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五脏,“脏”者,藏也。每一脏之中都藏有一气。
修炼者,或叫练气士,以自身为鼎炉,锻炼胸中五气,魂魄神精意,人之三宝精气神,得五气朝元、三花聚顶,方能修得逍遥仙体。

方仁飞在空中,面对单明轩的不屑,忽然笑道:“杨任是靠五火七禽扇破的瘟癀伞,今日我便以胸中五气化作五火,看看能不能成功罢!”

他一说完,四肢自然张开,皮肤肌肉开始变得水晶一样透明,体内经络也开始逐渐消失,这便是他万毒之体的本质。

忽然,他胸口的地方燃烧起一点先天本命真火,空气中飘满一股檀香,青光一闪,已是将肝火燃起。

在五行之中,肝属木,最怕遇火,此时他逆转五气,以肝木生火,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肝火烧起之后,又是一道白光,这次是燃气肺火,空气中荡漾起一股浓香。

之后红光闪起,心火大作,把他半个身子都给烧着,这次生出一股甜香。

紧接着,脾火、肾火接连燃起,方仁双目尽赤,头发卷曲,嘴角上皆是火泡,不消半刻,便已经烧得不成人形,只是一团五彩火焰,方仁在火中向季衡道:“阿衡,今日九龙岛同门大数遭劫,也是天数使然,敌人之中还有宁寂子、窦秋雨逃亡在外,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不可让瘟癀秘书再流行人间!”说完大叫一声,“单明轩,你看看我这五火能不能颇得你那瘟癀伞!”

空中火焰大作,那五彩火球陡然胀大了十倍有余,向单明轩横掠飞去。

见他这么拼命,单明轩也直皱眉,方仁炼成万毒之体,道行在诸位同门之中也是排在前面的,以万毒之体燃烧胸中五气,炼成五火,所发出来的威力,绝不比魔教之中的什么天魔解体**差,他手中没有纯银的法宝,万难抵挡。

略一踌躇间,方仁已经飞近,他并不攻击单明轩,而是直接撞向悬在他上方的瘟癀伞,单明轩冷哼一声:“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我实话告诉你,即使你引发五火,也照样奈何不了我这宝物!”

他伸手一指,瘟癀加速旋转,借着大阵威势,喷出一团瘟癀迷雾,生出极强的吸力,将方仁吸入伞中。

噗!三内无色火光大作,青红黄白黑,将宝伞染成各种颜色,那伞转得越发的快了,只是里面的火气仍然四下喷射出来,便是这时,齐星衡感觉到太阴星落幡上的压力骤减,大喝一声:“去死!”浑身金光爆发,双手抓着幡柄,奋力向上刷去,瘟癀伞向上一旋,偏离了阵法轨道。

齐星衡张口,神丹化作一道金光激射喷出,正打在单明轩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跌落在地,不等起身,抓了把土往天上一扬,引来狂风大作,他乘机驾土遁向东南飞逃。

任飞等人不知道单明轩逃走,兀自伸手一指,天上七柄瘟癀伞飘飘落下,齐星衡头上飞出得自幻波池的乾灵灯,火焰一闪,分出七点火苗,分别迎向一柄瘟癀伞,随后呼啦一下,火光大起,转眼间染成灰烬。

齐星衡背后血魔诛仙剑一震,血光过处,任飞正在半空中,脑袋忽然掉落下来,身子跌落尘埃,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李中兴和僧清华向西飞逃,正被从瘟癀伞中破禁而出的李渔堵住,先祭起七星针,将李中兴双眼和泥丸宫摄住,随后一剑斩杀,僧清华大喝一声,从旁偷袭,猛然间眼前隐形乱闪,浑身剧痛,一声惨叫,死于非命,确实被四十九根大衍神针穿身而死。

这时,因为大阵被破,除了单明轩手中的主伞,其余的都威力大减,被困于北殿的云无心奋力斩破压在身上的瘟癀伞,飞跃出困,还在空中,手中的北辰天狼剑接到了天上北斗七星射下的星辰之力,剑上光芒大作,星光飚射,斩向八卦台上的鸠无盐,鸠无盐却也不惧,射出两道魔光反击。

东殿里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和一阵哭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单明轩突然出现在空中,用手捂着胸口,单腿跪在地上。

在他身后,天蚕仙娘披头散发地爬过去,抱着单明轩的腰哭道:“轩哥,你不能走啊,咱们的孩儿被他们杀死了,你怎么能扔下我们母子一个人走呢?”忽然神经质一样尖声叫道,“你是不是嫌我体内蛊神死了,没有用了,就想做那负心汉?”

