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了楼下一家家常菜馆。
已经是四月天了肖琳穿了一套淡紫色的职业套装领口处别了一枚小小的兰花型胸针。套装剪裁得体衬得她的身材很是顺眼美中不足的是她略显单薄了些。

肖琳的家庭环境相当优越其父母在石家庄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上头还有一个哥哥。肖琳自小在福窝里长大自从考大学考到北京家里人就打算等她毕业之后送去美国继续深造。

既然要出国那就不要浪费感情这就是肖琳在大学里一直没有交男朋友的主要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她那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脾气挑来挑去也没看上谁。

可是大学一毕业签证却因种种原因没办下来于是肖琳就在等签证的日子里到云海公司打工也是想在离开祖国之前能直面地了解一下这个社会好储存一点经验。

“但是”肖琳最后说“如果我在北京找到了我爱的人那我哪儿都不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深切地凝视着我我想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秋波”了。

我假装被汤呛了一口大声地咳嗽起来肖琳就急急地递过来一张纸巾我赶紧停止了咳嗽我想要不然她该过来替我捶背了。

吃过饭之后肖琳意犹未尽她提议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不是吧?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去吧好吗?算我求你了自打大学毕业以后我还没看过电影呢!今天有个大片嘛布鲁斯威利斯演的《第六感》他们说可好看了结局出乎意料的那种!但是鬼片我一个人又不敢看好人陪我去看一次嘛!好不好?”肖琳撅起小嘴她肯定在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又补了一次口红所以看起来娇艳如樱桃。

老布主演的片子我一向喜欢看而且去看场电影也不会掉块肉吧?

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肖琳就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上了一辆出租车。

“东方影院谢谢!”肖琳对出租车司机说。

检完票我把票根随手往西装上衣口袋里一塞跟肖琳走了进去。

说实话那天晚上的片子我一直没看好一个原因是片子本身有点沉闷老布在里面只是扮演了一个心理医生一改往日硬汉形象。而我喜欢的是那种视觉和感观上都能得到震撼的大片枪战、极、、血腥、科幻当然了如果再加上几个美艳女人就更好了。

另一个原因嘛肖琳一次又一次把头不经意地靠在我肩膀上弄得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而且她还总是极容易地被片子里莫明其妙的灵异气氛感染摆出一副小女人样搞得我心里老是不自觉地泛起怜香惜玉的柔情。

想来肖琳是熟读了《孙子兵法》要不怎么知道美人计这一招呢?

我无所适从于是就在心里念:叶子叶子叶子叶玲珑……

在送肖琳回家的出租车上肖琳问我:“你相信缘份么?”

“啊?信我跟我女朋友就是缘份。知道她第一句话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什么?”

“她说给我……”我脑子突然一转“给我倒杯茶!”

“是吗?真有意思你怎么认识她的?”

“啊……认识……就……就倒茶认识的……呵呵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以后再告诉你吧”。

“你……爱她?”

“当然”。

“你们双方都见过家长了吧?”

“咳还见家长?没有没有没有……一切都还不稳定呢到时候再说吧不着急……”

肖琳看着车窗外面的夜色说:“真想见见她看看她怎么这么有福气……”

我没有搭话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什么也别说。

“谢谢你陪我看电影上来坐一会儿吗?”到了她家楼下肖琳微笑地问我。

“不了不了很晚了明天还上班不是吗?你小心上楼拜拜啊”。

“那好拜拜”。肖琳转身上楼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如果在这时候意志一薄弱跟着上去的话那肯定抵抗不了任何诱惑。

肖琳跟小玉不一样她文静秀气有知识有文化有深度……其实这些都是扯淡最主要的是她跟叶子一点都不沾边儿。

就这么想着叶子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在哪儿呢?都这么晚了也没给宝宝打电话!去哪里了嘛?”叶子在电话里撒娇背景是一阵混乱的音乐。

“我今天赶报表在公司里加班到现在正回家呢!”靠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还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这么晚啊吃东西了吧?”

