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待见华叔,自然是冷言冷语。
可是华叔忍耐力极好,根本不与她一般见识。

华叔目光平静,沉声道:“厨房还有事。”

语毕,华叔步下楼梯。

云秀琴更加的气不过,自从她进门,华叔从来没有称呼她一声夫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不加主语,甚至有的时候连主语都忽略了。

害得她每次带着富家太太们回来打麻将,都会被嘲笑一番,说她根本不像这个家的主人。

云秀琴怒气冲冲回到三楼卧室,禾家傲正在看报,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云秀琴,怒道:“你就这么回来的?”

云秀琴刚刚在外面和华叔置气,回来又听到禾家傲不悦的口气,更加的生气,“怎么了,我穿什么你也管啊!”

“伤风败俗!”禾家傲忍不可忍的叱道,多大的人了居然这么不知检点。

云秀琴简直是怒火中烧,她侧身看了一眼落地窗,这才愕然的发现自己后边的裙摆,顺着缝合线裂开了。

从她腰部以下全部曝光,难怪刚才她看见两个仆人偷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该死的,她们居然都不提醒自己。

而且好端端的裙子怎么会裂开呢,她完全想到不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见自己惹怒了禾家傲,立刻巧笑盈盈,讨好道:“我没注意,是这裙子的质量太差了。”

说着,她走到禾家傲的身边坐下,用手给他捏着肩膀。

禾家傲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不过谁让云秀琴风韵犹存,明明已经四十五岁却像是三十岁的年纪。

云秀琴见禾家傲嘴角含笑,稍稍安了心,这才道:“对了,大后天就是云如和顾洵订婚的日子了,我还想着要送什么东西给他们呢。”

禾家傲收起手里的报纸,他一把揽过云秀琴,笑道:“怎么偌大的禾家我都给了她们还不知足吗?”

听到禾家傲这么说,云秀琴的心总算是稍稍的安稳一些,她得了便宜卖乖道,“我知道你疼云如,可是她毕竟不是禾家真正的长女,你说那些家族长辈能同意吗?”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禾家傲声色严厉,“你放心,订婚那日我会把禾汀留下来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云如的。虽然她不是我的女儿,可是却是你的。”

“家傲,你对我太好了。”云秀琴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她搂住禾家傲的脖颈,媚惑道:“我要是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就好了。”

“那我们就努力一下吧。”说着,禾家傲一把将王秀琴抱起。

王秀琴娇嗔一声,半推半就。

——

禾汀走出禾家大门的时候,正巧一个女人迎面而来。

虽然天色已晚,可是禾家大门外有照明灯,所以非常的明亮。

禾汀非常戒备,她将帽檐压低,而那个女人已经朝着她缓缓走来。

擦身的瞬间,禾汀捕捉到对方的容貌,心中微微一惊。

没有想到刚刚过去的那个女人居然和自己有三分的相似。

虽然细看不会觉得很像,可是二人的轮廓实在是相似,而且她给人的感觉同样也是冷冷的,只不过是却少了一丝果断的霸气,多了一丝寂寥的清气。

禾汀暗中猜测,她可能就是禾家傲在外面的私生女。

她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她真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么她应该比禾云如更加具有家产继承权。

难道禾家傲色令智昏,忽略了这一点吗?

她微微摇头,此时她已经跳上了配货车,开车直接离去。

毕竟留在这里时间太久,就容易暴露。

禾汀才驱车离去,那个女人施施然的回过头。

她感觉刚刚离去的那个人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是渗透到灵魂中的,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对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实在是让人觉得害怕。

她抬头望了望禾家,心中一片荒凉,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走了进去。

禾汀在半路上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更是将真正的快递员拖回了驾驶座上,然后弃车离去。

反正那个快递员醒后,看见货物已经送达,也不敢追究什么。

不然被人打昏这种事情说出去,是会被辞退的。

禾汀按照冷君池给的地址,回到了酒店。

这家梵蒂斯酒店是B市最好的七星酒店,而且有且只有一间总统套房。

禾汀直接报了冷君池的名字,并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看了之后,立即态度恭敬的递给她一张房卡并将身份证还给她,微笑的说道:“总统套房在二十七楼,请慢走。”

禾汀径直走入电梯,果然,她居然享用的是专属电梯。

来到二十七楼,这层只有一间房间,她划了房卡,推门而入。

整间房间拥有自动感应器,门卡插入的瞬间整个房间都灯光明亮起来。

禾汀转了一圈,卧室有三间,还有一间开放式厨房,一间休息室,一间书房,还有两间浴室,两间衣帽间和一间健身房。

她随意的看了一下其中一间衣帽间的衣服,都是男性西装,看来冷君池来B市都住在这里了。

而另一间衣帽间居然是清一色的女装,不过都是西装和皮衣,更加偏职业范,她看见其中的一件衣服上还夹着一张字条,落款是冷君池。

只见上面写着,“希望你会喜欢。”

禾汀淡淡一笑,算他有心了。

此时,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禾汀离开衣帽间,正好与冷君池打了一个照面。

“你回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气氛有些微妙。

“吃饭了吗?”冷君池换了一个话题,他早就习惯与禾汀这种亲亲疏疏的关系了。

“还没。”禾汀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不过她都没有感觉特别饿。

冷君池耸耸肩,他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一边说道:“我煮意大利面,毕竟你不吃饭这么饿下去,就真的成飞机场了。”

禾汀双眸一暗,额角有黑线,这算是他报今天早晨在飞机场的仇吗?

因为自己嘲笑了他的……丁丁?

“哼,放心小我可以自己隆胸,你的那个现在换也是来不及了。”禾汀冷哼道。

冷君池云淡风轻的一笑,“隆胸?原来你那么在乎你在我眼中的样子啊,不用隆了,我感觉很不错,一手掌握很好。”

禾汀额角微微抽搐,他这话就好像他摸过一样。

这也太暧昧了!

“难道你忘记了自己曾经投怀送抱了吗?”冷君池站在厨房里,帅气的煮着面,回首粲然一笑,“B罩杯……有吧?”

“滚!”禾汀大怒。

冷君池得意一笑,总算是让他扳回了一局。

冷君池煮好了面,二人相对而坐在饭桌前安静的吃着,却不觉得尴尬。

“我听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冷君池慢条斯理的吃着。

“随意。”禾汀觉得无所谓。

冷君池淡淡一笑,邪眸微眯,“我听说后天的订婚宴上,禾家傲会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给禾云如,你觉得是真是假?”

禾汀的手微微一顿,冷眸中有一丝愕然。

她心中暗忖禾家傲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股份可以分禾云如百分之三十?

