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傅问渔吃过早点,叫来小开,摸摸小开的脑袋,很是诚恳地说道:“小开啊,今天要辛苦你跟我跑一天,好不好?”
小开当然连连点头说好,这些天傅问渔忙得脚不着地,小开连跟她说句话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这会傅问渔说有事要找他帮忙,他怎么会说不好?

“问渔姐姐我们去哪里?”小开嘴里还咬着半根油箱,软软绵绵在后面追着他要让他喝豆浆,这两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小开呢?也是怪事。

“咱们先去韩府!”傅问渔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星子,这一天要跑的地方可多,小开可别喊苦才好。

昨天晚上方景城一席话让她定下心来,定下来了心做事情也就更从容不迫,更不要提方景城与温琅替他准备小小辅料。

只是一出门,便见方景城坐在马车里等着她,昨天晚上他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正在补着觉。

“你今天不是要去蛛网据点跟杜畏商量事情吗?怎么有空在这儿?”傅问渔与小开上了马车奇怪问他。

“让杜畏去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韩府,陪你去。”方景城简短地说完,靠在傅问渔腿上就睡了过去,小开别过头发笑,城王爷是越来越爱耍无赖了。

傅问渔也不好真个把他赶下去,好在去韩府的路有些绕,他浅睡了一觉算是补足了力气。

韩府对傅问渔,是有些不欢迎的,这源于傅问渔差点抡着胳膊打过韩若若耳光,而最近在府中很是得势的准太子妃韩若若,气焰也越发嚣张,听说府上的下人已经没有敢伺候她的了,她在萧凤来身上一个好东西没学着,这张扬跋扈草菅人命的本事却是学了个十足十。

“你来干什么?”果不其然,她一见傅问渔就要开口骂。

方景城没有给她机会,他可不是温琅,不必对这韩若若装模作样,大手一军直接把韩若若掀翻在地,带着傅问渔与小开进去。

韩峰得知府上有客到,却不好点破方景城此时的身份,他虽知道丰国少将军已经提前抵达了祈国,还常住太子府,但是碍着萧皇后下了令,此事不可事先声张,他便只能装模作样一问:“两位有何事?”

方景城往椅子上一坐,支着额头继续补觉,翘起了二郎腿:“我找你没事,她找你。”

傅问渔眉头一抬,他这是准备来当甩手掌柜了?

韩峰看着傅问渔,隐约知道这是什么人,但神色未有多少变动,只是很淡漠地问道:“这位姑娘找本官何事?”

傅问渔稳坐在椅子上,看着韩峰,想着这个人的破烂事儿那么多,要从哪一件开始细说才好?

她思虑了片刻,决定从小事说起,于是她问了韩峰第一个问题:“韩大人,你可知道为何祈国皇上恩宠萧皇后多年,却一直未有子嗣?”

这是方景城与傅问渔初到祈国就考虑过的问题,有问题就要寻找答案,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行事风格,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答案好说是找到了,还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答案。

韩峰显然对这个问题没有准备,毕竟皇帝年纪一大把了,生不出儿子来再正常不过,再说虽然皇帝恩宠萧凤来,但正儿八经地跟萧凤来同床的次数只怕少得可怜,萧凤来没怀上孩子这回事儿,也就没那么稀奇,所以韩峰他冷漠着一张脸不准备回答这个可笑的问题。

但傅问渔却是一片好心地要告诉他答案:“因为萧皇后给皇上的饮食中下了毒,这毒无甚别的危害,就是让男子要不了孩子而已。”

“她为何要这么做?”韩峰冷笑一声:“萧皇后独宠后宫,只差一位皇子,便是命中注定的未来太后,她这般做难道不是断自己后路?”

“是啊,我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傅问渔笑声说道,抽出一张信纸,信纸上写着萧凤来给祈国皇帝下的毒药配方:“我身边这位小公子是位大夫,这方子我仔细问过他,你若是不信,也可以找大夫来问一问。”

“纵始如此,那又如何?”韩峰冷冷看着傅问渔,萧凤来警告过他,最好莫生叛变之心,否则就是死路一条,韩峰对萧凤来的手段从不怀疑,根本不想与傅问渔讨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题。

“不如何,只是祈国皇帝今年实在是高寿了,指不定哪天就归了天,萧皇后便是手段滔天般的厉害,她也只是一个女子,我想贵国还没有开放到,容忍一个女人坐上帝位。那位,唯一的皇子温琅温太子,便是顺理成章的新帝,到哪时候,我很好奇韩大人你是不是依然坚信,萧皇后可以只手遮天?”

