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来顺清真饭庄在乌鲁木齐最繁华的大街上,吃饭住宿一体,外带温泉洗浴,三个品字型的木制二层楼,围着一个花园的院落,院落中的小桥流水之间,星罗着一些具有民族特sè的帐篷,环境幽雅充满了异域风情。
我这人虽然说话抠搜,但是真到了必须出血的时候还是满大度的,在大姐头的押解下,义无返顾地领着一大群人马浩浩荡荡开进饭庄。

东来顺掌柜的闻听巴图尔少爷光临,利马亲自出来伺候。

对于舅舅的亲信族人我向来客气,没等他开口我先抢上一步,按维族人的习惯抚胸躬身行礼,奉上诚挚的问候:真主保佑您,萨迪克大叔,身体好么?婶婶好么?兄弟们好么?侄子侄女们好么?生意好么?家里的牛羊好么?粮食种下了么?院子里的果树开花了么?什么时候结果?今天我请哥哥姐姐吃饭,给您填麻烦了,请给我们收拾几个帐篷,再上几只烤全羊,其他菜肴水果什么的,您找有特sè的看着安排。

掌柜的也客气地回答:真主也保佑您,巴图尔少爷,托您的福,大家都好,都好,您可是稀客呀,快里面请,好的,按您的吩咐马上就准备好,对了,少爷,有上好的葡萄汁您是不是来一些给贵客品尝?

维族的饭店是没有酒的,不过xīn jiāng特酿的一种名为木塞来斯的葡萄汁,口味醇厚,具有补血养气强身健体等等多种功效,多少还有些酒jīng的成分,酒量不佳的人多喝也会醉的。

谢谢您,萨迪克大叔,那就麻烦您拿上来些大家都尝尝。

我们两个人堵着门客气了足有十分钟,热情洋溢的礼节看得后面的人一脸烦闷,却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来的路上我已经向大姐头和她的朋友以及一众保镖简单介绍了维族人的风俗禁忌,最重要的是不许喝酒喧哗,不得在饭店里要或者自带任何吃食,而且对着那十几个桀骜不逊的伏虎保镖严正jǐng告道:希望诸位少说多听,不要惹是生非,如果触犯了人家的民族禁忌惹起冲突,xīn jiāng的法令可是严格的,我父亲在这一点上从来没给过谁面子呢,不知道入乡随俗铁定找抽没商量。

废话,如果当初不是父亲高瞻远瞩地提出尊重各民族风俗的法令,xīn jiāng现在还不一定乱成什么样呢。

五十多人坐满了四顶帐篷,经过一路的介绍,我和巴特尔熟悉了大姐头和野哥哥的两个同伴。

那个年轻的西方男子是大姐头的铁杆粉丝,据说是个英国贵族,叫大卫。麦德林,从大不列颠一路追踪大姐头来到了大清国的痴情汉。

那位女士名叫吴迪,是东方夫人的义女,多一句话大姐头都没介绍,不过看着她我倒是想起了刁德一的一句唱词,那就是这个女人不寻常。

迪姐姐人长得不能说是十分漂亮,可身材却是一级棒,从里到外洋溢着青chūn健康的野xìng美,在我灼灼狼眼的透视下,发现丫肯定是用布把胸脯禁锢住了,否则山峰挺拔的高度绝对不次于四娘,有可能和波霸都有得一拼。

这女子最勾人魂魄的却不是她的胸脯,而是那双灵动黑亮的眼睛,顾盼中闪烁全是看穿世事的通达,深如潭水,灿若星辰,不过我却不喜欢,丫的比我的眼睛还漂亮有神,看了让人利马产生一种想给她抠出来给自己换上的冲动,这双眼睛要是长我身上,将来不管对上公主格格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侠女村姑,一个眼神递过去利马就能让我们上床做运动。

强压住自己的嫉妒心理,我拿捏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开始和诸位哥哥姐姐周旋,反正我请客已经成了定局,钱都花了,那就让大家都高兴点,免得伺候不周让自己出了血还不得好。

