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俄国人,再加上被“招揽”来的孔有德一万两千多人的军队,还有小北荒本身经过了几年严格训练的近万军队,楚钟南的战略已经初步获得了成功,加上在山海关一带的明军,他们已经完成了对后金的三面包围。
或许,俄国人和小北荒的势力还不算大,但比较起来,也绝不是人口资源本就不怎么丰富的后金所能轻视的。

而且,俄罗斯人在北方已经表现出了他们一惯的强势态度,一面,他们顺着黑龙江开始跟小北荒做起了丝绸、瓷器和茶叶等生意,一面,对不愿意向自己表示屈服的鄂温克索伦部展开了进攻。而考虑到俄罗斯人一贯的贪婪,楚钟南根本就没有打算提醒一下这些得势便猖狂的家伙,由着他们去攻打那些北面的少数民族部落。因为楚钟南相信,皇太极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北方出现一个强势的敌人的。而俄国人一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除非皇太极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否则,这帮人是绝对不会服服帖帖的。所以,楚钟南并不担心这两者之间会在短时间内达成什么协议,进而由着俄罗斯人把自己抛开。何况,就算俄国佬跟皇太极一帮人达成了谅解,后金的贵族们又能像小北荒这样弄到大批的货物吗?要知道,历史上,一直到多尔衮率清兵入关,满清八旗都没有想过在水路上动攻势。那么,被山海关挡住了去路的他们,上哪儿去弄那些货物去?而没有利益可得的事情,俄国人会去做吗?

当然,除去俄罗斯人之外,荷兰人对楚钟南所表现出来的“友好”也是非常重要的。要知道,虽然目前的荷兰在海上已经极为强大,可是,濒临法兰西的小小国土却是他们的根本。楚钟南虽然已经远离了欧罗巴,甚至还只能在这片小小的荒野之中“苟延残喘”。可是,奥尔良伯爵随手写几封信,然后逼迫荷兰本土的那些家伙撤换掉在远东南洋地东印度公司的几个头目却并非不可能的。再说了,以楚钟南在欧洲的巨大名声,就算不写信逼迫在亚洲的荷兰殖民头目。只要他说上几句坏话传回欧洲,那也够这些人受地。这些头目可没想到就在殖民地呆上一辈子,他们可还想衣锦还乡呢。所以,在利益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给予“奥尔良伯爵”一些方便,是完全可以,也完全应该的。

“火枪两百枝,炮三门,骏马三千匹……”

接风宴是在并不怎么友好。或者并不太顺利的情况下进行的。当然,这并不是楚钟南这个主人不好客。一切都是缘于那些欧洲人本身的原因。荷兰人看不起俄国佬,俄国佬在自卑的同时,又总是习惯

性的摆出自己那种“高傲”地姿态。而这种高傲,又让荷兰人看着很不舒服。可是,荷兰人这一回派过来的只是一个东印度以司的小小船长,俄罗斯人派过来的却是西伯利亚总督的亲信,一位有子爵爵位的贵族;然而,因为俄罗斯地处“偏远”,荷兰人又认为这位贵族只能算是“荒野贵族”……总而言之。矛盾在一开始就是不可调和的。哪怕接风宴结束,到了清点货物的时候,这两伙马马虎虎还能算是“同乡”的家伙们也一直相互横眉冷对。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语言不通,两帮人肯定会打起来。当然,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两边的人都对楚钟南十分地“尊敬”。

“你们俄国人可真是小气。明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就是火枪和火炮,却只拿来这么一点儿……难道你们想让我们在跟野蛮人的战斗中战败,然后失去这片根据地吗?你们还想不想继续跟我们进行交易?”身为小北荒的主要军事长官之一,米亚伊洛十分不爽地瞪着那位名叫渥伦斯基地俄国子爵。大声地问道。

“勋爵阁下。请您原谅。不过,您是知道的。西伯利亚广袤无比,想从莫斯科把这些武器运送过来是多么的不容易。而且。我们现在又正在跟那些土著作战,也十分急需武器。本来,我们的许多军官都反对出售武器,可是,总督大人为了表示对您的尊敬,却坚持在本就十分紧缺的物资中拨出了一部分,同时又将战马这一部分的数量大大地增加了。这也是为了显示我们地诚意。……而且,我们也相信,您手下那些忠勇的战士们一定会让那些胆敢觊觎这片领地地每一个敌人尝到痛苦与失败的滋味儿。”俄罗斯跟瑞典人有些不对头。所以,渥伦斯基没理会米亚伊洛,而是直接向楚钟南进行解释。

