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浑身都是汗,白芮坐在屋子里唯一一把长椅上,却是一副悠哉乐哉的样子。我知道,她来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可是她不开口说话我就猜不透。
她和黄媛是两类人,如果说黄媛的狠毒是建立在阴险上,那么白芮呢?我说不上来,他像是春风里的暗器,像是棉花里的针,出其不意的让你防不胜防。

“赫太太,对不起,我没有遵守诺言,我今天就离开这里,我向您保证,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

我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既然白芮找上门来了,我当然识趣点是离开呗,不然呢?我不知道宝儿今天是否会哭闹,那时候站在白芮身边,我真的恨不得跪下来求她,只要她肯放我一马,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芮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既然回来了,还离开做什么?都已经见过他了,你现在走,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真心不懂她到底是几个意思。

前段时间给徐梅打电话,我问了很多人的情况,就是没有问白芮现在的状况。赫亦铭能够坐上赫氏集团的副总位置,绝对跟她是有关系的。

可是这些,跟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离开这个地方,然后过平平凡凡的生活。

但,白芮她突然不想我离开了。

而我,也就心慌了。

“赫太太,我是真的准备走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白芮依旧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既然是走,目的地也可以改变。渲城你那么熟悉,那就回去呗。都是熟人老朋友吗?你担心啥?”

她轻笑一声,这才迈步缓缓的朝门外走去,我以为她要离开,她却没有,她站在院子里,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

“我真想在这里待上一辈子,这里的空气可真是新鲜啊,闻着都是香的。”我一直没有功夫去领会这些,我只想让我身边的人安安全全的。

她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上前靠近她“赫太太,我知道您的好意,我会考虑的。要不,咱们还是去市里找个地方坐坐吧,这里太脏了,泥巴都弄脏了您的鞋了。”

我想要支开白芮,她似乎窥探了我的心思,但她没有说破。

“那好吧,我刚好想喝点茶水,那就去市里吧。”她转身缓缓地走,我跟在她的身后,她回头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邱恋,你胆子挺大的啊,不过,你还是变了样,吃了不少苦吧?”她问了我一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脚下的步子也是缓缓的。

我那会儿光想着引开白芮了,不知道孟姐会不会想到带着宝儿离开。坐在白芮去市里的车上,我提心吊胆,手心里全是汗。

“这么怕我?”她见我始终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笑着问了我一句。我当然紧张啊,她这么阴险的人,随时耍个小招,我都不一定能够接得住。

何况,我现在有了软肋。

可我也不能在白芮面前一直装怂啊,我只好赔笑,“哪有啊,赫太太,我这不是见到您紧张吗?”

我想要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白芮没有多说什么,她让人将车停靠在了一家酒楼前面,让人去订早餐。

我想起我们之前也是一起吃早餐,然后她设了个套让我钻了进去。这一次,我更加的小心谨慎。

我不多说话,就跟在白芮的身后,人啊,都是在吃过亏之后,才会慢慢变得精明起来。

白芮点好了东西,优雅的吃着早餐,她心情似乎很好。

“嗯,这里的早餐味道真好,比渲城的好吃多了。想不到只隔了这么一点地方,东西的味道就变化这么大。”

我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只是埋头吃东西。昨天一天都没有吃啥,我现在可是胃口大开,何况,她点了那么多我平时舍不得买的食物。

见我吃东西一点形象都没有,白芮蹙了蹙眉头,她用眼睛打量着我,我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邱恋,你真是变了好多。”

此时的我,不施脂粉,看上去很是普通,湮没在大街上,真是没有人可以认出我来。我喝了一大口粥,露出满脸的笑来。

“赫太太,您这是夸我呢!”

我继续吃东西,不去看白芮的眼睛。

她是擅长通过眼睛捕捉人内心的人,真是可怕。我想她当时要是学了心理学,那可真是一个恶魔。

“嗯,夸你。你,纯真了。”

纯真?是说我真蠢吧?

我也不说破,傻笑,“那是,都是去的乡村野地待着,耳濡目染就成这样呢,您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优雅!”

我选了半天,觉得还是用这个优雅来形容她吧,虽然,我觉得,她简直是玷污了优雅这个字眼。

她依旧只是淡淡的笑,“你已经见过亦铭了,应该知道他的态度吧?我是为了你好,所以劝劝你,还是不要跟他纠缠了。他现在过得挺好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你——”

白芮没有说下去,但是我也猜到了她隐含的意思,是的,在她看来,我配不上。从前配不上,现在依然是。

只是她不知道,我从前深爱着那个男人,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但是现在,我生命力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我笑了笑,“这一切不都是在赫太太的掌控之中吗?男人如衣裳,何况我还当过小姐,不过是多睡了几次而已,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产生感情呢?赫太太,您多虑了。”

我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在白芮面前掩藏自己真实的一面。人嘛,不都是真真假假吗?我之前就是一味的追求真,所以才让自己受了伤。

白芮倒是颇为惊讶,“嗯,你进步很多。有这样的见地,也算是你的收获。邱恋,有时候想想,我还真是羡慕你啊,有亦铭这样的人可以爱,还有齐先生那么儒雅的人爱你,你也真是好福气。”

我不做声,对此不发表任何见解。只是搅动着身前那碗豆浆,加了糖,微微带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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