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幻化花吗?海资硬挤出这几个字来。
没错,就是幻化花!湿骄傲的扬起头。听她的口气,仿佛是在告诉这片大地她是神,是幻族最高的首领幻神一样。

那么,你是……海资更加惊讶了。

不,但我不是。湿有些失落的垂下头。

你说你不是?海资不明所以的问。

是的、我只是在用一种魔法,那只是幻化花的影子罢了。湿更加失落了。这个魔法是她几百年前的耻辱。

我怎么会醒来的?我为什么会醒来的?海资怀里的呻吟声打断了他们。

海资微笑着低头: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梦魂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许些难过。湿在一旁为此感到不解。

怎么会这样,一般受此魔法之人都应该很活泼才对呀。

你在嘀咕些什么呢?快来帮忙!他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你的法术到底灵不灵啊。海资吼道。

湿赶了过来,梦魂的眼珠连转都不转。海资问:他活了吗。

湿不确定的说:活了。

海资突然说:可是他比以前更……

湿没有接下去,因为她发现梦魂正在用杀气腾腾的眼睛看她。

是你救了我么?怎么你这个鱼变态了吗?梦魂厉声吼道。

湿打了个冷战,躲得很远。

梦魂,你能不能先下来?抱着你我好累。海资无奈的喘着气

我又要进入这个黑sè,永无止境的梦中了吗?为什么连死一次都那么难。永远的活着,没有任何意义的活着你就会发现你的生命是多么的可笑,生命正是因为短暂,才珍贵的不是吗?梦魂伤感的说。

是的,海资说。那你为什么不自杀?

我可以吗?梦魂说。

我姐她让我发誓——永不放弃生命!我怎么能失言呢?

所以你向继夜挑衅,所以你骗了我?

他骗你什么了?湿插言。

他根本就不知道水镜斟蓝在哪。语毕,他松开了双手,于是梦魂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并不疼,因为他是亡灵,但大地却被他砸了个大坑。

另一个地方,继夜正在玩着一个蓝sè的水晶球,球中若隐若现的浮出梦魂的脸,他的脸让继夜看了心痛。

算了,算了。他不知道我知道嘛!湿说。

海资看了看梦魂,又看了看湿。叹着气道:那么我们明天出发。

第二天,他们上路了。海资握紧湿的手问道:为什么黑魔法比超能源厉害。湿瞪大眼睛看着海资:那是因为你们中了黑水湖的毒,完全没能力反抗我的任何一种魔法。在湖水里我是王,没人能战胜我。

是吗?那继夜呢?梦魂问道。

不知道,没试过?湿摆动了两下鱼尾左右打击着冰冷的宇宙气流。银河边缘的星星格外的美丽,谁都没有尝试过这种在星系之间起舞的感觉。湿起舞着。她zì yóu了!远离了那个黑暗的地方。可是她还得回去,因为那是她的家。

海资,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从不擅自走出时空阁吗?

因为继夜不允许!海资自以为是的回答着,言语中带着恼怒。湿皱了皱眉,叹息着:不——不是的——那是因为我们无法隐出时空阁。

梦魂嗤之以鼻的提醒着:我们正在向水镜斟蓝进发,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吗。我听王说过,要出时空阁必须待隐门大开之时,我们才可以借力隐出时空隔的。

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还在时空阁才对了?可是我们却在宇宙啊,我们已经离开时空阁了,不要再想那个破地方,海资更加恼怒的说。

我看也是。湿,你可别忘了海资和继夜都去过人间!梦魂再一次的提醒着,他极不信任的瞟了湿一眼。他不明白湿为什么会编造这个谎言。海资加大超能源的幅度,在气流中飞快的前进,他有点不胜其烦。

