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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容云想了想,确定没有,可又想不出儿子从哪里整来这个女孩子的,就推脱了一下说:“我问问,一会儿打给你。”

刚从浴室出来的张云屏理着长发,随意地问:“谁的电话?”

“大哥的,说御泽这孩子送了一个女学生到他的学校,叫米小小,问问我知不知道根底?我怎么都想不出这个稀少的姓来,是不是你那头的亲戚?你那边七大姑八大姨的,我也搞不清。”

张云萍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哀叹连连:

“我那头的亲戚有事儿肯定是找我,怎么可能找御泽那孩子?

唉,能和他说上话,还讨要人情的人,你觉得咱们所有的亲戚算上,谁能有这样的面子?”

说着刚要回卧室睡,脚步一滞,忽然眼睛一亮,跑回老公的身边,喜滋滋地说:

“女学生?大哥的学校,那不是军校的大学生吗?

那女孩子,和咱们家不沾亲带故,他的战友又哪里有这么大的女儿?

既然什么关系都没有,还这么关心,你说,这叫米小小的丫头会不会是那孩子自己看上的女朋友?”

祁容云傻眼地看着张云萍,这老婆子是不是想儿媳妇想疯啦!

大一的女学生,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他那古板严谨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考虑!

亏她也敢想!

张云萍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回腔,自顾自道:“我问问御泽去!”

“演习中,哪里能联系上?”祁容云纳闷,精明的老婆,怎么一想到儿子讨媳妇这事儿,脑子就会短路。

“对对对,我怎么连这事儿都忘了?那丫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大哥不会晚上这个点儿打电话,不行,我得问问。”

张云萍说着就拿过桌上的手机,瞧着号码拨了回去。

问姓名问籍贯问背景问父母兄弟问年龄问长相问人品。

祁擎云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逼得脸都抽了,几乎被弟媳妇的问题淹死,终于瞅着话缝儿及时打断:“这么说,你也不认识这家人?”

“呵呵,是啊,第一次听到这名字,虽然好像似乎有些耳熟,细想真的没有姓米的亲戚,不过,和咱们家不沾亲带故的就更好了,说明这丫头是御泽那孩子看中的,说不定还是他内定的媳妇儿哪!”

这次不光祁容云觉得没脸了,连祁擎云也觉得弟媳妇想儿媳妇想得有点魔怔了。

“呃,你的意思是——”祁擎云小心地问,这事儿一点马虎不得,不然,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了吓跑侄媳妇的罪魁祸首。

“大哥啊,这就要麻烦你了,好好照顾着那丫头,等御泽军演之后,能联系上,你就夸大其词地用这小丫头刺激他,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咱们不就一清二楚了?”

张云萍兴味盎然地交代。

“咳——也好,这丫头可什么背景都没有,要是御泽看上了,你那关难道就算过了?”

祁擎云有些纳闷,自己这弟媳妇,怎么忽然洗脑一样,一点都不挑剔了,他可清楚地记得,她总是怀疑接近她小儿子的女孩子,都是图他们家的权势。

张云萍显然也想了起来,她呵呵苦笑道:

“彼一时此一时啊,我现在对这孩子没有一点期望,只要他能带回来一个女的,管他什么人,入得了他的眼,我就烧高香了,过完年他就三十岁了,大院里别人家的和他同年的孩子,小的都满地跑了,羡慕得我眼红!”

“好,御泽这孩子是让人心疼,我会照你说的话办的。”

张云萍又交代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祁容云哭笑不得地瞅着她:“你就知道瞎搅和。”

张云萍冷着脸反击:“不搅和成么?御泽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那么多热心介绍的,他压根儿就不瞅;

你知道前儿王副司令的老婆怎么和我说的吗?她说院里张师长前段时间为什么住院了?就是他那唯一的儿子给气的,那孩子叫俊哲,就是和咱们御泽一起到英国念大学的那个?”

“怎么了?”祁容云脑子里倒是想到了那孩子的模样。

“那孩子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啊!”张云萍惋惜不已,又后怕地瞅着自己的老公。

“不会吧,男同性恋不都是女里女气的,那孩子瞧着英武,长得俊俏就成了同性恋了?你以后少和那些女人唧唧歪歪的,瞧瞧都传的是什么话儿!”

“你知道什么啊!女里女气的男人,在同性恋里叫‘小受’,强势的男人,在同性恋里叫‘强攻’!”

张云萍反唇相讥之后,就觉得自己传了闲话的心,不仅没有得到丝毫优越和安慰,反倒更加惶惶然。

强攻——她家儿子那体格,够强的!

祁容云气笑了。

“你还嘴硬,听听你都说的什么话!

放心好了,咱们御泽管教得很好,忠军爱国,三观端正,怎么可能被资本主义腐朽思想毒害?

去睡吧,别整天琢磨些有的没的的事儿。”

张云萍细细地想了小儿子的模样,的确没有一点反常的迹象,这才释然了。

那边祁擎云挂了电话,自嘲地笑道:“祁御泽的老妈,说那丫头可能是她儿子内定的媳妇,让我好好照顾着。”

“那你的意思是——不关她了?”

“这还真成了一个烫手的洋芋了!关还是要关的,只是,必要的关心也是要有的,你瞧着办好了。”他又闲闲地把球给踢回了张中正的手中。

“那成,我走了。”

张中正听了顶头上司的话,无比地郁闷,要真是祁御泽那厮看中的女孩子,被自己就这样关了,他知道了肯定要和他急。

当即就脚步匆匆地走向禁闭室那大院儿。

站岗的哨兵郁闷了,这都快夜里十一点了,怎么领导亲自来查岗了?

张中正招手,低声问了句,就被直接带到了禁闭室门前。

他摆摆手,示意那哨兵靠后,瞧了宇文婷婷的禁闭室,那姑娘正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睡,呼吸平稳悠长。

他无奈地叹息摇头,这真是大小姐做派,还真能睡得着,闯了这么大的祸,都能心安理得地睡!

转身又走了两步,是关押米小小的禁闭室了,他犹豫了一下,低头对着那禁闭室门上的小窗瞧过去——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么个嫩生生的小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恐怕正在哭呗!

突然,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那正对着门的小床上,单薄的铺盖整整齐齐地码着,压根儿就没有人影子!

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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