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王古尔德战机正掠过天幕,拉出了整齐的烟花。.26dd.Cn随着雄壮的军乐声的奏鸣,战车分队的隆隆战车正碾压着地面。站在旁边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大地的震动。整个场面宏大、整齐而又雄伟。
皇帝陛下大概想要通过这来警告海尼森和隐藏在暗处的帝国的敌人吧?缪拉不禁这样猜想。但是,这是否有效呢?

对于蓄意反对帝国的人,这不会有丝毫的用处。而且迫不及待的在战时彰显自己的军力。帝国是否对将来的形势有些心虚呢?毕竟,在现在打一场战争,并非帝国所愿。即使在统治了原同盟地区十几年之后,那里还是帝国的泥脚啊。如果战争爆发,形势不容乐观。

由于身份的限制,偌大的观礼台上只有皇帝陛下、米达麦亚国务尚书、缪拉军务尚书、幕僚总监梅林特格以及议长布拉格和内务尚书欧斯麦亚。还有就是皇帝的侍卫长奇斯里中将和皇帝的亲随菲利克斯·米大麦亚少尉。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两位身着西装的客人——海尼森自治领的驻费沙外交领事唐·诺维罗和他的军事参赞大卫·麦浩尼少校。也许为了震慑吧,作为特邀嘉宾他们也有幸站在高高的观礼台上,俯视下面的行进的队伍。

“啊,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对帝国的威严感到无比的尊崇和景慕。并且对于日前我自治领政府和帝国之间的紧张局势深感不安。作为驻在费沙的代表,我本人日前已经接到国内的命令。希望能够化解双方的误会,使我们从新回到和平的道路。并且我们最高评议会议长戴维斯阁下让我转达我自治领对帝国和皇帝陛下的歉意。请相信我们对于帝国的好意和友谊。”

听了外交领事的话,皇帝的嘴角掠过了讽刺的轻笑。“那么,对于那些艾尔·法西尔的叛逆,贵方究竟持何种态度呢?”

“这个……”诺维罗感到有些为难。实际上他并没有得到任何这方面的授权,因此这位外交官的态度谨慎起来。

这使皇帝感到不悦,锋利的言辞也不由带着情绪上的烈风向外交领事的思想领域扫射而去。“似乎对于你自己的立场也感到困惑吧?”

外交官立即尴尬起来。空气似乎也凝重起来。

“我认为我们对于艾尔·法西尔起义持何种态度并不重要,帝国的态度才重要!”感到了主官的尴尬立场,身边的军事参赞麦浩尼少校出言解围。

“放肆!竟然这样说那些叛逆!”欧斯麦亚不由厉声呵斥。

众人的焦点立刻转移到了年轻的少校的身上,而后者丝毫没有觉察或者是说认为没有理会的必要吧,仍然继续着自己的演说:“帝国的常备舰队即使经过前几年的裁军,依然有三○○○万的规模,再加上地方舰队和陆军、武装警察部队大约有一亿的规模。那可是威风的紧啊!大可以在银河通行皇帝陛下的意志了。何必在意我们的态度!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陛下的军队不够用,又怎么能称得上整个银河帝国的皇帝呢!”

“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怎么能够这样同皇帝陛下说话!”

诺维罗急忙道歉“麦浩尼少校初次出任外交职务,难免生疏。如果因为有言辞不逊的地方,希望能够得到谅解。他的话只是自己的意思,并非我们政府的观点。”

说着转回身来,严厉地命令麦浩尼少校:“还不快向皇帝陛下道歉!”

麦浩尼不情不愿的向皇帝道歉。心中却暗道:这个金发小鬼无非比我出生在更高贵的家庭罢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这样想的时候,目光中不由带上了一丝轻蔑。

不料目光中穿来了一道冷厉的光线,仿佛要把他看穿,又暗含着警告。那人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像大气圈上层一样澄澈的目光很快的转向了阅兵场。

气氛缓和下来,却依然冷清。外交官的斡旋失败了,他正在思考是不是在自己的官邸举办一场酒会,向费沙的各界传播和平的信息。或者还应当要求议长授权进行关于艾尔·法西尔问题的磋商。要不干脆再派遣特别的谈判团来好了。自从艾尔·法西尔出事后,自己是操心劳神却两面不讨好。真是头痛!至于那个麦浩尼,他不由的狠狠瞪了青年军官一眼。完全是个不识时务的愣头青,可是自己却要给他擦**。一定要打报告,把这个家伙打发回去。不然,谁知道还有什么更出格的。这个少校,才来两周,麻烦已经惹得不少。上峰怎么能派遣这样的人来作为外交参赞呢?

