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城渊抱着蒋涵向屋外奔去,后者痛得几近昏迷,门被重重的甩上。
单青抱着肩站在客厅,那副样子让人觉得他只不过是个路过的,与这里的事情和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不去?那是你的未婚妻。’

回应我的只是冷哼。

‘正好我也不想要。’他说得冷血,眼中尽是凉薄。

‘不恨我吗?’我指指脸上的巴掌印,此时我半边脸仍是麻的,勉强张嘴跟他交流,人家的哥哥打了我,这个未婚夫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我以为我另一边脸会被补上一巴掌。

‘你?’单青语气颇为不屑。

我挑眉等着他继续。

‘如果你不是避着我,而是贴着我,这戏看起来会更真切一些。’单青的眼神若有所思。

他转身走向里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毛巾和一堆冰块,递给我,‘这也好,孩子没了,省得被家里逼着结婚了。’

这男人骨子里可真是凉薄,此时我不得不相信,他对蒋涵无丝毫的情谊,连怜惜也不曾,她于他,仅仅算个不好甩的麻烦。

我直接将裹了冰块,将毛巾折好,贴在脸上,刚刚只觉得是麻居多,现在一碰才觉得疼,跟千万根针扎一般,饶是我这么能忍,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看到没,刚刚蒋城渊的眼神那么凶狠,恨不得直接掐死你。’他的眼里闪着幸灾乐祸。

我瞪了他一眼。

‘虽然不是他亲妹,怎么也是他们蒋家人,他护着也是正常。’他似乎在好心解释。

‘如果他对付你,你应付的了吗?’他也坐在沙发上,伸出手臂搭在我背后,‘来,我可以罩着你。’

‘敬谢不敏。’这一切到底是谁招来的,我一清二楚。

‘为什么?’这会换他不解了。

‘你对自己未婚妻都没有一丝温情。’

‘没有男人喜欢被设计。’他眼神一暗,闪过一丝阴狠。

‘设计也好,自愿也罢,’我忍不住反驳道,‘总之是你们这些男人管不住自己的*。’

他嗤笑,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他,‘这不还是拜你所赐,除了那晚以为是你,我还真没和她上过床。’

我咬咬唇,将嘴边的话咽下。

‘怎么,’他揽着我道,‘现在开始装卫道士了,不是咱俩交易那时候了。你可真狠心,过河拆桥,一点旧情都不念。’

那天晚上,单青并没有怎么样,什么都没做就走了。我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担心起以后来了,在打电话征得陈柏霖的同意后,找了锁匠,将锁芯换了,新钥匙有好几套,我拿出一套待在身上,其余的先放下,打算回头交给陈。

虽然陈柏霖之前并不长做饭,厨房里的设备倒是一应俱全,砂锅和电饭锅都可以定时,我晚上煲上,第二天一早就好了,准备好保温瓶碗筷就向医院走去。

我早上走得早,7点不到就出发了,路上车也不堵,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A大附属医院住院部是新盖的高楼,硬件设施很好。

这里的膳食也不错,定点到指定楼层去打,所以我通常只给楚姨带我煲的汤补身子,饭是在医院买的,两人一起吃。

‘还是女儿好,多贴心啊。’

一推开门,正听见楚姨旁边床位的大婶在跟她聊天,我对着她们笑笑,直接将打好的饭在小桌子上摆放整齐,在把保温瓶里的烫盛出来。最近楚姨用的药副作用蛮大,影响食欲,常常觉得口中寡淡,我尽量搜罗一些味道不错的补汤食谱做给她吃。

记忆中,我从没见过父母,楚姨对我很好,小的时候,我常常幻想她是我的妈妈该多好,心里不免有些嫉妒乔楚。

饭后,陪着楚姨去楼后面散步,大大的草坪,不少病人在附近溜达。草坪上自动的喷水系统启动,花洒一般水柱在阳光下喷洒,带着一股清新的湿润味道。

天还是很闷,三伏天,连太阳也湿漉漉的。

‘芊芊,你脸怎么了?’

今天早上打了比平时更厚的粉底,仔仔细细的遮掩着,病房里光线弱,楚姨没留意,我自己也忘了这回事,阳光下还是能看出异样。

‘没什么。’我撇过头去,用另一面对着楚姨。

‘不对。’楚姨硬是靠近,盯住我的脸,手也抚了上来。

‘年轻人的事,您别问那么清楚了。’我避重就轻的掩饰着。

‘你跟楚姨说,’她急了,‘我看病的钱是哪来的?’

‘乔楚…’我刚开口就被打断。

‘乔楚只是实习,能挣那么多钱?你别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她*我脸的手带着颤抖,眼里是难过和自责。

‘楚姨,你想太多了,’我依旧镇定的说,‘乔楚也没跟我说到底怎么筹的钱,我猜想,除了他自己的实习工资,应该跟朋友借了一些吧,听说跟乔楚一起留学那几个同学条件都很好。’

能让人相信的话,是真假参半的话,乔楚的确是把他的钱省吃俭用的攒着,寄了回来,不过还是差很多。

‘你脸上是…’楚姨神色依旧有些将信将疑,但终于还是决定相信了,只是目光一直盯住我的侧脸。

‘我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拉住她的手,盯住她的眼说,‘昨天打工的时候,跟客人起了点冲突。’

目送她回住院部的大楼,我也该去工作了,转过身,却看到远处树下的人,似乎已经站立多时了。

我将眼神移开,只做不见,大步的走着,却被他快步的走到跟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蒋先生,有事吗?’我的眼中,很难有热度。

‘跟我过来。’愠怒浮现在他眼中,他拽住我的手腕。

‘我跟你没这么熟吧。’我试图甩开,可他越攥越紧。

‘因为你,蒋涵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你认为自己不该去看看她吗?’

是我长得太善良太像圣母还是怎样,‘我没兴趣。’我冷冷拒绝。

‘你…’他展现的是值得赞叹的高端自制力,明明已经气极,却愣是把火气压下,只是眼中难掩质问的神色。

‘她的孩子?’他的隐忍忽然让我来了兴趣。

‘没保住。’

‘单青没结婚的打算吧,这种结果对他们都好。’我冷静的做出判断,却又激怒了他。

‘你怎么这么无耻。’他终于忍不住了。

‘她既然不能因此而入了单家门,那耽误学业生孩子自然也不划算了。’

‘杜芊芊,’我的名字被他咬牙切齿的唤出,我只好回复他嫣然的一笑。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