别语无伦次了,赶快追上他吧!梦魂说。他的眼睛放出了蓝光,那种光茫仿佛是一种jǐng告。梦魂远去了。湿召唤出很多的幻化花瓣,随自己一同前行。幻化花的五种颜sè绽出比星辰更盛的光茫。突然间海资他们不见了,她的第一个想法不是赶快追上他们,而是逃走。因为她感到扑面而来的危险。她惊恐着大叫,可是她发现自己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她身边的幻化花正在逐渐的枯萎和消融,她的身体开始失去平衡,似是被一个很大的磁场吸住了一般开始向下跌去。

海资、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她绝望的在心底乞求着,直到自己丧失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醒来了。醒在一片蓝sè的世界里。天是蓝的,地是蓝的。里面的一切都是蓝的,蓝的眩目,蓝的让人心醉心碎。

湿就这么的躺着,她仿佛在也不想站起来了似的。身下的蓝是那么的松软,如沙滩一般,给人以舒适和安全,躺下去你就在也不想站起来了。这难道这是梦,或着这是死亡的另一种延伸。就让我这么躺着吧,直到死亡的来临。湿的眼睛缓缓的合上了,她本应该就这样的无声无息的睡死过去,可是她却站了起来。

狗屁,蓝sè的催眠术,你去死吧!她吼道,愤怒的声音划破了蓝sè的天空。她本想再吼两声,可是她却怔住了。大朵大朵的五种颜sè的花瓣,它高贵的开着、雅雅的微笑着,任谁也不会轻易的在这样的美丽下放肆,它的美丽已覆盖了世界,它的美丽就象是一个深沉的咒语。它娴雅、安静得仿佛能净化掉人心底的邪气。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会拜倒在它的脚下无法自拔。湿看见他们以后,她从此大概再也不会使用幻化花的魔法了。白sè象征着死亡,红sè像征着生命和幸福,蓝sè则是忧伤,至于金sè,它是皇族和高贵的像征。湿似是被谁偷走了心魂,她的眼半闭着,沉醉在幻化花的醇香下。

月光温暖如chūn——如chūn——

这里的美可以让你忘记忧伤,

也可以让你忘记一切疼痛,

更可以让你微笑着走向地狱。

她挣扎着,从梦中解脱。眼底凸现起阵阵寒冷,一个亡灵的手正轻轻的搭在她的身上。她回过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有一种言语能形容她心中的恐惧。

王……王……她惊呼这!

随后,五指交叉跪在地上。她说:王你也在这?

继夜笑着眨了一下眼,唇线优雅的弧度竟比幻化花还要jīng美。他的眼中装着整个宇宙。宇宙的光泽温暖而又孤独,他比以前更英俊了,似是被这里的美沉淀了很久——很久——

就在湿低头的那一刻继夜不见了。

湿跪着,怀疑是场梦的同时她的心里也在庆幸:王不杀这里的任何一个犯罪者。

对了,她恍然大悟。我她必须去找水做的镜子,一面是忧伤与绝望,一面是快乐和幸福的水镜。我必须赶到他们前面打烂水镜,海资才可以永生。

她离去时,回头瞄了一眼幻化花。心灵突然想到:幻化花花落一万年那么长。

此时她听到有人在说话:魂,你看见湿了吗,?不见了。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这一声温暖的呼唤,曾经在一百年前的一个带血的夜荡开过,他的声音正如一百年前那个流血的夜晚一样焦急。

海资!她兴奋的向前奔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了一潭美丽的池水,水很净,但却看不到底,偶而很寂莫的荡开一圈圈的波纹、似乎有只手轻轻的弹了它一下似的。她想到海资,她也想到了水镜。面前的池水在她面前慢慢的张大,张成整个天宇,但在片刻间又小如镜面。湿呆立着,她想这如果真是水镜的话,那该多好,那样她就可以用魔法将它打碎,碎了的镜子怎能将人的记忆恢复。

海资呀海资,你恨不恨我——。幻化花的神秘语言在她耳旁迂回。

将希望斟白sè回忆里,待幸福穿透yīn冷的地狱。

这是她学会幻化花的魔法时,母亲亲口告诉她的。母亲的神情绝哀伤。她抚着小女儿的头发说:这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像幻神一样强大和善良的神了。

