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就是占书名用的……
电子钟发出一阵悦耳的闹铃声,时间上显示着2012年12月22rì,星期六,农历十一月初十,天都时间十一点整。

“时间快到了。”推开鼠标键盘,罗烈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

由于鼠标的移动,处于休眠状态的电脑发出“嗤嗤”的声音点亮了屏幕,出现的新闻网页上,十多条标红的帖子都是关于末rì来临的话题。随意看了看,罗烈就对这些新闻的内容失去了兴趣。天朝的新闻管制极其有力,绝大多数民众都只能也只会知道zhèng fǔ想让他们知道的,而不会知道他们应该知道的,或者他们想知道的。

至少,现在有关末rì的事情,就绝不像天朝新闻或砖家叫兽们口中所说的那样。而那些居心叵测鼓吹末rì来临,想要造chéng rén心动荡的家伙们,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他们的胡乱猜想和臆测,虽有事实依据,却并不完全正确。在这些事情上,罗烈比他们知道的多得多。

关掉气喘如牛的电脑,罗烈从床下拖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开始拆卸放在桌上的枪模。

这把枪模制作jīng美外观奇特,充满了奇幻风格,整体看上去,像是一支加长加大版的左轮,黑胡桃木制的握把上,用漂亮的行书镌刻着它的名字:“隼”。

熟练地卸下“隼”上塑料材质的实心枪管,用螺丝刀拧开它的握把,罗烈将工具箱里取出的金属枪管和其它组件装了上去。简单的两个步骤完成,帅气的“隼”立刻成了一把真正的武器。

“隼”全长98厘米,结构简单维护方便,全重不超过三公斤。7.62毫米口径,四条膛线的自制枪管长24英寸,用数控机床特制的钛合金弹轮可装载六发M1943中间威力步枪弹。虽然它看上去像是一支毫无用处的jīng美工艺品,可只要配上了合适的子弹,爆发出来的威力绝不亚于名枪AK47,甚至犹有过之。而罗烈的收藏里,就正好有最适合“隼”的弹药,十五发M1943中间威力步枪弹。

在天朝,别说是“隼”这样具备了真枪威力的武器,就算是一支发shè塑料珠的仿真枪或气枪,都是被zhèng fǔ明令禁止的东西。罗烈的这支“隼”,主要部件都是他购买了数控jīng雕机床,花了整一个月的时间自己雕出来,就连枪管里的膛线,也是用自制膛线机拉出来的。

把黄澄澄的子弹一颗颗塞进弹轮,罗烈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隼”的各个部份,确信没有问题之后,将它放进了新买的渔具包。锁好大门,他缓步朝大街上走去。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份,但湘南省却没有迎来以往的寒冬。炎炎紫rì将滚烫的阳光倾泻下来,将罗烈的身影浓缩成脚下的一团浓黑。对于自己即将去做的事情,罗烈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当他掂着手里的渔具包,感受到“隼”的重量,心情便又完全放松下来。这件事情他已经筹备了三个多月,该有的紧张和激动都已在流逝的时间里消磨得一干二净。

“只要还是个人,就没法免疫子弹。”眯着眼,透过墨镜看着头顶的紫rì,罗烈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杜奕夫,你和陈子恒两个,也该还债了。”

从年初一月份起,太阳就变成了紫sè,所散发出来的高热引起了全球气温急剧变暖,所以,虽然湘南省地处天朝内陆,可气温却一如初夏。而紫rì不仅改变了全球气候,同时还改变了地球上的所有生物。

在白天的紫rì和夜晚的红月笼罩下,地球人类的身体素质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加强。有些身体敏感的人还能感受到阳光中所蕴含的特殊能量——源能。甚至就连罗烈这样一年都难得出一次门老宅男,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毫无规律的生活中几乎完全垮掉的身体也有所增强。

就这点来说的话,2012根本就不像是世界末rì,反而像是全体人类又一次进化的开端。不过罗烈却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表象,真正的混乱时期很快就会来临。

各国zhèng fǔ第一时间就针对这种奇特现象展开了专项研究,那些最早感受到源能,天赋极佳的人,绝大部分都被征召,参与到源能能量的研究之中。其中还有一些诸如道士之类的捞偏门的职业,因为发现有些古老的文字和符号在结合源能后,能发挥出某些神奇的作用,也被强制收编到了特殊部门,参与某些特殊工具的开发。而感受不到源能能量,仅仅只是身体素质得到加强的人们,则依然过着自己平淡的生活,世界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改变。