单明轩一脚将他蹬开,怒骂道:“臭婊子!现在这时候还掺杂不清!”说完又要借遁而起,忽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同时全身骨头缝里都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噬咬,他翻滚在地,连抓再挠,瞪大了眼睛,“臭婊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蚕仙娘面色凄惨,又带着几分恶毒地笑道:“当然是下了同心蛊了,嗬嗬嗬,你我夫妻二人同心,横行天下,逍遥自在,这是当时你跟我说的,你若对我变心,或者弃我不顾,都要受那万蚁噬心的酷刑,若是我死了,你自然也不能独活!”

这时周围的人都一个个围聚过来,那旗凌忽然跳到圈中,挡在单明轩身前,他先前被太阴星落幡中的太阴神火烧化了一条左臂,并且火毒攻心,已是受了重伤,这是单腿跪在地上,紧咬牙关,将一把砍刀横在身前:“不许你们碰轩哥!”

白玠说道:“旗凌,你本性不恶,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只要你低头认错,我们今天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旗凌“呸”了一声:“何为善?何为恶?你们说善就是善,你们说恶便是恶么?连老君都说‘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你们凭什么一言断人善恶?”

白玠默然,季衡在一旁说道:“善恶先搁一边,你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千万同胞死于瘟疫,受外族凌辱践踏么?”

“哼!”旗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他喘着粗气道,“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感觉到哪位‘同胞’给过我什么好处,当日在医院里,不就是这些同胞们眼睁睁地要看着我死于疾病么?到了这里,我被卖到勾栏里去当相公,这些同胞们在我身上留下来的伤痕可比那些外族鞑子留下的多,当初是轩哥将我救出来,我自然知道,他对我是善的,你们对我是恶的!”

白玠听得直皱眉:“这孩子怎么还说不听了。”正要继续劝说,忽听旗凌一声怒吼,嘭地一声,把身子爆成一团血雾,其中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喊:“轩哥蚕嫂快走,小弟跟他们拼了!”

季衡陡然脸色一变:“快点阻止他,他要把瘟黄阵聚集的瘟癀之气释放出去!”

齐星衡大怒,扬手抛出一道血练,落在地上,迅速长大,化成一条长达数十里的血河,滔滔血浆,狂喷汹涌,首尾相连,将整个瘟癀大阵圈住,随后再次吐出神农金丹,光芒照耀之下,瘟癀之气纷纷土崩瓦解,烟消雾散。

白玠对天蚕仙娘夫妻恨之入骨,一直在注视着他们,忽然看到血雾之中飞出一道金光,他立即把早就准备好的破天皇极大衍弩发射出去,这次又是三箭齐发,那单明轩急忙用瘟癀伞护身,前面两只箭打在伞上,都不能突破,被他趁机逃走,只第三只弩箭将天蚕仙娘的头颅射爆,她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上半截身子便爆炸成一团肉泥。

天蚕仙娘身子还未坠地,前方便又传来单明轩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天蚕仙娘一死,他体内的同心蛊立即发作,将他五脏脑浆俱都啃噬干净,紧跟着又来吃他的元神,却因他是封神榜上有名的恶煞,受封神榜保护,飞起在空,与天蚕仙娘一起,赶奔封神台去了。

“饶命啊,各位兄弟,别杀我,我不想死!”看到就连最厉害的单明轩都死了,裘昆终于知道自己的处境,也顾不得脸面,跪在地上哭求饶命,“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汉人,我也是‘同胞’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求哥哥姐姐们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一定重新做人,帮着大明朝,打努尔哈赤……”

青竹仙子公孙如因为跟贾筱煜赌气,故意来得晚了,结果几乎没怎么动手,脸上挂不住,这时被他求得心烦,厌恶地说道:“杀你是为你好,可别误了上封神台的时辰!”把手中青竹枝向前一指,裘昆的脖子上忽然现出一个血洞,他双手抓着喉咙,“嗬嗬”数声,最终倒伏于地。

“姜文轩,你还不过来帮忙,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云无心得了星辰之力,鸠无盐急切间竟然杀不了他,眼看自己一方死的死、亡的亡,形势越发对自己不利,几次想要逃走,都被云无心的城管领域困住。

那三千恶鬼炼成的城管实在太讨人厌,一窝蜂地冲上来,简直悍不畏死,即使杀死了,只要北辰天狼剑光芒一闪,分出一道光线,便又能复活重生,如在平常时候他还不怕,只是现在是在危急,她叫姜文轩也并不是想要他真的过来帮忙,只要他吸引一点众人的注意力,她就能够施展秘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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