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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御泽侧头,拉出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

米小小躲无可躲,只好装可爱地探头对花思雨笑笑:“你好,花医生。”

祁御泽一怔,他都还没有介绍,她怎么就认识了?

“你好,呵呵,御泽,这位是——?”花思雨清雅的声音微微地拖着尾腔,侧头看着他等着答话。

“花姐,我女朋友米小小,你们认识一下。”祁御泽神色自若地给她介绍。

女朋友!!!

花思雨脸上的笑容有些端不住了,目光掠过桌上的手套,现在戴上有些失礼了,她只好勉强地笑着矜持地伸出了右手,朝米小小招呼道:

“哦,你好你好,你也是部队里的?”

米小小瞧着她那充满嫌恶的姿态,伸手象征性地和她碰碰指尖,咧咧嘴笑道:

“嗯嗯,是当兵的,见到你很高兴,就是我这手,太脏了,刚刚从训练场上走出来,没顾上洗,他就非要拉我过来看,你瞧瞧我这个模样,生龙活虎的,哪里像是有病了?”

花思雨一听她的话,瞥到她拉着祁御泽的手晃呀晃地撒娇,关键是祁御泽也不挣脱,顿时脸上的微笑有些挣扎,她的眼睛时不时瞟过自己那只被米小小碰过指尖的右手,十分难受。

“顽皮。”祁御泽伸手想捏米小小的脸,手指盘旋了一下,却用指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以示惩戒。

知道她是故意恶心有洁癖的花思雨,侧头认真地对花思雨解释说:“别听她胡闹,她早就洗了手了,洗了很多遍手。”

“额,你女朋友——真可爱。”花思雨疑惑极了,洗过很多遍手怎么听都像是此地无银,这不是明摆着他已经对自己的小女友说过她的忌讳了,这小女人依然如此恶作剧,真真可恶。

瞟了眼右手的指尖,将信将疑,不过,她很理智地努力把自己从洗手这件事情上移开来。

“都说医生是有洁癖的,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洗手,呵呵,人家想观察一下反应嘛。”米小小故意说话嗲嗲的,装得很幼稚。

花思雨抿抿唇,有修养地直奔正题:“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舒服。”米小小一点也不配合地耸耸肩膀。

祁御泽好脾气地开口:“小小,别捣乱,”转而对花思雨说,“她今天特训,负重越野,跑到山顶竟然短暂性呼吸停滞,我想带她来检查心脏,顺便来看看你。”

“哦,你的心脏一直以来,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花思雨很快就进入职业角色。

“从来没有。”米小小很确定。

“那家族有没有心脏病遗传病史?”

“如果我妈妈有心脏病,我会有多大的遗传上的几率?”

米小小忽然问。

“额——这遗传类的疾病,都是因人而异的,偶然性非常大,你不用太担心,去拍个片子就清楚了。”

说着她就开了一张条子,撕下来,停下笔忽然又写了一张单子,一并递过去。

祁御泽接了过来,一张一张地看了,扬眉和她对视了一下目光,说:“我们先去拍片,晚些时候过来。”

他步履匆匆地去刷卡交费,拿了透视室票据和一个小药盒走了过来,一边看一边把那小盒子装到衣服口袋里。

带着她往另一栋楼的透视室走去。

米小小有些紧张地捏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到了透视室门外,死死地抓着走廊拐角不放。

“我不要去检查,我真的没有事,不去检查了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地乞求他。

“如果心脏不好,早些查出了毛病,就可以早些着手治疗;没有事当然放心了。”祁御泽认真地看着她那惶惑的眼神,心疼地放了她的手,扶着她的肩安慰道。

“不不——不要——”

米小小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转呀转地,转得祁御泽的心都痛了。

“乖,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宽心!”

祁御泽耐心地安慰。

“我高考体检、考上军校的体检,都是正规的程序,要是有那么危险的疾病,怎么可能过关?

而且,我身体一直都很棒,我从九岁起周末或者放假,就在健身房里打工,一直到考上大学,什么运动我都很努力地去学习,而且做得很好,怎么可能有心脏病?

今天,我就是拼了全力,脱力而成的昏迷,你不要太紧张了。”

米小小清晰地条分缕析来证明自己的身体。

祁御泽抿抿唇,审视她坚定固执的目光,终于叹口气把手中的缴费单和拍片条一起丢到了垃圾箱里,闷闷地说:

“走吧,你不想检查,咱们就回去,奇了怪了,只要是和你牵连上的事情,我这神经都敏感得不得了。”

米小小顿时含涕宜笑,让祁御泽瞧得傻眼,当真是个小丫头,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遂带了她转身离开。

那边,他们俩的身影一脱离花思雨的视线,她就急速地走到里边的洗手间,把手放在水龙头下边冲洗。

她的确有轻微洁癖,只是这轻微是看和谁相比来说的,比如和她那个每动用一样东西,都会洗上至少五遍手的老妈来说,她明显算作轻微洁癖,毕竟她只是和人握手之后,才会产生这种洗手的念头,而且,她只洗三遍,用两遍消毒皂而已。

作为医生来说,她太了解疾病传染的各种途径了。

这样认真细致、一丝不苟地洗着手,

她脑海里不停滚动的都是米小小那青春甜美的笑脸。

她羡慕米小小那黑漆漆的眸子里水波一样的明媚,羡慕她喜怒都形于色的稚嫩,甚至羡慕她脸上那明亮的汗水。

那种年轻,让她嫉妒而怅然。

想到祁御泽对她的宠溺呵护,那张小脸,又变成了惹人讨厌的面孔。

扮可爱的小丫头眼里流转的狡黠,让她怎么都讨厌不起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随口说出来,对于她来说,压根儿就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直接地说心里话的时间相隔多久了。

妈妈从小就对她要求极端的严格,努力地把她培养成心目中的那种理想的女孩子。

她也一直为自己的修养和气质儿自豪,今天,她竟然有些厌恶这种性子了。

那小丫头显然是要故意刺激她让她失态,不可否认,她是有些受不了,难道她是从祁御泽的口中得知自己不喜欢和人握手的?不然,她怎么觉察到祁御泽脸上那忍耐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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