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中镶嵌的昂贵玻璃,洒在房间的地上,与在半空中飘动的点点银光相映成趣,勾勒出一幅迷幻的画面。
塞巴斯蒂安静静的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面无表情,沉浸于深层的冥想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那些肉眼难辨的银色光点仿佛得到了命令一样,忽然之间一下子朝着床上的男孩涌去。好似水滴流入大海,银色光点在碰触到男孩身体的那一刹那便像融化了一般消逝无踪。

“只差……那么一点点……”塞巴斯蒂安缓缓睁开眼睛,轻轻皱了皱眉头。

随着这具身体的逐渐强大,心灵之力和奥术之力的界限在他的眼中终于开始逐渐模糊起来。也许,构建法术所需要的精神力,显能时所使用的心灵之力,两者本就是同源的东西吧。最近一段时间,每次进入深层冥想的时候,塞巴斯蒂安都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得到,两者之间就如同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样,只需要轻轻一捅,就能够戳破。可是,让他焦虑的是,不知为何,他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只需要踏出这微小的一步……我有种预感,只要踏出了这一步,我的力量——将会变得更加的强大,更加的……完整。”塞巴斯蒂安长身而起,轻轻推开窗,望向那繁华的城市,眼神中竟罕有的浮起了一丝热切之意,“当心灵的力量和魔法的力量合而为一,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阻拦掌握了这全新力量的我!”

年轻的魔法师并不知道,在间隔了无数个位面的另一个世界阿塔斯,有一群被称为“巫王”的存在,使用的就是类似的力量。灵能和奥术的融合所产生的强大力量,使得巫王们能够以非神之躯,抵达神之领域,成为那个世界的绝对统治者。

在这已知的世界中,神祗并非是全知全能的。事实上。秉承了至高王子的观念。在塞巴斯蒂安的内心深处,他同样认为神祗只不过是一种远比凡物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因此,他对这些强大的存在心存敬畏,但却不会真正的去信仰他们。

信仰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深奥连接,一端是信徒,一端是神祗。尽管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证明,这里的神祗并不喜欢干涉凡人的事物。然而塞巴斯蒂安也依然不太愿意过早的和他们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触。

“弱小,便是原罪。”塞巴斯蒂安轻轻叹息着,对于自己的进步速度感到不甚满意。越是理解自己将来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就越是无法接受现在这个弱小的自己。尽管在他身边所有的人看来,男孩的天才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能力。

从二级魔法到三级魔法。乍看之下只提升了一级,似乎并不算特别困难。然而,能够成功施展三级法术却是学徒晋升为正式魔法师的必要条件之一。无数的学徒都是在这一关被难住的,到了这个层次的法术,已经不是埋头刻苦学习就能够学得会的了。

学徒们需要的,是天赋。不是神秘的血脉,而是切切实实的智力、理解力和强大的精神力。

因此。从某种意味上来说,不是你选择了魔法,而是魔法选择了你。这一点,无论是能够系统的学习的法师,还是靠冥想锻炼自身的术士,都是如此。

既然一时之间无法戳破那层薄膜,塞巴斯蒂安也不愿强求。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稍微思考了一下,年轻的魔法师终究还是打破了之前自己的计划,开始抄录起魔法卷轴来。

魔法卷轴的抄录是一件非常复杂和麻烦的活儿。先不提那不菲的材料费,费的大量时间,单单是抄录的过程会消耗法师相当的心力,便足以解释为什么市面上的魔法卷轴会如此的稀少了。如果有哪个家伙不知节制的一直抄下去,那么就和自杀没什么两样。因此尽管每个法师都知道这是最迅速的一条赚钱的路子,却依然没有多少人愿意长时间这么做,最多只是偶尔为之罢了。

也许在外人看起来,法师们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在羊皮纸上写字。但是只有那些施法者们才能够感觉得到,魔力顺着法师手中的羽毛笔,从他们当天准备好的法术位中流淌而出,和特制的墨水融合在一起,被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和图形封存于羊皮纸之中。