诺大的帐篷里只有我们姐弟四人外加老麦和吴迪,其他的按派系安排了三个帐篷,血狼和猎鹰感情再好我都不敢让他们混在一起,否则一个照顾不到就能打起来,你说这帮臭小子一天怎么总让我这个当老大的cāo心呢,真不知道上辈子我欠他们什么了。

我一面招呼老板上菜,一面伺候几位哥哥姐姐上座,忽悠人的本事早在四娘和娜佳姐姐的压迫下锻炼的炉火纯青了,所以现在哥哥,姐姐的叫得那个亲热自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全都是实在亲戚呢。

萨迪克大叔亲自领着伙计们上菜,还热情地介绍着自己饭店的特sè菜肴,我先把维族语翻译成汉语,大姐头在一旁把汉语替老麦翻译成英语,总之交流的那叫费劲。

主菜是烤全羊,维吾尔语叫“吐努尔喀瓦甫”,jīng选的周岁以内的肥羊羔为主要原料,宰杀后去其蹄及内脏,用jīng面粉、盐水、鸡蛋、姜黄、胡椒粉和孜然粉等调成糊状,均匀地抹在羊的全身,然后用钉有铁钉的木棍,从头穿到尾,放在特制的馕坑里,盖严坑口,不断地翻动约一小时左右即成。羊烤好后,放在大餐盘上,系上红sè头结,嘴里含着香菜,犹如一只活羊卧着吃草。那被烤得黄里透油的光泽,那味香扑鼻的诱惑,以及那动人的艺术造型,顿时会使人垂涎yù滴,食yù大增,xīn jiāng的烤全羊之所以驰名中外,除了技术上的原因外,和xīn jiāng的羊的品种有密切关系,是其他地方不能相比的。

以上可以不算字数,是我从维族菜谱里抄的,不过向客人们介绍时却是要背的,等菜上齐了我都快累的口吐白沫了。

众人一人一把小刀,自己动手割食羊肉,美味的烤全羊吃着,爽口的葡萄汁喝着,没等歌舞表演上来,帐篷里的气氛也热络起来。

今天的主客是在父亲那里风头正劲的大姐头和野哥哥,所以我更要打起jīng神好好巴结着,好在大姐头这个人很活泼,很容易地就被我刻意营造的浓浓亲情所感染,和我们谈笑风生的聊起了各种各样的趣闻逸事,也算是她学冠古今中西,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没有她不知道的,侃得那个叫博学多才,唯一不好的就是大姐头特喜欢吃我豆腐,白嫩的小手总往我脸上招呼,再加上她女扮男装妖冶的形象,要不是我一直姐姐长姐姐短的甜叫着,估计萨迪克大叔早就在心里龌龊地评价着我们的取向问题了。

帐篷里的气氛亲切热烈,就是野哥哥和老麦都很高兴,一个把眼神始终长在吴迪的脸上,一个温柔的目光不离星姐姐眉目的左右,情人眼里看西施的架势。

这些年我一直教育巴特尔,财不露白人不张扬,因此巴特尔很好的贯彻了我的做人方针,除了和大家谈论伦理亲情外加异域风光以外,基本上都是逗弄别人多说我们多听,而且始终说的是汉语,有时候也说两句维族语和蒙古话,对于老麦用英语向大姐头如火的爱的表达,神sè淡然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示。

今天大家闲话的都是家常,多的是亲情百态家长里短,可是那个迪姐姐却真的有胸怀天下的豪迈,几个回合下来就把话题转移到国际国内形势上来,弹指间激扬文字,挥斥方遒。

这话题就不是我和巴特尔能承受的了,孩子吗,就要有孩子的样子,小小年纪不该明白的东西知道多了,就不天真可爱了,所以在一旁也接不上话,大眼瞪小眼的听的是云山雾照。

小时侯我倒是和巴特尔为了逃避先生八股道德文章的摧残,写过几篇策论糊弄检查作业的老爸来着,可你以为我们俩真是天赋异秉聪明伶俐无所不能啊?父亲欣赏的是我们远大的抱负,欣赏我们少有鸿鹄之志,至于写的东西,基本上,老爸拿它们当厕纸都嫌硬。

