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姑娘~~”
我跳上马,不顾秦绍等人在前拦阻,肆无忌惮地冲了过去。大文学

管他呢!我云若寒的逍遥人生才刚刚开始,谁要他们来管头管脚,管东管西的?一群讨人厌的古人,那么爱玩,玩你们自己去,哼!

“寒儿——”远远地只听秦绍在喊。

又闻宫南雁那仓促的声音急吼道,“快快快,备马,备马!”

李隐跟着也叫,“备马!快备马!”

我纵马直奔,向郊外的大名山方向跑去。

当马儿欢跳于大名山山道时,我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我一手抖抖马缰,放缓了速度,让它慢步在葱绿一片的山坡上。

我懒洋洋地伏倒在马背上,任他驮着我在山林间慢步,放任我的思绪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儿。

若干年前,同伴阿迪南被总部一个高层叛徒出卖,在一次救援行动中损失了全部队员,仅凭一己之力救出了三分之一的人质,当我和赛利亚、克瑞斯赶到那里把他救出来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还记得,当他伸出血淋淋的手将一个完整无缺的七岁人质递到我怀里的时候,我的眼眶立刻便湿润了。

我问他,值得吗?

他说:值得,不是任务,也不是责任,只是秉持着一份人性,去做一件,我觉得做完之后,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事情。若寒,我们是特工,我们是游离在危险边缘的人群,我们必须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尊重生命!

尊重生命!我笑着抹了抹泛出的泪花,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成全了别人的幸福,却牺牲了自己,对于活着的同伴来说,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儿。

是了,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忍受思念煎熬的活着。

我擦了擦眼睛,跳下马,顺手将它系在一旁的大树上,在它身旁坐了下来,抓了一把草,让它垂首吃食。

秦绍说,太后并不是他安排与我见面的,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呢?

昨晚那个吻,也是骗人的吗?

是了,他只是对我这样的女子抱有一丁点新鲜感而已,因为他之前从未遇到过,我这样荒唐大胆的女子。

我想,秦殇也是如是想的吧,大概他们都只是觉得我比较好玩,与我在一起,能给他们一潭死水似的生活注入一丝活力。

那之前,秦绍他对我那么好,也是假的?也只是在演一场戏?那些对我说的温柔体贴的话,只是作秀么?

可是,那容忍也能作假?我怎么觉得不管是秦殇也好、秦绍也好,两者都在极大限度的容忍我哩?

是了,他们对我,就像对待眷养的金丝雀一般,假惺惺地宠爱,说不定正暗暗的积极寻找一只金丝笼,等着装我哩。大文学

我双手抱着脑袋,缓缓仰倒在树干上,轻轻合上眼眸,长叹了一声。

“滴滴,滴滴——”

我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按了按手表,瞬刻后,表面上露出了萝卜那颗白花花的脑袋。

“萝卜!是不是有消息了?是不是你找到方法可以让我回去了?”我惊喜地望着他。

“若寒,我让大师亲自跟你说话。”

“好啊好啊。”大师!!哇哇!这么说萝卜真给我找来了一个灵异界高级大师了,太好了!

半分钟后,一个瘦削马脸、山羊胡子老头出现在我面前。

“你好,云小姐。”

“你好你好,你是大师?”

“大师不敢当,我叫马还真。”

“马大师。”我激动地盯着他,“马大师,我想我的情况,萝卜应该都告诉你了吧,我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嗯,据我推测,你是因为爆破的时候,气流太为强劲,而出现了极为罕见的时空扭曲现象,才会误入别的时空。”

“嗯嗯。”我猛点着头,“那我怎样才可以回来呢,大师?”