走在街道上,罗烈的步伐并不快,不过他要去的地方却也不远,只用了十五分钟,他就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金sè家园”。金sè家园是罗烈所在的小县城里最好的饭店,当然,消费也是首屈一指。在家里出事之前,罗烈也偶尔来这里消费,虽然不熟,却也不陌生。

站在电梯里一路上升,罗烈很快到了金sè家园七楼。走廊里静悄悄的,这里的隔音效果做得极好,客人在包间内吃饭喝酒,即使再吵,声音也不会传到走廊,说些什么,也没人知道。所以,很多生意场或者官场上的人们,都喜欢来这里吃饭,而罗烈的目标,也在这里有一间长包房。

绕开服务台,罗烈直接走到了最顶头的包间门口,看着包间门铜制铭牌上的“豪情”两字,他扭动门把手,悄无声息地闪了进去。

整个包间是隔开的,内包间是吃饭喝酒的地方,外包间则是休息处。罗烈站在外包间里,打开随身携带的渔具包,开始对自制的长枪作最后检查。这时,内包间里高声谈话的声音,也透过厚重的幕帘传到了罗烈耳中。

“陈哥啊,这次多亏了你和章队啊,要不,兄弟可就还真是麻烦了。”

一个嗓音略有些暗哑的男声进入了罗烈的耳内。对于罗烈来说,这个声音绝不陌生,正是县城里人称“杜哥”的杜奕夫,也是他时时刻刻恨不得生吃了对方的仇家。

“哎哎哎,小杜,咱们十多年的兄弟了,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另外,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要是外人听到了,还真以为我们做什么了呢!”另一个男人声音接住了杜奕夫的话头:“这回的案子你是受害者,为你做主本来就是应该的,没什么亏不亏的。”

“怕啥,陈哥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我们这包间是特制的,就算里面在打`炮,外面的,想听也没法听得到啊!”杜奕夫笑着回道:“不过陈哥说的是,弟弟会注意的。另外,陈哥你秉公办案明察秋毫,实在是当今天朝法官之楷模!为此,弟弟先敬哥哥一杯,以示敬意!”

根本无需猜测,罗烈就知道,杜奕夫口中的陈哥,必定就是县人民检察院的首席法官陈子恒。这次杜奕夫醉驾撞死他父母妻儿,还倒打一耙的案子,就是他经的手。

这时,内包间一杯酒已喝过,罗烈听到陈子恒的声音说道:“小杜啊,你就是这张嘴说得漂亮。但是话又说回来,虽然说这次你是苦主,不过,还是得谢谢章队长哦。要不是他帮你把证据给保留了下来,这场官司你还就真麻烦啰。”

“那是那是!”杜奕夫哈哈笑了起来:“章队,你是陈哥的拜把子兄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做弟弟的先敬了老哥,这不能把您给放一边哪,要不回头陈哥非骂死我不可!小弟知道您平时不怎么喝酒,这个我就干了,您随意!”

“呵呵,你也随意你也随意,大家都不是外人嘛。”章队声音柔和:“嗯,这次我是没出什么力的,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嘛,是吧,我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倒是鉴定科那边的同志为了帮你做事故鉴定都累坏了。哈哈……”

“哎章队,这您放心,今天呢,小弟请您和陈哥聚会,主要是联络咱兄弟之间的感情,鉴定科那边的同志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回头啊,还得请您帮个手,替我谢谢他们,为了我这事,他们辛苦啦!”杜奕夫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今天呢,小弟做东,哥哥们一定要喝得开心,玩得痛快……”

杜奕夫这边说得开心,喝得痛快,幕布那一边的罗烈却是听得目眦yù裂,怒意如焚。他伸手抓住身前的幕帘,用力一拉,只听到哗啦一声响,隔开包间的猩红sè幕布被整块扯落,双眼通红的罗烈现出身形,端着枪对准了桌上众人。

“罗烈!”

