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张青一脸焦急地问道,可是雷禅三人的惋惜的神sè让他心头一寒。
“大家都没事吧?”雷禅环视了一圈,没发现有谁受伤,除了张青似乎受了点惊吓。葛五山皮厚肉糙,被张青拖着走了那么远也只有胳膊肘上一点擦伤,柳杨用酒jīng给他清洗伤口,上了点红药水,他却还在昏睡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想来这次的打击对他实在太大了,之前严峻甚至一度担心他会不会变成植物人——不愿意接受妻子惨死的事实,宁愿一睡不醒——好在后来葛五山还说了一阵胡话,才让众人安下心来。

可是变异成攀援者的符老二的出现,让大家已经沉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更令人担忧的是——循着符老二离开的足迹追去,竟然没有丝毫发现!

看外面月明星稀,不太会下雨的样子,众人干脆离开村头的屋子,来到庭院里,背靠背围坐成一圈,以免背朝外被突然杀回来的符老二偷袭。

“真可怕,他的胳膊怎么……这么快就长出来了?”柳杨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可是死而复生的符老二还是带给他极大的震撼。“而且为什么同样是受到攀援者的伤害,符老二被感染了,林修这小子反倒没有?”

“林修没有被感染,可能是天生就有抗体,也可能他的伤口根本就没接触到病毒。G病毒这个东西,我们谁也不了解,我猜G病毒自身也具有进化的可能,符老二伤口过大,被感染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但很明显他不是被我们所了解的可以复活死人的G病毒所感染。所以他不但变成了攀援者,还在极短的时间内重生了肢体。”严峻拿一块柔软的棉布擦拭着转轮手枪,“按照病毒发作时间推算,这家伙应该是在火烧G市前不久才活过来的,不然在医院里就碰上了。”

“不,感染攀援者的这种G病毒进化体已经不能以常规发作时间去推算了。”雷禅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回忆道:“还记得在出医院的时候我说感觉有人在窥视我们吗?我觉得应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变异了,后来路上也偶尔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居然是他!这狗rì的,死了也不让人省心!”林修继续用匕首在地上一通乱砍,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倒霉蛋——一条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小蛇,已经被他斩成了十七八段。

“人死了就不要说那么多了,”雷禅将擦干净的斩马刀收回刀鞘,给众人敲响了jǐng钟,“我们只需要知道,符老二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只不过是借他的尸体为祸人间的攀援者!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让他入土为安。”

众人默然,虽然有点无法接受,可是谁都见过身边的人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丧尸,心里都默认了雷禅决定。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我们互相之间有必要加深一下了解……”雷禅话锋一转,随手丢出来一个小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块小小的卷曲着的锡纸,在明亮的月光下折shè出淡淡的银光,正是张青用来装毒品的锡纸管!刚才匆忙逃离卧房没来得及销毁,却被雷禅意外发现了。

“我靠!”林修跳起来,指着张青大骂:“你刚才还在吸毒?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大葛啊!”

“这,这个……我……”看着还沾有一些白sè粉末的锡纸,张青一下子变了脸sè,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在责怪你,”雷禅显然看出张青误会了他的意思,将锡纸捡起来递给他,“能在这个cāo蛋的世界里活下来已是不易,我只是希望你能尽量为大家考虑一下,在你需要它的时候,不要因为这个,导致大家受到伤害。”

“对,对不起……”张青嗫嚅道,低头接过锡纸,将其扔到地上,用脚尖碾进泥土中,“大伙放心,以后我不会瞒着你们了。”

“没事,话说清楚了就好。”雷禅拍拍他的肩膀,又笑了一下,“说起来,大葛也是因为你瞒着我们去干那事才获救,某种程度上,他还要感谢你。这事是我的失误,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从今天开始,以后留宿的时候两个人守夜,要背靠背,防止攀援者的突然袭击。”

见雷禅的目光频频瞟向自己,严峻掸了掸衣服上的烟灰,“你应该疑惑很久了……好吧,其实我、柳杨、张青,还有大葛、符老二,我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雷禅饶有兴味的目光在几个人光光的脑袋上打转,倒是林修自以为是地断定道:“嘁!少林寺是吧,我就知道!”

没人理会林修的无厘头,显然他说的并不准确,除了和尚庙尼姑庵,什么地方的人都是光头?