正当外交官转动心思的时候,台下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悄悄得变化。

米达麦亚悄声的问身边的军务尚书缪拉“那也是今天的阅兵项目吗?”

缪拉举目一看,在观礼台的正下方,一辆战车已经出离了阅兵的行列,缓缓的向路边开来。不由警觉起来。

“喂!干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停车?!”负责维护阅兵秩序的官员对着话筒大声的质问。

“据汇报识他们的车辆出现的一些故障……”

“场外,快准备拖车!”

正当他们通话的时候,台上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见战车正向台上举起黑洞洞的炮口。米达麦亚立刻反映过来“快!保护陛下!”首席元帅大喝一声。帝国的大臣立刻把皇帝围在中心。只听得一声轰天巨响,元帅觉得一层厚厚的泥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耳朵里一阵乱鸣。而海尼森自治领的外交领事大人狼狈的从地上被随行的武官参赞拉起来,他的金丝眼镜在刚才的爆炸中已经不知去向,因此高度近视的外交官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但是,比起头上鲜血直流的帝国议会议长卡尔·布拉格大人仍然是幸运得多。因为富于军事经验的武官参赞麦浩尼在爆炸的瞬间,把自己的主官扑倒在地,使其免过一劫。少校也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但是还是整了整军装,把主官护在身后。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不过是厄运的开始而已。恶魔的序曲已经在命运和复仇女神的导演下奏响,就像揭开了灾难的封印,人类的噩梦已经开始。血与火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了预定的轨迹,注定将有无数人的生命、悲欢、梦想将在时代之轮的碾压下发出不甘的悲鸣和呐喊。直到多年以后,麦浩尼还是能够清晰的回忆当时的情形。

“在最初的炮击下惊慌的我们很快就迎来了第二声炮响。我把唐·诺维罗——就是当时驻在费沙的外交领事压在身下。无论他是否是我的主官,作为军人,保卫这些文官的情操我还是有的。但是,我很快感觉事情不对,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如果刺客想要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我们完全陷入慌乱之中,因为敌人使用了一种化学武器,似乎是一种黑色的有毒烟雾。我感到眼睛不住的流泪,并且感到一阵窒息,神志也开始恍惚起来。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要保证主官的安全,完成自己的责任。但是,我没有带枪。我的佩枪早在登台之前就已经被帝国的保卫人员收走了。而且,我知道台上的帝国大臣也都没有佩枪。唯一拥有武器的只有皇帝陛下的侍卫长奇斯里中将。但是,即使用血肉之躯,我也会努力的保护诺维罗领事的平安。虽然我从没有喜欢过这个人。

刺客们向我们发动了进攻,在黑色烟雾的掩护之下,我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只觉得人影来往不断。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不停的流泪。隐隐约约的看到白炽的光线在交织死亡的网罗。我把诺维罗按倒在一个桌子底下,免得他受到波及。我也顺势躲在下面。至于所谓的‘国家体面’,让他见鬼去吧!

外面穿来了喊杀声,和阵阵呼喝。我似乎听到有人的惨呼,带着死亡的恐惧和绝望。听声音似乎是刚才呵斥过我的帝国议长布拉格。还有搏斗的声音。他们在大声的呼喝着什么。我隐隐的听到米达麦亚元帅在叫喊‘快去扶陛下离开,不要管我!’事后我才知道这是元帅在和刺客搏斗时对赶来帮助的儿子菲利克斯·米大麦亚少尉所说的话。