听到包间里几个男人用惊惧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罗烈心里竟涌起一丝快意。

“罗烈,你干什么?!”坐在杜奕夫下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男子站了起来,冲着罗烈高声叫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枪么?!我告诉你,你持枪胁迫我的当事人,这可是极其严重的违法行为!我……”

“闭嘴!”罗烈瞪着一双被仇恨烧得通红的双眼看了过去,只一眼,便认出对方就是被杜奕夫倚为左膀右臂的私人律师覃络。这次在法庭上拿着交jǐng大队做出的伪证,替杜奕夫做无罪辩护之后,还倒打一耙要求罗烈对其进行经济赔偿的也正是他。

看到他,罗烈心头怒火更甚,声音却冷得像是三九天的寒风:“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律师?我`cāo`你娘的,你不就是仗着一张利嘴,颠倒黑白助纣为虐吗?老子今天就收了你!”

“哈哈,罗烈,你也就一什么能力都没有,天天窝在家里的废物,你也敢杀人?你有那个胆么?!我告诉你,杜哥可是源能力者,就凭你手上那支玩具,你吓唬谁啊你?我劝你,立刻放下……”

覃律师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短促且沉闷的枪声打断,罗烈直接用行动回应了他的挑衅。

“呯!”

一枚高速旋转着的7.62毫米步枪弹头以850米每秒的速度从枪口中喷shè出来,笔直钻进了覃律师的脑袋。巨大的冲击力推着律师的身体直挺挺向后倒下,铅芯被甲的铜弹头在接触到他额骨的同时就开始变形,钻开额骨进入大脑之后,更是剧烈翻腾,随即将他的整个后脑勺全都掀掉,喷涌而出的鲜血和脑浆纠缠在一起,像是漫天飞舞的粉sè花瓣一般涂满了他身后的墙壁,在雪白的墙面上留下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罗烈竟然真敢动手,也更没有想到,他手中那支看起来像是自制玩具般的东西,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威力!

紧接着,枪声再次响起。这枚子弹的目标,是法官陈子恒。

由于罗烈站的位置与陈哥的所在正好是个45度的夹角,子弹从侧面shè向法官的头部。强猛的惯xìng把他连人带椅推倒在地,旋转的子弹从左脸颊进入,带着一些倾斜度从右脸颊上方飞出,几乎将他的整个下颌都打成了烂肉。由于脸颊的肌肉相对松弛薄弱,又没有直接命中致命要害,陈哥一时间竟然没有死透,他侧躺在光洁的地面上抽搐着,汨汨流出的鲜血在他身下逐渐汇聚成河,如同镜子一般,反shè出他快速失血而呈现出一层死灰sè的面孔。

章队是县交jǐng队大队长,血腥的交通事故场面见过不少,是以他最先反应过来,但大队长的胆子却不大,此时更是被罗烈毫不犹豫的杀戮吓破了胆。第二声枪响之后,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猛地朝身后退去,将自己的背紧紧靠着包间的墙,然后像个被强暴后的小男孩一样哭了起来。

看到罗烈的枪口转向自己,章队的心理完全崩溃,难闻的臭味从他的裤裆里飘散出来。他双腿剧烈颤抖着,噗通一下跪倒在满是血污的地面,声嘶力竭的呼喊起来:“罗烈,罗烈!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是他,是他!”指着杜奕夫,章队正想开口,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指着躺在地上离死不远的陈子恒大叫:“不不不,是他!是陈哥!是他让我伪造车祸现场证据的啊!”

“哦,是吗?那老子就给你一个机会……”罗烈咬着牙,从腰包里掏出早就预备好的DV放在桌上,打开后对准了章队那张痛哭流涕的圆脸:“你把你们几个的龌蹉事情全部给老子从头到尾详细说出来,老子就饶你一命。”

眼前的情况,正是罗烈想要的。

早在策划今天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仔细调查了章队这个人,官不大,胃口却不小,贪污受贿时手也伸得勤快。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太多的车祸场面,此人极度怕死,甚至在家里专门建了个佛堂,请了个和尚常驻在家,天天拜菩萨,希望能消灾解难。

先前罗烈毫不犹豫地毙了伶牙俐齿的律师和铁嘴黑心的陈子恒,为的就是摧毁章队的心理防线,没想到,他狠辣手段所产生的效果远远超出了预计。

听到罗烈的话,章队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用力擦了把脸,一骨碌爬起来,一本正经地坐在DV前开始交代。

