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留下”紫苑应是应了,但马上红着脸补充道:“我和小夜姐挤一张床就行,小夜姐,可以吧?”
冬小夜当然不希望紫苑真的和我睡在一起,正要点头,东方却抢着说道:“小夜姐姐现在睡的是缘缘以前的房间,那张床很小,睡不开两个人的,以前我和小夜姐姐挤过一张床,真的很累。”

东方如此一说,虎姐便发现她是在帮楚缘刁难紫苑了,虽然她不反感两个丫头整点小恶作剧戏弄一下紫苑,但这么开紫苑的玩笑,显然是有点过了,于是对紫苑说道:“我睡沙发就好,紫苑,你睡我的房间吧。”

“不不不,”紫苑摇手道:“还是我睡沙”

“不好!”东方大叫一声,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是楚缘给东方甩了个眼神!

东方说道:“沙发在客厅,南哥哥也在客厅,不安全”

我正暗恼东方陪着楚缘一起胡闹,闻言正好发作,“东方怜人,你什么意思?!”

东方扮可爱,吐了吐舌头,竟学会了以柔克刚,“我说错了,不是不安全,是不合适,男女有别嘛。”一句话,便将我的气势化于无形,让我一肚子邪火却发泄不得。

紫苑想说自己睡沙发,可东方用‘男女有别’反驳了冬小夜的同时,也让她没办法再张口说这句话。

“缘缘和我睡客厅,小紫睡小夜姐的房间,小夜姐,你和东方睡大床。”这是最合理的分配,冬小夜连忙点头,紫苑亦长吁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东方是有意针对她。

楚缘让东方去拿医药箱,然后对我嘻嘻笑道:“哥,其实我和东方睡客厅就可以。”

臭丫头的意思很明白,主卧让给我与紫苑

我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头,一语双关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楚缘两眼眯成弯弯的月牙,嘴角勾得高高,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得很是好看,但我相信,屋里只有我看得出来,她其实毫无笑意,因为眼缝中闪动的,是化不开的哀怨,“我记得以前听爸说过,你和小紫姐姐小的时候不但经常一起睡,还经常一起洗澡呢。”

“什么?!”“什么?!”

虎姐与东方同时失声,吓到了我们不说,也吓到了对方,两人相觑对望,都是两颊绯红,转而看向紫苑,目光里很有内容,紫苑羞不可遏,忙解释道:“是小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妈妈经常加夜班,就拜托楚叔叔照顾我”

东方问道:“有多小?”

紫苑含糊道:“六七岁,七八岁,**岁十一二岁以后就没有再一起洗过澡了。”

冬小夜吁了口气,东方却嘟囔道:“十一二岁那可不算小孩子了吧?我六岁时,就被那个我叫做‘爸爸’的混蛋抛弃了,十岁妈妈带我搬来了北天,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就开始要求我独立生活了”

东方很少讲有关自己和家人的事情,我们也有意的不去询问,一来是觉得,有钱人家不同于一般人家,背景敏感,关系复杂,好像问什么都有窥探人家秘密的嫌疑,二来,我们都知道东方和她妈妈的关系处的不好,东方很讨厌她妈妈(知道她其实很爱她妈妈的人,似乎只有我,而东方好像也只对我不会刻意的掩饰这一点),我们问了,倒像是有意的揭她伤疤了。

东方说不太清楚自己家里是做什么的,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想一想,她十一二岁就被妈妈要求独立生活,她妈妈一年里也没有几天陪在她身边,倒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我唯一确定的是,她家里是搞餐饮娱乐的,因为郊区有个垂钓度假村的老板,称东方为大小姐,而东方从家里捣腾过来的一些高档食材,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有少数的高档酒店或者外国餐馆里才能搞到,我问过东方,她说她家里好像是干这行的,但更具体的她就不清楚了,这不是谎话,她对这些确实很不在乎,甚至毫无兴趣。

言归正传,紫苑听东方这般说,脸蛋红的像两团火,低头搓弄手心,不敢去接东方的话,我虽然也觉得害臊,可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心里还是甜美更多一些。我与紫苑的感情深厚,关系特殊,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在已经似懂非懂的年龄时,依旧亲密无间的相处这与监护人的‘教育不当’有很直接的关系。

我母亲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紫苑的爸爸更是在她出生之前就离开了她妈妈,很少回来探望她们母女一次,我们两家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关系近的亲人都不太多,且老爷子与薛阿姨都是那种性格独立、骄傲要强的人,不愿求助于人,不愿受人怜悯,所以甘愿又当爹又当妈的吃苦受罪,后来因为我替紫苑打架,被学校叫了家长,他们二位一见如故,很快成为彼此信任的好朋友,大概就是为此——既有同病相怜的共鸣,又需要家庭教育方面的交流,我与紫苑的关系,就是因为老爷子与薛阿姨的相识,才从一开始就变得很不一般。