然后我听到帝国士兵响亮的军靴的声音,和冲锋的号令。我想是在台下的宫廷近卫军终于反应过来了。我知道事情就要结束了。而我们的生命安全也将不在受到威胁。不由松了口气。

再后来,就是近卫军发现了躲在桌子底下的我们,把我们拉了出来。医生给我的眼睛上了一些眼药水,使我的眼睛不再那么刺痛。然后,我们被送往费沙的军医院。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星期,和我的主官唐·诺维罗一起出院。那些刺客使用了一种名为‘特吉’的神经毒气。对于我的中枢神经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我又修养了大约半年,才在医生的精心照料下恢复了元气。

但是,我们确实所有人中受到伤害最轻的。或许是躲在桌子底下刺客没有发现我们,更可能的是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们,我们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最先遭遇厄运的是布拉格议长,他在炮击中就已经受到了不轻的伤害。当被侍卫长奇斯里中将的神枪放倒了同伴的此刻气势汹汹的冲到近前的时候。布拉格议长在圈子的外围勇敢的保卫皇帝。但是,他毕竟只是文官且年事已高。凶残的敌人轻而易举的用手中的匕首扎进议长的胸膛。我先前听到的痛呼果然就是发自他。德高望重的议长就这样迈向了瓦尔哈拉的殿堂。据时候人们传说,布拉格议长的眼睛在近卫军的士兵到来时还睁得大大的,望着天空。或许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不甘吧?

然后是在混乱的对射中,侍卫长奇斯里中将被射成了蜂窝。他的血液在帝国高高在上的典礼台上形成了血的瀑布,以至后来感到的近卫军士兵都为之咋舌。中将的身上有六十余处枪上,当援兵到来的时候他的鲜血早已经在保卫皇帝的战斗中流尽。他为皇帝的脱身拖延了宝贵的时间,更凭着自己的勇气和技艺把行刺的刺客中的一七为拉下地狱。不愧‘勇者’之名。

菲利克斯·米达麦亚少尉强行拖走了皇帝,在黑色烟雾的掩护之下脱离了危险。但是,为了掩护皇帝的逃脱,被誉为‘帝国至宝’的首席元帅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皇帝的行踪被发现了,几个刺客正向皇帝猛冲。勇敢的元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凶狠的刺客挥舞着匕首向元帅进攻,却被身手敏捷的元帅一脚踢飞。缪拉元帅顺势捡起,闪到一名刺客的身后,将匕首刺进他的后心。那名刺客惨号一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此时,枪声响了,米达麦亚元帅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但是仍然用手握住敌人的右手。精通搏击术的元帅的手下传来了腕骨断裂的声音。另外的刺客见势不妙,立即扑了上来。将手中的匕首插进元帅的身体。梅特林格元帅这时捡起了属于奇斯里中将的佩枪,跪在地上,向扑向米达麦亚元帅的刺客射击。而缪拉元帅正疯狂的冲过来。

但是,尽管梅特林格元帅和缪拉元帅愤怒的杀死了剩余的刺客,但是依然无法挽留‘疾风之狼’远离尘世的脚步。据医生的报告,元帅致死的原因并非位于右胸的枪伤——尽管那也很致命——而是刺客在自己的匕首上抹上了可以见血封喉的毒药。这种毒药只要有哪怕0.01毫克的成分混入血液,也可以在5秒之内导致人的死亡。我不仅为刺客的歹毒感到一种恶寒。并且联想到:如果有人将这种毒药混入枪弹,那么被刺杀的人一定会有死无生。但是,我没有想到,真的有人可以这样恶毒。这种方式居然真的被号称暗杀之王的‘极乐园’所采用,更有许多人葬身在这样的暗杀下。

米达麦亚元帅看了赶来的两位元帅,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红色的河流在他的身下流淌,染红了蜂蜜色的头发。元帅看着天空,闭上自己的灰色的眼睛。脸上带着轻松和解脱的笑容。也许,这位元帅感到终于可以放下身上的重担了。帝国那沉重的责任从此与自己无关。或许他想起了英武的主君莱因哈特,自己昔日的同僚挚友和生命中燃烧的岁月……

至于我和我的上官驻在费沙的外交领事唐·诺维罗很快就回到了国内,而我们的同事早就在国内了。因为事发的当天,帝国就对我们下达了驱逐令。我们因为还在医院,所以成了最后的离开者。

我修养了半年,就从新听从了军部的征召,到第五舰队服役。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了。

……”

——大卫·麦浩尼《迷雾中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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