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芮的这顿早餐还没有吃完,赫亦铭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一家位于历城不大不小的酒楼,因为这两个重量级的人物的出现,倒是显得别样的不同。
他从外面进来,一身栗色西装,衬托的高大威武,酒楼里不多的几个服务员,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电视里的男明星一样。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赫亦铭,真是帅呆了。天生带着一点冷漠,走起路来,也是带着冰凌一样的风度。他朝这头走来,我背对着他,所以没有见到,倒是白芮,一眼就看到了赫亦铭。

她微微笑着,没有起身,只是伸手招了招,“亦铭,你怎么来呢?快坐下,这家的早餐真心不错,你看看想要吃点什么,我们再多点一些。”

白芮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哪怕赫亦铭走过来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冷漠。可是这抹冷漠在他她看来,完全不算什么。

赫亦铭没有坐下,只是单手插在裤兜里,就那么站着,盯着我们两个人看个不停。白芮小口的吃着小米粥,也不多说什么,从包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嘴角。

“我听阿城说你在历城,就过来瞧瞧,这个项目现在进展如何?你爸爸很关心的。要知道,这可是你独立完成的第一个项目,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不然,董事会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白芮一副慈母的口吻,教导着赫亦铭。我坐在那里,分明是如坐针毡。

这两个人不是一直以来都水火不相容吗?我可不希望在这里听到他们的争吵声。但是,另我诧异的是,赫亦铭淡淡的笑了笑,拉了我身旁的椅子就坐了下来。

“小妈说的是,不过您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他只是坐下来,并不吃早餐,那张冷峻的脸上,就像是蒙上了千年的冰霜。白芮依旧只是淡淡一笑。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爸爸身体不好,公司那边,我一个女人也做不了什么。亦轩还小,凡事都要靠你这个大哥多帮衬着。”

这话什么意思?

我脑子真心有点笨,赫亦铭本来就是赫家的人,他进入公司执掌大权,难道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强迫自己不要在这些事情上想个不停,还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吧。这会儿,我满满都是对孟姐和宝儿的担心。

“恋恋已经回来了,我想,还是给她安排点事情做吧,要不,让她去公司里帮忙?”白芮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越发的迷糊了,她不是不希望我和赫亦铭在一起嘛?为何又要说出这样的话?我后来才知道,她还真是试探,任何人都不放过。

赫亦铭蹙了蹙眉头,“她?”他冷笑一声,“一个小姐,能做什么?败坏了公司的气氛怎么办?那可比不了夜总会,不是耍耍嘴皮子张张腿就能够搞定的。”

他的口吻,异常的轻蔑。从他坐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正眼瞧过我,而且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抹鄙夷来。

我就那么招人讨厌吗?

吞了一口粥,我起身想要离开。

“赫太太,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我想要走,白芮却将我拦住了,“你和亦铭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当个中间人,心结宜解不宜结,有话大家说开了就好,以后还要见面的嘛。”

我是真的被赫亦铭的态度给恶心到了,“不好意思,赫太太,我跟他没话说。”

我抗拒着跟赫亦铭交流,他更是那副傲慢的态度,“让她走,这幅德行,看着就恶心。拿了钱不就是想跑吗?钱花完了就又回来,还真是势利啊。”

他又冷嘲热讽了几句,笃定了我当时离开,就是因为贪念那五百万。我不说,也不愿解释。

白芮似乎稍微放心了一点,“事情都过去了,大家别放在心上,凡事朝前看。”她在中间搅和,我真心不懂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赫太太,多谢您的好意,我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聊的,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谢谢您。”

我执意要走,也没有人拦着我。

“婊子就是矫情。”

我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身后传来赫亦铭的一声冷哼,当时我真的是恨不得上去给他几巴掌,但是我忍住了。

我此时绝对不能冲动,也不能任性。从酒楼里出来,我立刻招了的士就往回去的路赶。我很担心孟姐和宝儿。

车子行驶的很快,但是却快不过我心里的速度。在公路边停靠下来后,我一路跑着朝那个小院子跑去,远远的看着房门虚掩着,我推开远门,大声的叫着,“孟姐,宝儿。”

然而,屋子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慌里慌张的跑进去,屋子里的东西还在,收拾的包裹已经不在了,宝儿和孟姐不知所踪。我当时简直是吓坏了。

“孟姐,宝儿。”我不停的叫着那种感觉,就像是天塌了一样。这是调虎离山计对不对?泪水不住的滑落,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不相信是有人带走了她们,我在屋子周围到处寻找,一定是孟姐吓坏了,所以带着宝儿躲藏了起来。

这里人丁稀少,我又跌跌撞撞的走到路边,见到路人,我就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

几乎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木然的摇了摇头。大清早,我就像个疯子一样,在公路边到处的寻找。

孟姐,宝儿,你们到底在哪里?这种恐惧袭上心头,比当年黄媛对我的迫害,比谢德全对我的逼迫,更让我感到可怕。

但可怕终归只是可怕,我那时候逼迫着自己冷静,这件事情跟白芮一定脱不了干系,一定是她干的。这一路跌跌撞撞走着,我的一只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就披散着头发,光着一只脚丫子,一直走到了刚才吃饭的酒楼。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