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的话使得岳山夫妇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孩子,在岳山的眼中岳峰虽说听话,但是性子与自己相比却差了太多,甚至显得有些懦弱,所以当岳峰提出不再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岳山在心里甚至对自己的孩子有些鄙夷,但是此刻岳峰说出这番话,岳山那铁骨铮铮的汉子,被三头猛虎围住丝毫不惧的男人,却泛出点点泪光。
“撑起这个家……,峰儿,你真的长大了。”

“你们两个莫要再这样了,饭菜都有些凉了,快些吃吧。”

桂兰的话说完,岳峰将岳山让下,才是端起酒与岳山喝了起来,烛光摇弋,浊酒微醺,这一晚岳山又是喝的酩酊大醉,而桂兰则是用慈爱的眼光凝望频频举杯的岳峰,到最后两个男人在桂兰的一一搀扶下进房休息。

次日天刚刚放亮,岳峰便扶着头走了出来,揉揉眼方看清岳山此刻已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

“爹,今日这么早便要出去?”

“峰儿啊,没事的话就多睡一会儿,今日族落的狩猎队要到暗夜山脉狩猎,来回要五日左右的时光,所以才要早早的起来,这几日我不在,你多多照顾你娘。”

“知道了,爹。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岳山呵呵笑了两声,将巨大的猎刀背在后背,回身扫了一眼庭院,沉声说道

“我走了,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到时我们父子再来个不醉不休。”

小镇的清晨如同傍晚壮年归家一般,足声嘈杂,声声豪爽的大笑荡漾在小镇的上空,岳峰极为享受这样的生活,不必徘徊在地狱的入口,虽说生活条件与自己那个时代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这种生活状态却极为享受。

见到桂兰尚未出屋,想来是尚在休息。岳峰轻声将岳山关好的大门打开,深深呼出口气,抬头辨认一下方向,奔着那日自己坠落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处绝崖之下的小山,平日里极少有人来此,据族中老人所讲,此处曾是一个深坑,在百年之前,曾有人在此地发现上千的尸体,所有人均是被割断喉咙致死,而在千具尸体之中有一口铜棺混在其中,那时的岳姓族人尚未来此,在此地居住的另一个族落便将尸体葬入坑中,又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将尸体掩埋。与其说这是座小山,到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坟冢,只不过这坟冢是千人冢而已。

在之后的数年内,先前的族落得人有的搬离此处,有的人莫名失踪,总之在五十年前岳姓族人到此时,原先的原著民所剩无几了。岳氏一族初到此地时,族中一些老者曾说此地虽为龙脉,但煞气太重,不适宜作为扎根之地,除非以三位尚不满十岁的童男阴祭,方可化了此地煞气,起初大多数人都是反对,但在前任族长的坚持之下,将所留不多的原著民孩童生生活活杀死,以元阳之血化去了此地的煞气。虽然五十年已过,但此地却鲜有人来,若不是那少年被同龄人排斥在外,那日也不会被岳峰夺去身躯。

由于天色刚刚放亮,潮湿中一阵阵浓雾蔓延在小镇的荒野,岳峰这一路走来,身上的衣物都是有了些许泛潮,当到达那日坠落之地时,岳峰惊讶的发现那日折断的十余棵大树已经踪迹全无。

“若不是那日自己将树折断,怕是现在还好生生的长在这里呢?”

岳峰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其实在这三月中,岳峰经常会来此处锻炼这副孱弱的身躯,只不过以往都是日头升起,今日却是早了许多。

“这天,有点凉了啊。”

岳峰被清晨扫过的一阵凉风惊了一下,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四周的荒野虽是浓雾蔓延,但这树林之中却是只有些许缭绕,岳峰将外衣脱去,双手一扯,摆出在别动队时,秦风所教的一套功法起手式,轻声吐纳过后,便要使出。就在这个空档,岳峰清晰的闻见在不远处有荒草伏地的声音传出,岳峰侧耳凝听,当那声音再度传出,岳峰收身,慢慢向着那里靠了过去。

这座小山由于靠近绝崖,岳峰便急行几步来到绝崖之下,双脚轻踏,身子稍稍低下,一点一点向前靠去。

对探查这等不明之事,岳峰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从军十年的别动队精英,对于这种野外的生存或是侦查,其手段绝非一般人可比。