“随便吃了点儿你在哪儿?”

“我跟青青在迪厅跳舞啊人多得要命……那好你早点回家睡吧乖想着我啊……”

“你也别太晚了宝贝来亲一个!”

“讨厌啦啵!收到没?”

“收到!”

……

夜里再次梦到肖琳她微笑地站在我面前万种风情地看着我然后从外到里一件件地脱衣服终于脱到一丝不挂她的胸前纹了一朵兰花。

我跟肖琳做*爱汗流浃背。

早上醒来赶紧把内裤换下来因为某块地方湿乎乎的极不舒服。

心里便无限内疚好象真做了什么似的虽然自己连肖琳的手都没碰一下!

做梦不犯法吧?

回头想想叶子她以前还不是……

难道只许州官司满山放火不许百姓屋里点灯?

靠想到这儿自己先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承诺过叶子不会再提她的过往怎么现在能无耻的把这种理由当一个托辞呢?

我鄙视自己!

带着这种鄙视我去上班了。

这一天我积极出去跑市场我可不想再面对着肖琳那两个浅浅的酒窝。那里面装的哪里是酒啊分明是穿肠毒药。

本来想把叶子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但是转念一想万一谁谁谁那我不是给公司里的长舌妇们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真要放还不如放张曼玉呢比较保险。

叶子是在四天之后回来的。

她事先并没告诉我所以我回到家的时候一推门她就迎面扑上来整个人一跳就盘到我的身上用两条美腿夹住我的腰。

“老公!”她叫着出去一趟真好回来居然学会这个词儿了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对我使用这个名词啊!

“老母!”我感动地回应了一句。

叶子“哈哈”大笑用手捏住我的鼻子在我脸上深深亲了一下。

又是一桌子的拿手好菜我又看到了只有4度的红葡萄酒。

呵呵这次不会再洒一地了吧?

叶子从旅行箱里拿出了送我的东西:netetbsp;一水儿名牌。

我想说买这么贵的东西太奢侈了吧我一个月的工资全用上也不够但斜眼瞅见叶子满面的春风话就咽了回去。

背上忽然有丝丝凉意可能这就叫作压力。

我有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比如叶子春节回家的日子;有时候又觉得太快就象现在日子一成不变成为一种习惯。

肖琳还是一如既往地向我目送秋波有时候拗不过她我也会跟她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当然是在叶子打牌的时候)她的衣着日日光鲜头也烫成了颇有小女人味儿的卷同事们都说肖琳越来越漂亮有味道了。

有两次我问起她出国留学的事她就一带而过:“正在办正在办……”

我是不是应该明确地拒绝肖琳呢?但是人家姑娘都还没开口说喜欢我我就跟真事儿似的弄不好传出去会被人说自做多情……

同时我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来公司半年之后就已经提升为北京地区传真机和复印机的销售经理我觉得这是必然的因为业绩证明了我的能力。

王总找我谈过话希望我好好干。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年轻啊小伙子有前途!”

我的工资现在每个月六千到六千五不等每次一工资我就把它们全交到叶子手里叶子总是不要到后来就用我的名字存在一个折子里密码我不知道。

叶子一直没换手机号她说不喜欢换来换去的做人应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从一而终。

于是就老有男人打来电话叶子大多数是说两句就挂了有的甚至连说都不说但有时就会跟电话那头的人调笑几句我听了心里就不痛快。但我没说过什么我想应该给她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

而叶子从来也没有解释过。

她只是深深地看我一眼点燃一支香烟。

叶子还在打牌而且烟也越抽越多。

我不知道怎么去劝她让她去读书吧她就说自己已经有了大专文凭了以后吃饭也够用了;让她去找个正经工作吧她就撇嘴一笑说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双鞋的。让她开个什么店吧她就说现在什么也不好干有机会再说。

那可不就只剩打麻将了。

有一天周末我跟叶子一起去小云家。

雪儿比我们先到。她那天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T

恤衫一条七分仔裤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我跟叶子进门的时候正见袁威跟雪儿贫嘴也不知说了什么一脸的坏笑雪儿就脱了脚下的拖鞋扔过去正好打在袁威的腰上。

叶子就笑了说:“嘛呢?又招我妹妹不是?你丫就是嘴欠!小云儿也不管管你老公!”