我和紫苑都是独生子女,又各自成长在单亲家庭,家长心里难免觉得歉疚,而对方孩子的出现,宛若自家孩子多了个哥哥妹妹,于是老爷子视紫苑为自家闺女,薛阿姨也当我是半个儿子那时我与紫苑不过六七岁,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大人根本不当回事,还生怕我们俩感情不要好,恨不能将我俩用胶水粘在一起才好,看到我们俩相处的开心,他们会比我们还要开心几倍几十倍。虽然那时大多是薛阿姨太忙,将紫苑拜托给老爷子照顾,但偶尔也有老爷子出差学习,将我托付给薛阿姨的时候,所以我与紫苑总有很长时间要在一起生活,慢慢地,我们长大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开始有了些许了解,再一起洗澡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害羞了,但老爷子和薛阿姨反而习惯了我俩的亲密,非但不觉得孩子大了还在一起洗澡睡觉不合适,若是偶尔分前后去洗澡,反而会被怀疑我俩闹别扭!

两位家长嘴里常开玩笑,称对方的孩子为未来的‘儿媳’和‘女婿’,怕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在他们心里,是将对方的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将我们的亲密视为兄妹感情的深厚,并为此感到欣慰,殊不知,我与紫苑压根就没有兄妹情,我保护紫苑,只因将自己幻想为英雄,将她幻想为公主,而紫苑也是一般无二,所以从一开始就似懂非懂的我们,在老爷子与薛阿姨这样的宠溺下,自然而然的就认定了对方为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所以很多当时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亲密举动,我们自己只觉得是稀松平常的,例如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手拉手上学,吃一根雪糕,喝一瓶汽水

直到分别五年以后,再回过头去回忆两小无猜时,才发现甜蜜中,有着许多的不可思议,是那般羞人,又那般可贵。

倘若不是因为十二岁时,我真的有了自己的妹妹,估计我和紫苑还会继续一起洗澡,直到老爷子和薛阿姨察觉到这已经不太妥当了为止

现在想想,那时我常能面不改色的帮后妈给萝莉楚缘洗澡,倒真不是像后妈想的那样,接受了楚缘这个小妹妹,仅仅是因为之前还常与紫苑一起洗澡,对这种接触的底线没有什么太清晰概念的缘故,十二岁的紫苑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与之相比,五六岁的楚缘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东方说的没错,十一二岁就不算是小孩子了,因为楚缘八岁那年就坚决不再让我给她洗澡了,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懂得吃醋了

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我的童年充满了甜甜的味道,相对的,楚缘的童年就只剩下了酸酸的味道。

见我与紫苑不知不觉中对望着,情意绵绵,楚缘‘很不小心’的手一抖,将酒精洒在了我手臂的伤口上,疼的我猛然回神,她却依然笑的像只无害的小绵羊,“但我记得,直到读高中的时候,小紫姐姐来留宿的时候,你们偶尔也是睡一个房间的,怎么今天小紫姐姐你却不好意思了呢?”

“高中的时候还睡在一起?”东方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紫苑,“小紫姐姐那时候岂不是和我现在一样大了?不对,我才读高一,如果小紫姐姐读高三,那不是比我还要大上一两岁,十七八岁缘缘你还记得吗?上届高三有个女生被开除,就是因为去医院打胎,被老师撞到了”

“我和小南没有高中时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你们不要乱想!”紫苑羞急了,浑然没发现东方是信口胡说——她们今年才高一,上一届高三没毕业的时候,她们还在念初三,根本就没考进第七中学呢!再说,即便真有女生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学校开除,学校也绝对不会用‘打胎’作为罪名,如此丑事,谁不遮着掩着,怎会传得人尽皆知啊?

楚缘的话也忒不讲理,我们读高中时,臭丫头对紫苑的反感抵触,已经不亚于今天厌恶流苏的程度了,原本紫苑留宿,是和她睡一个房间的,可她不喜欢紫苑,不愿意和她一起睡,便每每都装病,她本来身子就弱,隔三差五便有小病,所以老爷子和后妈也不会觉得奇怪,怕她传染给紫苑,这才让紫苑睡我的房间,而那时,我们也只是睡在一个房间,紫苑睡床,我打地铺当然,天气冷的时候,紫苑心疼我,也会让我上床去睡,但绝对是和衣而卧,守规矩的很。

紫苑不善说谎,本来是问心无愧的事情,但她觉得‘我和小南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这话不是事实,便加上了‘高中时’三字,意思就完全变了,无异于承认了我们现在有了‘那种关系’,虽然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但听她亲口承认,我家里三个丫头的脸色还是明显有了些许变化。

【PS:凌晨一点才回来作息已经没办法正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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