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给我和巴特尔分配的是一个超大的四合院,和内宅只有一墙之隔,紧挨着通往内宅的大门。四合院坐北朝南,大门开在东南角,进入大门是一个小过堂院,对面的影壁墙上画着山水壁画,东手门里是一个微小的院落,为门房的居室,西转为外院,一大排房间本来做客房、仆房、厕、厨之用,但是现在除了保留了厕所以外,其他的房间已经全部打通,形成了两个相连的超大房间,东边小一点的是外书房,西边大一点的是室内演武厅;外院的北面是一个漂亮华丽的垂花门,走进去是方正宽大的花园式内院,此时正是初夏的季节,花园里栽种的花草灌木葱郁茂盛,将一条石板甬道掩映其中,甬道正北方的尽头是被称做堂的正房,本来按习俗正堂应该是供奉天地君亲师牌位,举行家庭礼仪接待贵客的地方,但是由于我和巴特尔还都是没成家的小孩子,用不了这么隆重的功能,所以现在就改成了一个西洋样式的起居室兼内书房,地上铺着厚重软绵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几张油画的风景,屋子里摆放的都是西式家具,还有一架立式钢琴,让我称起的是家具中居然有一套老式的皮质沙发和茶几,沙发一大两小不是弹簧的,里面衬的是厚厚的棉垫,坐上去也很柔软,初步具备了现代沙发的韵味。靠着北墙是一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上全是外文书籍,英德俄法什么文字的都有,最奇的是里面居然有十几本岛兽的书籍,让我不禁感叹父亲还真能淘弄,要知道这个时候大清国的人虽然吃过岛兽的几次亏,但是对这些岛兽无论是文化还是人品都很瞧不起的,更别说看它们的书了,有这种想法都是自贬身价的事;正厅的东耳房是我的卧室,西耳房是巴特尔的卧室,都是按照东方的式样布置的,卧室里面也铺着波斯地毯,超大的紫檀木榻上挂着沙帘,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给我们预备了这么大的一张床,现在我和巴特尔还远没到在床上肆意翻滚的年龄呢,这不是让我们着急么;内院的两侧是东西厢房,东厢房是厨房、浴室和饭厅,厨房的门前有一个不大的亭子,里面是一口水井,木制的辘轳看起来很古朴,高高的汉白玉井台,井口上按着一个上锁的盖子。西厢房是嬷嬷、丫鬟的宿舍和杂物室。各房都以抄手游廊相连,不必经过露天,在游廊内可以坐赏院中的花树。
为了照顾我和巴特尔的生活起居,父亲为我们配了四个jīng奇、四个水上、四个小丫鬟,所谓的jīng奇主要负责看护和礼仪教导,水上主要是负责洗衣服做饭,四个小丫鬟却只是为了排场,她们只有九岁,好象是父亲从苏杭地区长途贩运来的孤儿,每天除了帮助嬷嬷们打打下手就是陪我们玩了,她们不当值的时候还要到教坊里学习琴棋书画等种种技艺,虽然现在她们还没有多大的用途,不过在这样的人家里她们将来的命运可想而知,绝对属于我们的幼女养成对象,随着我们的共同成长,她们就是我和巴特尔chéng rén仪式上的牺牲品,谁先懂事谁先上,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当然前提条件是我们和父亲一样也有决不允许一个处女活着走出院门的豪情。

这是我和巴特尔来到外宅的第一个早晨,天还没有亮,当值的jīng奇和丫鬟们就进来叫我们起床,本来我和巴特尔是分房而睡的,可是巴特尔毕竟是第一次离开母亲,对陌生的环境还充满着恐惧,尤其是受不了睡在床下的当值jīng奇的呼噜声,再加上身上被四娘的木尺、娜佳的皮鞭打的伤痛难忍,所以半夜里就借着尿遁跑到我的床上来了,结果一大早晨的就让jīng奇们对他好一阵数落,弄的我和巴特尔一脸的不爽。