小云就懒懒得从沙上站起身来说:“我管我管个屁雪儿拿鞋砸死他才好呢!”

袁威就过去搂小云的肩膀:“不是吧?老婆我这么疼你你居然这么狠心要守寡啊你?我要是真死了你还不哭天抹泪的?”

……

正说笑间门铃响。

忆婷一进门我们就吓了一大跳她的头胡乱用箍束起来右眼圈青肿有淤血脑门儿上好象还有一个大包。

这小娘一点都不注意自身的形象就是大晚上的也得戴副墨镜吧?要是吓着小孩子多不好。

幸亏她身材好所以让人立马想起来一句:魔鬼身材魔鬼面孔。

大家就都好奇地看着忆婷。

“好看吧?”忆婷嘴角一翘算是打了招呼“快快麻将呢?摆上啊!”一边说一边往椅子上一坐从小包里拿出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你怎么了?不是刚从泰国回来吗?怎么让泰国人妖给打成这样了?”小云问。

忆婷不屑地看了小云一眼一边码牌一边说:“说来话长啊……”

忆婷的“老白脸儿”叫高蝉今天二十九岁跟朋友一起合开了个旅行社生意还过得去。

应该说高蝉开始的确是被忆婷迷住的。

他在忆婷身上也花了不少钱甚至在私底还左右脑斗争过到底要不要带忆婷去见见父母什么的。只是忆婷早就把当小姐看成了是一种事业在她的概念里勾引男人简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Tmd我就是嫁了我最爱的男人也一样会出去偷人!

用别人的话说:“她要是不**那天下就没人适合**了”。

一句话:忆婷是天生做“鸡”的料。

当然做“鸡”是需要很多硬件的比如脸蛋、身材、气质、跟男人要钱一刀切的狠劲儿……

而对待高蝉忆婷已经把金钱的要求放到最低最低了。

有一天忆婷又背着高蝉出去赚钱那是个“hIgh”

局去的都是头有脸有钱的大哥。他们包了一家俱乐部打开疯狂的迪斯科音乐招了一大帮漂亮的女孩子。

忆婷在其中之一。

有点象上次跟叶子去的老andy的那个paRTy但比那个局人多人多了就疯狂。

挺好的忆婷喜欢“hIgh”又喜欢赚钱刚好二者合二为一。

那天大概有个三十多口子吧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

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的金钱三分之一的摇*头*丸。

某个马仔给每个人了颗药忆婷一扬脖就吃了下去。

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动。

有男人抱着忆婷疯狂摇头。

近二十个人搂着腰连成一串围着舞池转圈儿。

一边转圈儿一边齐声喊:“摇头hIgh不hIgh呀摇头就是hIgh呀做*爱hIgh不hIgh呀没有摇头hIgh的呀!”

一会儿就听有人喊:“大家都hIgh的了吗?妹妹们hIgh了吗?hIgh了?好好好了小费小费!”

于是就有某某的马仔给每个女孩手里塞钱。

这一圈忆婷拿了一百美金。

过了一会就听又一个声音喊:“都hIgh的了吧?高兴吧?哈哈……好好好”

这一圈拿了六百人民币。

有个女孩子拿着麦克风用尖细的嗓子喊:“集美沙活力二八舒服佳舒服佳保护我全家。爱多可变电容二极体我一直在努力!北京醇有点儿醇农夫山泉有点儿甜咳嗽药水有点儿高的。上车下车摇头换车买票买票全是邮票!”

另一个女孩一把抢过来麦克风接着喊:“大麻大麻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邮票邮票我爱你就象嫖客爱妓女!”