母亲还说:幻化花长有人的情感和思想。

母亲啊母亲,您现在还好吗?湿低下头去冲着池水喊。她悲伤的声音震开了池水的波纹,空气里飘着浓重的花香。香味覆盖大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忧伤。很多的花瓣飞扬着,从蓝sè的空中落到了水里,鲜艳的五种颜sè的花瓣弹开一个个熟悉的人影。湿在水中看到了一百年前的自己。

在混乱的人群中,在那耀眼的能源下,我的族人都一个个的倒在我的面前。我冰冷的站着,脆弱的目光里透有一丝麻木。金sè的能源与我族人蓝sè的血混淆着,漫过我的脚面!然后纷然消失。我很想哭,可是我却发现原来我没有泪腺。那时我才四十岁,刚刚学会了一种极为平凡的魔法,还不算练熟,在人鱼的海里我是最小的一个公主,是整个人鱼国最美丽的小人鱼。我有个哥哥叫泰尔,他是整个人鱼族最强壮、魔力最高的王,我经常倚在他的怀里,听他快乐的歌唱,感受着他歌声中的喜怒和悲伤。

黑sè的天暮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种能力超强的人,他们生下来就有了法力,他们不会流血,也与我们一样没有泪腺。他们的目光冰冷,整rì扑杀我的同类,然后吃掉了他们的肝脏和力量。此后,母亲很少让我浮出水面,扬头感觉流泪了一样的湿气与哀伤。

敌人无限至的强大,他们的光片可以轻松的把我的族人撕裂。我曾经看到过一个蓝眸少年他把蓝sè的血吸进自己的身体里。那种残忍,却使他变得更加强大了,强大的打败了我哥哥泰尔。很快的光茫和血腥覆盖了忧郁海的上空,海里的宫殿,在那强大的光片下崩溃了了。我族人的鲜血渗透了整个忧郁海。海变的更蓝了,更忧郁了。

人鱼的海洋,在人鱼美丽的魔法下会茫起zì yóu的光茫,如今在超能源的光片下,它的光死了。

忧郁海呀——忧郁海——你难到就这么的——完了——大地上的亡灵啊——还不是安息吗——

哥哥悲伤的歌声,飘过忧郁海,飘过那汹涌的波涛和那不眠的海浪。

圣战后,除了我和泰尔以外所有的哥哥、姐姐都死在那该死的光茫下了。惨叫声、嘶鸣声在墨sè的天暮下夜夜徘徊。战争整整持续了100年,我所有的族人都一一阵亡。

各种jīng纯的魔法绽放然后流失。母亲的目光惨淡而绝望。她凝视着自己的小女儿,教她一种禁忌的魔法。母亲对我说:幻化花代表重生和幸福——。

母亲凝重的身影揪痛我的眼眸。此后,每当我的同类阵亡之时,蓝蓝的海面上总会飘扬着美丽的五sè花朵,它纷飞着忧伤——

人鱼国的人鱼已经剩下几百人了。母亲的神情绝望哀伤,我也绝望、哀伤。仅剩的这百人被迫南迁到黑水湖。黑水湖的水黑的就像一个诅咒。从此后没有人再敢浮出水面争战,他们都恐惧的躲在水底等待敌人捉住它们的鱼尾,剥光它们的鳞片。它们的尸体在那耀眼的光茫下灭飞烟灭。

哥哥泰尔是最后一个勇者。我知道他会死,会像我所有的族人一样。那时我已长大,已会魔法。固执的自己偷偷的跟在哥哥的后面,他的鳞片是和我一样斗紫sè,那是最纯正的人鱼颜sè。我们都是拥有高等血jīng的人鱼,也同样拥有高尚的jīng神品质和信仰。我们的信仰就是这个大地上的神——龙子。他有着通天的法术,他曾经拯救了世人。假如可以,我在心底乞求!