在jīng奇和丫鬟的服侍下,我和巴特尔第一次穿上了大清国的长袍马褂,当嬷嬷给我们梳头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我们这两个小少爷的发型根本就不符合大清国的标准,昨天我们过来的太晚,几乎进屋就睡觉了,所以她们也没有注意到我和巴特尔的发型,这时候她们才发现,我们的头发明显被剪过不说,而且前额也没有按要求剔成秃瓢,结果就引来了这两个半大老太太一阵惊讶的大呼小叫,但是现在给我们改变发型显然是来不及了,只好草草地为我们编了一个小辫子,梳洗完毕以后,又喂我们吃下了一碗甜甜的粥水,吃完这碗只能说是具有开胃功能的早点,就给我们一人扣上一顶瓜皮小帽,领着到内宅的正院去给父亲大人请安。

虽然我们家不是正统的满族人家,但是父亲毕竟是抬了旗的督抚大员,所以一切礼仪也就依足了满族人的规矩办,其实我看他也是马马虎虎,可能是出于对四娘、五娘和母亲的喜爱,他一直没有要求她们照着规矩来,反倒是对我大哥以及大娘,二娘和三娘以及后来的七仈jiǔ十娘这几个汉族女人和她们的子女要求的特别严厉,按时请安规划教导做的一丝不差。

当我们来到正院正堂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好些个人了,父亲和大娘坐在正中宽大的太师椅上,旁边坐的是二娘三娘。后边侍立的是不久前才娶进家门的七仈jiǔ十娘,这时我的大哥胡清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承蒙老佛爷的恩典,官授正五品城防营守备,掌管着一营的军兵,我对大清**队的编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他的官位不小,小小年纪官威挺足的,就是人长的困难了点,正八字眉倒三角眼,趴趴鼻子,别说嘴长的还是象父亲的,棱角有致,可惜一张嘴就露出了里出外进的黄板牙,利马就破坏了气氛,排骨一样矮小jīng瘦的身上穿了一件绣着大狗熊的官服,正趴在地上给父亲请安呢。

父亲威严地向大哥挥了挥手:起来吧,清儿,吃完了饭为父有事情和你谈。因为大哥的情况特殊,所以用不着给作为继母的大娘请安,对其他人也就更不用提了,于是大哥就算完了礼仪,垂手站立在一旁。

紧接着是大娘生的我大姐巧儿和二哥胡勇,依次向父亲,大娘,二娘,三娘请安,整个过程礼仪标准语言恭敬,淑女绅士的不行不行的,看的我目瞪口呆,这还是当初打青我眼睛挠坏娜佳脸蛋的两个人么?正在我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jīng奇对我低声提醒道:威少爷该你上场了,武少爷准备。怎么感觉象前世参加运动会似的,还带检录的。

我最讨厌大清国这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的烦琐礼仪了,但是身在矮檐下还不得不低头,于是就紧赶两步来到地zhōng yāng,摘下头上的瓜皮小帽在空中潇洒地轮了个半圆,然后按在胸前躬身行了一个西洋礼节,声音甜甜地说道:给父亲大人,大娘,二娘,三娘以及其他众位娘们请安。贵族的不行不行的,父亲倒没什么,只是一脸铁青,大娘,二娘,三娘以及其他众位娘们却绷不住花枝乱颤地大笑起来,直笑得父亲大怒,狠狠地一拍桌案,厉声叱责道:不懂礼仪规矩的东西,请安有你这样的么?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这是大清,跟老子耍什么西洋玩意?给老子跪下!

看父亲恼了,大娘在一旁扇风道:老爷息怒,大清早的别气坏了身子,您也知道,老四老五老六她们都是蛮人,尤其是老四,更是西洋蛮女,哪知道咱们大清国的礼仪规矩?您也不是一直宠着她们没让她们早晨过来请安不是?这孩子当然也就不知到请安的礼仪了,唉,要说小孩子就得早管,您看勇儿和巧儿,刚会走路的时候就会给爹娘请安了,礼行的漂亮着呢,这都不是教的么?面对大娘的唠叨,父亲哼了一声,命令我跪到一边去,先看别的兄弟怎么向父亲行礼,然后再发落我。

巴特尔长这么大除了拜年收压岁钱以外,平常也是没有跪过人的,但是看到父亲生气了,立刻就反应过来在这件事情上绝对马虎不得,于是回忆着刚才二哥大姐的做派,生硬地跪下行礼,虽然动作不很流畅,但是声音还是很甜的:给父亲大人,大娘,二娘,三娘以及其他众位娘们请安。父亲很满意,手捋长髯微微点头,叫巴特尔起来,凌厉的眼神却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好巴特尔你个马屁jīng,膝盖居然这么软骨头,看我回头怎么修理你,非罚你站半天马步不可。

在我计算着如何修理巴特尔的时候,五弟胡飞和六弟胡杨依次进来请安完毕,头磕的嘣嘣直响,一副衷心敬爱父亲的样子,让父亲深感欣慰,我在一旁为这两个清秀稚嫩的弟弟感到不值,用的着这样么?磕傻了算谁地?