场面就象一锅杂拌粥……

一个男人抓起忆婷的手把她拉进旁边一个没开灯的包间……

出来的时候忆婷手里攥了四千港币。

截止到第二天凌晨忆婷除了四千港币还拿了两百美金一千六百块人民币的“hIgh”

收获不俗的忆婷走在清晨六点的马路上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在尚嫌冷清的柏油路上“嗒嗒”作响。她长披肩墨镜后的眸子因为药力更加明亮动人妩媚的忆婷如同一个清晨的精灵。

忆婷一开门就被高蝉一脚踹在肚子上。

忆婷的墨镜就掉下来了她跌坐在地上问:“你不是说不回来住吗?”

高蝉也不吱声从地上捡起忆婷的小包迅地从里面翻出来一堆钱又是港币又是美金的。

高蝉几把就把钱撕了然后全都扔在忆婷的脸上骂道:“臭婊子又去卖x!”

忆婷刚想说什么高蝉一个健步冲上去照她脸上就要打忆婷腿疾眼快“扑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说:“别打我千万别打我啊我最怕人家打我了!求你了你打了我我怎么挣钱给我妹妹看病啊?我给你十万块钱你别打我了呀!”

忆婷同样来自一个单亲家庭父母很早前就离了婚她和从小就患上了精神抑郁症的妹妹跟母亲住在一起。母亲当过校医后来就开了家私人诊所。

妹妹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近两年还有了自杀倾向。

说实话从忆婷在海南做小姐混到现在她手里至少存了两百万还是保守数字。这似乎已经出了给妹妹治病的范围她一直没收手实在是已经习惯了这种靡烂的生活。

高蝉就停了手看着地上的忆婷叹了口气。

高蝉说:“本来昨天夜里是不想过来了但因为要拿你的护照去签泰国你不是说没出去过吗?正好带你出去玩一趟。谁知你这臭婊子半夜两点了也不回来打电话又不在服务区我就知道你又出去搞东搞西!我告诉你啊这一次放过你再Tmd让我知道你出去卖

x就扒了你的皮!起来睡觉去!”

忆婷就擦了眼泪准备去睡觉却现床单上黑乎乎的一大片。

“愣什么?我泼的酱油汤!想着你跟别的男人上床我就来气!换一条不完了?……都Tm

快七点了我一会还得去签证呢被你这娘们儿折腾得一宿没睡累死我了”。高蝉一边说一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眼药水点了两滴。

……

于是这对情侣在二十多天以前飞抵曼谷。

当天晚上两个人去洗皇帝浴忆婷亲自挑选了两个奶妈一样的泰国妹并要求那两个泰国妹当着她的面跟高蝉洗浴做*爱。

高蝉当然不同意但最终却在被撩拨起来疯狂燃烧的**之下跟两个泰国妹勾合在了一起。

忆婷的心沉到了谷底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她对高蝉说:“扯平了”。

两人最后一站是澳门。

除了达的色*情业澳门当然以赌为先了。

忆婷手气好的很只一个晚上她就在葡京百家乐的台子上赢足了十万港币。

她用其中四万港币买了个一点零二克拉的钻石戒指钻石成色不太好但份量够了忆婷要的就是一克拉的份量。剩下的六万她直接存在了澳门的中国银行想下次来了再接着赌。

第二天晚上高蝉领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来到了房间。

他要那男孩当着自己的面跟忆婷做*爱。

忆婷就愣了她说:“你要干嘛?”

高蝉撇嘴一笑:“我要心里平衡!”

那男孩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于是从口袋里迅掏出先前高蝉付过的一千五百块港币逃似地冲出了房间。

那一夜二人分房而睡。

忆婷回到北京之后就疯了似的给高蝉的狐朋狗友打电话他们之中不乏垂涎了忆婷美色很久的人于是忆婷就一个一个跟他们上床有的收了钱有的干脆没收钱。

高蝉是在前天晚上气势汹汹地踹开忆婷的家门。

他一进来什么也没说照着忆婷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把忆婷打成熊猫。

忆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恨——你!”

