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个时辰,王大海把大致图纸绘好了,拿给杨思辰看。
杨思辰一看这图纸,就感觉这船很怪异——船头有一根斜伸出去老长的斜杠,斜杠的另一头用绳索和高大的前桅顶端连在一起,可以挂三角帆,斜杠后的两个主桅全是传统的硬帆,最后的一根桅杆上则是两副西洋式纵帆;船型则没变多少,只是由于加长了船身而稍微显得细瘦了点,杨思辰估计长宽比接近4.8,船头水下部分向内略微收窄,跑起来水下阻力自是小了不少;水下部分还多了一根条状凸起,看上去和后世的舭龙骨差不多,不过和后世的舭龙骨相比还是粗了不少,阻力还是稍微大了些。

杨思辰指着那根条状的凸起问道:“王伯,这个就是您刚才提到的梗水木?”

王大海点点头说道:“是的,少爷。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杨思辰指着那根条状凸起说道:“这太粗了,最好是改为一溜九寸宽,两寸六分厚的木板,实在不行的话把梗水木中间去掉一丈半,改为两截,究竟哪个更好不妨做个船模试一试。”

王大海点点头用笔在纸上记了下来。

杨思辰又说道:“这帆看上去有点乱,具体这些帆之间如何作用,还得找艘小船试一试。”

王大海问道:“少爷,这帆该怎么试?”

杨思辰笑着说道:“还是做船模吧。主要是看看前面的帆在后面的帆的遮挡下能不能吃上风,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王大海收起东西出去了。很快船厂的伙计把午饭送来了,杨思辰赶紧出去招呼紫绡姐妹俩陪着自己一起吃饭。

吃了饭,杨思辰休息了半个时辰就起身在小院内由紫绡陪着练武——紫绢武功太高,杨思辰打不过,荣光不在,嫣红和流岚都不会武功。

紫绡和杨思辰都是半吊子,打起来就是半斤八两,不过紫绡毕竟习武时间长一些,武功比杨思辰稍微高一点,加上杨思辰明里暗里让着紫绡几手,所以杨思辰倒也是输多赢少。不过就算是输了,也不像输给紫绢那样输得那么窝囊——动不动就是被紫绢秒杀。

紫绡也乐得这样——可以合情合理地欺负杨思辰,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会被杨思辰明里暗里小小地报复回来。

眼下二人纠缠在一起,谁也占不到优势,你打我一拳,我便还你一脚;你劈来一掌,我便顶你一肘。噼里啪啦几十个回合下来,二人身上已经没有干净地方。

就这么你来我往打了一刻钟,紫绡毕竟年纪小,耐力没有杨思辰那么好,首先支不住了。一边躲开杨思辰斜着踢来的一条腿,一边说道:“少爷,奴婢认输。不打了!”

杨思辰和紫绡切磋了小半个月,多多少少摸出了些门道,发现只要和这丫头保持距离,不让她使出分筋错骨手,慢慢和她耗下去,那么赢的八成是自己。现在杨思辰正打得起劲,见紫绡要认输,自是不乐意,一边使出一招猴子捞月,一边说道:“学小狗叫三声!”

紫绡一听顿时恼了:那天学紫绢妹妹和流岚姐姐小狗叫的事可没少被其他姐妹们笑话,这会儿您还提!是可忍执不可忍啊!!

于是右手缩成爪状向前一探,抓向杨思辰左手肘关节,杨思辰身子向后一缩避开了这一击,却发现紫绡嘴边挂着一丝坏笑,心中暗道不好,还想再向后退,不料却猛地发现自己的右肩被紫绡左手死死扣住,一动也动不了了。紫绡猛地向杨思辰右侧一跨,带着杨思辰倒在地上,趴在杨思辰身上,用右手手臂压在杨思辰脖子上,恶狠狠地对杨思辰说道:“现在谁学小狗叫?”

“汪!汪!汪!!”杨思辰满脸幽怨地看着紫绡,张嘴学小狗叫了三声。

紫绡没想过杨思辰这么快就服软,顿时就傻了眼。杨思辰忽然左手一支,带着紫绡翻了个身反过来把紫绡压在身下,两只手牢牢地扣住紫绡的手腕,两条腿死死地缠住紫绡的大腿,恶狠狠地笑道:“现在该你了,我的野丫头!”

紫绡发现自己除了头以外其他地方被杨思辰制得死死的,不甘心地说道:“你耍赖!”

杨思辰坏笑道:“我可没有说我认输了!”

紫绡嘟嘟嘴,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侧。

紫绢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杨思辰扭过头恶狠狠地说道:“紫绢,回府服侍本少爷沐浴!”

紫绢一听这话,顿时表情垮了下来。

过了一小会儿,紫绢嘟起嘴,弱弱地问道:“可不可以换个人服侍您沐浴?”

杨思辰爬起来坏笑道:“不可以哦!反正你迟早都是本少爷的人,倒也不怕丫头你寻死觅活的!”说完,伸手想把紫绡拉起来。

紫绡抓住杨思辰的手,右脚趁机向杨思辰右脚踹去。杨思辰这会儿只顾看着紫绢,一时不察,顿时失去了平衡。紫绡顺势一拉,杨思辰就迎面扑倒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紫绡一个翻身,扭着杨思辰的胳膊,半骑在杨思辰身上,低着头在杨思辰耳边小声说道:“你得继续学小狗叫了,我的大少爷。”

杨思辰被紫绡骑在身上,没想到紫绡这么快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了个现学现卖。顿时被弄了个哭笑不得——这真是自作自受啊!

紫绢也趁机走过来,用自己的三寸金莲轻轻在杨思辰脸上蹭了蹭,然后蹲下笑嘻嘻地说道:“大少爷,还要不要奴婢服侍您沐浴了?”

杨思辰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紫绢妹妹,咱们回去还是各洗各的吧。”

两个丫头这才饶过杨思辰,杨思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朝两个丫头作了一揖,说道:“多谢二位姑娘手下留情,小生感激不尽。”

紫绢娇笑道:“大少爷,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了?”说着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杨思辰又看看紫绡,见她正捂着嘴笑。于是讪笑道:“还不是怕你俩嘛!”

…………

大约过了两刻钟,夏忠过来接被整得灰头土脸的杨思辰回府,见杨思辰那副模样很是吃惊。于是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杨思辰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刚刚和丫鬟切磋武功。”

夏忠朝杨思辰身后看去,发现紫绡也是浑身是土、发髻凌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摸样,紫绢则是发鬓整齐、衣服一丝未乱。这才松了口气,让杨思辰先上马车,自己则去找王大海了。

杨思辰主仆三人进了马车,紫绢从车厢的暗格里取出一件白布长袍,又丢给紫绡一个带着小铜镜胭脂盒,然后服侍杨思辰换上干净衣服。紫绡则躲在马车车厢一角摘下面具,掏出手帕把自己脸上的土尘擦干净,补了些胭脂,重新把头发用手大致梳了一下,将发簪重新插回头上,然后打去身上的尘土,把衣服整理整齐。

过了不到一刻钟,夏忠就和王大海说完话回来了。杨思辰掀开帘子朝夏忠点点头,夏忠便驾起马车出了船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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