的一干二净,等洗涮完毕,杨晋龙从水中一跃而出,落到地上时,戒指里最后一件长衣,已经套到他的身上了。

“爷爷,我问一下,这个药杵是什么做的?感觉不像世间之物。”

杨晋龙拿起药杵,递到神农面前,手指将杵的把握的紧紧,意思是我只是问个问题,不是还你。

“小子眼光不错,这是我用一块陨铁打造的,的确非我世之物。”

神农拿过药杵,不理会杨晋龙忙蹲到一边去吹手掌,刚才突然手掌像是着了火一样,烫的他不得不放手。

“这是一块奇特的陨铁,他可以根据我的想法,变成任何我想要的样子,而且锋利无比,无坚不摧,无攻不克,我因为常要捣药,就把它打成了杵的样子,如果要干别的用,只想对着它想一下,它就能够变形,你要不要试试?”

哎?

可以变形?

那不是和自己的能力是一样?

杨晋龙接过药杵,想起上次柳思凡给他的一块玉简,传了他一套枪法,一直没机会试试。

杨晋龙心思一动,手中的药杵黑碧sè光芒圆润的将正个药杵覆盖,只觉光芒中形状一个异变,一杆黑金的长枪出现在杨晋龙手中。

杨晋龙身形一晃,手执长枪枪根,翻手出枪,正所谓进其锐,退其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长枪原长七尺,加上杨晋龙伸长的手臂,看起来一丈有余,招招变化,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内含停、领、闪、站、钩、挂、缠、绞、颤、转、随、合、出、入、进、退、多种进法,如漫天梨花随风飞舞,片片沾染离人眼泪。

杨晋龙再次感觉到那只黑sè的天鹅,而此时,它不再是垂死的天鹅,而是随枪尖舞动的花雨,气势如虹,喷薄而出。

长枪之下,杨晋龙的身影已经隐去了,只见枪影不见人影,等三十六套枪法使出最后一刹,神农不由拍手叫道,“好枪法!”

杨晋龙大汗淋漓,笑道,“这本是凡哥传我的司月枪法,我在使用中稍加了一些变化,擅作主张,给它命名叫杨家枪。”

“不错,名字起的也好。”神农点点头。

“多谢爷爷夸奖。”杨晋龙抱着长枪,一脸笑意的望向神农,用神情告诉神农,现在它是我的了,你不要再跟我抢了,也别拿火烧我了,烧我我也不给。

神农摇摇头道,“送你吧,看它跟你也算和宜,而且它在你手中几天不到,那丫头居然醒了,想来你便是她那意中人了,送了你,也算是它的造化了。”

“那丫头?”杨晋龙想起那黑衣少女,果然是有个姑娘么。

“我能召唤她出来吗?”杨晋龙雀跃的问。

“我不知道。”神农道,“我没召唤过她,不知道能不能召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召。”

“这个我知道!”杨晋龙连忙接声道,“召唤术我会!”

终于逮到可以自己召唤的机会,杨晋龙清了清嗓子,“舞腾兰,吉泽明步,小泽玛玛玛……住手啊紫苏!”

杨晋龙抱着脖子倒在地上打滚。

神农奇特的看着杨晋龙滚来滚去,好奇的踢了两脚看能不能滚的更快些。

紫苏抱着臂微笑着看着他,那微笑只是两个嘴角上扬了30度,眼睛却是冷的像冰。

“蓬莱紫还未化形,如果强行招她出来,只怕还未认主便先夭折,主人,你考虑清楚了再好行事。”

“蓬莱紫。”杨晋龙从地上爬起来,抬手看看手中的长枪,在太古时期,遇到一个穿着李怀白那个年代衣服的少女,还有一个终于听起来不那么辛辣的名字,杨晋龙双眼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看起来比柳思凡出坏主意的时候还要弯,上前一步抱住紫苏的手臂,“紫苏,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不想让我失去一个得到完美器灵的机会,我先不召唤她,等她能够化形,你帮我召她出来,有你在,召唤术什么的,一点用也没有。”

紫苏被他抱着胳膊荡来荡去,满腔的怒火被荡成满脸通红,不由急声道,“主人,老祖宗前,请注意形象。”

“哦?”杨晋龙回头看看一脸坏笑的老头,“没事,爷爷喜欢看咱们闹着玩!我刚说的,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紫苏硬硬回了他一句,连忙消失在他的颈间。

杨晋龙露齿一乐,还好紫苏脸皮薄,能让他轻松搞定,要是换成荆芥那丫头的xìng子,能把他吃成白骨再吐出来。

可惜岳扬不在,他如果在,他一定把再世银魔几个字从柳思凡身上扣下来贴到杨晋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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