禾汀冷眸如墨,她暗暗猜想禾家傲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从何而来。

据她所知,冷家傲手里一共有百分之四十五,若真的给了禾云如百分之三十,那么禾家就是禾云如说了算了。

禾家傲真的会那么傻吗?

禾汀瞥了一眼魅眼深深的冷君池,发觉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有种看好戏的感觉。

她双眸一凛,沉声道:“继续说。”

“我听说那百分之三十可是去世的禾家大小姐的。”冷君池依旧笑眯眯的望着禾汀。

其实这次回B城,冷君池总算是打探到有关禾汀的身份消息。

她是禾家真正的大小姐,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而且禾家傲当年也是靠着禾汀的祖父起家,虽然禾家当时也算是有名,可是和沈家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而五年前,禾家大小姐意外身亡,而属于她的股份就自动转入了禾家傲的手中。

不得不说,他非常怀疑,禾汀会出现在隔离山,会是禾家傲的杰作。

当然,这也仅仅是猜想罢了。

“我听说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水分很大。”冷君池渐渐变得正经起来。

禾汀黛眉紧蹙,听得认真。

以她对禾家傲的了解,他不动手脚才奇怪。

“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实不是禾氏集团的股份,而是旗下子公司的股份合成,也就是说虽然百分之三十听起来很多,可是都是一些小公司,到了哪家公司都不会有控制权。”冷君池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禾汀,他是在暗示禾汀就算拿回自己的财产股份,似乎也和从前的不同了。

禾汀立刻了然,也就是说,禾家傲对禾云如和顾洵早有戒备。

她蓦地笑出了声音,语气有些低沉,“老狐狸。”

难怪顾洵回私自联系冷君池想要与他合作了,原来是这样。

子公司的规模一般都不大,就算拥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对于公司的决策也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最多就是有个投票权,其余的毫无作用。

不过这么绝密的事情,冷君池又是从何得知?

若是禾云如知道这件事情,早就让云秀琴把禾家闹得鸡犬不宁了。

可见,这个消息没几个人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禾汀收敛笑意问道。

“我说过我要帮你,当然要给你一些猛料了。”冷君池凝眸淡笑,漆黑如墨的双瞳中全是禾汀清冷的神色。

“很好,你帮我调查都是些什么公司,然后将名单发给容儿,告诉她我要收购这些公司。”禾汀阴测测的一笑,语气云淡风轻,“不过不是现在,至少要等禾云如订婚后真正拿到这份财产才行。”

冷君池激赏一笑,禾汀果然是聪明一点即透。

如果她从禾云如的手中真的拿回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不如就给了禾云如,等到她回到禾家可以光明正大的要禾家的股份,这样也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同时收购那些子公司,让禾家傲和禾云如手里的股份一点点的缩水。

“我会帮助盐虎帮尽快转型的。”冷君池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出手相助的,毕竟在M国转型上市,免不了要和那边的政府打交道。

禾汀微微颔首,心中却想着禾家傲如此冒险的手法,必然是有法律顾问在旁指教。

她记得禾氏集团常驻法律顾问是罗洋,他资历深厚而且精通法律,又是自己母亲的好友,怎么会让禾家傲乱来,除非……

她眸色一沉,看来罗洋也没有幸免于难了。

——

翌日,禾汀去车行买了一辆兰博基尼的毒药,黑色的车子,线条菱角分明,是她喜欢的款式。

她驱车去了沈家老宅,站在老宅门口,放眼望去,老宅庭院一片荒芜。

雕花铁门锈迹斑斑,院内野花野草疯长,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她推了推锁住的门,忽然想起什么。

她来到一旁的一棵榕树下,她记得榕树上有一个洞,儿时放学回来她都会从这里拿出外公给她准备好的钥匙。

五年过去,榕树确实长高了很多,可是那个洞还在,而且钥匙也在里面。

就是锈迹横生,而且还长有一层绿色的苔藓。

她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然后推门而入。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她甚至记得在院子的一角,外公给她打了一个秋千,那个秋千陪伴了她整个童年,可是现如今已经不在了。

老宅的内门没有上锁,只有铁链缠绕住了把手,看来是里面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才会如此的放心大胆。

她推门而入,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咯吱的声音。

房子里,灰尘满天,空无一物,空旷中全是她沉重的脚步声的回应。

若是夜间来,会觉得这里一定闹鬼。

“大,大小姐。”禾汀的身后响起华叔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庆幸,看来自己果然来对了。

禾汀转过身子,语气淡淡,“华叔,好久不见了。”

华叔看见禾汀老泪纵横,他声音有些沙哑,“五年了,我总算是把小姐你给等回来了。这样我也可以给夫人一个交代了。”

禾汀的心微微有些触动,她转移视线,望着结满蜘蛛网的屋顶,“这里好久没人住了。”

“是啊,以前小姐你还在的时候,暑假都会回来住住,现在这里彻底的荒废了。”华叔满眼的心疼,毕竟自己最最尊敬的主人也就是禾汀的外公曾经住在这里,并且在这里安详去世。

“嗯。”禾汀微微颔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华叔非常关心的问道。

“还要再等等,不急,华叔我问你,罗叔叔怎么样了?”禾汀问道。

“唉,在我们以为大小姐你已经死了的时候,就只有罗洋他坚持你还活着。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居然被人控告有精神病,还伤了人,现在还被关在精神病院呢。”华叔提起此时就觉得可惜。

禾汀知道一定是禾云如和顾洵觉得罗洋太是胡搅蛮缠,这才用计将他们送入了精神病院。

她幽幽冷笑,没关系,她会将罗洋救出,同样也会让他们尝尝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滋味的!

禾汀收回自己的视线,她对华叔吩咐道:“华叔,明日禾云如要去哪里?”

华叔对禾家众人的行踪还算是了如指掌,“明日婚庆公司的回来布置订婚现场,这些需要提前准备。”

禾汀一听就来了兴趣,她冷眸中带着哂笑,“很好,明日我要混入禾家,华叔你帮我掩护。”

“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华叔有些担心,毕竟禾家的安保还是非常的严格的。

禾汀却轻轻摇头,“放心不会,要布置现场绝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完成的,更何况是禾云如的订婚晚会。”

华叔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不管禾汀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

和华叔分别后,禾汀去了B市最好的私人医院。

这家医院,虽然不是禾家的,但是每年禾家都会出资购买新的设备,所以禾家来这里看病基本都会受到贵宾的接待。

禾汀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看病,而是为了入职当医生。

她想过了,禾氏集团那里不用自己亲自去,只要容儿可以将子公司收购,冷君池将顾洵套牢,她就有很大的胜算。

而且,顾洵知道她在这里工作的话,一定会来找她的,到时候……

哼,顾洵,这一次她要看他是如何跪下来求她的!