“那天凌晨两点,陈哥,不,陈子恒打电话给我,说杜奕夫出了车祸,让我去帮他善后。我没敢叫人,就一个人去了出事地点,大约是岚草线二十公里处。开车到了那里,我就看见杜奕夫正开着车,把那台牌照为广A4766的车子顶到路边的运河里去。当我过去的时候,闻到杜奕夫满身都是酒味,还听到那台车里的小女孩在使劲哭,开车的女人似乎也还没死,想要从车里爬出来,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奕夫就把那台车顶到运河里面去了……”

章队吐字清晰,语速也很快,不仅把自己如何替杜奕夫伪造车祸现场,后来又如何指使手下交jǐng编造事故记录和现场鉴定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就连收了杜奕夫请陈子恒转交的多少钱,银行的帐号密码也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时间、地点、人物、受贿金额一个不落,明确无误。

末了,章队从椅子上一滑,就再次跪到了地上,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快速挪动着自己的双膝向罗烈爬了过来:“烈哥,烈哥!我只是做个假证,罪不至死啊!他们,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你杀我不公平啊!烈哥,烈哥,你答应了我的,你不要杀我啊!”

看着那张涕泪横流,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的面孔,罗烈心中充满了鄙夷不屑与厌恶:“杀你不公平?公平你妈个逼!要不是因为你,老子今天用得着杀人报仇?!杜奕夫这王八蛋能逃得过法律制裁?!听听这些事,不杀你,才他妈的是真不公平!”

听着章队一点点将害死自己父母妻儿的事情清楚描叙出来,罗烈心头的愤怒就像是地狱业火般升腾而起,差点就忍不住一枪崩了这人渣,随着章队爆出来的恶事越来越多,他的心逐渐变得冷若坚冰。

看着章队这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跪在自己面前磕头嚎哭,罗烈心底不由自主地浮上一丝莫名的快意,但随之而来的愤怒却更加炽烈,声音也愈发冰寒:“老子是答应饶你一命,不过,老子说谎了!”

罗烈一脚踹在跪爬过来的章队胸口,将他踢倒:“死即救赎,老子现在就给你绝对的公平!”

“呯!”

手中的枪又一次发出怒吼,愤怒的子弹从漆黑的枪口飙shè而出,自上而下,斜着shè向了章队的脖子。在接触的一刹那,高速旋转的弹头立刻就将中弹处的血肉撕碎,弹体在剧烈的冲击下微微变形,继而全部钻入血肉内部,强大动能所形成的震波瞬间爆发,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脖子几乎完全扯断,只留下一些皮肉连接着头颅,斜斜挂在了一边。破裂的动脉用力把流动的新鲜血液泵出来,形成一股小小的红sè喷泉,溅了罗烈满身。

章队的头颅斜挂在胸前,圆睁的双眼中,生命的光彩随着扩散的瞳孔极速流逝,他双手努力抬高,在空气中无助地挥舞了两下,似乎想籍此脱离死神的怀抱,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仅仅只挣扎了一秒,他的双臂就失去了力量,软软地垂落在地。

刺鼻的血腥味在整个包间中弥漫,鼻端嗅到这浓烈的气味,罗烈竟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舌尖卷入了几滴溅落到唇边的鲜血,一丝咸甜的味道在舌尖的味蕾上扩散开来。一瞬间,罗烈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这味道的刺激下沸腾起来,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咆哮。

站在罗烈正对面的杜奕夫,在章队痛哭流涕的时候就已经清醒。罗烈有备而来,连杀三人都未手软,自然更不可能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刚刚将体内源能力量聚集起来想要拼死一搏的时候,杜奕夫就看到,罗烈已经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同时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咔嗒!”

击锤重重敲击在底火上,但预料中的枪声却没有响起。

一颗哑弹!

清脆的击锤敲击声将杜奕夫吓得脸sè瞬间苍白,但立刻,他就反应过来,双手扳住身前的桌面用力一掀。一片青濛濛的光芒笼罩在他裸露的双臂上,一百多斤的大理石桌面竟然就这样被他掀得直接飞起,朝罗烈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面对沉沉压来的巨大桌面,罗烈猛地连退几步,迅速调整枪口,再次扣动了扳机。完全仿照左轮结构的自制长枪在这一刻显示出了它的作用,即使遭遇哑弹,只要再次扣动扳机,就可以进行下一颗子弹的击发。

“轰!”

