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头坐在桌旁,一拍大腿吼道:“怎么了,真拿我当老糊涂啦,你前脚走,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次的钢管也太压秤了,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个小兔崽子往里面塞了二斤沙子和稀泥,我这顿抠啊,费老鼻子劲了。”
张闯“扑哧”一声,乐了起来,我小时候还真是有才啊!

“真有你的,这你都能发现,得了,这顿酒算我给您赔不是。以前种种不对的地方您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多多担待着点,来,这烤鸭还是热乎的,咱们爷俩头一次喝酒,我先干一个。”张闯一仰脖便将杯中之物灌入口中。

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这大高粱酒属于北城特产,酒精度数不比二锅头低,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眼里直烧到胃,张闯只觉精神一振,满面红光。

老胡头其实早已挡不住肚里的馋虫,跟着抿了一口,有些担心的笑道:“臭小子,一看你就是不会喝酒,这白酒哪是这么喝的,也不知你酒品怎么样,别喝醉了回不了家,老头可没力气送你。

“男子汉大丈夫,喝酒可不就该这么喝,像你那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太不豪爽了,来,我再走一个,敬老糊涂福如东海,寿与天齐。”说话间一杯酒又干了进去。

老胡头心里啧啧称奇,这臭小子也算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咋今天这么会来事儿,话说回来,看这家伙喝酒的劲头倒是个天生的酒包,以前咋就没发现了呢?

“好,行啊小伙,冲你这句话我跟了,不过我得换小杯,否者我这把身子骨醉倒了过去,可没人伺候。”

于是张闯一大杯,老糊涂一小盅,偶尔谈谈收破烂的趣事,便哈哈一笑,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老胡头见张闯一杯接一杯的,转眼就把一瓶白酒干掉,除了脸色微红,竟丝毫没有醉意,心中暗暗称奇不由得笑道:“小崽子倒是个天生的酒鬼,像我年轻的时候,我也干了……。

上辈子张闯虽然也好喝点小酒,但也只局限与啤酒,对于这白酒这种又呛又辣的东西是很敬畏的。可自从在曲薇那里喝了两口人头马,他突然发现了高度酒水的妙处,此时多了一个老酒友,越发有了欲罢不能的感觉。

张闯突然关心的问道:“恩,老胡头,打我记事起,好像你就是老哥一个,就没想找个伴啥的?”

老糊涂身体有些发晃,舌头有些打卷道:“呵呵,我能活到这把年纪了,本就赚到了。难得有人陪我喝酒,来咱们再喝一个。”

张闯笑道:“都没有了,还喝啥,没喝够改天我接着陪你喝”。

老糊涂晃了一下空酒瓶急道“这么快就喝光了,你小子哪里是请我喝酒,快快打酒去。”

张闯哪里敢让老糊涂多喝,这万一真喝出毛病,自己就算粘上了,便讪讪笑道:“我的钱都用光了,咱们改天再喝个痛快成不。”

老糊涂,眼睛突然精光一闪,打了个酒嗝道:“你小子不够朋友,你那兜里起码还有一千九百八十五块钱,当我喝多了看不出来咋地?”

张闯一下子愣住,慌忙从里怀兜里把钱掏出来,点了一下数目果然跟老糊涂说的半分不差。这老糊涂到底是什么人啊,这……这也太扯了吧。

老糊涂孩子般的笑了,满是褶皱的老脸像是开了一朵大菊花,得意忘形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还不乖乖听话买酒去。”

张闯不由得心中一片恶寒,只好灰溜溜的跑到小卖店又打了一斤酒,回来赶紧给老糊涂倒了一小盅,然后坐在一旁迫不及待的问道:“老胡头,你究竟是干啥的?我是说你以前是干啥的?”

老胡头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道:“嘿嘿,你问我这个干吗,你先告诉我你的钱是哪来的?我再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告诉你。”

张闯突然心里有所感应,下意识的扭了一下肩膀,端起酒杯道:“我的钱当然是挣来的,怎么了”

“呵呵,好一个挣来的,说吧,你师父是谁啊?”那老胡头的腰板突然直了起来,眯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张闯。

“我师父,你是说学校里的老师吗?好几个呢。其他的没有了。”一头雾水的回答道。

“那你怎么能躲开我的灵犀指?”老胡头惊疑不定的接着问道。

灵犀指,什么灵犀指啊?你当自己是陆小凤呢!正当张闯诧异万分,百思不得其解之即,脑海里突然回放了这样一个动作——一个虚影,一只手的虚影突然在自己的胸前掠过,恰巧经过里怀上衣兜的时候自己扭了一下腰

张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老头原来身怀绝技,可是那酒杯一直是端在手里的,怎么凭空不见的?

“小妹你看见了吗?”

“主人看见的就是我看见的,刚刚回放的片段已经是您视力的极限。”

张闯干脆用毫不在乎的语气对老胡头道:“条件反射而已,我打小第六感就提别强,你看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不过老胡头啊老胡头,这些年你可隐藏的真深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快说说你的故事吧。”

老胡头的腰又佝偻起来,一脸黯然的苦笑道:“嘿嘿,想我干了一辈子没本钱的买卖,今天竟在你个小崽子面前丢了手艺,都被你看穿了的行当还叫什么绝活。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张闯的好奇心已被勾起,那肯善罢甘休,劝慰道:“是绝活,是绝活,只不过我的绝活比你厉害一点点,你不要灰心嘛,不如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小屁孩有个屁故事,我老糊涂更没啥故事,就算有故事你也听不明白。快回家去吧,我也有些累了,这年纪大了就爱困觉,出去把门帮我反锁喽。”老胡头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张闯没辙,心想今天还有正事,以后时间一大把,不信掏不出你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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