高蝉就拿了床头上的通讯录撕了个粉碎说:操nm的我看你再怎么去联系那些嫖客!

然后他顺手拿起了那只一克拉的钻戒“好恨我我让你恨个够!”

高蝉摔门而去!

……

我坐在沙上和着“噼哩叭拉”的麻将声表情淡漠地听完忆婷的诉说心底里忽然泛起无限悲哀:叶子和我以后不会这样吧?这么想着就烦躁起来于是起身倒了一杯冰水。

忆婷结束了诉说之后就问:“谁认识杀手什么的?我要雇人杀了‘老白脸儿’!”

大家面面相觑一会儿都笑了说:“疯了吧你?”

忆婷接着对叶子说:“我得搬家我怕‘老白脸儿’再来闹我可怕他再打我。好叶子我先搬你那儿去住行吗?客厅就行!你们家李海涛没意见吧?”

“行先来住吧你那房不也快到期了吗?我老公没意见是吧亲爱的?”叶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给我一个飞吻。

我怎么没意见md我郁闷着呢!

一个姑奶奶还不够又来了一个!

还加上一只小狗三五!

这下有得瞧了!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跟叶子做*爱了。

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忆婷懒得很除了每天吃饭或者出去跟叶子打牌外她剩下的时间都在客厅的沙上渡过。能躺着就不坐着这是忆婷的基本原则。我总不能当着忆婷的面去跟叶子表演真人秀吧?

我们家越来越象一个巨大的烟囱忆婷比叶子烟瘾还大从一睁眼就会先叼一支然后是一支接一支地抽但她却不象叶子一样爱干净。家里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叶子就有些烦说过忆婷也不管用忆婷该怎么扔东西照扔不误。

耿直帮雪儿办好了去美国留学的一切手续。

在雪儿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我问耿直:“现在去美国留学的手续好办吗?”

耿直说:“这不是办下来了吗?”

于是我的脑海里便出现了肖琳浅浅的酒窝她不会是因为我才拖着吧?

雪儿在饭后拉住我的胳膊轻声说:“海涛哥哥我从一开始就支持你跟叶子在一起因为我看得出来你爱她。希望你好好对待叶子她是个好女孩就是太敏感了一点老是怕自己受什么伤害。我希望回国的时候能看到你们俩结婚”。

我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拇指和雪儿的指头勾在一起。

第二天在公司我对肖琳故做不经意地说起这件事肖琳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出国明年也可以后年也可以但如果眼前的幸福不去抓的话自己以后会后悔的”。

除了微笑我什么也没说。

有一天叶子忘了带钥匙就到我的公司找我她的美貌让公司很多人在此后很长时间里一提起李海涛的女朋友还赞不绝口。

叶子在那天见到了肖琳当时的肖琳正在我的办公桌前细声说话两个浅浅的酒窝忽隐忽现。

叶子在看到肖琳的时候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女人的直觉有时没办法解释。

两个女人都用挑剔的眼光盯着对方良久然后才豁然一笑几乎在同时伸出了手。

叶子在我回到家时只说过一句:“你那个女同事……叫肖琳的……有点意思”。

叶子此后经常会莫明其妙地脾气有时对忆婷但多数时候是对我我也知道她是出于一种患得患失的微妙心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时候我只能在心里这么劝自己。

辛苦博来的爱情不会为一些小事而失去吧?

我只想告诉她:我的宝贝自信一点没有任何人会成为你和我的阻隔。

偏偏三五在这时候丢了。

当时我带它下楼遛弯儿一个重要客户正好来电话接完这个长达二十分钟的电话以后再找就三五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叶子得知之后大脾气我实在忍不住就跟她吵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叶子吵架这之前不管叶子说什么我都没有反驳过。

忆婷却看热闹一样在沙上掩了嘴笑指间夹了一支香烟。

笑?我让你笑!