这倒也不能怪我,想前世我接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要是生搬到大清国,绝对属于违背圣人教诲无父无君的歪礼邪说,其中诋毁我堂堂大清愚昧落后而夸大蛮夷之奇yín技巧文治武功之论道更是为世俗所不容,我也想琢磨一套符合大清特sè的胡说向世人展示,好让各sè人等紧密团结在我的周围以便于达到自己随心所yù欺男霸女的目的来着,可惜前世我顶天就是一傻大兵,政治头脑比豌豆大不了多少,遇事就知道执行命令,什么事知道是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打个比方说吧,当初大队长曾经指着一堵墙让我过去,由于他没说跃过去,结果我是一脑袋撞过去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脑袋上的包疼呢。

扯远了扯远了,正当我胡思乱想的当口,发觉帐篷里已经换成大姐头与老麦在一旁切切私语,野哥哥与迪姐姐则仰天长啸,进行心怀天下万民疾苦,感叹国家羸弱,一心要开启民智,发展现代化工业,走资产阶级路线,从而让堂堂中华重新屹立在世界强国之林的伟大理想的专题讨论了,一番宏大的演讲下来,直听的我心理感慨万千,我这个野哥哥不傻呀,居然知道泡妞的要点就是要找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并以此为突破口,增进了解增进感情从而达到最后的水rǔ交融上床的目的,高,实在是高。

果然一番论断下来,野哥哥立刻被迪姐姐视为知己,利马就把话题直接转入如何实现他们共同理想的阶段了,从字里行间可以听出迪姐姐的见识绝对高于现在的大多数人,最起码她隐约表示出了要想救国救民就绝对不能幻想让老佛爷能从上而下的进行资产阶级改良,只有联合天下象星姐姐野哥哥这样的有识之士,与**的大清国做坚决的斗争,从而才能开创资产阶级革命的新局面,绝对属于不喜欢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只崇尚暴力解决直接一击就有成果的激进分子。

野哥哥对于迪姐姐豪迈的为人处世作风大加赞赏,果断提出了就是要认准目标敢于提速直接OK把革命推向高cháo的理论,立刻又与心目中的女神拉近了进一步的男女关系,虽然他们谈论的内容目前离床远了些,可我发现迪姐姐看野哥哥的眼神中,也流光彩影的闪烁出了些须的激赏,看样子野哥哥已经悟到了男女情感的最高境界,那就是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床床铺铺。

终于,当迪姐姐深感酒逢知己千杯少,端起面前的杯子yù满饮此杯以祝谈兴却失望的发现酒杯已然空了的时候,也看到了一旁手托香腮做鸭子听雷状的我和巴特尔,立时醒悟到他们谈论的这些话题实在是有些儿童不宜,废话,哪有当着大清国王朝官员的狗崽子的面公然讨论近似于造大清国王朝反以决了他们锦衣玉食欺男霸女的生路的?这不擎等着我们向代表大清邪恶势力的我万恶的父亲大人告密么?

要说迪姐姐的心理素质硬是要得,发现自己言语有失,就立刻弥补,关键时刻风情万种的对我和巴特尔嫣然一笑,嗓音清亮的对我们说道:两个小鬼头,听的懂么就这么认真?来,帮姐姐把酒倒上,对了,刚才姐姐看你们这伙娃娃兵还是很有点样子的,你们是怎么练的?

我卡,怎么换到我们这儿就转移话题了,貌似我野哥哥好象也是刚刚认祖归宗的大清国王朝官员的狗崽子么,刚才你们不是侃的挺壮怀激烈的,我还想听听你们怎么渴饮匈奴血饥餐胡虏肉呢,干吗换频道想起来问我们怎么练娃娃兵了?都是大清国王朝官员的狗崽子怎么在你这儿的差距就这么大泥?我们怎么练娃娃兵跟你有毛关系?

压下自己的yù求不满,我笑嘻嘻的给迪姐姐满上葡萄汁,避实就虚的说道:迪姐姐,这个不叫酒,叫木塞来斯,信奉真主的维族人是不喝酒的,哦?你问那些娃娃兵啊?他们一直跟着xīn jiāng军校的学员学习,是老冯大卡等等教官训练的,至于怎么练的,练兵不都哪样么?骑马打枪的没什么特别呀。

巴特尔这小子显然也对野哥哥和迪姐姐刚才谈论的话题有点感兴趣,别开话茬在一旁问道:对了迪姐姐,刚才你们总是什么资产阶级资产阶级的,什么叫资产阶级?什么叫资产阶级改良和资产阶级革命?我巴图尔哥哥那么能攒钱算不算资产阶级?