禾汀来到院长办公室,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医生执照,还有埃德尔教授的推荐信。

这封信也是冷君池给她的,她发现冷君池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干什么他都能提早一步知道。

而且不会过问她,只是将事情都办好,让她五后顾之忧。

不得不说,拥有这样的一个……合作伙伴,是让人非常的放心的。

许院长看着横空出世的禾汀,半晌才反应了过来。

他拿起这三份东西一看,眼角露出精明的光芒,“原来是埃德尔教授的爱徒啊。”

对于爱徒这一词,直到现在禾汀心中都忍不住吐槽,他才不是自己的师父。

可是想到这个功利的社会,这样的人脉是必须的,她也懒得去计较了。

“嗯,我想要在本院工作。”禾汀说出自己的意图,而且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许院长自然是欢迎禾汀的加入的,拥有这么优秀的脑科医生,以后本院的名气会越来越大,那些有钱人也会趋之若鹜。

说到底他虽然是个大夫,但也是一个商人,凡事都以利益为重。

许院长看了看禾汀的名字,眉头微微一簇,“禾汀?你和禾家……”

“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同姓而已。”暂时禾汀还不想与禾家扯上任何的关系,而且被人知道了消息传出去,反倒是无趣了。

许院长半信半疑,毕竟禾这个姓氏也不是很常见。

不过对方不承认,他也不会追着不放,“好,这样,下星期你来医院报到,直接去脑科就行了。”

“好,多谢。”语毕,禾汀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禾汀在医院里转了一圈,想要熟悉一下情况。

她来到脑科,发现这里的病人还是很多的,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想要大展拳脚的冲动。

不过,她懂得在还没有正式回到禾家以前,她都要低调。

“小风,你慢点!”伴随着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子像是小糯米团子一样,来到自己面前。

小男子似乎跑得有些猛,险些刹不住车,撞到禾汀。

禾汀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小男孩。

“谢谢,姐姐。”小男孩的嘴巴很甜,他怯怯的看着禾汀,一双大眼睛非常的清澈。

“小风!”女人跑到小风的身边,一把将他柔软的身体抱住,急道:“我让你别跑了。”

小风嘻嘻一笑,声音软绵绵的,“妈咪,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我今天乖乖吃药了。”

女人温柔一笑,用手揉了揉小风的小脑袋,深感欣慰。

禾汀迈步就走,她可没有闲情逸致去理会人家的母慈儿孝。

——

冷氏集团总部,冷君池今日正式会见顾洵。

虽然之前在M国见过两次,可是双方却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只不过,冷君池依旧从容不迫,气势雍容。

而顾洵虽然也是面容深沉,可是他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他很想问禾汀现在身在何处,可是一上来就问似乎也太突兀了,就忍住了。

而且,他若是表现的太过关心禾汀,怕是会引来猜疑。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先生的气色真的好了很多。”冷君池笑容深深,明显的意有所指。

而且他的脸色哪里好看,分明是特别的难看,掩饰都掩饰不住。

顾洵笑得有些寡淡,“冷先生真会开玩笑。”

他早就知道冷君池一定会为难自己,毕竟冷君池与禾汀是相识的。

不过,他也有些提防冷君池,毕竟这次的合作已经因为禾汀而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顾先生不用有太多顾虑,我与禾汀相识浅薄,而她出现在我家不过是为了救我爷爷,现在她已经离开,我们没有联系了。”冷君池笑容满面的说道。

他细细留意着顾洵,果然在他提到禾汀已经离开冷家的时候,顾洵的嘴角会向上弯。

可是随之而来的,他的眉宇间却笼着一抹烟云。

如果禾汀不在M国,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难道已经回国了吗?

虽然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可是冷君池的一句话已经说明了和禾汀的关系,不过是病人家属和医生的关系,顾洵也渐渐放了心,这场合作可以顺利进行,同时他也变得谨慎起来,万一禾汀出现破坏订婚仪式该怎么办?

在一喜一悲的冲击下,顾洵的脸色真的很那看,他想要维持云淡风轻都很难。

冷君池用线条分明流畅的下巴点了点茶几上的文件,淡笑道:“这是这次合作的合约,顾先生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顾洵看了看茶几上的合约,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虽然心中忐忑,可是却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签了字。

这是他在禾家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他不能放过。

而冷君池盯着茶几上的合约,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闪过,这将是他最后的终结。

翌日,禾汀在华叔的掩护下成功潜入禾家。

今天来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很多,大家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有人注意禾汀的存在。

而且她穿着和工作人员一样的黑色西装,故意戴了一头黑色的假发和黑框眼镜,掩饰着自己的容貌。

一个工作人员看见禾汀无所事事,就将手里的两大束红色玫瑰交给她,吩咐道:“这些是要摆在二楼的阳台上的,你快去抓紧时间布置。”

禾汀接过,她故意装出讷讷的表情,“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抱着花忙不迭的去往二楼。

二楼相对于一楼的热闹,就有些冷清,这层基本上没什么人。

而要布置阳台,也是为了从外面看起来,让整栋建筑更加的喜庆。

禾汀自然不知道怎么布置,可是她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插画布景对她来说自然不是难事。

不过,这是她最最厌恶的人的订婚仪式,她怎么会尽心尽力,随意的将玫瑰花瓶中,她往下一探,没有想到禾云如就在正下方。

禾汀的心中腾升起邪恶的想法,她望着摆放在阳台上的水晶瓶子,细长的手指伸出,而后轻轻地一推。

再然后,她消失在了阳台上。

“啊!”禾云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就是水晶瓶子破碎的声音,非常的响,让人的心不由得一抽。

所有人闻声而去,而禾汀却躲进了一间房间,她对禾家的一切太熟悉了,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外面的禾云如,捂着受伤的额头,心中又气又恼,想要破口大骂,可是却又不想在外人面前破坏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形象,只能忍着。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禾云如的身边,一把将她扶起,“你没事吧。”

此人正是昨天与禾汀擦身而过,禾家傲的私生女禾清。

“我没事,花瓶居然从二楼的阳台上掉了下来。”禾云如有些恼怒,今天没有风,好端端的花瓶怎么会掉下来呢?