可以看出父亲对胡飞和胡杨很是喜爱,直接把他们叫到身前,拉着他们的小手考较起来学业的问题,什么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诗经子集描红作对的问了一堆,这俩小家伙也是不善,小小年纪居然和父亲对答的有来到趣的,直到我跪了一身臭汗,腿都麻了,父亲才放开他们,转过头冷着脸对我说道:你看看你的弟弟们,先生启蒙还不到两年,小小年纪文章礼仪圣人之道就有大家风范,你再看看你,别以为你在内宅学了你四娘一点西洋学问就以为自己怎么着了,告诉你,西洋蛮夷的那点子玩意比中华的文化差远了,他们才几十年的东西?也就奇yín技巧还过的去,其他的狗屁不是,哪有咱们老祖宗几千年来的博大jīng深?以前我对你们太放纵了,任你们在内宅胡闹,现在我也给你们找了先生,你要同先生好好学,如果再没有个样子,我就亲手打死你个无君无父的逆子!跟着胡威的jīng奇是谁?

跟我忙活了一早晨的半大老太太哆嗦着站了出来:小人孙氏给大人请安,不知大人有何吩咐?父亲指着我对她说道:你看着他,罚他一天不许吃饭,现在到院子里教会他请安礼仪,学会了再带进来!

太阳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一天不许吃饭,有这么虐待儿童的吗?我要上大清国妇联告他们去,不知道我正在长身体么?看着一大群丫鬟仆妇一盘子又一盆子端进饭堂的早点,我郁闷的想一走了之,老子不当这个天天给人下跪的少爷了,老子自己上山打游击去,我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啊。

jīng奇孙氏也很窝火,脸拉耷着就象谁欠她二百两银子似的,好在知道我是她主子,也不敢发作,耐着xìng子给我做示范,看在她辛苦一早晨的面子上,我只要她做了一次,就示意自己学会了,其实我早就算计好了,如果这小老太太要是也敢冲我发火,我就装自己笨蛋让她多示范几次累死丫的。可是这小老太太不相信我有这么好的领悟能力,不但要求我照做一次,还让我多加练习,言语客气但是意思决绝,我照做一次让你知道我学会了不就行了,用的着在院子里对着空气傻练这个么?耍猴呢你。

不耐烦中我抬头瞪了jīng奇孙侯氏一眼,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发过脾气呢,而且我的前世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整天都是笑嘻嘻的不讨人嫌,今天一方面确实是反感大清国这下跪的礼仪,另一方面是饿的,这一大早晨的就喝了一碗开胃粥,现在闻到房子里饭菜的香味,心火止不住的往上顶,前世百战余生锻炼出来的杀气,随着我暴躁的心情居然在这一刻突然觉醒,毫无遮掩地从我的目光里**裸地喷发出来,当时我倒没觉得怎么地,可是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半大老太太却受不了了,在我目光的压力下,居然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看着jīng奇孙氏的可怜样子,我内心感到很后悔,我这是怎么了?冲一个无辜的人耍什么脾气呀,才当了几天的官家少爷呀,怎么变的这么混蛋了?想当初我也是一穷苦人家的孩子,还学过雷锋做过好事尊老爱幼五讲四美三热爱搀着小脚老太太过过马路呢,怎么现在忘本了呢?想起党多年的教育我立刻散了气势,笑嘻嘻的重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嘴脸,上前搀扶起自己的礼仪老师,谦恭的说道:您这是怎么了?摔着没有?我好好练,不让您老为难还不行么。

jīng奇孙氏在我的搀扶下哆嗦着站起来,后来我听她告戒别的同伴:可不能惹这个威少爷,这孩子可不简单,那眼睛和狼似的,吓人着呢,老爷都不行,今后他乐意匝地就匝地吧,咱可别招惹他,自己找一身的不自在。正是由于这番话,从此我和巴特尔少了许多的麻烦,开始了无法无天快乐自在的生活。

