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医挑眉,“您指的是哪方面的药?”
阮侧妃:“比如...避免生育的药,若是让人无法生育的药......”

“您的脉象一切正常。”汪太医如实禀报,“至于您说的这个,您看您月信正常,身材匀称且健康,手脚暖和,又正年轻,且不说没有一点不孕的迹象,这完全就是易孕体质!”

“易孕体质?”阮侧妃自嘲道:“可我入宫这些年来,肚子根本就没一点动静。”

“反正您的身体是没一点问题的。”汪太医隐晦地说:“至于您肚里没动静,您也不必自责,这东宫那么多妃嫔,肚子里不都没动静,肯定不是您的问题。”

这话暗指有问题的不是阮侧妃,也不是东宫妃嫔,而是播种的太子。

毕竟,太子那些传言早在宫内外传遍了。

“......”阮侧妃沉默了几息,才说:“对了汪太医,我这有杯茶,想请你帮我看看茶水有无问题。”

话毕,阮侧妃掀开床帐,朝床边的宫女示意一眼。

虽然汪太医说她的脉象没问题,但阮侧妃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她知道,有些药吃了后从卖相上是看不出来的。

紧接着,宫女带着汪太医去了屏风外,将黄得昌昨晚倒给阮侧妃,最后由太子亲手端给阮侧妃的那杯茶...交给了汪太医。

汪太医用银针和各种工具验了验,然后隔着屏风对阮侧妃说:“阮侧妃,据老夫初步检验,这茶水无毒。”

阮侧妃:“如果我想检测它是否能让女人避孕或致女人不孕,可有法子?”

“如果您想进一步检测的话,也不是没法子,只不过光靠工具是不行的。”汪太医收好验毒的工具。

阮侧妃:“那要怎样才能检测?”

汪太医:“得让动物或人服下这杯茶,再让她们同异性结合,看看是否能避孕,或是能致不孕。如果是致不孕,那还好检测,若是她们再也无法受孕,就代表这茶水里有致不孕的药。”

“可要是想检测它是否有避孕效果,就有些难了,毕竟女子每月受孕的日子就那么几日,且这茶水只一杯,它经不起检测呀......”

听说这么麻烦,阮侧妃头都大了。

沉思片刻后,她道:“既然汪太医觉得我的脉象没有问题,那就不必检测这杯茶水是否有问题了。”

接着她吩咐身边的宫女,“有劳汪太医替我诊脉,你且帮我送送汪太医。”

宫女应了声“是”,就带着汪太医离开了院子。

送走了汪太医,宫女回到阮侧妃身旁,“主子,汪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是排得上号的,既然他都说您的身子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女人的直觉告诉阮侧妃,事情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黄得昌和太子坚持要递给她的那杯茶水,肯定有问题!

于是,她对宫女说:“你去找只野猫过来,想办法把这杯茶水给它灌下去,看它喝了后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宫女:“主子,可汪太医不是说这玩意很难检测吗?”

“我不是检测茶水是否有避孕效果,或是致人不孕,我要检测的...是这茶水喝下去后会有什么反应。”阮侧妃心思深沉。

从东宫一直不闻孩啼,到太子每回宠幸她前都会让她吃点东西,以及东宫妃嫔每次侍寝后都会困倦...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了......

“那奴婢这就去找只野猫过来。”宫女贴心地说:“您若是没睡好,便再睡上一会吧。”

阮侧妃点头“嗯”了一声,当真就继续睡下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未时才醒来。

“主子,您终于醒了!”贴身宫女见阮侧妃醒来,忙上前伺候她更衣洗漱。

哪怕睡了大半天,阮侧妃仍精神不济地问:“几时了?”

“这都过了午膳的点,已经未时了。”宫女搀扶着阮侧妃下床。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阮侧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明明只是眯了一会,沉沉地睡了一觉,居然就过去了大半天,“我让你拿野猫做试验的事儿,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上午时便在宫内找到一只母野猫,将那茶水给它喂了几口。”宫女一面帮阮侧妃穿衣,一面回。

阮侧妃:“那野猫服下茶水后,可有什么反应?”

宫女摇摇头,“那野猫一点反应都没有,它就跟寻常野猫一样,在院子里嬉戏呢。”

“而且,奴婢见那野猫喝了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将剩下的茶水全喝了。”宫女在阮侧妃面前转了个圈,“您瞧,奴婢不也好好的吗?”

阮侧妃皱眉,“如此说来,那茶水果真没问题?”

“那茶水应当是没问题的。”宫女肯定地回:“至于您一直没怀上,主要还是殿下来后宫来得少了,加之咱们殿下又是个雨露均沾的,您能分得的雨露少之又少。可咱们女人每月就那几日受孕的时间,您自然就难怀上了。”

“即便我分得的雨露少,可日积月累下来,也该怀上了。”阮侧妃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我运气不好。”

“又不是只您一人运气不好。”宫女笑说:“照您这样说,东宫妃嫔的运气岂不是都不好?”

闻言,阮侧妃轻笑一声。

见阮侧妃笑了,宫女宽慰道:“既然您的脉象没问题,那茶水也没问题,而且,汪太医还说您是易孕体质,您呀,就放宽了心,迟早会有怀上的那一日的......”

经过宫女的一番安慰,阮侧妃心里舒畅了些,“得了,这次是我自个想多了......”

**

这日夜里,太子从工部衙门回到东宫。

此刻,他正坐在堂间用膳。

奴才们全都在外头候着,只黄得昌站在他身旁贴身伺候。

黄得昌一面帮太子夹菜,一面道:“殿下,您猜得没错,那阮侧妃确实起了疑心,今儿一早就让汪太医过去把平安脉。”

“根据咱们的眼线来报,阮侧妃压根就不是让汪太医把平安脉的,而是让汪太医看看她的脉象有没有被下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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