吴迪却笑道:你们星姐姐就是从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回来的,这个问题你们问星姐姐去,她会告诉你们的。

大姐头听了吴迪的话,从老迈柔情蜜意的眼神中摆脱出来,皱着眉头说道:小迪,你们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都说些什么了?小巴图尔、小巴特尔,迪姐姐和你们大哥闲聊呢,你们不懂就听着得了,别跟着瞎搀和,你们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今天的话题到此结束,你们就当没听见就可以了,听姐姐话,别出去乱说啊,否则阿爹听到了会不高兴的,姐姐也不喜欢你们了。

见巴特尔有些不服气的还想刨根问底的意思,我连忙说道:星姐姐,我们听你的话,不出去乱说的。

大姐头听了我的保证,欣慰的在我的脸上有拧了一把,微笑道:小巴图尔最乖了,姐姐疼你,对了,和姐姐说说,你们的理想是什么?整天看你们武刀弄枪的,长大了想当大将军么?

这大姐头把我的脸当什么了?手巾还是抹布?有事没事就拧一把?正当我准备抗议大姐头虐弟行为的时候,巴特尔抢先回答道:姐姐,我和巴图尔哥哥就是想当一个百战百胜的大将军。

哦?没等大姐头发话,迪姐姐在一旁笑道:真的是不错的理想,那你们知道为谁去打仗么?知道要打谁么?

这个话题我早就和巴特尔讨论过了,不过非正常的说法可没必要告诉你,果然巴特尔很正常地说道:为了我们父亲大人,也为了我们自己,血染疆场马革裹尸搏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至于说打谁,将来父亲让我们打谁我们就打谁!!!

说话间巴特尔攥紧双拳两眼放光呲牙咧嘴摆出了一副父亲大人忠狗的勇武。

这话按照大清国的正常的人生态度绝对说的没错,本来就是给父亲大人听的,今天你们适逢其会,也算赶上父亲大人的待遇了,可谁知迪姐姐和野哥哥听的却直皱眉头,野哥哥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的人生豪迈,刚对我们批评了一句:你们这种想法可有点不大对头……结果大姐头却拦下他的话头,说道:牧野,他们说的也不算错,对了,咱们老说这些没意思的话题做什么,老麦听不懂都觉得没意思了,唉,你们和哥哥姐姐们介绍一下,乌鲁木齐就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听了星姐姐适时转移话题,我和巴特尔总算松了一口气,我们俩是最听不得别人批评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人五人六的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了,于是神采飞扬摇头尾巴晃的一致向大姐头推荐:天池啊,湖光山sè秀丽,神仙呆的地方,绝对野营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姐姐要是想去就替我们向父亲请假,我们陪您去。

嘿嘿,往返车程食宿全包外带各景点门票,承惠每人五十大洋,不过看你们熟人,打个八折就行了。

牧星姐姐不理我和巴特尔的胡说八道,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迪姐姐看我和巴特尔一说道吃喝玩乐就变的眉飞sè舞热情洋溢的样子,嘴角不觉撇出了一点弧度,仿佛是一脸见了草包的了然,认定了我和巴特尔就是两个仗着父亲的邪恶势力胡作乱闹的纨绔恶少的神态,于是淡淡地说要请示东方夫人再说,野哥哥看着迪姐姐也说待定,老麦一副妻唱夫随的孝顺,直劲表示听达令安排,一时也没定下来旅游的计划。

下面的话题很轻松,属于风花雪月人文地理民俗,我和巴特尔感兴趣的也不多,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着,老麦反倒对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直劲缠着大姐头教他中文,再鹦鹉学舌般的卖弄出来,尕哩尕气的腔调,逗得我和巴特尔狂笑不止,与风度翩翩的哥哥姐姐们对照起来,更显示出我们两个地瓜红薯的格调低俗。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