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收皮看去依然像是一条凄凉的老鱼可是刚刚他碰触了这三个刚获全胜的高手就像轻轻伸乎在缸里摸了摸三条温驯的鱼。
而且就在他漫声喊出了那一声看似全无意义的“流鼻血”三十字之后“名利圈”楼下食肆中突然生了好一些异常的事件:

有一台的客人本来在饮杯茶吃个包刚填得肚子涨饱饱的又刨着片西瓜一边在聊天谈笑且在生了钟午利明吴夜黄昏出手找碴的事情后就一直注视、留意着但也并没有即时离去的样子。

却就在楼上传来那一声“流……鼻……血……”之后这张台的三个客人立即站了起来匆匆付账临走时还掩着鼻子说:

“我流鼻血……太燥热了……失礼失礼不好意思……”

不止是这一格的人。

还有别桌的客人:其中一个打扮成商贾模样跟几名常来“名利圈”吃吃喝喝的客人正低声谈论自二楼摔下来的大汉之际忽听“流、鼻、血”三字也长身而起抛下一句:“对不起。咬破了唇疮流得一咀的血得先走一步……”

就这样走了。

另一桌子的人本来在呼卢喝雉行酒猜令见鱼姑娘和四个不之客起了冲突便收敛了一些隅隅细语本来看似要上前帮鱼天凉和盂老板等人一把一见四人亮出了名号便不敢造次只袖手旁观而今一闻“流——鼻——血——”此一长吟其中一人忽然立起匆匆说了一句:“我流牙血。牙痛。

告辞。”就走了。

其余三人也为之错愕莫已。

不只这几人其他几张桌子的客人也有两三人其中有男有女忽然匆匆离座各自交待了一句:“我流鼻血。”“我旧创流血。”不等就离去了。

一下子店子里离开了约莫两成的人。

孟将旅脸容一肃道:“看来他们没有真的动手要不然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难保要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他协助叶告和陈日月把天下第七搀扶入房后就现了有不之客正自楼上、楼下不同管道各有图谋各怀鬼胎但都要进入第十九房。

他深知陈日月和叶告虽然只是小孩但决非一般人想像中那么容易应付何况还有江湖经验丰富的小鸟高飞在主事大局。

是以他迅离开了十九房转入了对面另一房间逗留片刻就赶下楼去正好凑上鱼好秋和鱼头、鱼尾正跟“四旗旗主”对骂得剑拨弩张之际。

不过鱼姑娘几乎不用他和何火星相助、已然用三枚“女人针”、半支“一喷情剂”定住了钟午、黄昏和吴夜也吓往了利明甚至连鱼氏兄弟也只是幌子用不着真的动手。

可是在忽闻楼上一声长吟:“流鼻血”之后居然在在楼下食肆中现有这么多立即撤退的疑人可见这一次对方的行动远比想像中庞大、周密而且重视强势出击。

——却偏偏又在并无真正动的情形下撤去!这点也许更加令人迷惑但在孟将旅而言却猜着了几分压力却又更添几成。何况座中仍然有些来历不明的人未知敌友。

在一旁的何车却咕味道:“他们来人是比预想中多但我们的也不少——而且他们看来并不团结。”

到这地步利明只好以一扶三——说真的那也可真不容易——扶走了备中了一针的吴夜、钟午、黄昏三人。

临走时利明说了一句狠话:“妖妇我们会再来找你的!”

鱼天凉却柔声软语的回了一句硬话:“到时候你大爷可更要一目关七了!别忘了小女子是女人心海底针呀!”

这四名旗主狼狈而去却似跟那些闻“流鼻血”而走的各路人马并不相干似的。

一时间“名利圈”里去的人多来的人少但起落次第间毕竟引起了些混乱往来比肩越座挪踵有的喝彩举杯为鱼姑娘等人退敌而庆贺至于司空残废和于寡、于宿也磨磨蹭蹭的跄踉而起满腔痛楚之意满目恨色却听陈日月扶着楼上栏杆下瞰故作大惊小怪的叫道:

“神君!我看到神君哪!”

原来司空残废外号就叫“开阖神君”在武林中本颇有地位多尊称他为“神君”而今却当众摔跌得如此狼狈偏生是向好促狭的陈日月又大呼小叫令司空残废更满不是滋味。

三人互相扶持而出忽听人星都头何车倏地一声叱喝:

“停步!”

三人陡然止步脸上都出现尴尬之色。

——他们都已负伤看来楼下尽是“名利圈”中好手只怕比楼上的更不好斗。

但他们随即现:何都头叱止的不是他们三人。

而是另一个穿着非常得体、非常光鲜、非常堂皇、仪容举止都非常令人好感的汉子正趁这人客仓促上下出入的节骨眼儿已悄悄的潜上了二楼一就只差三级他已上了楼但看来大意烦躁的何车都头却叱住了他。

那人也不慌忙右手把着剑柄悠然转身含笑问:“你叫我?”

何车不耐烦的叱道:“是谁让你上楼的?”

那人笑道:“我的房间就在上面。”

何都头“哦”了一声鱼头眼珠子机伶伶的一转便问:“请问客官第几号房?”

那人顿了一顿笑道:“十七。”

鱼尾漫声应道:“原来是十七号房——就住十九号房对面的那一家?”

那人陪笑道:“才住不久店家小哥都认不得在下了。”

鱼尾也陪着他陪笑的笑道:“是呀——可惜十九号对面的号码不是十七而是十八……真可惜啊!”

那人一时笑不出来了。

不过才怔了怔又笑道:“小兄弟利害。我是上楼探朋友来的。”

这回鱼头沉住了气又问:“朋友?住第几号房呀?”

这次那人回答也很老实:“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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