禾清也觉得奇怪,“我一会去二楼检查一下。”

接着,禾云如被人七手八脚的扶入房间里,又请了医生给她包扎。

她感觉有些头昏,医生说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吃些药睡一觉就好了。

禾云如心中惴惴不安,从那天在服装店,她看见禾汀的脸开始,她的心中就一直不安。

这种恐慌感却又不能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顾洵,所为恶果自食,她也只能忍着。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心脏乱跳,十分的烦乱。

可是很快药起到了作用,她眼前渐渐模糊,须臾,人就睡了过去。

禾清在安顿好禾云如以后,就去二楼的阳台检查。

她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的异状,应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望着平静的阳台,禾清却是自嘲一笑,明明禾云如不是禾家真正的小姐,却偏偏所有人都顺从她的意愿。

结果,弄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仆人一样伺候着她,也真是够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禾云如,她这辈子也进不了禾家的大门,所以她只能忍了。

检查一番,没有什么发现,禾清将刚才的事故定性为意外,然后就走了。

——

禾汀安静的躲在房间里,这里是客房,可是却没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

她就站在门边,等到确定外面没有人她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直接去了书房。

这间书房是禾家傲专用的,平日里不准外人进入的,而且门外是有密码锁。

不过,禾汀早在五年前就知道密码,所以能够打开房门自然不是难事。

说来也是巧合,她那个时候迷恋侦探小说,里面就曾经介绍过如何打开密码锁。

所以她就照猫画虎的去弄,她用化妆用的散粉撒在键盘上,经常被使用的按键会沾上人的皮脂。

而皮脂会沾上更多的散粉,然后她再从禾家傲身边的人一推理,轻而易举的就得知了密码。

不过她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禾家傲居然使用的是罗洋的生日。

好在她当时的思想是纯洁的,没有想太多,不过她觉得禾家傲和罗洋是不会有什么的。

禾家傲会使用罗洋的生日当做密码,估计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对照他身边的人来解密码。

她的便宜老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进入书房就意味着真正的安全了,除非是禾家傲,不然是不会有人来的。

她今日潜入禾家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沈家老宅的房契。

如果她当面找禾家傲要,他是一定不会给的,因为沈家老宅真正的价值是在他的地底下。

据她外公说,当年有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劫难,他们沈家的人就把值钱的东西埋入了地底。

可是禾家傲找了多年,都没有找到。

这也是为了沈家老宅荒废多年,他都置之不理却不卖出的原因。

可是禾汀却暗暗觉得,当初外公会那么说,其实就是不想让禾家傲卖掉沈家老宅,所以找了一个理由,而禾家傲却信以为真。

当然,也不排除是真的,必然禾家傲那么狡猾,早就发现这是一场骗局,怕是早就卖掉泄愤了。

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不再多想,她翻找着书橱和写字台,可是怎么着都没有。

如此重要的东西,难道是锁在了保险柜里?

禾汀微微犯难,她对保险柜不是很了解,而且手里没有工具,保险柜是很难打开的。

她冷眸微眯,该死的,看来只能找个机会再说了。

不过,她可不想空手而归,随便找了找居然让她找到了一个好东西。

这一份非常老旧的建筑图纸,让她意外的是,这份图纸正巧是禾家宅院的,更让她觉得错愕的是,原来这栋宅子里居然有密道!

禾家傲真是太狡猾了,难怪当初他是请国外的建筑师设计和建造,根本没有用本国的人,原来是担心泄密。

她原本以为禾家傲是为讨云秀琴的欢心,看来非并如此。

现在有了这张图,她更加可以如鱼得水了。

第一步,她要从书房去禾云如的房间。

禾云如的房间曾经是自己的房间,说不定修建密道的一个原因,是禾家傲想要监视自己也不一定。

她找到书房靠近北边的墙,这里被巨大的书架挡住,她摸到书架后的一个开关,没有想到书架微微一动,从中间慢慢的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幽深而漆黑的道直通黑暗,禾汀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迈步走了进去。

须臾,身后的门缓缓合上,她继续在微弱的光芒中前行。

暗道非常的窄,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过,偶尔墙壁上会出现一丝丝的光芒。

禾汀有些好奇,她走到有光亮的地方,发现是两个洞,她将挡在洞口的铁片拿掉,没有想到从这里望去,居然是二楼的走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难怪禾家傲从来不让人到他的书房,原来是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这里,观察每个人的动向。

禾汀幽冷的双眸在黑暗中绽放出灿然的光亮,自己果然和禾家傲是父女,都喜欢掌控别人,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禾云如还有云秀琴有多少小秘密被禾家傲知道了,才会让禾家傲想出转换股份的办法。

禾汀将铁片掰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向前。

她在暗道里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很快就到了禾云如的房间,她轻轻的推开机关,没有出现的地方居然是衣帽间。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禾汀悄无声息的走过,果然看见禾云如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可是她面容狰狞,额头满是汗珠,双手死死的揪住被子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禾汀看到桌子上的药瓶,那是专门缓解脑震荡的药,这种白色的药片非常的常见,她想着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药片。

这种药片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精神恍惚,对于禾云如这种亏心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她就是要在心里和精神上折磨禾云如,让她痛苦。

“别,别杀我,求求你,我错了……”禾云如呓语连连,她的身子剧烈的扭动着,不停的乞求着。

“我怎么会杀你?”禾汀冷幽幽的一笑,“我还要好好的折磨你呢,禾云如,记住你姓云,不姓禾,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你的。”

“不要!”禾云如依旧没有向来,样子更加的痛苦。

禾汀冷笑着将换好的药放回到床头柜上,她慢慢退后走出了房间。

而这时候,禾云如刚要睁开眼睛,她刚刚听见了一个熟悉且阴沉的声音,她双瞳睁大,不安而恐怖的望着天花板。

她坐起身来,眼睛在房间里一扫,此时天色渐晚,屋子里光线昏暗,可是她还是看见了禾汀矗立在衣帽间的门口。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嘴角挂着嗜血而恐怖的微笑,双眸像是黑洞死死的盯着自己。

“啊!”这一次禾云如大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禾汀则是快速回到暗道里,消失不见。

禾云如的尖叫引来众多人的注意,云秀琴从外面回来,听见自己女儿的惨叫第一个冲了上来。

当她看见昏迷不醒的禾云如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摇晃着禾云如的身子,急道:“云如,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云如?!”

