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分析让我和小梁连连点头,蒋勇光也无法反驳,他当即问道:“那老李,你觉得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营造出一种仪式感?”
老李捏着下巴猜测道:

“根据我的经验,凶手在行凶过程中刻意追求仪式感,要么就是对这场谋杀蓄谋已久,极度重视,要么就是凶手嗜杀成性,把每一次谋杀都当作一种享受……但梅婶的情况恐怕并不符合这两种情况。我倒觉得,这次案件更像是在行刑,就好像梅婶触犯了某种律法,最后惨遭处决一样。”

小梁听罢马上有了一个想法,大胆的说:

“师父,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触犯了什么禁忌,所以才牵连梅婶遭报复?我觉得您说的没错,这的确像是一种处决。”

老李眯着眼睛反问道:

“小梁,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们触犯了什么禁忌?”

小梁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

“我总觉得,一切都和那副棺材里爬出来的黑影有关。在古蜀陵墓的时候,我们基本可以断定,那副棺材里面装殓着古蜀王,如果说,那个爬出来的黑影就是古蜀王的话……”

没等小梁说完,我就猜到了她的意思,接着她的话说道:

“你是想说,爬出棺材的古蜀王因为我们擅闯他的陵墓,所以才来报复梅婶,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处决了梅婶,是吗?”

小梁脸色煞白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这是眼下最合理的解释,既能够解释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作案凶器会是五把古蜀国的青铜短剑。”

不得不说,小梁的这番猜测非常合理,甚至让我觉得这就是事实。

根据我刚才对街坊四邻的询问得知,昨天晚上邻居们并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动。

小梅姐的家和两边的邻居都只隔着一道墙,别说是这么凶残的命案,平时就算有人大声打个喷嚏,邻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梅婶却被悄无声息的杀害了。

这愈发让我觉得,这其中涉及着某些超自然的力量。

但蒋勇光显然不认同小梁的猜测,他有些无语的问道:

“小梁,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四千多年前的陈年老尸,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然后半夜爬到梅婶的家里,用灵异手段处决了梅婶,是吗?”

小梁心虚的点点头。

蒋勇光摇头道:

“我真没想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居然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杀害梅婶的五把青铜短剑都是赝品,不要总把这件命案往鬼神方面去联想,死了四千多年的古蜀王怎么可能复活杀人呢?”

小梁却冷不丁反问道:

“蒋警官,你真的确定那五把青铜短剑都是赝品吗?请过文物专家鉴定了吗?”

“这……”

蒋勇光这下哑口无言了,支支吾吾了两下,摇头道,

“这倒是没有……我也只是凭经验做出的判断。但如果那五把青铜短剑是文物的话,怎么可能这么锋利,出土之后还能行凶伤人呢?这根本不科学!”

就在大家激烈讨论的时候,忽然有一名孝陵卫在院门外喊道:

“来人啊!快来人啊!梅三哥晕过去了!梅三哥晕过去了!”

我连忙快步跑出去,只见梅叔右手夹着半支烟,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双眼紧闭。

那半支烟还在燃着,差点就要烧到手指头了。

我连忙过去掐灭了烟,再把梅叔给抱起来。

蒋勇光皱眉道:“三哥这是伤心过度晕过去了,先抬到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吧。老李,镇上有靠谱的大夫没有?请一位过来照看一下。”

老李马上点头道:“明白。”

说完转身走了。

我和蒋勇光合力把梅叔抬到屋子里的床上,让他先躺好。

之后蒋勇光对我说道:“小陈,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昨天下墓太耗体力,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你不歇一歇,身子会垮的。”

我摇头说我没心情休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小梅姐。

一刻不见到小梅姐,我就一刻歇不住。

说话间我脑筋一动,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小梅姐会不会去沱江边找我们了?我们是从沱江边下水的,一天一夜没回来,小梅姐肯定去沱江边上找我们了!”

蒋勇光连忙说道:

“小陈,老李一直在沱江边守着,小梅要是去了,老李肯定会见到她的。”

我却不放心,摇头道:“江边那么大,万一老李没留意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完我就站起身,径直往沱江边上跑去。

这一路上但凡遇到个人,我就询问他们见没见到小梅姐,可从家里一直问到沱江边,一个见到小梅姐的人都没有。

来到江边,我望着眼前烟波浩渺的江水,大声的喊:

“小梅姐!”

“小梅姐你在哪啊!”

可任由我喊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人回应我。

小梅姐并不在江边,这里也没有她的踪影。

我丢了魂似的沿着江边一直走,一边走一边喊小梅姐的名字,路上的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我却顾不上理会他们的目光。

从中午走到傍晚,天都快黑了,这时江边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渐渐被淋湿了,却还是不甘心,我总觉得小梅姐就在江边,一定就在这里。

又找了一圈,我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陈榕生!”

我意识模糊的回过头,却看到喊我名字的是女警小梁。

她拿着一把伞,打着一把伞,一路小跑了过来,把伞递给我,说道:

“下雨了,天也快黑了,先回家吧!”

我接过雨伞,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也不知道小梅姐现在在哪,有没有淋到雨,她有没有雨伞。

小梁见我愣在原地不动,只好拽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回走。

一边拽一边劝我:“陈榕生,梅叔已经垮了,你不能垮,你坚强一点,我们还需要你配合去抓到杀害梅婶的真凶呢!知道吗?”

我当时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我敷衍的应了一声,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小梁一步步走回了小梅姐的家。

到家后看到梅叔还在床上昏迷不醒,老李请来一位大夫,给他开了些调理的药。

蒋勇光去附近买了些熟食、小吃回来,嘱咐我吃了一些。

我吃过东西,突然觉得头疼的厉害,小梁说我可能是淋了雨,受了风寒,让我赶紧回屋睡上一觉。

一直没找到小梅姐,我哪有心情睡觉?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想小梅姐可能在什么地方,我应该去哪里找她。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我感觉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身上也越来越烫,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最后我终于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身边一阵柔软,似乎有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轻轻爬上了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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