一声爆响,大理石的桌面被出膛的子弹打得碎屑纷飞。桌面尚未落地,枪声再起!

高速旋转的子弹不偏不倚的从先前子弹破开的孔洞中穿了过去,一头钻进了站在桌面后的杜奕夫体内。强大的冲击力将杜奕夫撞得连退数步,但子弹却没有命中他的要害,只是在他右胸钻出了一个小洞。

拥有源能力量的杜奕夫,生命力极为强悍,右胸的穿透伤虽然可怕,但却还不会立刻致命。他喘息了几下,从嘴里咳出两口血沫,然后奋起余力朝罗烈冲了过去。

枪内的六颗子弹已经全部打完,杜奕夫冲过来的时候,罗烈才刚刚退出弹轮,知道来不及,他甩手扔下手中的枪,低吼一声迎了上去。

两个身影瞬间撞到了一起,罗烈的废材身体,根本不能和源能拥有者的杜奕夫相提并论。借助体重和力量上的优势,杜奕夫轻易就将罗烈撞飞,可他自己也因此而摔倒在地。后背的伤口硌在翻倒的大理石桌面边缘,痛得杜奕夫脸部肌肉一阵抽搐。刚才这一下,差点让他把封闭伤口的源能能量都痛散。

这样一耽误,罗烈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合身朝刚刚坐起的杜奕夫扑了上去。

像条八爪鱼一样,罗烈双臂一上一下环绕过杜奕夫的肩膀和脖子,拼尽全力扣住了身后的大理石桌面,把杜奕夫死死压在了地上,头则用力顶住了杜奕夫的下颌,将他的脑袋顶得高高向后仰起。

杜奕夫半坐在地上,根本无处借力,虽然胸口的伤一时还不致命,但是却全靠体内的源能力量封闭着。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调动源能力量来对付罗烈,要不然,恐怕罗烈还没死,他自己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被罗烈这样狠狠压住,杜奕夫心中惊慌恐惧,体内的源能总会耗空,但他一时间却又无计可施,于是只能用尽力气挣扎着,一拳一拳朝身上的罗烈猛砸,希翼能将陷入癫狂状态的罗烈砸开。

相比杜奕夫,罗烈脑子里还有着一线清明。感受到自己体力的流失,和腰肋之间一次重过一次的打击,罗烈心头也开始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却明白,即使受了伤,也没有使用源能能力的杜奕夫,仅凭身体素质,在这种消耗中就必定会胜过他。

看着杜奕夫近在咫尺的脖子,一个疯狂的念头窜入了罗烈的脑子:“老子打不过你,咬也咬死你!”

猛地张开大嘴,罗烈对准杜奕夫脖子上的颈动脉一口咬了上去!

咸腥的血液立刻犹如泉水般涌入罗烈的嘴里,在心脏每秒泵血83.3毫升的强大压力下,罗烈还来不及吐掉嘴里的鲜血,就立刻又被强行灌进第二口。

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嘴里滚烫的鲜血,罗烈的情绪更加倔狠起来:“你杀老子家人,老子就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鲜血如同炽热的火流般强行冲进了罗烈的胃里,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力量也如涓涓细流般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传递到四肢百骸,甚至,每一个细胞。

生死之间,罗烈没有心情去仔细体会这些。但在身下杜奕夫突然开始的,更加激烈疯狂的挣扎下,他本能的知道自己做对了,于是越发用力起来,让自己咬的更狠,吸得更快!

短短十来秒钟,在罗烈的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直到身下的杜奕夫停止挣扎,咬着的脖子不再温暖,嘴里再也吸不到一滴血液,罗烈才如梦初醒般推开了怀中的尸体。他大口喘息着,身体上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生死搏斗后的疲累,反而jīng力充沛,头脑思绪更是一片清明。

点上一支烟,罗烈深深吸了一口,杜奕夫醉驾撞死了他的父母妻儿,现在大仇得报,他心中却没有找到喜悦,有的只是像完成了一件必做不可的事情后的轻松。

烟很快就燃到了尽头,丢下烟蒂,罗烈从裤兜里掏出电话拨通了那个许久未曾联络的号码。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过来:“小混蛋,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电话了?”

“姐,我杀了杜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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