“据我推算,你若要回归现代,以目前的人力物力来说,是比较困难的。”

“啊?”这话恍如一盆冷水,把我从头浇到脚,我呆若木鸡的瞧着他,说不上话儿来了。

“根据我精确的计算,单凭我个人的超能力是无法将你从那么远的时空带回来的。你起码得在那里呆上个二十年左右,等我一手栽培的两个徒弟长大成人,这才能集我三人之力把你从那地方引导回来。”他伸过手,把两个缺门牙的小鬼搂到我面前。

“所以说,如果你肯出一百万赞助金,把我这两个徒弟……”他话还没说完,人就在我面前消失不见。

紧跟着,我听到手表里传来一阵“碰碰啪啪”的声音。

半分钟后,萝卜那颗白花花的脑袋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拍拍手,气呼呼地叫道,“原来是个骗子,我还以为真的找到什么顶级大师了呢,害我空欢喜一场,死骗子,我一定要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大文学”

“萝卜,是不是希望真的很渺茫。”我抿抿唇,费力眨回两腔泪水。

“当然不是了,若寒,你要有信心,只要有信心,一切目标都能达成。”

“可是我没有!”泪水忍不住滚滚而落,“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是不是还有无数个好多天,我真的好怕,萝卜,我想爹地,爹地失去我,又失去了思思,他一定很痛苦,很痛苦……”

“大姐,你振作点,大姐!”伊莲突然挤开萝卜冒到我面前,“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姐,其实你还有一个妹妹的,你认识的,她叫宝宝,就是克瑞斯家养的那个小孩,你知道吗?她其实是你亲妹妹呢,真的。你爸爸并不是完全失去了你们,她还有宝宝,还有你,你会回来的,大姐,你要支持住,千万不可以没有信心。你那么坚强,不会被这么一点小事打倒的,我相信你。”

“你把我的事告诉爹地了?”

“没有,克瑞斯说,这事先不要告诉他老人家,等完全确定你可以回来后,再告诉他。”

“对,省得他有了希望,再迎来失望。”就像我一样。

“不是的,大姐,你可以回来的,一定可以!!大姐你看着我呀,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若寒,你是我们的头儿,我从来没在你脸上见过这种没精打采的表情,你一向都是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你要振作,一定要振作,你要坚信你可以回来的!”

“伊莲,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一旦认定了目标,就算再怎样艰难险阻,我也要完成任务。”

“是了,就是拿出这种精神来了,若寒,你可以的,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你放心,我会用鞭子棍棒伺候萝卜,逼着他再去找大师的,那个骗子的话,你千万不要相信,好吗?”

“嗯。”我点点头,正想与他们道别,谁知表面一花,影像忽然全无了。

我叹了口气,颓然放下手腕,慢慢旋过身,冷然地望着站在后方的秦绍。

也不知这家伙来了有多久了,定然又把我的丑态全都望入眼里,气死我了,每次来都像幽灵似的,走路连个音儿都没有。

“寒儿。”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转身,撒腿就跑。

“寒儿——”他大呼,紧随我追来。

混蛋!追什么追,还有啥好说的,都说了一刀两断了,怎么像个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呢?

寒儿寒儿,寒他个大头鬼,别以为亲热的叫两声我就不来气儿了,想要我原谅?哼,门儿都没有!

我跌足追风地狂奔着,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一脚软软的青草。

我心底猛一凉,还来不及惊叫,突觉身子倏地一沉,整个人往陷阱中倒了进去——

“寒儿!”

“秦绍,哇啊啊——”我顺着坡度滚进了那个该死的大坑,“碰”一声,重重栽倒在地。

我疼得还未来得及支声,便感到一抹冰凉的事物绕上了我的脚踝。

“哇呀,蛇蛇,秦绍,好多好多蛇呀!”

“嗖”一声,他即刻纵落到我身旁,抽出宝剑,“刷刷”几下,将我脚边的蛇纷纷斩成数段。

“寒儿。”他朝我面前一蹲,殷切地问道,“怎么样,伤到哪儿没有?”

“秦绍!你这个混蛋!都是你~!呜呜——”我用力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地捶了他一拳。

“是不是把脚给扭伤了?”