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内心对我的臣服,仍然是恭恭敬敬地把她扶到一旁坐下,然后自己对着饭厅的大门,山呼海啸地练起了请安。我也想开了,怎么说这也叫入乡随俗,犯不上为这点破事惹那个当爹的不高兴给自己找不自在,按照大清国的规矩他要是因为我没有请安就治我个无父无君之罪把我活活打死,我还真没地儿说理去。

想想我还真是命苦,前世后世两个高干老爹居然都是不讲道理的人,不过后世的这位我倒是在不知不觉中有点喜欢他了,最起码他还好sè,要是我能哄高兴了他,估计将来三妻四妾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最起码不能象前世的那位就因为我收到一封不漂漂美眉的情书,就用皮带抽的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你说有他这么不讲道理的么?别人喜欢我你打我做什么,有能耐你打那个给我写情书的政委家的千金去呀,再说我不是正考虑到底是接受还是接受她的勾引,没有正式答复她呢吗,你把我打的死去活来的做什么?那时侯我才体会到窦娥的心情,满腔冤屈化做六月飞雪,死的心都有了。

扯远了扯远了,我一重复无意义的动作的时候就容易走神,这不,为了拍这一世父亲的马屁,我顶着初升的太阳已经在院子里整整cāo练了小半个时辰的请安大礼了,周围过往的丫鬟仆妇从最初的窃笑到现在的惊讶,都没有想到一个八、九岁的小人儿居然有这么好的体力和这么深厚的底气,跪下起来地一早晨了还是jīng气神十足,换我任何一个哥哥姐姐早就累趴下了,而且童声嘹亮贯彻如一,这安请的从里到外都透着对父亲大人、大娘二娘三娘和其他众位娘们的尊敬,一看就是大清国忠君敬父倍儿有奴xìng的好孩子。

其实这请安的礼仪我练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做得十分标准了,没办法,天生的运动细胞和前世的艰苦训练让我对动作的把握能力特别强健,别说这个,就是捕俘擒拿的招式当初教官也只教了一遍我就会了个仈jiǔ不离十,至于重复重复再重复的训练只是想表达一种态度,要知道态度到什么时候都决定一切,就是写检查的时候首先强调的也是态度,于是我本着虚心接受父亲批评的态度将请安练了个汗流浃背,为的就是争取一个好态度,本来jīng奇孙氏中途想制止我来着,结果没等她站起身,就被我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当场吓的她腿一软又坐下了,擦着冷汗看我一遍又一遍地在院子里折腾,再也没打断我艰苦的训练。

终于我伟大的父亲大人舒爽地吃完了早饭,叼着一个牙签出现在了饭堂的门口,我眼睛的余光发现他正面带微笑手捋长髯饶有趣味地看着我,我知道这一早晨的做作没有白费,估计他心一软可以让我吃早饭了。

良久,听父亲干咳一声打断了我的倾情表演:孺子可教,威儿起来吧。男中音沉稳又充满庄重,端的是做派十足。

太阳啊,总算到站了,虽然请安这活运动量不是很大,但是也架不住一早晨跪下起来起来跪下的折腾啊,再加上肚子里没食,我早都是头昏眼花虚汗淋漓了,听到父亲的赦令,我连忙站起,来到父亲身前,高声喊着:给父亲大人请安。干净利落地行了礼做最后的汇报表演。

起来吧。听到父亲的吩咐我爬起来垂手侍立在一旁,接着父亲走过来,用手抚摩着我的头顶做慈祥爱护状,对我开始了谆谆教导:威儿,知错能改,你做的不错,看的出你是一个明事理有毅力的孩子,其实你早晨的西洋礼仪做的很标准,我看不次于正宗的西洋贵族,不枉你四娘对你的教导,但是你要知道,咱们这是大清国,讲究的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将来无论是上朝堂还是居乡野,这大清国的礼仪是断不能错的,否则必会被人视为异类,麻烦非小啊,咱们大清国行的是孔孟之道,你知道孔孟之道教人的是什么么?是修身治国平天下,其中最重要的是修身,修身最重要的就是慎独,慎独讲深了你现在也不懂,最简单的理解就是永远都不能让人认为你是异类,不能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你做什么都和别人不一样,那就会遭到别人的忌,会给你带来灾祸,所以你无论做什么都要想你的行为是否显眼,如果显眼你就错了,这也就是中庸之道……此处删除30000字……