我一怒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冲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劈什么砍什么我只是想这么做对于下一步没有具体打算。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过激而不可理喻的行为吧?

忆婷就“啊”地惊叫了一声飞快的冲到我身边用力夺我手里的刀我心里一松劲刀就给她了。

那把菜刀从此踪影全无我一直怀疑忆婷是不是把它吞进肚子里了。

忆婷的手指鲜血直流叶子对着窗户点燃一支香烟。

我转身离去。

夜色渐浓秋风抚过脸庞。我步履蹒跚在月色如水的夜里占卜着自己的爱情。

如果我放弃那么我将痛苦。

如果我继续那么我将担负更多未知的痛苦。

跟叶子的一幕一幕就象一场电影循环放映在我脑海里。

“给我一支烟”那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爱她我知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是真的逃不掉了。叶子啊叶子你难道就不能象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叶子的心始终在游荡着她好象总是会给自己的爱情留一些余地我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我也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美丽的叶子太脆弱也太敏感。

“陋质何堪受殷勤?”这是她曾对我说的那句话也许在叶子的心上已经背负了太多未曾实现的许诺。

于是她在进一扇门之前先看好了退路。

她是一只给自己营造了笼子的鸟因为害怕伤害而拒绝馈赠的蓝天。

我终于站在叶子的门前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黄玫瑰。

叶子开门的一瞬间有泪从她脸颊上如珠玉般滚落。

我将她拥入怀里我说:“我爱你。亲爱的请相信我”。

是的相信我叶子我爱你就如相信:地球是圆的。

张博要结婚了我在国庆节前接到了红色请柬。叶子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我坚持说如果想让大家承认我们的关系就得先从张博做起。

“你想好了?万一有人认识我怎么办?”

“那有什么我不怕你早晚是我的人”。

叶子就用手指点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倚在我怀里。

我让叶子数了一千块份子钱塞到包里家里没有红纸其实应该包一下的。

我穿了那套自己最喜欢的深色条纹西装叶子穿了件淡蓝色的套装美人就是美人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养眼。

我们去得太早了还不到十一点别说新娘新郎了宴会厅里也没有一个人。

我就跟叶子到了地下一层的一个休息厅坐在沙上慢慢等。叶子枕着我的腿她习惯了晚睡晚起起这么早也难为她了。

我们随便聊着天儿叶子说:“咦老公这西装的口袋怎么有点开线了?回家我跟你缝一下”。说着就把手放进那只口袋里凑近了去看。

“什么啊?”她嘟哝了一句手再伸出来指缝间就多了两个小纸片!

我搭眼一看有点眼熟似乎是电影票一类的东西。

电影票?

电影票!天啊!那两张电影票!

还没等我去夺叶子已经展开去看了想想那两张电影票在我口袋里也放了小半年了但因为这套西装是我极少穿的一套又加上过了一个夏天所以上次穿了一次后也就挂起来了。

我的老天爷要是您老人家在这时候能伸出慈祥的手拉我一把的话我肯定会三拜九叩长跪不起。

“什么嘛……哦?电影票?!怎么……?你什么时候跟人去看电影了啊?”敏感的叶子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强做无事笑了笑说:“没有啊什么时候啊?我不知道啊。”

“四月八号……东方影院……这不上头写着呢吗?”叶子的脸色已经全变了“解释一下吧?跟谁呀?”

“啊……跟谁……我真忘了。好象是跟……”我已经快语无伦次了真的我能说我跟一个女孩子去看了场电影却连手都没碰一下?

叶子是不会相信的。

况且在我们这一代的人心里面去看电影的一男一女应该是恋人关系。也有特殊情况可这种事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叶子。

“编吧你就编吧!李海涛!”叶子的脸涨得通红“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她气愤地从沙上站起来就走上了楼梯又退回来从包里掏出那一千块钱朝我脸上扔过来。

十张崭新的百元钞票从楼梯上纷纷扬扬地飘撒下来落了一地有一张还蹭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没有去追虽然我腿长。我只是默默地把那些钱捡起来心想: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听风就是雨的本来没有的事也非得整出个四五六来。

恼怒的叶子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新娘新郎的花车刚到。

五分钟之后她打来电话:“李海涛我告诉你我过誓不允许男人再骗我!四月份的时候我正在上海你你还……?”