禾清是第二个赶来的,看见云秀琴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就显得冷静很多,“夫人,让医生来看看吧。”

在禾家,禾清不能称呼禾家傲为父亲,同样也不能称呼云秀琴为母亲或者阿姨,她只能用先生和夫人来称呼他们。

云秀琴因为家里没有禾家傲和顾洵在,心中自然是没底。

虽然她不喜欢禾清,可是在关键时刻,禾清还是非常管用的。

不过,她就是不喜欢禾清的长相,和死去的禾汀有些像,这让她觉得非常生气。

华叔来到门口,这里是禾云如的房间,他自然不好直接进去,“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叔给医生打电话吧,云如又昏过去了。”禾清发现最近的禾云如似乎有些精神紧张。

“好的。”华叔也有些纳闷,好端端的禾云如怎么又昏倒了。

而且他心中有些担心禾汀,外面的工作人员早就撤场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离开这里,或者是躲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被发现。

这时,禾云如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双眸猩红,情绪有些激动。

可是她看见云秀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却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妈。”

“哎呦,云如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云秀琴说着说着眼眶就泛红,她是真心心疼禾云如。

禾云如是她掌上明珠,更是她谋夺禾家财产的筹码,她自然是不希望禾云如出什么意外。

而且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了,眼看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要收入囊中她自然是着急的。

“妈,我没事。”禾云如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其实她也知道,不过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对自己能产生什么威胁。

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幻觉。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云秀琴心中惴惴不安,不然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白费了。

禾云如怎么会不知道云秀琴心中的小九九,她有些不耐烦起来,“妈你先出去吧,我和禾清有话要说。”

云秀琴见禾云如是真的没事,这才点点头,“好好,你注意休息啊,我让厨房给你炖些鸡汤。”

说着,云秀琴就往外走。

片刻,禾云如见云秀琴真的走了,她让禾清坐到身边,以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阴沉语气道:“明天的订婚宴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禾清对于禾云如表情的转变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

在禾清的眼中,这才是真正的禾云如,冷酷残忍,为了得到一切可以不折手段,却又在外人的面前伪装成白莲花。

“我知道,我明天会注意的。”禾清神色恭谨,似乎对禾云如有一丝丝的畏惧。

禾云如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语气带着不耐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又梦到那个死人!”

禾清知道禾云如口中的人指的是谁,她也跟着有些担心起来,“当初把她扔进隔离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早就死了,你以为M国的隔离山是什么地方?就她估计早就当成人肉大餐了,而且从来不会有人从里面逃出来。”禾云如似乎对M国的隔离山了如指掌。

禾清也知道一些关于隔离山的事情,她只是担心凡事都有意外。

不过禾云如如此笃定,她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在与禾云如的相处中,禾清慢慢摸索出一条规律,那就是什么事情最好让禾云如先说。

但是她也不能不说,所以这个尺度要拿捏好。

譬如现在,就算自己真的怀疑禾汀还活着,那么她也不能在禾云如订婚的前夜说出,影响禾云如的心情。

不然,她又会动手打骂自己,自己才没有那么蠢!

“云如?”顾洵在得知禾云如被花瓶砸到之后就赶了回来,没有想到才进门就听华叔说她似乎又受到了惊吓,他匆忙的走进房间,却发现禾云如的精神还不错。

禾云如不慌不忙,见到顾洵之后立刻眼眶泛泪,委屈道:“洵,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啊。”

顾洵来到禾云如的身边,禾清自动让开了位置。

禾云如扑入顾洵的怀中,轻声啜泣,好不可怜。

顾洵耐着性子安慰着禾云如,神色淡然,可是语气却是温柔的。

禾清看着相拥的二人,眼神有些淡,有些凉。

她心中暗暗感叹,禾云如明明蛇蝎心肠,却可以得到顾洵的爱,真是不公平。

就算不公平,她又能说什么,顾洵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

她默默的退出房间,还好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可是心中却是一片荒凉。

房间内,禾云如依旧在哭泣着,不过情绪显然比刚才好了很多。

“你这是怎么了?”顾洵也觉得最近的禾云如有些怪怪的,感觉她的精神非常的脆弱,很不受控制。

禾云如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所看到的,这样只会让顾洵对她起疑心,觉得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如此害怕。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而且你都没有好好地陪我。”禾云如撒娇道。

顾洵唇瓣微抿,安慰道:“是是,最近我太忙了,不过我不抓紧时间怎么陪你出国旅行呢。”

禾云如想起他们要在订婚后出国旅行就非常的开心,其实这五年来顾洵一直都忙着公司的事情,他们很少有机会出行。

这次的旅行也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自然不能失去。

“我没怪你,你只要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禾云如抱住顾洵的腰,粲然一笑,“洵,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好开心。”

顾洵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禾云如总感觉顾洵也是怪怪的,她想了想,而后大着胆子问道:“洵,不如我们明天上午去墓园吧。”

她双眸闪闪,有意试探。

她想要知道,顾洵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将禾汀放下,还是他只是为了钱才和自己走到一起。

虽然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紧紧的抓住眼前的男人,可是女人的嫉妒心总会让人失去理智。

顾洵的脸色如常,只是眸色越发的深,人没死去拜祭什么。

他下巴微微有些僵硬,低声道:“算了吧,人死了,还去打扰做什么,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晚上的订婚宴就够了。”

顾洵也不想节外生枝,万一在墓园出现什么意外,耽误了明天的订婚宴,真的是得不偿失。

其实在顾洵,禾云如还有云秀琴的心中,任何事情都没有明日的订婚宴重要。

只要明天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些股份转让的协议书签了,他们才能真正的安心。

禾云如偷偷的看着顾洵,发现他的眼睛里真的只有冷漠,不见任何对禾汀的怀念,她也才稍稍的放了心。

——

禾汀顺着暗道直接去了一楼的储存库,她从储存库出来,跳过围栏成功的离开了禾家。

至于沈家老宅的房契,她只能等自己真正回到禾家,让懂行的人来替自己打开保险箱了。

禾汀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冷君池依旧贴心的给她留了饭菜。

禾汀坐在餐厅吃着饭,而冷君池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沙发里,手里捧着IPAD看着财经新闻。

一束暖光照在他的头顶,整个人都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金沙,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礼服,你要不要试试?”冷君池魅惑的目光落到禾汀的身上,浅薄的唇角挂着一抹性感的微笑。

可是禾汀却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至于礼服,她才没有那个兴趣。

行动不便不说,而且根本不适合她。

冷君池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居然对自己准备的东西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真是败给她了,看来对付性子冷淡的她,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

“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冷君池锲而不舍的说道。

禾汀安静的吃完最后一口饭,她目光幽幽,沉声道:“若是我不喜欢,明天你就穿着那件礼服去!”