“谢谢你地吉言。对于武器这方面,我可以理解。对了,你们那边打得怎么样?据我所知,你们的敌人可是十分凶猛的。”楚钟南淡淡地点头,然后问道。

“是的。那些土著确实非常凶猛,可是,面对强大的俄罗斯战士,还有精通军事的总督大人,他们的失败已经是注定的结果。”渥伦斯基微笑着说道。

“哈哈。那你这回回去。一定要转告我对你们总督大人地慰问。告诉他。我期待着他最终胜利地消息。”楚钟南大笑着说道。

“您请放心。我一家会把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转告给总督大人地。而且。我也代表总督大人向您表示衷心地感谢。”渥伦斯基单手抚胸。躬身说道。

“勋爵。我敢说。俄国人送来地战马肯定全部都是他们抢劫来地赃物。您看……这些战马没有一匹具有欧洲血统。尽管他们比起普通地东方马来说。还算高大!”荷兰船长韦茨拉尔看着楚钟南跟渥伦斯基热情地交谈。心中极度不满。俄罗斯人天生就小气贪婪。又是欧洲著名地“乡巴佬”。你楚钟南却是欧洲最有名地艺术家。又是一名大贵族。怎么能这么不自重身份。跟这些家伙这么热烈地交谈?虽然韦茨拉尔听不懂俄语。可大致也能猜得出来楚钟南两人谈话地内容。所以。忍不住出声表示了一下。

“呵呵。我当然知道。这些马肯定是那些土著部落所喂养地。不过。我这里虽然还不算贫穷。在武力方面却太过欠缺了。所以。不管是什么马。只要能加强我那些军队地力量。就一切都好说。”楚钟南向韦茨拉尔说道。

“战场之上。马匹地质量是非常重要地。如果勋爵您需要地话。我想我可以为您去弄来一些。我们东印度公司地船队。可以在最短地时间内把印度和阿拉伯地战马给您运过来。那绝对比这些俄国人拿过来地矮脚马强上无数倍。”韦茨拉尔不屑地看一眼渥伦斯基。大声说道。这一回。他跟楚钟南用地是法语。看着渥伦斯基干瞪眼地表情。他心里可是颇有些爽歪歪。再怎么说。那家伙也是个贵族。像他这么一个小小地船长。平时连跟这种贵族聊天地机会都没有。更加别说当着面开损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怪也只能怪渥伦斯基自己。谁叫你堂堂一个贵族。连法语都不会说。听不懂来着!

“印度马?它们行吗?”楚钟南奇怪地问道。虽然他不是很在行。却也知道。好马一般都是出在欧洲和阿拉伯一带。东方地马匹因为喂养不力。或者其他等等地原因。到后世已经没落。已经上不了台面。印度马更是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当然。虽然还比上欧洲那些最著名的马种,但绝对不是这些俄罗斯人送过来地矮脚马可以相比的。据我所知,印度马可是有着阿拉伯马的血统的……”韦茨拉尔说道。

“那好。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帮我多运一些过来。”楚钟南点头笑道。

“当然。”韦茨拉尔挺了挺胸,又笑咪咪,外带些不好意思地向楚钟南说道:“勋爵,我们这一回帮您大量的运送人口。又带来五万磅硫磺……虽然我们很清楚您可以付出足够的黄金。可是。我们的上司更加希望您能跟我们的公司开启那种珠宝方面的交易……”

“珠宝生意?”楚钟南一怔,没理解过来。

“是地。就是那种……”看了一眼正瞪大了眼睛瞧向这边的渥伦斯基。韦茨拉尔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拿手比划着。又用食指和大拇指对楚钟南比了一个圆圈圈的形状出来……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东珠?”楚钟南微笑了起来。

“是地,是的,就是那种东珠”韦茨拉尔兴奋的连连点头,“只要您愿意跟我们进行这种东珠的贸易。我们这一次的交易可以不收任何的费用。完全当作送给您的礼物!”

“这个……东珠可是非常稀少地。”楚钟南显得有些犹豫了起来,“它们地产量非常的低。”

“我们可以出高价。真地,非常高的价格。一定会让您感到满意。”韦茨拉尔急急说道。东珠!自从第一眼看到那种巨大圆润,并且散出淡金色色泽地宝贝,他就直接被征服了。而且,不光是他,就连他的那些上司,凡是见过的,没有不被东珠迷住的。他们相信,这种宝物只要一运回欧洲,就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激起一片巨大的风潮。绝对!