“叶子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跟那个女孩去看了场电影而已因为当时……因为……她说她想去。”

“当我三岁小孩吧?她想去就去?看了场电影而已?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听她话?真是……你马上回来ok?你马上回来收拾东西走人!”不愧曾经是歌手此刻的叶子充分挥了她嘹亮的嗓音以至于我得把手机拿远点儿。

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呆下去?就是天王老子结婚也得先撤了!

我挤过人群来到张博跟前把钱往他手里一塞低声说:“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有急事得先走以后再跟你解释!……哦新婚快乐!跟嫂子白头偕老!”

张博一边应付着诸多亲朋好友一边拍拍我的肩膀冲我点点头。

推门进去的时候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整理好了的箱子。

忆婷朝我努努嘴一开门躲出去了。

叶子背着身站在窗台边说:“她是谁?”

“叶子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相信我真的我只是跟她看了场电影真是什么也没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而已?哼……说得轻松啊我当时不在北京如果你们真是普通朋友的话为什么不能喝喝咖啡喝喝茶非得去电影院吗?”

“是她要看电影的!”

“她?她是谁她说去就去?她说上床你也不会推辞吧?”

“你想什么呀叶子你……你怎么思想这么……这么肮脏?”

“我思想肮脏?哼是肮脏我不光思想肮脏我身子也还肮脏呢!忘了吗?我是个三陪!”

“你怎么老是这样?我提过一句你的过去吗?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讲讲理?”

“好心平气和我现在问你她是谁?是那个肖琳吗?”

我没说话。

没说话就等于默认叶子在我的沉默中忽然挥拳向窗户打去。

“哗啦”一声脆响窗玻璃碎了一半另一半吊在窗缝里。

叶子抽回手来的时候小拳头和上半支胳膊上都是血还有小玻璃碴儿扎在肉上。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抓她的胳膊她把手一甩血蜿蜒地淌下来最后顺着叶子的手滴在地上。

鲜艳的红色强烈地触动着神经我又一次下意识的去抓她她却再一次甩开我的手。有血点子甩到我脸上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然收缩疼!

巨疼!!

她倔强地看着我眼泪就下来了珠圆玉润的泪滴湿了脸庞。我也看着她陷入万般迷茫。

最后叶子叹了口气指了指箱子说:“你走吧。”

“你太不相信人了叶子!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跟肖琳什么也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吼道。

“我不想听我只想说一句那个女孩子我见过了她……比我更适合你真的与其让你以后再选择她让我痛苦不如大家现在放弃吧!”

“你怎么就那么轻率叶玲珑!你太轻率了!凭什么我的人生我的爱情要由你来决定?我已经选择了你我们应该彼此珍惜!不是吗?”

“什么是不是的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了?忘了我是小姐了?忘了曾经的小玉了?忘了那天张博怎么对我了?忘了吗?你当时管过吗?还不是因为我是小姐你觉得没脸去管?李海涛你说句心里话你能娶我吗?你心甘情愿吗?”

“你……又来了又是这一套问题其实就在你身上你连自己都看不起你怎么让别人看得起你?你简直你……你要气死我了……”我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算了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呆着。我不是一块美玉我是被人摔了无数次的破石头我配不上你!你走吧……走啊!”叶子含泪挥了挥手。

那半块吊在窗子上的玻璃忽然在这时候掉了下来砸在我的脚边。

叶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长条玻璃对我喊:“你走啊!”

这个女人这个固执的女人!

我真的走了撞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门锁关合的“咔嗒”声。

而叶子的哭声从门里传出来淹没了我所有的思想。

有丝凉意从脸上爬过如果不是血就是眼泪。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