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无盐打的如意算盘,话一出口,众人一起把目光转向姜文轩。
迎着众人的目光,姜文轩双目含泪,向季衡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今是做得对了还是错了,或许本身就没有什么对与错,就像老君说的那样,‘天下皆以对之为对,斯不对矣!’方哥死了,单明轩也死了,瘟癀伞也随之飞上封神台,以后瘟癀一脉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罢了罢了,阿衡,哥哥我先走一步,在封神台上看着你,无论你将来是对是错,希望我们还能做兄弟……”

他话未说完,那青竹仙子冷笑一声:“当了婊子还立什么贞节牌坊!”伸出一只玉手,对着姜文轩连弹三下,姜文轩上中下三个丹田同时爆开,先是小腹、紧接着是胸口,最后泥丸宫把整个脑袋都炸成血肉模糊,气绝身亡。

“文轩!”季衡哭着跑过去,将他尸体抱在怀里,忽然转头怒视公孙如,“你为什么杀了他?你为什么杀了他!”

公孙如冷哼一声:“不为什么,想杀就杀喽。”

季衡双目通红,来到蜀山世界,上得九龙岛以来,就方仁和姜文轩与他感情最好,说是情同手足一点也不为过,当初在骷髅山,方仁得到了一匹坐骑,因自己没有,特地跑到西南大山之中帮自己捉那三爪神鹰。

现在兄弟三人尽皆惨死,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看着仇人,不由得肝火大动,三尸神暴跳,实际上他是日后南京城外飞蝗阵时一个重要人物,前些是在南疆采蛊,被一个魔教高人看到,用无形天魔暗制,只等日后到时发作,此时因为暴怒,那天魔竟然蠢蠢欲动起来,可惜其状不显,在场也没有佛、魔二教的高人,竟然没人看出来,而公孙如虽然看出一些端倪,却并不说。

青竹仙子向来高傲,那里把他放在眼里,瞥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向那正在跟云无心拼死相斗的鸠无盐道:“那丑姑,本仙子看你还算顺眼,你如果愿意归顺,拜入我的门下,我就保下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肯,本仙子就将你立地正法!”

鸠无盐闻言立即答应:“我愿意拜入仙子门下做一小童,端茶送水,聆听教诲!”

青竹仙子哈哈大笑:“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不过我也不怕你造反!”说着将手中竹杖超前一指,杖端飞出一道青气,射入云无心的城管领域,与北辰天狼剑一碰,发出“呜”地一声轻鸣,看似二者拼了个势均力敌,实际上已经将城管领域破除一条缝隙。

鸠无盐乘机飞出,在空中叫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容某他日再报。”说完便飞起遁光,向北方疾驰。

青竹仙子笑吟吟扬手将青竹杖祭起,那宝杖立即化作一道青光,后发先至,眨眼间便追上鸠无盐,后者正要反抗,那竹杖一顿,砰地一声,立即将她收入杖中竹节之中。

云无心不服她,自己辛辛苦苦打了半天,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他大吼一声,北辰天狼剑化作三千道耀眼光辉向那正在飞回的青竹杖卷去,与此同时季衡也祭起黄道法轮、牧鸦鞭攻向青竹仙子。

白玠与季衡同为巫山十二仙,虽说平时交往并不如何亲密,但也有同门之谊,而且与云无心也有交情,他看出青竹仙子法力高强,非他二人能够对抗,生怕兄弟有危险,连忙把破天皇极大衍弩调转过来,只要季衡二人遇险,立即就将神弩发射出去。

齐星衡这时正在医治上官红、蒋天枢和李渔等人,场中众人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并不回身阻拦,只是背后血魔诛仙剑一声吼叫。

青竹仙子看众人架势,冷笑道:“便是你们一起上,我又有何惧怕!”

她素手轻抬,祭起三百六十五面长不足一尺的小旗,那旗奇形怪状,五颜六色,有三角形、又四边形、有五角星、有圆形,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色彩,上面画着各种星图,飞在空中,光芒一闪,立即化作繁星银河,浩瀚无边,悬在她的头上,非但黄道法轮不能靠近,连北辰天狼剑也被隔住。

青竹仙子转头向白玠道:“你那破弩不是厉害么?你尽管用它来射我,看我接不接得住。”

白玠正要还口,忽听她一声怒喝,挥手射出一道耀眼精光,朝天上射去,随后满脸怒容,一跺脚,也向天上飞去,边飞边打出一乱窜的灵诀,在九霄天上仿佛引爆了一个火药库,轰隆隆几乎炸塌了半边天,而她头顶上那条“银河”竟似不知被什么东西收摄着,汇成一道洪流,向西方涌去,仿佛一条闪亮的游鱼,比疾电还要快,顷刻之间,已经飞出千里之外。

青竹仙子气的脸色煞白:“贾筱煜,你竟敢先来惹我!”