冷君池却自信一笑,“你绝对喜欢。”

禾汀回到自己的卧室,一个礼盒放在床上,想必这就是冷君池给她准备的礼服了。

她兴致缺缺,随手解开缎带,然后打开盒子。

里面的衣服是黑色的,至于是什么款式她还不清楚。

不过等她拿起来端详的时候,嘴角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冷君池斜斜的倚在门框,看见禾汀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禾汀对这份礼物非常的满意。

他双手抱臂,双眸深沉,故意很随意的说道:“我就是随便的选了一件,应该非常的适合你。”

其实这件衣服是冷君池让人定做的,禾汀的三围和尺寸,他一清二楚。

他了解禾汀的性格,也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烘托出她的清冷的气质和霸气。

——

翌日,傍晚时分,夕阳落暮,远在半山腰上的禾家灯火璀璨,整栋宅子都飘散着美酒和美食的香气,悠扬的乐声响起,客人们随着音乐起舞,一切显得那么祥和幸福。

云秀琴穿着青灰色镶金边的旗袍,她故作优雅,穿梭在富家太太们的中间,不停的敬酒,炫耀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一旁有些看不过眼的贵妇,开始酸言酸语。

“瞧瞧她那个德行,小三上位,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穿着黑色洋装的贵妇嫉妒的说道。

禾家的势力比她家的雄厚,她自然是语气酸酸了。

另一个与禾家旗鼓相当的漂亮贵妇,却淡淡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呀就是嫉妒,人家是小三上位,可是人家能把禾家傲收付的服服帖帖,还能让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的女儿成为禾家的继承人,这才是真本事呢。”

“就是就是。”其余的贵妇附和着。

“哼,我看禾家傲是脑袋让驴给踢了,放着私生女不给正名分反而让继女耀武扬威,什么世道!”黑色洋装贵妇不屑道。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粗俗了。”漂亮贵妇打趣,其实她和黑色洋装贵妇是真正的好友,“你没看禾家的人都来了吗,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财产到底怎么分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个贵妇说道:“再眼馋又有什么用,别忘了禾家有百分之八十的资产可是来自从前大名鼎鼎的沈家啊。”

“那又如何,沈家的人都死光光了。”漂亮贵妇耸耸肩,“除非禾汀能够地底下爬出来,不然无力回天喽。”

谁人不知,当年禾汀的死太蹊跷了。

明明禾汀就要满十八岁,可以继承禾家的财产了,人却不明不白的溺毙了。

大家都是明眼人,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可是谁会去趟这趟浑水,难道都像罗洋那样,最后把自己弄进精神病院才好吗?

其实对他们来说,禾家是谁掌家,都不关他们的事情,只要是和禾氏集团合作,谁是总裁都无所谓。

毕竟利益至上。

另一边,禾云如已经换好了衣服,化妆师给她化了浓妆,她昨天吃了药还是感觉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看什么都是重影。

眼睛下方一片乌黑,看起来非常的疲惫。

不过,她还是强打着精神,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

除了精神有些恍惚,她感觉今天的自己非常的完美,她就是要做最耀眼的女人。

顾洵来到三楼找她,却发现禾清守在走廊的出入口,她今天穿着深蓝色的抹胸洋装,浅浅的妆容尚且精致,只是少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给人一种非常沉闷的感觉。

“别守到这里了,下去转转,你也是禾家的一员,今天是这种要的场合,你也该露个面。”顾洵其实每次看见禾清的时候,眼前都会闪过禾汀的影子。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他与禾汀毕竟是青梅竹马,虽然因为利益……

可是禾清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只不过他觉得禾清的美貌是一种资本,如果可以被谁家的少爷相中,对禾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禾清自然不知顾洵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只当顾洵是真的对自己好,心中微微一暖。

她是被禾家忽略的存在,能够注意到她的只有顾洵,可是偏偏他是别人的男人。

“嗯,谢谢,我等云如一起下去吧。”她名义上是禾家的女儿,可是到底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而且她也不过是禾云如的一个保镖罢了。

顾洵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走到三楼的房间,催促禾云如快一点。

禾云如笑容满面,今天的顾洵非常的帅气,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英俊帅气。

当初来到禾家,她也是第一眼就被西装革履的顾洵吸引,才会暗暗发誓要做他的女人。

“走吧。”禾云如缓缓起身走到顾洵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而后甜甜地一笑。

顾洵见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禾云如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顾洵知道禾云如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就算他让她休息一下,她也不会听话的。

禾云如跟着顾洵往外走,她感觉身体有些发痒,可是她细细的感觉,那种瘙痒的感觉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她摇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神经衰弱了,居然变得疑神疑鬼的。

不远处,禾清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顾洵和禾云如,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金童玉女。

她呢,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工具罢了。

哪里有什么幸福可以,一切幻想都是痴心妄想。

禾清目光幽幽,嘴角含着一抹苦笑,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下了楼梯。

禾云如和顾洵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管禾家如何,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看客,却不会左右什么。

该捧场的捧场,该合作的合作,什么也不会改变。

禾家傲看着禾云如和顾洵从楼上走下,心中对顾洵确实多了几分器重。

他这辈子最最无奈的就是没有儿子,若是能有一个儿子,这么大的家产他又怎么会便宜了别人。

只不过当初收养顾洵的时候,他就是按照接班人来培养的,

原本是想让他与禾汀成为一对儿的,可是禾汀死得早,他又对禾清的身份半信半疑,所以只能让禾云如和顾洵结婚了。

而这一刻最觉得骄傲的是云秀琴,她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简直比自己成为禾家傲真正的妻子还要高兴。

禾家傲走上舞台,他拿起话筒笑容欣慰道:“非常欢迎大家来参加小女和顾洵的订婚宴,真的是非常的感谢。大家都知道,云如是我最宠爱的女儿,顾洵是我钦定的禾家接班人,他们的结合也象征着禾家朝着更加稳健的方向发展。”

众人继续给面子的鼓掌,有些人却在心里暗嘲,果然是连儿子都没有的人,居然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外人的身上,怎么听都有种悲哀的感觉。

“云如作为我唯一的女儿,今天是她订婚的日子,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她。”禾家傲笑容满面的说道。

众人目光灼灼,原来传闻中的消息是真的。

禾家傲居然真的舍得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外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时,禾家傲的助理拿着一份文件走上了舞台,禾云如和顾洵的心中都非常的激动。

整整五年,他们就是为了这一刻,才会坚持到现在的。

助理将文件摊开,对禾云如说道:“禾小姐,请签字。”

禾云如立刻感激涕零,掩唇哭泣,“爸爸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没什么可感激的,倒是你和顾洵赶快生个一儿半女的才好。”禾家傲笑呵呵的说道。

云秀琴嗔了一眼禾家傲,埋怨道:“老糊涂,说什么呢,他们是订婚。”

“没关系,有了孩子就直接结婚。”禾家傲倒是非常的开放,说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他的顾忌也没有那么多。

禾云如走到桌前,拿着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身体不受控制,而且全身都痒得厉害。

就在她下笔的瞬间,蓦地,从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不禁哑然。

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二人皆是黑衣打扮。

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和黑色衬衣,领结上还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衣服低调却奢华,穿在她的身上非常的帅气迷人。

而且她留着红色短发,肤色如雪,面色犹如朝霞映雪。

她双眸清冷而干净,墨色的瞳孔里却又用着一股来自地狱的绝冷气势。

而男人,同样穿着黑色的西装,他风度翩翩,气质雍容,举手投足给人一种优雅贵公子的感觉。

可是他双眸冰冷而疏离,明显写着生人勿进。

犹如从天而降的二人,让众人大吃一惊,屏息凝神间,有些人很快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禾汀!

