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乘风从高处看着自己,心中也是一片愉悦,顿悟。
原来极火烈剑道练到凝气成火的上乘境界,并不是靠自身的极火烈劲维持剑气,而是从外界吸收能量以维持剑气的存在,长久以来的瓶颈瞬间突破了。

他十年以来刻苦习练的极火烈劲,原来只是身体里某种奇妙的媒介,可以把周围的金色能量吸收到体内,而极火烈劲的强弱又决定了转化能量的效率。极火烈劲每消耗一分,身体就会从金色能量里吸收一分,在经脉里以内息的方式流转过后补充一分,如此生生不息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顿悟,让张乘风终于突破了瓶颈,进入了凝气成火的极火烈剑道上乘境界。

凛冽的山风中,张乘风在巨石上肃立了也不知道多久,才猛然回过神来赫然发现,天色已经临近黄昏,他居然不知不觉在这巨石上站了一整天,而且仍旧保持着双手持剑下劈的剑势,剑身上金色剑气早已经消失了,那种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玄妙感觉也早就无影无踪了。

只有身前那只被剑气劈成两片的黑皮野猪,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样站了一整天,似乎又并没有腿脚麻痹的不适感觉,收敛心神默运玄功,又让张乘风欣喜不已,苦修十年的极火烈劲更精纯了,心里一动还想默运玄功发动剑气,全身上下却突然一阵绵软无力,扑通一声坐到地上,体内极火烈劲也突然不受控制的翻江倒海,内息隐有逆转的迹象。

张乘风大惊之下心叫糟糕,知道自己太急于求成,弄不好要出岔子了。

正觉吃惊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一暖,有一只手轻轻按到他结实的后背上,那只手很柔软似乎属于女人。

果然,身后传来一个柔美声音:“凝神,我助你行功。”

张乘风这时也不敢逞强,倏忽之间凝神静气想盘坐行功,才刚刚矮下身去。

身后女子突然忍不住失笑出声:“你站着吧,你既然已经突破了玄关就是先天玄境高手了,先天玄境高手不比寻常武夫,哪怕是睡觉吃饭的时候内息也会自然流转,不需要再坐着行功了。”

张乘风被这女子取笑过后大为尴尬,依言肃立当场默运玄功,身心突然又一阵疲乏的时候背心传来一阵暖流,张乘风知道是那女子在损耗内息帮他固本,心中感激又不敢怠慢,心思流转之间那阵暖流已经行遍全身大大小小每一处经脉,连一些平时淤塞不通的经脉也突然畅通了。

张乘风心中又一阵欣喜,知道他不经意之间,冲破了这异世界武者人人都蒙昧以求想要冲破的玄关,体内极火烈劲在身后女子内息的引导下,从小周天任督二脉倏忽之间,运转充实到大周天奇经八脉,比以前壮大了也不知道多少倍,先前内息逆转的迹象也消失无踪,只觉得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和舒服。

那女子引导他疏通了大周天经脉才收回玉手,张乘风突然觉得背心上的温暖感觉消失了,心里倒还有些失落。

女子却是性情开朗的人,又轻笑说话:“兄台,你既然已经冲破了玄关,又怎么会把自己弄的这么惨的。玄境内息乃是先天大周天运行之法,你却偏偏仍要在小周天内运行这么强大的先天内息,你这又是哪一派的独特功法?”

张乘风先后两次被她奚落心中难免尴尬,知道这上乘功法没有名师指点可不是人人都能练的,梁王府中虽然高手如云,可也没有玄境高手来指点他,但凡能冲破玄关的高手要么是一派之主,要么是世族豪门的王公将军,梁王府中唯一的玄境高手也就是梁王本人了,梁王千岁日理万机,自然没那个耐性精力来悉心指教他。

身后女子显然早已经突破玄境,而且境界比他要高上几个层次。

张乘风也就不敢隐瞒,实话实说:“惭愧,我纯粹是在误打误撞,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声音柔柔美美的性格却是喜开玩笑,又忍不住轻笑:“兄台,你还是转过身来说话吧,莫非你长了一脸的麻子见不得人的?”