这不是一个很难想的问题,萧皇后现在再厉害,也不敢将皇帝真的拉下龙椅,原因无他,有些事总是要皇帝这个身份才好做,那玉玺就算她握在手里,盖上圣旨,也比不过皇帝这两个字的份量。tqR1

于是就算温霜是一个傀儡,这个傀儡也是要留着的,她顶多是个摄政皇后。

韩峰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傅问渔猜不全,因为在他以前的履历上,这个人他算得上是一个很忠心的人,叛变也只是一夜之间的事,萧皇后到底拿了什么换得他的忠心,这是一个很值得让人玩味的问题。

“我是想警告我,最好趁现在弃暗投明,投奔太子殿下吗?想不到祈国的少将军和天之异人,对我祈国的帝位如此关注!”韩峰一副油不进的样子。

不过傅问渔并不动气,她只是很好脾气地继续说道:“我对祈国谁当皇帝的兴趣不太大,我只对祈国主事人对丰国的态度有兴趣,萧皇后一心要攻打丰国,那么我肯定是要愿意出手拦一拦的了。”

“你拦得住吗?”韩峰显得有些猖狂。

“这不是拦下来一次了吗?”傅问渔轻笑,“有第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呢?”

“那是萧皇后放过你们,你们真的以为凭你们的本事能使她对你们松手?”韩峰嘲讽一声。

傅问渔听着一乐:“当然了,单凭我们的力量,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若是加上贾瞒呢?”

前期辛辛苦苦准备那么久,等的不就是这种时候?

果然韩峰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你们跟贾瞒谈了什么?”

“无他,贾老板也觉得投资萧皇后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毕竟她当不了皇帝,也成不了大事,更别提是个神经质的疯子,于是她很愿意放弃跟萧皇后现有的合作,转投温太子麾下。”傅问渔很是自如的省去了她是如何要挟蛊惑贾瞒的真实情况,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嘛,过程有什么重要?

韩峰眼神微微有些尖锐,看了一眼还是在闭目养神不理外事的方景城,又看着傅问渔:“贾瞒与我合作多年,绝不可能轻易放手,她是商人,不会有钱不赚。”

“但她是一位杰出的商人,杰出的商人是看长远收益的,我丰国大开便利之门,比起跟萧皇后做生意,大把大把的银子投进无底洞,我想,去丰国行商,才真的算上是财源滚滚吧?”傅问渔微微笑,笑里藏好一把刀。

“你们!”好不容易,总算把韩峰逼得有些急了。也是怨不得,韩峰做事要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随便一挥毫,便是无数的银子白花花地往里砸,没了贾瞒这尊财神,他这个工部尚书就什么也做不了。

“韩大人,我不知道萧皇后应诺过你什么,想来是些很贵重的承诺,但是呢,一个疯子的承诺她显得极其的苍白,萧皇后所图的东西,想必韩大人比我清楚。”傅问渔眼中强硬又刚冷的目光终于露出来,她说了那么多,这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关键。

韩峰虚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掌缓慢用力,抓紧了扶手,有些狰狞地看着傅问渔:“你们根本不知道她的可怕之处,你们这是在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当初我说我要毁灭丰国左相府傅家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说的。”傅问渔毫不介意提一提当年之勇,当年她多弱小,一样搅得傅家不得安宁,搅得丰国满城风雨,如今,她已强大至此,她这个螳螂之臂,还真要撼一撼萧凤来那滚滚车轮!

“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韩峰突然高喊起来,又是冷笑又是阴沉着脸色,“你们哪里懂,她要做什么!”

傅问渔有些满意看到韩峰露出真实的情绪来,所以她决定乘胜追击:“她要做什么,韩大人你修那十八座行宫的时候,不就已经很清楚了吗?你已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若被世人所知,必将成为历史罪人,永生永生受人唾骂,啧,韩大人,依我看,是你不懂你自己在做什么。”

“你说什么?”韩峰突然脸色一白,冲上前去就要提起傅问渔的衣服。

方景城伸出脚来一绊,韩峰一个跟头差点没摔到地上,怔怔地看着方景城:“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方景城伸了个懒腰,喝了一口茶,平淡无奇地看着他:“我们只是知道了,韩大人你在助纣为虐,祸害天下而已。”

萧凤来图的是什么?真的是天下吗?未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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