空中传来贾筱煜的声音:“青竹仙子这件宝物将来会给你惹来大祸,正好我日后有用它的时候,还请青竹仙子割爱,如果不愿,等我用完之后,自然会有门下弟子双手奉还。”

“你休想!”青竹仙子回头狠狠地看了众人一眼,就要掰命追去。

“放下鸠无盐再走!”云无心、季衡和白玠三人同时抢上来。

青竹仙子急于追回法宝,怒喝一声:“给你!”伸手一指,那青竹杖啪地一声,炸开了花,六瓣竹片自动裂开,放出里面的鸠无盐,然后追着她的日月星辰旗,疾驰而去。

鸠无盐忽然得见天日,立即就要遁走,忽然被白玠祭起苍穹印打在胸口上,当时痛彻心肺,大口喷血,正要施展脱骨代身的魔法,借血气而走,忽地身子一紧,被季衡的牧鸦鞭缠住,又被随后打来的六道法轮套在脑袋上,烧得全身黑糊糊不成人形,云无心随后追上来一剑腰斩劈成两半,一道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瘟黄阵终于被破,单明轩和天蚕仙娘同时殒命,众人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众人纷纷告别,各归洞府,季衡拉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来到齐星衡面前。

那男孩长得粉堆玉砌,大眼朱唇,好像观音菩萨座前的善财童子一般,比齐金蝉小时候还要秀气三分,跪在齐星衡面前,恳求饶恕。

季衡说道:“这孩子是天蚕仙娘的义子九蛊仙童,向来与我私交最好,这次天蚕仙娘他们皆死,他也没了依靠,我已经教育过他,从此弃恶从善,我想带他回巫山。”

齐星衡点点头:“既然是季兄弟求情,自然没说的。”

季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天蚕仙娘在他体内下了忠心蛊,他只能对天蚕仙娘尽忠,只要有一点反心也要受九蛊噬魂的酷刑,还请师兄帮忙解了。”

齐星衡仔细看了看九蛊仙童,然后取出一颗金丹:“此丹名叫神农金丹,服下之后便能在腹内结丹,虽然不是修道人真正的内丹,只要勤加修炼,逐渐温阳丹气,以精气替换药力,进境比逐渐凝丹要快了百倍,你回去将此丹服下,然后按照我这段口诀每日勤加修炼,不出三年,即可杀死身上的蛊虫。”说着将一段经文传授过去。

九蛊仙童连连拜谢,随后与季衡一起带着方仁和姜文轩的骨灰一起离去。

与众人告辞,齐星衡带着金蝉急匆匆赶回南海,继续祭炼那天罡地煞图。

到了南海,金蝉与师兄弟讲诉这次出行的所见所闻,又献宝似地拿出一个碧绿玉石雕成的小罄,待众人正认真观看之时,忽然敲响,顿时吓了众人一跳,只是朱厚燳几人不是身上有极品法宝护身,就是道行深厚无比,而且体内都有神农金丹,竟然没有一个人被此磬伤到,气得金蝉大骂那裘昆没用,炼出这么一个破烂法宝,劈手摔在石头上,踩个稀烂。

如此又过了十九年,来到万历三十五年,这一日正是天罡地煞图炼成之日。

齐星衡批发赤足,身穿大红袍,背后背着血魔诛仙剑,腰上挂着炼血葫芦。脚踏一个血红色的太极图案,缓缓飞到五岛正中央的位置,掐算时辰已到,劈手往东北方发出一道血雷。

震位上齐金蝉一声大喝,将四颗雷霆珠祭起,震位上立即爆发万道血雷,雷声一起,其他八卦方位上的人依次发动。

离位上的火无害祭三颗火神珠;兑位上的沈园祭两颗兑灵珠;乾位上的朱厚燳祭乾魂珠;巽位上的龙青祭五颗风魄珠;坎位上向淑芳祭六颗水精珠;艮位上虞孝祭七颗艮元珠;坤位上崔盈祭八颗坤幻珠。

外围八卦方位一一启动,内里五行也同时而发。

东方尚和阳、西方伍常山、南方邓隐、北方邓炽、中央毒手摩什,五大高手一起发力,将各自岛上的一百零八颗血玲珑祭起,一起飞向天空,齐星衡所在之处汇聚。

齐星衡双手分开,瞬间打出三百六十五道灵诀,按着《神农经》上炼丹的秘法,以天地为烘炉,日月为薪炭,调用周围五行八卦灵气,转动体内三颗神农金丹,发出本命纯阳真火,挑出分别来自五岛的血玲珑聚拢在一起,祭炼成一颗五行血魂珠,如此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将所有的血玲珑祭炼成一百零八颗血魂珠。

“敕!”齐星衡伸手一指,所有的五行血魂珠向下方飞去,排成天罡地煞阵势,不断聚拢收摄周围的漫天血气,这血气都是五岛生物死后的血肉蒸发而来,高达千丈,宽阔百里,沸腾了一般,不住翻滚着向下收缩凝实,渐渐化作一张铺在南海之上的血红色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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