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那么长时间的呆,天花板一直很安静,没有传来人们走来走去和锅碗瓢盆的声音,看来他们也有消停的时候.我开始祈祷苏能够信守她的承诺,搞些药给凯尔,并且没有去翻开他的衣服。
对了,昨天我受审的时候,那个被我气得不行的陪审员气急败坏地对我说,凯尔萨斯的头颅被破碎残阳砍下来,吊在太阳井的大门口。我不认为那表情是在撒谎,可是事实就是凯尔还好好的在楼上呢……破碎残阳不可能是近视眼,砍错了人还洋洋得意地炫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有解开的谜题一个接一个填满了我的脑子。

我记得梅林在听到他的副官对我吼出这些的时候,脸色骤然一紧,并没有借题挥也加入嘲讽我的行列,这有些奇怪。难道说……他不小心说漏嘴的并不是既成事实,……而是行动计划?凯尔曾经说过,他觉得一走进旅馆就有很多人盯着他看……如果他们趁着囚禁我的时候,去抓凯尔,并且把他抓去交给破碎残阳的话………………

“弗雷……弗雷,快起来。”

感觉到有人在摇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人模糊的影子蹲在我面前。

“我怎么睡着了……”我揉揉眼睛,才看清了面前的人,“凯文?你怎么进来的?”

凯尔微微一笑,“我醒来后一直找不到你,他们说你在这里。”

“啊,对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们……没为难你吧?”

“弗雷,我想见你。”他的莹绿眼眸灿若星辰,我心头一热忽然将他搂过来,将脸埋进他的长里,他亲昵地蹭蹭我的脖子,继续说,“我想,既然无路可逃…………那怎么也要见你最后一面。”

“你在说什么呀……你……”我觉了他的异样,松开搂着他的双手,抬起手掌,却看见手心里全都是他鲜红的血液。

不!!!

我突然惊醒。

什么嘛,居然梦见自己在做梦……虽然是梦,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狂躁的泥潭里。

地窖里没有天窗,我也看不出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当我几乎等得要崩溃的时候,地窖的大门哗啦一声开了。

凯尔和暮蓝很快走了进来,暮蓝把门关上后守在门口,凯尔手里竟然拿了个南瓜,不用仔细看我就知道那东西出自炼金师乔汉之手。



当时我就毛了。

我一直在猜什么样的人会拿南瓜给我,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凯尔。我苦笑着看着他快步走下阶梯,来到我面前,显然他没有想到地窖里还有铁栅栏隔离着我,顿时脸上就阴沉下来。

“进来吧。”我从喉咙里拽出钥匙,把牢门打开。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钥匙,而我对他吃惊的表情非常满意。

“有事?”即使知道凯尔并不是来毒死我的,但是哪怕这只是幌子,这件事听上去仍然不好玩,很不好玩。

“恩,我……”

“来送南瓜?”

“南瓜?”他见到我一脸阴沉的表情,结巴起来,一时间竟忘了手里拿着什么,“哦,对,南瓜,但是……我不是为了南瓜来的……”

我把那个看上去新鲜饱满的南瓜拿过来,小心掰了一块下来,“要尝尝吗?”

凯尔似乎不明白我这个恶毒的玩笑,接过南瓜张嘴就咬下去,我大惊之下连忙扑上去把南瓜抢下来扔在地上,“快吐出来!怎么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要是有毒怎么办!”我气急败坏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塞到他嘴里抠南瓜。

“咳……你干什么呀,”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吃下去一大块毒药,脸上还留着不明所以的微笑,绿色的眼睛深邃得像一块神秘的祖母绿,“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我也认了。”

“………………”你这傻瓜……我努力抚平心头的波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他拉过来退到那些人类看不见的木桶后面,“你好点没有?药都吃了吗?”

“恩,暮蓝一直在照顾我,烧已经退了。”

我不信,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说,“那也别乱跑,你需要休息……慢着,他们去盘问你了吗?有没有打你?”

“没有。……可是他们打你了。”尽管光线昏暗,但他还是现了我脸上的乌青,脸色一暗,紧咬着牙齿。然后他退后一步,伸手便脱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

“你也脱!”

“什么?你要……在这里?”

“还能在哪里?”



我一时间瞠目结舌,他大病初愈就雄赳赳跑到地窖来……还要在人类面前……那什么?

哗——

白色的符文布袍扔到了我脸上,我将它扯下来,只见他手脚麻利转过身去脱裤子。

“什么呆,快点!”他催促着我,一边已经在解符文护腕。

“这……你……”

“你慢死了!”他光脚踩在地上过来解我的链甲护腰,“我不会穿板甲,你帮我一下……这东西怎么这么难解!”

………………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我们两个的身材型都很像,弗雷本来就是凯尔萨斯的影武者,相对的,凯尔也能成为我的影武者。



“不,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开什么玩笑,他的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受得了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窖?

“弗雷,你不应该在这里,去做你该做的事!然后回来带我走,我们去旅行。”他抬起头来看我,灿若星辰的绿眸子里没有一丝犹豫,——他是认真的。如此清澈的眼神……凯尔,当你向千军万马号施令的时候,是否也是用这样的眼神呢……

“你这个疯子!”我压低声音咒骂着,一边迅解下盔甲,换上凯尔的全套布袍。

“我看上去怎么样?”穿上板甲的凯尔轻轻笑了一下,在昏暗的地窖里,他仍然像个沐浴阳光的战神般耀眼。

我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单膝跪下亲吻他的手背,“像个王子,勇敢的小王子。”



啪嗒——一颗小石子从楼梯上被扔下来,我和凯尔都抬起了头,暮蓝在楼梯上做了一个“快一点”的手势。我把钥匙连同藏匿的方法给了凯尔,“他们如果来审问你,别顶嘴、别死扛,懂吗?”

“走!”他推我。

我爬上楼梯,看着他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远,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苍白的脸在这样急退去的视线中显得非常孤独和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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