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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觉得是这样吗?”

“嗯嗯,当然了,活了上千年的树,那灵智自然是有的;

人够了不起了吧,编造出来一个长寿的彭祖也不过才八百岁,怎么可能会理解上千年的树有着怎样的灵智?”

米小得很理所当然。

祁擎云听得连连点头,仿佛陷入沉思,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慌忙结结巴巴地摆摆手辩解道:

“呃,校长老乡,我这也就随口说说——而已,”她懊恼得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可不是向您宣传什么封建迷信思想的,你当我没有说好了,嘿嘿!”

祁擎云不由哑然,对她诡秘一笑招招手。

米小小将信将疑地附耳过去,只听他说道:“其实,庙门口西面的老槐树,我小时候也是拜了干亲的。”

“嘎——”米小小傻眼了,最终嗫嚅着,“我——我春节回家,会专程过去,帮你把问候带给您的——您的——干亲的。”

“真的?”

“嗯嗯,真的,一定,绝对,我保证带到。”米小小一叠声地说。

“唉!‘为人不自在,自在不作人’,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有没有去庙街看看的机会了,那就拜托你过年一定把问候帮我带去,走走走,请移驾餐厅,咱们边吃边聊。”

这一顿早饭,米小小愣是吃得惊心动魄,荡气回肠,和校长一起吃了早餐,回来禁闭室时,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得眼睛都发亮。

她在禁闭室坐下,还没有消化完食物,政治部主任张中正的勤务兵过来,说要调查情况。

她又被带走了。

张中正瞧着米小小那晶晶然的目光,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这么璀璨的眼神,那瞬间的亮光如同闪电一样炫目。

这女孩太不同寻常了,果然——是个另类。

必须为祁御泽和她做点什么,让他们多一点相处的机会,不然,等秋后算账,一切就来不及了。

就很严肃地说:

“米小小,你上军校的目的是什么?是与人打架出风头?”

米小小正色纠正道:“不是,我来这里上学是因为这里免学费,还发服装,还有津贴;至于昨晚,首长的说法不恰当,那不是打架,是我被人打!”

“呵呵,口误口误!你听过特种兵吗?”

米小小眼睛一亮:“当然听过,电视上老是演特种兵这样的电视剧,怎么,传说中的雪豹支队真有吗?”

“真有,不过雪豹是属于武警支队的,一套装备不过三十万就搞定,不算挑尖,再说,和我们压根儿不一个系统,简单说吧,咱们学校新生都有成为特种兵的机会,如果能成为特种兵,除了军衔升得快,还有机会得到很多与高层人物有关的任务,能从最好的角度体会到作为军人的真正意义。”

米小小霎时觉得一条通天大道就这样“唰”地、柳暗花明般铺在了眼前。

在她觉得只能绝望地仰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时候,有人给她指了一条路。

只要有可能,即便充满危机和不确定性,她也义无反顾!

正是谈理想谈人生容易热血沸腾的年纪,听听他口中的那些英雄事迹,她不由为自己当初报考这个学校的卑劣动机感到无地自容,遂坚定地向正义的组织靠拢。

所以,当张主任告诉她,为期四十天之后的军训大阅兵,同时也是附近b军区特种兵的选拔机会,她顿时双目放光了。

米小小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当即加上手势来比划:

“b军区的特种兵?就是那些电视上演的身手极端敏捷、执行特殊任务的兵种?”

当即脑子里的小算盘不受控制一般,就开始“啪啪啪”地响了:

相比着,平平淡淡四年后毕业,到b军区当个普通的底层军官,恐怕连见着那个人的面都不可能;

可要是被选上了特种兵,嘎嘎,见面的机会好像就多了去了。

米小小心底满怀惭愧地对张中正表示了谢意,毕竟,她怎么都无法让自己摆脱靠近那个人的卑微动机,而且,她很清楚,那动机简直就是她来这所大学的全部动力。

就这样,米小小同学轻易而举地就被人家张主任忽悠出了短期明确的奋斗目标!

米小小问了许多与特种兵选拔赛有关的事情,张中正留她用饭,过了午饭饭点才回禁闭室,看得出,她显然有些吃撑着了,连走路都慢吞了很多。

值班的岗哨,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食盒。

“这是你给我的?”米小小诧异,单看高大上的包装,就知道这饭菜出身不凡。

岗哨红了脸道:“不是,快中午时,一个女校官过来看你,没有见着,把我劈头盖脸一顿训,末了丢给我这个,命令我转交给你。”

“有留话吗?”米小小问。

哨兵摇头。

当时那场景不单是哨兵发懵,瞧得宇文婷婷都有点懵了。

米小小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还从来不知道被关了禁闭,外边的人还能进来探班的,关键是进来的都是有权力进来的人。

一趟趟进进出出的,先是校长,再是主任,现在还有女校官,哪里还算关禁闭!

宇文婷婷瞧瞧手里的冷馒头和凉了的饭菜,郁闷得呕血。

米小小看看食盒,凝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自己认识这么牛掰的女军官。

她侧头瞅瞅扒着小窗口的宇文婷婷,把东西又递回给哨兵:“不好意思,她没有留口信,我真想不起来是谁,你给宇文婷婷送过去,兴许是宇文家的亲戚送饭喊错名儿了。”

这理由真是弱到神掰!

哨兵表示叹服,接了开窗递进去,宇文婷婷接了,端着刘一手店那精致的菜肴,口水滴答,却哪里能咽得下?

她家亲戚会喊错名字?会看到她就无视她可怜巴巴的目光,还给她丢眼刀子?

下午三点半,米小小的室友拿着军训教官的条子来喊人了,说新生军训不能缺员,愣是提前半天把米小小从禁闭室解放出去了。

宇文婷婷这回不眼红,半下午的大太阳还很毒,想到那个单薄的小丫头被晒晕,或者被训得腿发软,宇文婷婷觉得挺爽,如果晒黑一些,就更让人开心了。

她压根儿就不觉得昨天挨的那一拳是米小小的身手好,总觉得那丫头运气好,自己是秋天火大,气虚肺燥,才一不小心就吐了那么一点点血。

让那样的一个丫头片子一拳砸吐血,想想都像是天方夜谭啦!

她揉揉被打的部位,果断认定那隐隐的痛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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