禾家真正的大小姐!

沈道元的外孙女,真正的财产继承人!

众人的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难道禾汀真的从地底下爬出来了不成?

而且她身边的那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又是谁?

此时此刻,舞台上的人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绝伦。

看着步履潇洒走来的禾汀和冷君池,顾洵一直沉着的脸,面如死灰。

禾云如脸色苍白如纸,她咬着发抖的双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怎么会回来呢,不是死了吗,隔离山那种地方,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么说,之前看到的都不是幻觉,真的是她?

禾家傲最为震惊,他望着禾汀,双眸写满了讶然之色。

“爸爸,我回来了。”禾汀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她双眸更是波澜不惊让人瞧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是众人却纷纷猜测,这场订婚仪式该如何收场呢?

真是万分好奇!

禾家傲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面对了大风大浪的他,在看见死而复生的禾汀的瞬间,大脑是一片空白。

相对于众人的错愕与吃惊,云秀琴的反应反倒是最为合情合理。

“禾汀,你不是死了吗?!”云秀琴双手捧着脸颊,防止自己的下巴用力过猛会掉下来。

“让阿姨失望了,我没死。”禾汀笑容满面,可是她双眸冰冷,而且话里有话。

云秀琴一脸的猪肝色,禾汀话里有话,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立刻澄清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哦?”禾汀淡淡一笑,神色如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如果你是真的关心,这订婚宴怎么会定在我的忌日呢?”

“可是你不是没死吗?”云秀琴有些恼,禾汀一回来就找别扭,这让她非常的生气。

而且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些,显然是不给她面子。

禾汀冷冷一笑,“阿姨,如果我真的死了呢,你就不怕我大晚上的来找你……探讨一下这件事情吗?”

云秀琴被禾汀沉冷的目光看得全身发麻,她本就喜欢打嘴仗,立刻回嘴道:“这件事情也是征求你爸爸同意的。”

言外之意,订婚日期不是她一人做主,禾家傲也是有责任的。

禾家傲一听,黑眉倒竖,嗔道:“胡说什么呢!”

云秀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若是一家之主都同意在这么敏感的日子订婚,看热闹的人指不定心中会怎么腹诽呢。

禾汀眸光沉沉,她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清冷的目光落在了禾清的身上,这算是她们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禾汀心中暗忖,禾清的容貌与自己着实相似,只不过给人的感觉不同罢了。

“姐姐。”禾云如不想看着事态恶化,毕竟今天是自己的订婚宴。

其实,她的心里也非常的忐忑,不知道禾汀会不会在这里就揭穿什么。

“妹妹,好久不见。”然而,禾汀却表现的落落大方,她面容含笑,却让人看不出情绪。

禾云如没有想到五年后的禾汀反倒是更难对付了,从前她还觉得禾汀虽然性子冷,可是却非常的好控制。

然而现在却觉得,自己的思想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禾汀一个凛冽的眼神逼迫下变得混乱。

禾云如心中忐忑不安,现在强颜欢笑的她,其实笑得非常的难看。

顾洵自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禾汀,他曾经预想过禾汀会在这天回来,而且她的身边居然还跟着冷君池。

同样是一个棘手的男人,而且非常的难对付。

众人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都在心中暗想这次算是来对了,怕是明天禾家长女强势回归的新闻就会传遍全国。

云秀琴比谁都紧张,她埋怨禾汀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是在快要签字的时候。

明明就差一步了,真是一个扫把星!

禾汀眸光锐利又岂瞧不出云秀琴的眼神,她淡淡一笑,转身对手里还握着笔的禾云如说道:“别光站着了,你们不是要签字吗?”

众人听她这么说便开始嘀咕,大概的意思都是在说禾汀是不是傻了,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根本是她的,她居然让给了一个外人。

可是这里面的猫腻也只有禾汀、冷君池和禾家傲三人知道。

原本禾家傲还有些担心,担心禾汀会阻止这次的签约,没有想到禾汀居然还在努力促成此事,这倒是让他颇为费解。

禾汀却意味深长的侧首笑着看禾家傲,禾家傲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发现了什么。

“禾汀啊,你能回来就太好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了。”禾家傲劝慰道。

禾汀语气轻松,“爸爸说得对,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过不去的就装进心里好了。”

禾家傲神色微怔,看来禾汀是根本不打算原谅他们这些人了。

“行啦行啦,一会儿订婚宴结束了咱们一家人慢慢聊,快让云如签字吧。”云秀琴是真的急了,她总不能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

禾云如脸色稍缓,她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然而手心里全是冷汗。

原本顾洵也想着看一看股份转让书的,可是到最后他也没心思看,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他一手搂住禾云如的腰,一边低声在她的耳边道:“快签字吧,这么多人看着,自家的事还是要关起门来说的。”

禾云如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也不想再外人面前难堪,她在转让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禾家傲的助理确定之后,就将转让书收起,明日要拿到律师事务所进行公证。

然,禾云如感觉身体越发的不适,头昏昏的不说,全身都在感觉痒痒的,非常的难受。

她用手抓了抓另一只胳膊,然后她却感觉胳膊上有些粗糙,低头一看,大惊失色,不知道自己的手臂上何时已经爬满了红色的小疙瘩,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呀!禾云如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得了什么传染病了吧?”禾汀目光幽幽,语气却格外的云淡风轻。

禾云如原本想要掩饰,可是被禾汀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拥着她的顾洵也吓了一跳,他一脸吃惊的看着禾云如,指着她的脖子说道:“你的脖子上也有,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禾汀的话先入为主,众人皆以为禾云如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冷君池知道是禾汀搞的鬼,他见状将禾汀往后拉退半步,故意大声道:“小心,万一有传染性怎么办?”

冷君池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众人,此时大家纷纷后退,纷纷告辞,火速的离开了禾家。

禾云如不知道冷君池是谁,可是他的话却让大家对自己退避三舍,以后想要解释都不好解释。

不过,禾云如却被刚刚顾洵的动作有些伤心,她望着顾洵,努力的解释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这真的没有传染性。”

可是禾云如的解释稍显苍白,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

“妈,我真的没事。”禾云如只能求救云秀琴,一开始云秀琴心里也是害怕,可是想着那是自己女儿,她立刻走了上去。

“华叔,请医生过来。”云秀琴高声嚷道,“我这一定是湿疹什么的,我就是要堵住小人的嘴,让他们胡说八道!”

