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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烟味儿,你浑身洗得香香的,就不要来这里凑热闹了。”米小小把鼻子凑到他的身上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模样。

“香吗,我怎么不知道?”祁御泽纳闷地抬起袖子闻闻。

“你怎么可能闻得到?乖哦,出去吧,十五分钟,炒完菜我就给你说你身上的是什么香。”米小小看看水湿的双手,只好撒着娇用头抵着他的胸往外赶。

祁御泽无数年都不曾再听过“乖”这样的词语用在自己身上了,那个字让他哭笑不得,又莫名——喜悦,他无措地抬手揉揉她的短发,转身出了厨房。

门在身后拉上,他抬手摸摸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一声乖竟然就让他脸红耳热地束手就范。

不由失笑地觉得这丫头把他喊做乖,用软软的口气诱哄他出来,怎么能那么的自然,好像她都这样叫过他几百遍一样。

这样想着,他又傻笑了,从来还没有见过赶人用小脑袋的,那蹭到胸口痒痒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惊异又可爱,一时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

他身上香吗?

他一贯不喜欢各种洗漱用具的香味,香皂洗发水之类的都是很清爽的类型,不过,她那么陶醉的模样,让他好奇得不得了。

时候不大,米小小就把炒好的两盘菜端上了桌,一碟青红丝炒豆角,一碟肉片炒嫩笋,稠腾腾的薏仁莲子粥,勺子舀起都能拔得出丝来。

祁御泽看看卖相香味俱佳的两碟家常菜,不由胃口大开:“啧啧,你确定不是偷偷叫了外卖热了来唬我?”

“切,外卖哪里有我这特殊的独门佐料。”米小小洋洋得意地给他盛饭,然后脱了围裙,坐到他旁边吃。

祁御泽端起小碗,抿了口粥,入口细腻软糯,莲子煮的稀烂,薏仁的清香让他无法抵挡。

小小地夹了一筷子青红椒丝尝尝,顿时觉得这样的菜色配这粥,真是下饭得很。

米小小看到他眸子里溢出的惊讶和惊喜,当即笑了道:“没骗你吧?”

“当真好吃的很,你加了什么独门佐料?”

“绝技不擅传,嘿嘿。”弯弯的眼睛盛满狡黠的笑意。

“你经常做饭吗?我瞧你这切菜的刀工挺好的。”祁御泽夹起那均匀等宽的笋丝看看说。

“额——已经退步不少了,自从老爸改了良,我这刀工很久不练了。”米小小也夹起两根笋丝,眯眼瞧瞧、摇头,显然不够满意。

“怎么说?”

“当真想听?说来可是话长哦。”

“嗯,挺想——挺想——听你说话,你的声音配着这样的饭菜,一定特别让人开胃。”

额——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甜言蜜语?

米小小那个兴奋啊,当即就想起童年的一些趣事,小嘴巴就好像滔滔长江、绵绵不绝!

“我小时候很馋的,感觉我这两只眼睛特亮,看到的全都是想吃的东西;

记得那一年,估计爸爸应该是叫债主堵了门,家里弹尽粮绝,他怎么都不愿意出门。

我饿得在房间滴溜溜转,他缩在房内蒙头睡,外边下雪了,我知道他也在担心着给医院里生病的妈妈送饭的事情,他一会儿问一次外边的雪下得多大了,我趴在窗台上应声——‘雪花像白糖一样往下撒,看着好甜的下大了,地上积得都有胡同口那油饼一样厚了,好想吃油饼更大了,足足和韩城羊肉汤那家的发面火烧馍厚了,羊肉汤的味道好鲜哦’最后,老爸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他叹口气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口里老是这些吃食,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不过,到底他还是起来了,家里就剩下一些挂面条了,他配上各种调料,给我煮了一碗细面条,仅有几片葱花丝丝,我觉得那是我迄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了;

从那天开始,爸爸就把做饭的本领一样样教给我了,用他的话说,叫艺不压人,他还说等什么时候妈妈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三口人就能开起一家餐馆来,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祁御泽瞧着她眼帘里的光彩,往她的碗里夹了菜:“吃着说嘛,我记得中学课本上读过一碗阳春面,读的时候,就觉得那‘热腾腾香喷喷’的描写,让人直流口水。”

“哈哈,对啊,我也是对着那一课的课文流了好久口水哦!

我很喜欢语文课本,很多同学喜欢的是课本上的故事,我拿起一本语文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上边寻找可以吃的东西,一直到现在,我还是特别钦佩那些能把食物描写得让人垂涎三尺的作家。”

米小小得到回应,顿时更加的谈兴勃发。

祁御泽不着痕迹地把菜往她跟前推推,用筷子指指。

米小小很听话地夹了一大筷子菜,喝着粥,咽下后还是控制不住滔滔不绝的谈话欲望:“小学时读我爱故乡的杨梅,课本还配了彩色的图片,看着那漫山遍野的果子,我总是嫉妒不已,总是背着那些段落来解馋。”

祁御泽终于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能对吃产生如此浓厚兴趣的女孩子,通过文字来满足这种欲望的女孩子,当真极品哦。

他心底赞叹着,最后顺着她的话说:“现在还能想起那些句子吗?”

“当然,要不要我背给你听?”米小小顽皮地眨眨眼。

祁御泽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开了手机等她背。

米小小得意一笑:“摘一个放到嘴里,舌尖触到杨梅那平滑的刺,使人感到细腻而柔软你轻轻咬开它,就可以看见那新鲜红嫩的果肉,嘴唇上、舌头上同时染满了鲜红的汁水;没有熟透的杨梅又酸又甜,熟透了就甜津津的,叫人越吃越爱吃。”

祁御泽把手机屏幕移向她,指点百度出来的课文段落给她看,赞叹连连:“真了不起,背得一个字都不差。”

“嘿嘿,有时候又特别遗憾,记得读了这一课,我曾经为了满足对杨梅的好奇心,到水果摊上购买过贵死了的杨梅品尝,可惜哪里有上边描写的味道;

而且还被老爸骂成败家女,我也觉得挺遗憾,当真是品尝不如赏读啊。”

米小着嘟了小嘴巴,懊丧不已。

祁御泽不由笑了,伸手捏捏她的鼻尖:“你吃到的杨梅,估计是贩子从南方转运过去,卖了很久的,不新鲜,今年吃杨梅的季节已经过了,等明年七月,杨梅熟了的时候,我带你去树上采摘,咱们慢慢地尝,看它究竟和书上的滋味一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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