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是怎么刻出来的?”田大康就想不明白了,七仙女睁着眼睛,愣是把二牤子雕刻成小猴子,而双目失明的明明,却把棒槌这傻鸟雕刻出来。难道是——明明已经能看到了!
霎时间,田大康无比惊喜,抓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猛瞧。不过,明明还是原来的样子,就算田大康又把手掌伸到她眼前晃了好几下,也没啥反应。

田大康不禁怅然若失:有点心急了啊。

“富贵哥,其实棒槌的样子,早就在我心里啦。等过几天,我也给你刻一个。”明明仰起头,满脸期待地望着田大康。

田大康用力点点头,他的心中,更是充满期待。

看看天色不早,大伙只好恋恋不舍地告辞,何大师收了几个徒弟,心情舒畅,一直送出老远,还一个劲叮嘱吴先生他们,以后一定要常来坐坐。

回到家,老龙头继续炼制药丸子,田二爷那刚割了一回蜂蜜,都叫他给用得差不多了,弄得村里的小娃子都有意见。不过有意见也不好使,谁叫大人们都支持呢,老龙头的药丸子,全村都跟着受益。

天黑以后,田大康在桌上习字,这两天学的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明明坐在他对面,手里的刻刀一下一下。棒槌偏着脑袋在旁边瞧着,大概也有点好奇:瞧着好像有点眼熟啊,难道是俺媳妇?

屋门一开,田玉柱兴冲冲走进来,几天不见,他身上的那种稚气又褪了几分,整个人,正在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

田大康把最后一笔写完,然后这才稳稳地放下笔,忘了田玉柱一眼,笑呵呵地说:“玉柱哥,现在越来越像干部了。”

“富贵你就别逗哥了,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赶紧找先生充电,现在俺可后悔了,当初上学的时候,咋就没好好学呢!”田玉柱一脸懊悔,说心里话,他还真羡慕田大康他们这一小帮,有名师指点,将来肯定能更有出息。

“朝闻道,夕死可矣,玉柱你可以在实践中学习嘛,不可妄自菲薄,来,今个咱们就研究研究这个辩证法。”吴先生来到五星大队之后,多了一个毛病:好为人师。这也不怪他,此地民风淳朴,大伙上下齐心,他也不好再藏着掖着。

说起来,这种民风一来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信息闭塞;二来,跟这种家族式的结构也有很大关系。要知道,五星大队,没改名之前,一直叫“田家洼子”。既有行政领导,又有传统的家族长老,两套草台班子管理呢。

等田大康一篇岳阳楼记写完,那边吴先生和田玉柱的谈话也告一段落。吴先生指着田大康日渐端正的字迹说:“万家忧乐在心头,为官者当以此为座右铭。”

看到田玉柱一个劲点头,田大康朝他眨眨眼:“先生这句话是应该一辈子放在心里,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要敢于斗争,更要善于斗争,要在斗争中保全自己,战胜敌人。官场如战场,有时候需要刺刀见红,有时候也要多讲究一下战略战术。”

听他这么一说,吴先生动动嘴,似乎想要反驳,不过终于没有出声。真要是按照他的路子走,田玉柱恐怕早晚也要上台坐“喷气式”。

又闲谈了一会,说起放卫星的事,果然在县里出了一把风头,胡面瓜被县领导狠狠表扬了一通,这也直接导致了田玉柱在公社的地位节节攀升,成为比较耀眼的小星星。

田大康又问问穷有理的情况,得知这家伙好像有点销声匿迹,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在沉默中爆,还是在沉默中灭亡。

说来说去,就说起鸡蛋和鸭蛋的事,虽然大伙现在吃得挺香,不过那是没法子的事,按照目前的生活水平,还达不到顿顿吃炒鸡蛋的水平,再说,也没那么多油啊。

田玉柱根基尚浅,也是干着急没法子,看来,还得田大康自个想辙。晚上躺在炕上,田大康想得脑袋越来越大,最后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梦里,漫天飞鸡蛋,有的还带着俩小翅膀,飞得那个来劲啊——

第二天中午放学,田大康就看到铁嫂子领着几个婶子大娘,叽叽嘎嘎从公路那边走过来,,大老远就能听到她们朴实而放肆的大笑。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不得了。田大康心里也不由感慨一句,然后就要回家,结果远远地传来铁嫂子的声音:“富贵,赶紧过来——”

田大康乐颠颠跑过去,看到她们每个人胳膊上都挎着个小筐,最小号的那种,里面还都撒着一些碎谷草,不由奇道:“铁嫂子,你们这是干啥去了,不会是卖鸡蛋吧?”

“还是俺们富贵聪明。”二牤子他娘赞了一声,仿佛田大康是她们大伙的公有财产,实际情况也真差不多。

“哎呀,这法子好啊,俺咋就没想到呢!”田大康使劲拍了两下大腿,现在他已经弄明白了,这个战术叫“化整为零”。大伙都挎着小篮子,每个人篮子里面的鸡蛋也都不多,二三十个,然后结伴到供销社一卖,谁能挑出啥毛病。

要是全村的老人妇女都排上班,今天你们几个去,明个再换一拨,就算是穷有理站在大道中间堵着,也只能干瞪眼。

真是人多出智慧啊,亏他昨天还给田玉柱讲战略战术呢,结果这个大难题,就被这帮妇女轻轻松松解决了。

田大康越想越高兴,可是旁边三光子四喜子他们都撅嘴了:鸡蛋一卖,以后又不能随便吃啦,刚过上几天**社会,结果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这个主意好吧,昨天俺去夏家围子,正好他们那里放电影,民兵跟鬼子打麻雀战,结果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铁嫂子红彤彤的脸蛋子上写满兴奋。

“麻雀战,嗯,不错——”田大康知道麦秋时节,麻雀的厉害,一大群一大群的,规模大的,都成百上千只,呼啦啦一大片,遮天蔽日。落到麦田里面,连吃带祸祸,把麦穗上的麦粒都能用弹光喽。

而且脸皮厚,这边撵就飞到那边,吃两口换一个地方,搞不好一片麦地被它们光顾之后,就要大量减产。有一段时间,也被列入四害之一,跟耗子混到同一个战壕,大概也就是这个缘故。

大伙正在道上兴致勃勃地谈论呢,就看到老支书慌慌张张从村子西边跑过来:“都赶紧上地撵家雀去,这帮败家玩意来祸害麦子啦——”

啥玩意!大伙一听就红眼了,当初遭遇雹灾,就屯子西边的几片麦地受灾比较轻,都指望着这个呢。于是呼啦一下,都往屯子西边跑。而且,各家各户还不断有人跑出来,加入到队伍里面,眨眼间,就汇聚了一百多位,浩浩荡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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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世,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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