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过后,山谷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郁龄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然是白天看剧本、上网、逛山谷,晚上则陪着某只妖男夜在月下浪漫入睡,享受一种宁静安然的桃源生活。

如此又过了几天,林玖突然跑来山谷。

“奚老大、大嫂!”林玖笑容灿烂,一张漂亮的脸蛋在明亮的光线下,俨然像发光一样。

好一个青春洋溢的美少年。

奚辞正懒洋洋地挨躺在郁龄双腿上眯着眼睛假寐,听到声音不愉地睁开眼,问道:“你来做什么?”

一脸嫌弃的样子。

林玖委屈地说:“我就要回学校了,临走之前来看看你们嘛。”

一副走了可能就不回来的模样。

奚辞懒得搭理他,又将脸扭回来,继续补眠。

他晚上要在月下疗伤,整个晚上不睡,一般都是白天补眠,妖几天不休息也没什么,所以他一般在白天时补个两三个小时已经足够了。不过,如果能用这借口腻在郁龄身上,他倒是不拒绝,一整天赖在她身边都行,反正只要他喊累,她就不会拒绝了。

奚展王终于点亮了如何一整天像无骨动物一样赖在老婆身上的技巧。

见客人上门,郁龄正要起身去厨房拿点水茶水招待,林玖忙说着不用,就自己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跑去了。一会儿后,就端着两碟点心、蛋糕和一壶茶过来,非常自然地坐到他们对面。

林玖给郁龄倒了杯茶,眼睛四处溜,看到桌上的剧本,一脸好奇,“大嫂,这是剧本么?是什么剧?”

“历史正剧。”

林玖双眼放光,开始东问西问,问的自然是关于娱乐圈的事情。

郁龄打量他,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点儿孩子气,在她眼里就像个小孩一样,说风就是雨,不爱学习。不过林玖确实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有种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干净纯澈,就算在俊男美女如云的娱乐圈,林玖的长相也是出挑的,很容易就让人留下印象的那种。

几次见面,常听他叫嚷着要和自己去娱乐圈混,郁龄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不过现在看来,她可能低估了中二少年的决心。

等林玖终于满足了好奇心后,他瞅着郁龄道:“大嫂,上次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我已经决定了,等过了年,我会去b市找你的。”

郁龄不置可否地问,“你大哥他们怎么说?”

说到上头的几个兄长,林玖有些憋闷,要是那些兄长能答应他不上学,他也不会到处蹦跶了。可问题是,他真的不喜欢学习啊,生来就缺少一根学习神经,每次考试都不及格,有什么办法?

再学下去,也只是混时间罢了,还不如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林玖当下掰着手指头说:“我大哥就是那种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甭提他了。我二哥林次,虽然他化形晚,可谁让他出生早,占了个二,将下面一干兄弟都压下。可惜他的资质也不怎么好,读了个野鸡大学就去花店给三哥打工赞经验了,幸好他本性老实,对于给弟弟打工,也不觉得难受丢脸……”

郁龄想起小县城的有间花店的林次,终于明白林家兄弟这种魔性的排行和资历了。

林家兄弟的排行,按照的是出生日期来排的,出生早,却不代表修炼速度快,能化形早,所以林次托出生早的福,在兄弟中占了第二的位置,可要论化形后的年龄,比几个弟弟都要小的。

林肆也是一样,所以这两个明明是兄长的,却只能在有间花店给弟弟打工攒经验。

林玖和林次、林肆这两个兄长一样,都是没有学习神经,在学校里混得马马虎虎,林毵已经决定,等他毕业后,就将他放到花店里去打工攒经验,以后顺便给他几间花店当老板。

可谁知林玖嫌弃打工仔的钱少,不能满足他当土豪的高逼格,听说娱乐圈来钱快,躺着都能赚钱,可以风靡万千少女,所以一门心思想要往那发展。

想法是有了,可他这些年来被兄长们管束得严,对娱乐圈了解的不多,发现面前就有一个是混娱乐圈的,马上来抱大腿。

作为大腿的郁龄没有说不让他抱,但也没有说让他抱,见少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过来,对他说道:“你要是能说服你兄弟让你去娱乐圈发展,我可以介绍你进景安,景安很不错,那里有影帝影后坐镇,资源也多,想要赚钱非常容易。对了,你有什么才艺?”

林玖满脸放光,豪气冲天地说:“我会打架泡妞,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这些我比你更会。”郁龄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林玖这才想起面前的人类可是江氏集团的大小姐,他家奚老大在人类看来,还是穷小子攀上白富美的,顿时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了,嘿嘿地笑道:“我会很多古典乐器,琴、箫、笛、埙、古筝、箜篌……”

郁龄惊讶地看他。

林玖生怕她以为自己吹牛,叫她等等,然后跑出去。

不一会儿,抱了一把看起来颇有历史的古琴、一支青玉箫、一个陶埙、一片树叶进来,将它们放到藤桌上,然后依次用这些演奏了一遍。

林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似模似样,每一样乐器都完整地演奏了一曲,最后那片树叶让他吹了一曲非常欢快的乡间小调。

在这过程中,他看起来非常自信,完全没有被兄长们押着读书的痛苦,有着属于他这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青春洋溢。

表演完后,他一抹脸上的汗水,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放光一样,忙不迭地问,“大嫂,怎么样?还可以吧?”

郁龄点头,虽然不是大师级别的,但意境非常好,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得。

“你怎么会这么多乐器?”郁龄问,难不成妖比人类更多才多艺不成?

