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楚渔和岳灵婉很快各自进入梦乡,转天大早,楚渔照常完成了保持身体素质的锻炼,吃过早饭就跟岳灵婉来到了公司。

关于入职的一些手续,该办的楚渔已经都办完了,不光如此,他和人力资源部的一些“小弟弟”“小妹妹”也都熟识了不少,这些人并不清楚楚渔的真正身份,也不像薛晴那样通过一系列的接触和间接消息的获取而猜测到什么,他们对于楚渔这么一个职位低下的“司机”,不曾表现出任何歧视的行为,从这一点来看,凯达集团的企业文化的确是值得楚渔认可的。

不过,楚渔并没有按照规矩去司机室里休息,而是直接跟岳灵婉进了总裁办公室,从早上醒来、吃早饭、开车来公司,到一起进入办公室里坐稳,楚渔和岳灵婉之间始终保持沉默,岳灵婉冰山总裁的性格人尽皆知,所以她沉默寡言可以认定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楚渔就不一样了,这货今天的反常,着实让岳灵婉心里不安。

因为她和楚渔一样懂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只不过岳灵婉不会主动去询问楚渔什么,因为两个人从相识到此时虽然不过几天的时间,可是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了,尤其是岳灵婉身上过去别人所不能碰触的一些规矩,楚渔几乎踩了个遍,要不是岳海三令五申的要岳灵婉接受楚渔的存在,她根本不会让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家伙在自己眼前多晃哪怕一秒钟。

尽管,楚渔在某些方面的确帮了她不少,可是功不抵过,这是岳灵婉一贯的处事准则之一。

想起昨晚平白无故就挨了这小妞儿一巴掌的楚渔,那双狭长眼睛里,时刻藏着一抹幽怨的神色,如果他不是个经历无数荆棘坎坷的兵王,而是一位时至更年期的妇人,非得把心头这点委屈扩大上十倍百倍好好跟岳灵婉说道说道。

铃——

两人各有所想间,岳灵婉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总裁,卫总监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妥,他让我问您一下,是否需要再当面与您交流商定一些关于以后工作方面的事宜。”

耳尖的楚渔听到了电话那头的话语,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事弄到底,岳灵婉终究还是把那个他看不上的小子给招进公司来了。

这时岳灵婉干脆的回道:“不用了,你安排一下,带着卫总监去各部门熟悉熟悉新同事,随后让他去找薛总监了解一下营销部的情况,相关工作让薛总监代为传达就可以了。”

“好的,总裁。”

简短的通话过后,岳灵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放下电话的她立马又投入手头的工作,打楚渔接触岳灵婉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这个女人在工作时间内几乎一秒钟都不会停顿,就跟这时候的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小婉婉,你最终还是把那个卫生巾给招进公司了?”

楚渔打破了这一大早的沉默,半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了他的话,岳灵婉皱了皱眉,她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话到了楚渔嘴里就都能变了味道,卫生巾?人家明明叫卫晋好吗?还有,自己招人与否,跟他有什么关系?

懒得跟楚渔废话的岳灵婉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直到楚渔又问了一遍,她才把手里的签字笔放下,眉头微蹙的说道:“第一,身为公司职工,在工作期间内,你要称呼我为总裁,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私底下也不要这么称呼我。”

“第二,且不谈工作职位上的差别,即便是作为同事,你也该对卫晋先生有最起码的尊重。”

“第三,你不是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人力资源总监,更不是公司的总裁或者股东,因此对于招聘职工的事情,你无权过问。”

三条“严令”在岳灵婉口中落定,楚渔无所谓的笑了笑,回道:“首先,我在凯达集团司机的身份只是作为任务需要而做的一个掩饰而已,所以我没必要叫你总裁,至于私底下怎么称呼是我的人身自由,嘴长在我帅气的面庞上,你总不能拿块破布天天塞我嘴里把它堵住吧?”

“其次,我这人记性不好,耳朵也背,所以当时卫生巾,哦不,卫晋先生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听得就是‘卫生巾’三个字,虽然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取这个名字,但严肃、认真的对待一个人的称呼,我认为才是最基本的尊重,当然了,如果我叫错了,以后尽量记着正确的叫法就是了。”

“最后,我的确没有人员聘用方面的权力,可是为了对你人身安全得到最大程度上的保障,我有权怀疑任何一个和你接触的人可能对你造成伤害,而对于危险最好的规避方式,就是把它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楚渔近乎“无赖”的回应落定,岳灵婉想要辩驳,却发现楚渔说的头头是道,根本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反对的余地,她可以自动忽略掉所有她认为不正确的言论,可对于话里的最后一条,还是让她不免多了份心思。

“你是说,卫晋可能是要害我的人?”岳灵婉神情肃然,认真的询问道。

楚渔耸耸肩,回答道:“目前来说只是猜测,我也说了,我有权怀疑任何人可能对我的雇主造成伤害,但也只是怀疑而已,假如能跟雇主的意见达成一致,尽量避免这些可能性当然最好,不过你一定要留下这些尚未暴露的可疑人员也无可厚非,反正在他们想要伤害你之前,肯定会先一步被我伤害就是了。”

在伤害你之前,一定会先被我伤害。

这话要是当作情话来听,自然是天底下最让女人心暖的情话。

而当作“保镖”和“雇主”的对话来听,也的确可以给雇主最大程度上的安全感。

但放在一个二十一岁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岳灵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所幸,就目前的两人所经历的种种情况来说,楚渔的确没有食言。

当然,她也不知道这句话的保质期有多久。

或许很久,

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很快就会变得腐烂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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