在岳峰靠近的同时,远处的荒草中声响由疏到密,慢慢的连起声来,而距离似乎离岳峰也是越来越近。过膝的杂草,在微风冲荡出一道道波纹,顺着起伏的草丛望去,岳峰并未发现有任何活动的存在,但那声响依旧不疾不徐的传过来。

止住身形,岳峰侧耳凝听,稍后才是辨认下方为,一点一点的靠过去。小山的范围约有百丈方圆,从面积便可看出昔日千人下葬是何等的惊人,岁月变迁,带走的不只是族人的记忆,更是风化了撮撮尘土,磨出如今早是没有了尖形坟冢。

当岳峰行出三十余丈,那声响顿时大了起来,似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天空,俯下身去岳峰确定那如战鼓闷出的声响,来自这小山的地下,坟冢之中。

轻轻的将耳朵贴在地上,一声声的闷响就想有人在坟冢大力撞击,想要走出来一样。

从未经历此等怪事的岳峰,脸色不由得一变,当察觉身下震动越来越大时,岳峰的身子猛地一跃,急速的向后退去。

“轰”

一声闷响传出,岳峰伏在杂草中,只见一道身影猛的从地下跃出,当看清这身影的全貌岳峰险些惊骇的呼出声来。

这道身影有两米左右,身上的衣物早是腐烂不堪,呈现在岳峰面前的几乎是裸躯,身躯上点点黑斑如同铜钱大小遍布,空洞的双眼没有丝毫光彩,干枯的身躯像是风化千年的干尸,这些不足以令岳峰失措,真正恐怖的是干尸背后那具偌大的铜棺,铜棺上的铜锈片片掉落,如同那日初开子龙的棺椁,这棺椁背于干尸的背后,有余距离较近,岳峰观得仔细,若不是亲眼看到,岳峰绝不会相信,这铜棺与干尸已经连为一体,就像是从体内生出的一般。

“嘶……这与那日赵老情形相差无几,只不过赵老是肩扛古棺,而这具干尸则是与肉身连接在一起。”

心中的震撼尚未平息,岳峰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回身观瞧却未发现丝毫异常,再度转身却顿时面如死灰,那具背棺的干尸竟在自己回身的一瞬来到近前,不防之下,险些脸对脸贴在一起。

岳峰心中惊骇,但身子却在瞬间动了起来,左脚踏住干事的膝盖处,右脚猛的对着其胸膛狠力一踹,身子便要借力反弹出去。

那干尸虽然没有一丝生机,但是身子却极为灵活,反应也出乎岳峰的意料,本想借着大力弹出,但未曾想到右脚却在此刻被干尸一把抓在手中。

干事的右手如同精钢所铸,右脚被抓住的一瞬,一股彻骨的寒意传遍全身,任岳峰怎样挣脱都是丝毫不动,大急之下,岳峰左脚拼命的踢出,但这干尸的身体却极为坚硬,一脚脚竟像是踢在钢板一般,左脚生疼,但干尸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在岳峰踢出三脚之后,干尸似乎有些恼怒,左手成拳,对着岳峰的右腿砸了过去,岳峰相信,若是这一拳砸下去,这条腿不单单是废了这么简单,怕是直接便会被生生的砸下来。就在岳峰的念头闪现之际,右臂之上传来一阵麻痒,那条银色的小龙幻化在半空,未等岳峰看清,小龙直接盘绕到干尸的左臂。

干尸似是极为忌惮小龙,在小龙绕到左臂的一瞬,登时将岳峰抛飞出去,口冲传出一声声野兽般的低沉嘶吼,右手发疯一般的在左臂来回搓动,一声稚嫩的龙吟传出,小龙化作一道流光返回。

岳峰到此时仍是跌在地上,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干尸

“这小龙到底是何来头,为何这干尸如此的惧怕?”

干尸打量了一会儿岳峰,又回身看看刚刚冲出坟冢的大洞,嘴中一声嘶吼,身子化作一道残影,如同灵猿一般攀爬绝崖之上,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当干尸遁走,右臂之上的小龙再度化出,直直奔着那大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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