林玖嘿嘿地笑着,“我要泡妞嘛,没点本事人家女孩子哪里会理睬我?”然后又愁眉苦脸地说:“不过可惜我练成了,大哥却严厉禁止我在公开场合表演,到现在都没一个女孩子听过我演奏呢,大嫂你是第一个哟。”

听到这话,原本闭着眼睛睡觉的妖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玖接收到这记眼神,马上怂了,老实地道:“其实我是向奚老大学习的,奚老大都会,看起来非常有逼格,我也想变成这样,一出手就让女孩子迷上,所以就去学了。”

所以,奚展王是因为清高地宅在家里没事干,就搞点风雅的事情,而林玖完全是想学了去人类社会泡妞,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逼格。

郁龄惊讶地低头,看着躺在她大腿上眯着眼睛睡觉的妖男,拉了拉他的头发,没说什么。

“大嫂,你觉得我怎么样?”林玖忙不迭地问。

郁龄赞许地道:“不错,你的长相合格了,才艺是加分项,继续保持。”

林玖高兴得欢呼起来,马上道:“我就说嘛,连大嫂都觉得我不错,那我真的很不错,我要告诉大哥三哥他们,如果他们不答应,证明他的眼光还比不上大嫂,让奚老大来修理他们……”

兴高采烈的少年很欢快地走了。

等他走后,奚辞睁开眼睛,稍稍一挺身,双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到怀里一起躺在沙发上,亲着她的脸说道:“我弹的比他好听,你想听么?”

郁龄推开他,“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

“我没吃醋。”奚展王死不肯承认。

郁龄从来不和他争辩这种话题,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去,一边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的妖男道:“我要去泡温泉,你不许跟来。”

沙发上挺尸的妖马上一跃而起。

不跟的是傻瓜!

等夜幕降临,郁龄手软脚软地被某个妖男抱回木屋时,忍不住朝他漂亮的下巴咬了一口。

妖男一脸妖媚柔顺,仿佛逆来顺受,将她喂饱肚子后,又亲亲密密地抱着她出去晒月光了。

郁龄坐在他怀里,看着身边的妖男一秒从妖艳贱货变成冷酷美男,仍是有点儿不太适应,盯着他脸上仿佛凝了霜的妖纹,不由得有点怀念人类形态时的奚辞了。

虽然这段日子面对的都是他现在的样子,可她最熟悉的,仍是最初所见的那个清润如玉的青年。

“你什么时候能恢复人类时的样子?”她忍不住问道。

“再过段时间。”他冷冷地回答。

“一段时间是多久?”

“可能在年底吧。”

郁龄松了口气,年底他能恢复人类的样子,到时候过年时,就能陪她一起回乌莫村过年了。

她伸手摸了下他冰冷的脸,被他抓住手后,那种冷冰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握紧了她的手。

郁龄没有抽回来,而是将身上裹着的毯子拉开,赤着脚踩在盘龙藤上,那由藤蔓织成的网,非常密集,踩在上面的叶子上,感觉整个脚都有些凉。

神色冰冷的妖坐在那儿,淡淡地看着她。

紫色的瞳孔,倒影着踩在盘龙藤上的人类的身影。

旁边有根小藤蔓试探性地勾了下她的衣摆,郁龄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它,摇了摇,方才将它放开。这个举动显然刺激了其他的盘龙藤,整片山壁上的藤蔓无风簇动,叶子簌簌而响,追着她而去。

郁龄吓得一下子蹿回了奚辞身边,被他顺势地搂着后,窝在他怀里探头看去,发现那些盘龙藤已经恹恹地缩回去了。

一时间,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撩了几次后,她终于玩够了,窝到他怀里睡觉。

一个月的假期过得很快,除了那次袭击事件外,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住在妖的地盘中,仿佛与世隔绝,基本是没办法感觉到外面的风云变化。

九月底,郁龄接到了《汉宫风云》开机的消息,接着要进组。

晚上,郁龄坐在盘龙藤上,听着身边的妖捏着叶子吹了一曲小夜曲,直到一曲完毕,她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我要走了。”

他看过来,没有说话。

“这次我在戏里的角色是个女二,汉宫里的公主,和女主是好姐妹,不过最后出塞和亲了,死在塞外,前期的戏份不少。”她慢悠悠地说,“等拍完我的戏份,估计天气也冷了……”

说完,她将脸挨到他的肩膀上,被他顺势搂住时,她笑着说:“我让人帮订了后天晚上的机票。”见他依然冷冰冰的,她推了他一下,“喂,说句话啊。”

“说什么?”他冷冷地道。

“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她不依不饶地问。

他的回答是,直接将她摁压在藤蔓上,低头就吻过来。

第二天,郁龄刚起来,就被幽怨的妖男缠住,“别回去了,你舍得将我孤伶俐伶地留在这里么?”

郁龄拍拍他,“别闹,这是工作,我要赚钱养你。”

“能不能推了?”他打着商量,“要不付违约金吧。”

郁龄没理他,直接起身。

一整天,郁龄都无视了身边的妖男幽怨的眼神,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反而是妖男最后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了。

奚辞很想直接霸道地将她留下,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反正妖只追求本心,贪享欢愉,怎么高兴怎么来。可他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这样,决定的事情不会改,要是他真的强硬地将她留下,她估计会留下,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郁龄晾了他一天后,见火候差不多了,对他道:“你不想和我分开,也可以。”

奚辞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看她,知道她还有下文。

“我的血挺多的,失去个几百毫升应该也没事。”郁龄用一种非常轻快的语气说。

“不行!”他拒绝了这个提议,抿紧了嘴唇,连脸上的妖纹都严肃起来。

这段日子,郁龄已经领教过他的脾气,对于他的拒绝并不意外。

事实上,她也尝试了好几次要将自己的血放给他喝,可惜没一次成功的,他盯她盯得非常紧,根本不给她机会,连她流一滴血的可能性都没有。

郁龄看了他一会儿,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非常和气地说:“所以,明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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