每一张羊皮纸的纹理都不可能相同,法师在制作卷轴时下笔的角度,用力的轻重也必须随之适当的进行调整,这也是为什么魔法卷轴无法通过简单的刻印量产的原因。

另外,越是高级的法术,所需要描绘的符号就越多,构建成的图形也越复杂,自然也就需要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一个师也许能够在一天之中抄录好几个一级魔法卷轴,但却需要上整月的时间来抄录一个九级魔法的卷轴。可想而知,越是级别高的魔法卷轴,就越是有价无市。

师塔的市场区中有着各式各样的魔法材料,其中当然也有不少东西相当有用。但当塞巴斯蒂安的目光扫过标签上的价格之后,便不得不绝了那个念头。

由深海乌贼的墨囊中提纯的发光墨水,能够使幻术和水系魔法更难以被抵抗,每盎司价格五百金币……

用幼年彩色龙的皮革硝制成的龙皮卷轴,能够有效的提升相应元素属性塑能系魔法的威力,每张价格三百金币……

迷一样的永生鸟自愿赠予的黄金尾羽制成的羽毛笔,价格面议……

最后,塞巴斯蒂安一边叹着气,一边打开了刚开始学习时由雅格导师为他准备的那个小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叠厚厚的羊皮纸,还有标准的魔法墨水和天鹅羽毛笔。

“奸商啊!这让我这种穷人怎么活啊!”某个毫无自觉的男孩无耻的感慨着,完全忽视了哪怕是最普通的魔法墨水也需要八个金币一小瓶的事实,足以抵得上男爵家的女佣们两个半月的薪水了。

将心中那点小小的幽怨彻底的抛开,年轻的魔法师一笔一划专注的写下了充满力量的字语。随着他手中羽毛笔的移动,笔尖所留下的痕迹就会亮起一阵轻微的红光,仿佛羊皮纸都在被魔法的力量所灼烧。而每当他正确无误地完成一个段落,这微微的光茫便逐渐淡去,被安全的封存在卷轴之中。

塞巴斯蒂安选择抄录的卷轴多是一些效果较为固定,或是在特定情况下相当有用却并不常用的魔法。如此一来,他便不需要用每天为数不多的法术位来特地准备这些法术了。

譬如说,他之前在战斗中曾经使用过的法师护甲这个法术,无论是学徒或是师来使用,所造成的防护效果都是一样的,差别只有法术持续的时间而已。这种情况是由法术本身的结构所决定的,并不像是火球术一样,强大的师使用出来造成的破坏力要远远超过刚刚学会它的魔法师。

每一天的清晨,合理的选择需要准备的法术,用以应付可能遇到的情况,是每一个法师必修的课。

此刻如果有人能够亲眼见到塞巴斯蒂安抄录卷轴的情景,必然会大吃一惊,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年轻的魔法师完全不像是在进行那无比精细的工作,而仿佛是在描绘一幅抽象的概念画,似乎并不需要思考下一笔应该如何落下,而是相当随性的挥动着手中的羽毛笔。他的动作轻盈,姿态优雅,完全是一副大师做派。不过半个钟头,一张蛛网术的卷轴便已经大致完成。

从腰间的法术材料包中取出一小团蜘蛛丝捏在指尖,塞巴斯蒂安双手轻触身前的卷轴,低声吟唱起复杂的咒语。

羊皮纸上的符号随着魔法师的抑扬顿挫的语调,一个接一个的燃起淡淡的光芒。直到整片羊皮纸都被映的通红,塞巴斯蒂安的咒语在一个突兀的节点果断的结束了。

摇曳的红光猛地一滞,随后默默的褪去,只留下一张写满了难懂符号的羊皮纸。

塞巴斯蒂安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只要自己集中精神继续完成这最后一句咒语,卷轴中的魔法就会被激发出来。他再次端详了一下在这个世界所制作的第一张魔法卷轴,随后轻巧的将它卷起来,用细绳扎住中端,放进了身旁的卷轴盒中。

”那么,下一张。”年轻的魔法师活动了一下微酸的手腕,伸手抽出另一张羊皮纸,开始抄录今天准备好的另一个法术。他很清楚,绝大多数伟大的法师,都是从这样细小的事情开始做起的。毕竟,如果你没有能够生在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家族,那么,你就只能靠自己了不是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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