张乘风又被她取笑到轻咳一声,趁机转身,倒已经约莫把握到这女子的性情,这女子虽然喜开玩笑却又不会引人反感。

最重要的是,这女子长的实在是美。

张乘风转过身来突然眼前一亮,跟一个脸上带笑的青衣美貌女子四目相对,心中狂赞好甜的大美女。面前美女一身青衣打扮,脸蛋甜美又带着俏皮笑意,笑起来的时候一个单酒窝为她生色许多,秀发盘在头上做少妇打扮,身材略显圆润却又格外白皙,看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玄境高手里面年纪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放眼天下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他在打量青衣女子,青衣女子也在打量着他,俏脸上俏皮的笑意也逐渐僵住了。

最后是青衣女子难掩脸上惊讶表情,大吃一惊:“敢问兄台名讳……你今年多大?”

张乘风仍是老实回答:“晚辈张乘风,今年十七。”

青衣女子脸上惊讶表情,很快转为惊骇:“这怎么可能,哪有人十七岁就能冲破玄关的,你既然姓张,练的又是至刚至阳的功法……你是梁王府的哪一位公子?”

张乘风在这和蔼的青衣女子面前,倒是不由自主的想说实话:“晚辈行四。”

青衣女子俏脸上又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显然是苦思冥想也实在想不起来,梁王府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位四公子。

张乘风刚受了人家的恩惠,也就善意解释:“晚辈是王府下等侍妾所生,没有爵位。”

青衣女子顿时恍然,也善意笑道:“我的年纪虽然可以做你的娘了,可也不是什么前辈,你还是直呼我的名讳吧,我是云池剑派的蓝月如。”

张乘风听到蓝月如这个名字可是真的吓了一跳,这青衣美女居然会是大名鼎鼎的云池派主,天下十大高手里排名第四的人物,难怪能替他疏通经脉。云池剑派,是全天下男人人人都梦寐以求想加入的剑派,因为云池剑派只收年轻女子,却又是天下男人都敬畏三分的大剑派。

敬畏的原因也很简单,云池剑派的美貌女弟子里面,不乏出身显赫的世家小姐,哪一派不开眼的势力要是得罪了云池剑派,恐怕第二天就会被世家豪门的大军围剿,天下之大也无藏身之所。

张乘风也真是吓了一跳,赶紧重新见礼:“晚辈谢过蓝前辈救命之恩。”

蓝月如神态可比他轻松多了,仍不以为然:“不敢当,你太小看玄境境界了,就算我不替你疏通经脉,最多也就是内息逆转让你疼上一阵,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既然已经突破了玄境,就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了,闻道不分先后,我可不敢占你的便宜。”

两人肃立在深山大石之上闲聊一阵,倒是逐渐聊的熟了,在蓝月如极力坚持下,张乘风也只好跟她平辈论交,称呼一声蓝派主。两人在巨石之上聊了一阵,张乘风慢慢又觉得全身的不自在,当着蓝月如的面又不太好意思开口。因为他每天在这巨石上练完了功出了一身的臭汗都有个习惯,要去附近的深潭里洗个澡,潭水虽然冰凉刺骨却很清澈。

这习惯保持了大概八年之久,风雨无阻,一天不洗就全身发痒睡不着觉。

蓝月如却仍是兴冲冲的,仍在夸奖:“圣太祖皇帝冲破玄关那一年是十九岁,你却只有十七岁,乘风兄,你天资聪颖还在圣太祖皇帝之上,真没想到来一趟梁王府收个徒弟,还结识了乘风兄这样的少年高手,意外。”

张乘风这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的,她是来梁王府收徒弟的,收的自然是王府唯一的小姐张孝珍,张小姐仰慕云池剑派也很久了,估摸着是这位蓝派主也要给梁王几分面子,亲自上门来收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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