“监狱。”严峻脸上的表情依旧如万年冰山般一成不变,“我们都是从牢里出来的,按照判决书上的时间,我们目前都还在服刑。”

面对雷禅和林修询问的目光,张青和柳杨点点头,很光棍地承认下来——现在这种时候,吸毒都不是不可原谅的了,更何况服刑的罪犯。无论如何,起码他们还都是人,这点与铺天盖地的丧尸完全是两码事。

“我不关心你们是否还在服刑期间,我只想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入狱?”雷禅笑道,“当然,如果你们愿意说的话。”

“没什么不愿意说的,”张青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入狱的原因你们刚才也都知道了。一年前进去的,到现在还有十一年的服刑期。”

“够长的啊!”林修嘲笑道,不过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众人也都会心一笑。

“长吗?我还觉得太短了点,”张青丝毫不以为意,话中透出丝丝落寞,“如果不是丧尸破坏了监狱,搞得我没地方住,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来。”

雷禅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却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了解他们入狱的原因,主要是考虑到个xìng品行,与之相比,个人背后的故事已经算是个人**了,他自己不愿意说的话,没人能逼他说出来,也没有必要。

“我?”柳杨指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一摊手,“打架。”

“暴力分子!”林修只差在脸上写上“我就知道”几个大字,扭过头去轻声嘀咕:“小白脸还这么暴力……”

之前葛五山自己说跟几个人相遇不久,却没想到这里还是有人认识他的。

柳杨朝昏睡在地上的葛五山努了努嘴,“也是打架。”

林修瞪大了眼睛,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大葛这样的老好人脾气,也会打架?其他人也都有点不敢相信,以为柳杨要么胡说要么认错人了,不过他接下来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恍然大悟。

“他是被打。”

像葛五山这样xìng格的人,被打才是最有可能的,可是……被打也要坐牢?

面对众人更加不解的目光,柳杨耸了耸肩,一摊手,“有个家伙调戏他老婆,被他看见,两个人打起来了,结果就是……那个家伙是乡长的儿子,你们觉得谁会坐牢?”

果然如此……

众人指着老天骂了一番,然后想到这贼老天虽然看不见民间疾苦,却是一下子好的坏的都收拾了个干净,心情又都变得复杂起来。

雷禅冲严峻一笑,“你呢,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罪行吧?”

严峻摇摇头,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却扔出来一颗足以令众人掉一地下巴的炸弹,“抢劫。”

“啥?抢……抢劫?”林修以为自己听错了,后退一步,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严峻,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缺钱花的人呀?

严峻点头表示他没听错,“抢劫银行。”

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目光实在让他受不了了,他才叹了口气,解释说:“我不缺钱,我只是想进监狱。”

雷禅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试探地问道:“救人?”

“嗯,我哥哥。”

众人无语。半晌,林修才冒出一句:“现实版《越狱》啊……”

“结果呢?”雷禅看严峻的样子,心下已经猜到大半,不过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变得八卦起来,很想知道最后到底怎么了。

“结果就是……我进去的第二天,他被送走了,”严峻也十分幽默地来了句“本来是打算越狱的,可是越狱成功了,人却不见了……”

众人纷纷看向别处,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倒是雷禅给他解了围,“被送到北津去了?”

严峻没想到雷禅这么快就联想到自己的最终目的地,轻轻摇头,有些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小时候有个约定……我想如果他还活着,会记得这个约定的。”

“吉人自有天相,”雷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哥哥会去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增进了了解的众人相处起来从容了许多,不再像是硬生生拼凑在一起的一盘散沙似的队伍了,只是雷禅还没想好是否将腕表的事情告诉他们,考虑到这个东西比一个好人坐牢要离谱得多,其他人是不是能够接受还是问题,加之目前为止腕表还没有对小队造成特别的影响,雷禅最终还是决定另找机会。

五个人每次抽出两个来轮流换班值夜,每个人都休息了大半夜,次rì一早,葛五山也醒了过来。众人在雷禅的叮嘱之下,并未将发现幸存者踪迹的事情告诉他,而是陪着他,将他老婆用附近人家的一口棺材装了,运到后山——那里就是葛家祖坟。

因为施行火葬的国家政策,几座较新的坟墓里都只有骨灰盒,不火化就入土,葛五山老婆尚属头一遭。葛五山从醒过来就一语不发,低沉着脸,默默地为老婆在选好的一块地里挖出一个大坑,期间众人也下来帮忙,他也没有拒绝。将棺材放进去,堆上土,坟头插上张青昨夜里就用木板刻好的墓碑,其他人都远远地散开,听不到他说话,但是能观察到周围的情况。

葛五山跪在老婆坟前低语了一阵,却是没有再流一滴眼泪,也许他也明白,此刻老婆孩子在天上也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匆匆收拾了一下,装上半包还未霉变的面粉和食盐井水等物,众人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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