云秀琴的话明显是说给禾汀和冷君池说道。

禾汀笑容淡淡,“阿姨,伤风感冒请个家庭医生还可以,这可是全身出红疹,我奉劝你还是去医院吧,拿到一份证明,证明禾云如没有装染病,将来解释起来也能有说服力。”

“你……”云秀琴也是担心万一去医院真的查出来什么,会落人话柄。

“行了!”禾家傲见状如此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对华叔道:“让人备车送大小……送二小姐去医院。”

很明显,禾家傲将禾云如将回原籍,依旧是禾家二小姐,而禾汀才是禾家大小姐。

华叔很快就备了车,云秀琴陪着禾云如前往医院,顾洵自然是跟着一同前往。

偌大的禾家变得非常的安静,大厅里只剩下禾汀,冷君池,禾家傲还有禾清四人。

“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禾汀,应该是你的姐姐。”禾汀主动向禾清问好。

禾清却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她也知道禾汀和禾云如根本就是死对头,她自然是要小心应对,小心两边都是费力不讨好。

“你好,我是禾清,是你的……妹妹。”禾清天生自卑,她最后的两个字甚至都让人听不清。

“你今年多大,几月份的?”禾汀忽然开口问道。

禾清再次怔然,这是她来到禾家五年第一次有人问她年纪,“二十二,四月份的。”

“只比我小一岁,比禾云如大五个月,这么说你是禾家二小姐了。”禾汀笑眯眯的说道。

禾清双眸微怔,她在禾家根本没有任何的地位,说白了就是禾云如的小班跟,根本没有人那她当做真正的和家人。

禾汀一回来就论资排辈,很明显,禾汀让她成为二小姐,禾云如再将一级,成为了禾家的三小姐。

等到禾云如回来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发脾气。

禾汀这么做就是想要破坏她和禾云如之间的关系。

禾清暗中暗叹,禾汀果然了解禾云如,知道她在乎什么,所以对症下药。

看来自己今后在禾家的日子怕是更加难了,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是禾云如这一边的,毕竟没有禾云如,她是进不了禾家的大门的。

“华叔,给我准备房间吧,顺便给冷先生准备一间。”禾汀端出禾家大小姐的架子对着华叔说道。

华叔自然是不会介意,而且禾汀这么说目的非常的明显,她原本的房间被禾云如霸占了,她就是要看禾家傲会怎么反应。

禾家傲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道:“把三楼的两间客房收拾出来吧。”

“为什么?”禾汀很不给面子的反问道:“冷先生是我朋友,他住客房自然没什么,可是我是禾家人为什么要住客房?”

禾家傲脸色难看,没有想到五年后的禾汀,变得更加凌厉,反倒是让他措手不及。

这让他有种惶恐不安,总感觉烦恼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你的房间现在是云如在住,你这么堂皇的住进去,不太合适。”禾家傲自己都感觉这话说出来有些难为情。

可是今日若是顺了禾汀的心把房间让出,云秀琴回来一定会炸毛的,说不定会闹个鸡犬不宁。

禾汀却冷冷道:“堂皇?我的房间我进去住是堂皇,当初你们以为我死了,就把我的房间给了禾云如,你们怎么不觉得堂皇,她禾云如也是住的心安理得,不知道半夜有没有做过噩梦啊。”

禾家傲却觉得如梗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禾汀是不依不饶,而禾云如和云秀琴那里是不好交代,夹在她们的中间真的是很难做人。

禾家傲心中微微感慨,亏得自己还是一家之主。

不过,他可以随时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震慑云秀琴,可是面对禾汀,他始终拿不出来。

说到底,禾家真正的继承权是她的,就算给了禾云如股份与如何,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已然是禾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把禾汀惹急了,拿出当初他和沈道元签订的协议,自己可就要早早的退位了。

不行,时机还不成熟,他怎么能甘心。

禾汀见禾家傲在挣扎纠结着,她暗暗冷笑,却语气平淡道:“我已经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让给了禾云如,我让她把房间让给我就不行吗?”

禾家傲喉咙一紧,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语言,他沉吟了半晌才道:“这样吧,现在天色已晚,也来不及换了,你先去客房休息,等到明天天亮了再换吧。”

禾家傲只能暂时先稳住禾汀了,毕竟她言之有理。

“可以。”禾汀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毕竟好戏还在后面。

华叔早就料到禾汀今天会住在禾家,他早就让人收拾了两间房间,虽然是客房可是都是最宽敞的。

禾汀和冷君池所住的房间都是挨着的,只要跨过一个阳台就能潜入对方的房间。

而禾汀房间的对面就是禾云如的房间。

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冷然,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就是要让禾云如不舒坦!

——

云秀琴是半夜两点钟回来的,她一回来就让仆人准备夜宵送入房间。

禾汀听见云秀琴上楼的脚步声,而后翻身而起,走出了房间。

冷君池也是假寐,一听见隔壁房间有动静,立刻起床,推门而出。

禾汀见他出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冷君池知道禾汀这是要去偷听,立刻就跟在她的身后,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禾汀居然走入了禾云如的房间。

他虽然心中很有疑问,可是还是跟了上去。

禾汀来到衣帽间,找到开关将通往暗道的门打开。

冷君池看见衣帽间的衣橱慢慢向外打开,一条深不见底的暗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打开眼界。

“走。”禾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点燃,第一个走入。

冷君池迈步跟上,不由得打趣道:“你们禾家的人是不是看地道战看多了。”

“错,我们禾家人都是鼹鼠。”禾汀难得的和冷君池开了一个玩笑。

冷君池嘴角一弯,他上前一步勾住禾汀的肩膀,低声道:“你把禾家这么重要的秘密让我知道,就不怕我动了歪心思?”

禾汀冷冷一笑,她顿下脚步,另一只手拿出匕首抵在冷君池的腰上,沉声道:“你可以试试,这里正好可以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冷君池邪魅一笑,“能死在你住的地方,我甘之如饴。”

禾汀黛眉微蹙,冷声道:“滚!把手拿开!”说着,她手上的手术刀加大了力道。

冷君池却不正经的一笑,他抽回自己的手,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害羞。”

禾汀觉得冷君池不可理喻,脑洞大开!

不知不觉的,暗道似乎走到了尽头,一条楼梯出现在二人面前。

楼梯向下,看来是下楼。

走下楼梯后,又前行了一会儿,禾汀停下脚步,冷君池也跟着停下。

禾汀将耳朵贴在墙面,示意冷君池跟着自己做,冷君池非常听话将耳朵贴在墙面,没有想到非常清晰的听到了一墙之隔的禾家傲和云秀琴的对话。

“什么?!”云秀琴忽然吼了一声,“她居然要云如的房间?”

“你激动什么?”禾家傲瞪了云秀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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