“走开!坏蛋。”

“好了,别跟我闹别扭了,我们先上去再说。”他自知理亏,不敢骂我,唯有好声劝我。

“好痛,怎么走啊?”我凶霸霸地瞪了他一眼。

“不怕,我抱你上去。”他伸手绕过我的腰,将我轻轻托起,纵身一跳,出了那捕猎坑。

呜呜,谁那么缺德挖坑让我跳?

都怪那该死的烂秦绍,要不是他没事气我,我怎会跑出酒楼?若是他不死命追来,我怎会跑到坑里去?

就在我嘀嘀咕咕骂人那当口,忽见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我正寻思,该不会这么倒霉又来场暴雨吧?就听远处传来一声霹雳,急雨像深山瀑布似的狂泻而下,淋得我俩满头满身都是雨水。

秦绍抱着我,在雨幕中狂奔十五分钟左右,终于把我带到了一处山洞,可惜又阴暗又潮湿,冷得我直哆嗦。

他在洞里转了一圈,找来一些干柴堆放在我脚边,取出火褶子点燃了给我取暖。

“这里怎么会有干柴?”

“或许是附近的猎户放在这儿的吧。”

“就是挖陷阱坑我的那歹人?”我瞪瞪眼,突然伸手捂着鼻子“阿嚏”一声。

“寒儿,我帮你把衣服弄干,坐到我身前来。”

“怎么?”

“快来!”他向我招招手,我又打了个喷嚏,揉揉红通通的鼻子,不情不愿地向他身边爬去。

他伸出右掌按在我的背上,运功替我驱散寒气,他手心的热度透过我的衣物慢慢渗透了我的五脏六腑,感觉十分的舒适。

突然,洞外有一道黑影闪了一闪,秦绍冷睨一眼,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刷”的扔了过去。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我歪过脑袋,正好瞧见一个胖球似的人物从洞外滚了入内,恰恰落在我的脚边,那张大饼脸堪堪凑到我的面孔前,更有俯冲的趋势。

妈呀,这猪哥千万别贴上我的脸,我吓得刚要失声惊叫,秦绍便迅疾地伸出左手,“啪”得甩过去一耳光,立刻将那张猪脸挥远了。

胖球哀嚎一声,一手抚着那张猪脸,从地上跳了起来,骂骂咧咧道,“喂这位老兄,你怎么出手打人呀?”

“滚!”秦绍冷声喝道。

“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占了我的窝,还赶起主人来了?”

秦绍放下贴在我背上的右掌,我顺手摸摸身上衣物,果然一点都不湿了。

胖球见秦绍不语,许是怕了他的厉害,不敢多话,磨磨蹭蹭地爬到火堆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借个火。”

“混帐,滚出去!”秦绍朝胖球落脚的地方劈过去一掌,胖球跳了起来,还想死赖着不走,秦绍便蓦地从我身边站起,抽出三尺青锋,微微一抖,笔直指向胖球面前。

“喂喂,大不了我走就是了,也不用杀人吧?”胖球嘀嘀咕咕唠叨几声,眼看秦绍的剑劈了过去,他急忙一转身,一溜烟似的跑出了山洞。

“其实也不必赶他走嘛,这毕竟是他的家,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很过分?”我揉着疼痛的脚踝,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听他瞎扯,他怎会住在这里?他叫朱阿九,是一个下九流的江湖小人物,他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你怎么认识他?”

“你忘了我们七星楼可以搜罗天下的消息?”

“哼,我还差点忘记我说的话了,说了一刀两断的,你追来干吗?害我又跌坑里又淋雨,你混蛋!”

“寒儿。”他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伸手圈住了我的腰。

“不要碰我。”我生气的挣扎了一下,可惜未能挣脱,还被他搂得更紧。

“你冤枉我!”他伸指戳戳我的脑门,委屈地瞧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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