假如可以——神啊——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换我族类的光明。

我无奈的在水中穿梭着。我知道我也会死,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召唤不到真正的幻化花,因此我痛恨我自己,我会一辈子恨我自己的。

哥哥浮在海面上笑了笑,什么也没做,任一个男孩将他打伤。哥呀哥,你就这么认输了吗。这样怎佩做龙子的子孙啊!我游过去,用我贯用的魔法打击着湖面,溅起黑sè的浪花。我抱着哥哥,他回过头来看我,他那惊惧的神sè,仿佛在说:你怎么会来?

我在心里笑道:我要战死,我要和你死在一起。我哀伤的双瞳中定格住哥哥拥着我时的快乐!他死了,我哥哥就这样的死了。他死时艰难的对我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他的声音很像忧郁海的海浪。

我痛苦着,也愤怒着。那个男孩向我袭来,我轻松的击败了他,用我的白sè魔法将他杀死,他脸上飘荡着绝望。他哭了,一个比我小10岁的男孩的泪水滴在我脸上。他竟会哭——他的目光冰冷,神情绝望。黑sè的瞳仁里装有太多的寂莫和哀愁,还有一丝我不熟悉的麻木。生平第一次杀人,我的心冰凉、冰凉的。

他死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我没听懂,所有的亡灵都向我袭来,他们的能源灿烂而又耀眼。我一点也不惊恐的站着。母亲浮出水面抱着我,给我安全和温暖,而我却睁着眼没有半点反应。

我哥死了,我突然也很想死去,去深海寻找哥哥的魂灵。我知道在深海哥哥一定有一座宏伟华丽的王宫。我高声呼唤,用我人鱼族的语言高声呼唤——哥哥——哥哥——请带上我回家。

我将这世上的一切都给忘记,包括我的母亲。我的大脑已经装不进一点东西,我的心中长出无数条荆棘,但母亲低低的一声语言,将我仅有的美梦给粉碎了。她说:他们吃掉了你哥哥的灵魂变得更加强的了。她镇定的看着我,目光慈祥而又温和。在那张衰老的脸上,在那张疼爱了我一百多年的脸上,我找不到半点哀伤。有很强大的光冲向我和母亲。我仍然想着哥哥,想着他的欢笑,想着他死时的痛苦和那句:世上根本就没有……

母亲竭力的保护着我,而我呆呆的悲伤着,在一束历光下母亲倒下了,倒在了我的面前,血溅满了我的鳞片。母亲是唯一一个流血的人鱼。她的蓝sè的血漫过我的灵魂。我疯了一般的嚎叫着,用我人鱼族的语言。我抱着母亲泪流满面,流下的是蓝sè的血液,那是因为人鱼是没有泪腺的。世上还没有一个人鱼,可以像我这样的哭泣。母亲的目光慈祥而又温暖。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我的手,像小时候一样塞近自己的嘴里。

妈——我唤着,声音嘶哑而无力,绝望痛苦的声音震颤着天空中的黑sè。她也离去了亦如平凡的鱼类,鳞片失去了光泽,失去了魔法。我哀伤着,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我也会死吗?我希望是这样的。此时一个个沾有血腥的可怕画面在空中浮现了出来。在那里面我看见了母亲站在墨sè的黑水湖上微笑着。

妈……我喊着。一个很美妙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母亲用人鱼族的语言对我说:好好生活,好好面对你最后的时刻,你是唯一一个拥有纯正血统的人鱼,你是未来伟大的女王。你的血液里装有复活人鱼族的希望,你决不能就此死去。去——去——我传说中的圣神[龙子].

母亲用她最后的魔力告素我一个又一个的秘密。我悲痛yù绝,用尽我浑身的魔力,幻化花开在黑水湖的湖面上微笑着,送别海上的幻境。我举起右手,湖面上的花又扶摇直上,开在我敌人的面前,厚厚的遮档着他们,他们的灵仅在风驰电掣间化做云烟。我看见几个人倒下了。我麻木的咧开红唇,再次使用同一种方法杀人,可是在强大的超能源光片下,我的魔法它暗淡了下去,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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