“我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们目前非常缺少武器和火药,当然,还有战船……”的?还这么热乎!”

接风宴之后,孔有德等人跟着楚钟南一起出来了。不过他们就有些无聊了。俄罗斯人和荷兰人是需要长久交易的对象,楚钟南当然要热情对待,他们把士兵带过来以后,价值大减,却是颇受冷遇。所以,看到楚钟南跟韦茨拉尔和渥伦斯基越谈越热烈的模样,不光是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也是十分地不爽。不就是一群蛮夷么?居然为此而把他们晾在一边儿。于是,孔有德拉住了跟在楚钟南等人身后的刘德正:

“看着烦,带我们到别处去走走!”

“……呵呵,好说好说。我先跟大人说一声。”刘德正笑呵呵的,态度却是不错。凑上去跟楚钟南说了几句,之后。楚钟南回过头来,向孔有德等人抱了抱拳,歉意地笑了笑,就由着刘德正带他们离开了。

“你不带人看着我们?”离开楚钟南等人的圈子,耿仲明突然感到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周围,现居然只有刘德正一个人陪着他们之后,就更加奇怪了。

“呵呵,这话却怪,我们为什么要看着几位?”听到耿仲明的问话,刘德正也是一脸奇怪,转过头来笑呵呵地问道。

“这……你们不怕我们跑了?”耿仲明问道。

“哈哈。耿将军还真是会开玩笑。我们这小北荒,东西两面是长白山跟老爷岭,俱是纵横几千里的大山脉。区区几个人,哪能说过就过得去的?北面兴开湖,方圆千里,正好堵在两座大山之间,周围还有不少沼泽,不知晓道路的话,更是难过。至于南面……呵呵,没有船,几位难道要游过大海么?”刘德天笑嘻嘻地答道。

“难怪你们能在这里驻下,原来是有这么好的地形。”孔有德叹了口气。这么好地一片地方都能让楚钟南现。难怪能默默无闻地展到现在的地步。

“不知几位打算到哪里去看看?”刘德正又问道:“还是一路赶来,觉得有些劳累,想去住处休息休息?”

“在船上早休息够了。我们想去看看那些将士。行不行?”李九成冷哼一声,问道。

“当然可以!”刘德正答道。

“可以?”这下轮到孔有德一帮人怔住了。不派人看着他们,又准许他们去接触那些旧部,难道楚钟南不怕他们突然起兵?还是另有对付他们的招数?

“还是算了吧。就算要看,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小北荒自己的队伍。”耿仲明跟孔有德,还有李九成、毛承禄等人互视了一眼,终于还是不敢冒险。人在屋檐下。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不要玩儿什么危险动作地好。虽然刚刚在饭桌上楚钟南就已经告诉过他们,他们肚子里所谓的毒药。不过是几颗十全大补丸!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孔有德等人没想到,他们的要求却让刘德正为了难:

“这个……军营是跟百姓的住处分开的。距离也很远,而且,没有通行许可,擅入的话是要军法从事的。几位……”

“你不是官吗?连你也要治罪?”李九成的儿子李应元看到刘德正地模样,忍不住冷笑着问道。

“官又如何?除了楚大人,其他人不管是谁,不执军令,都是不可以进入军营的。”刘德正正色说道。

“这么厉害?”毛承禄不信地问道。

“这是当然。军队与百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团体。没有铁的纪律,何来铁的战力?”刘德正答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想看看了。要不,我们再回去问问楚兄弟,问他要个军令?”孔有德说道。

“孔帅,还是算了吧。大人还在忙,而且,军营距离渡海城也很远,您这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去呀。”刘德正说道。

“如果我们非要看呢?”耿仲明逼问道。

“这……”刘德正犹豫了一下,一拍手:“要不这样,几位,要看的话,先去看看我们的预备役如何?”

“预备役?”

“是啊。我们这里有三千正规军,是正经八百的军队;还有五千预备役;另外,还有一千武装警察,分为五个大队,驻扎各地……”

“这么多道道?”孔有德等人感到自己的头都有些晕了。不就是个小北荒么?怎么这么复杂。再说了,军队就是军队,又分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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