我站在父亲的身前用明亮的眼睛仰视着,做虚心聆听教导状,其实我是被父亲给侃晕了,父亲的长篇教导让我产生了时空错位的感觉,就仿佛回到了前世,自己正以标准的军姿立正站在政委的办公室里,倾听政委大人的教育。

记得前世的时候我们那帮鸟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政委叫谈话,刚进部队的时候由于我始终跟着大队长鞍前马后地乱跑,加上自己涉事不深年轻气盛,觉得连大队长的亡命殴打都能挺过去,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可以直面惨淡人生的鸟人了,结果有一次因为犯纪律被政委找去谈了一天,在政委滔滔的口水攻势下,我只觉得满眼金星乱晃,脑袋一个劲地发晕,就象孙猴子被唐僧师傅念上紧箍咒一样,始终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写完了三万字的检查,正趴在地上泪留满面地向政委大人磕头认错呢,结果被冲进来的大队长一脚踢飞:小兔崽子,老子那么踢你你小子都一滴眼泪都没掉,现在丢人现眼地哭上了,害得老子输了东道,看着你就烦,给老子滚出去全副武装跑二十公里再回来。

身心两方面的摧残啊,让刚满十八岁的我刻骨铭心,从此见了政委远远的就是立正敬礼,比对亲爹还尊敬,其实不光我这样,队里从大到小的鸟人们都这样,每当政委给我们训话的时候我们都是亮着眼睛仰视,做虚心聆听教导状,为得就是让政委知道我们都听明白了,好早点开恩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

如今我习惯xìng地用前世对付政委的招数对付现在的老爹,可是由于历史环境的差异把结果彻底给弄拧了。

父亲每次教育别人的时候,被教育的人都是低眉顺眼一副要死不活的奴才嘴脸,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不但能够用眼神表达出对他的崇拜尊敬之情,而且还同时对他的教导表现出一副字字句句细心领会的模样,尤其是面前那双简直是和他一个模子扒下来的黑亮的眼睛,就仿佛能够承载他所有的智慧知识似的,这让他立刻就产生了一种毁人不倦的成就感,正是这成就感刺激的父亲思如泉涌,原本有很多平常想明白了却是存在心里无法表达的人生道理,如今对着我这个最对撇子的教育对象一下子就勃发出来,说到最后父亲都有点止不住的在心底感叹起他自己的口才来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么的能说呢?

由于父亲一直站在房门前教育我,所以害的里面吃完早饭的人们都被堵在门里不能出来,但是鉴于父亲的权威谁也不好表示什么,直到大娘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冷,最后她才忍不住轻声提醒父亲道:老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到衙门理事了。

被打断兴致的父亲回头用不满的眼神狠狠瞪了大娘一眼,接着对我说道:总之,威儿,你要想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就要好好读圣贤之书,等会子为父就让你和武儿过去拜见启蒙的先生,那先生虽没有功名,但学问还是好的,你和武儿要好好和先生学习,为父今后要随时考察你们的课业,要是你们不努力可是要打板子的,好了,你先进去吃早饭吧。

我容易么我,做作了一早晨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利马向父亲行礼:谢谢父亲大人教导,孩儿一定铭记在心不敢遗忘。如果不是因为没吃早饭,这卑躬屈膝的龌龊样子当场就能让自己吐个一塌糊涂。

当父亲的身影在一片恭送声中消失在大门口的时候,大娘一脸yīn冷地从屋内走了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嘲讽道:蛮子就是蛮子,怎么教都没有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呢。看在她刚才把我从父亲的口水中解脱出来的面子上,我没和她计较,侧身行礼道:大娘您走好。看着她伶仃的小脚,心里接着道:别把脚扎泥地里绊个跟斗崴折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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