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紧拳头,纪安瑶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揍人的冲动。
为了拿回邀请函,她只能妥协,别无选择。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见她服了软,白斯聿松开手,抽身而退,从冰薄的唇瓣中轻轻呵出两个音节。

“迷魅。”

迷魅。

这两个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

纪安瑶知道那个地方,全市最奢糜烂的夜店,夜幕之下有钱人最喜欢去的销金窝。

在那里,什么见光不见光的事儿都变得肆无忌惮,酒精,女人,一掷千金的快感……所有这一切加起来,足以令人疯狂!

微抬眉梢,纪安瑶眯起眸子,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总觉得他这样一身西装领带,跟那种地方格格不入。

“你也会去那种地方?”

她这话原本只是调侃,没打算要他解释。

白斯聿却是回了一句。

“谈生意。”

纪安瑶忽然就笑了。

“你该不会打算……就穿着这身衣服去吧?”

白斯聿抬眸。

“你有意见?”

“不敢,”纪安瑶收回了视线,并不想多管闲事,“你喜欢就好。”

这个男人一贯我行我素,在他身上没有对与错,更没有合适与不合适,所有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哪怕穿着一身运动服进夜店,以他的气场也能完美驾驭,这一点,纪安瑶毫不怀疑。

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给了他那样金贵的出身,还附赠了一副无可挑剔的好皮囊。

抬手看了眼表盘,时间还早,白斯聿打了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敲响了门板,紧跟着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像是刚刚在商场里扫荡了一圈。

“白少,东西都买齐了。”

“嗯,放桌上。”

来人依言将东西放下,转过身,恭谨询问。

“现在已经到了用餐的时间,白少是要出去吃,还是在酒店里吃?”

“不出去了,让人送进来吧。”

“是,白少请稍等。”

阳台上,纪安瑶刚挂了尹媚儿的电话,好说歹说解释了一大堆,才挡下了她穷根究底的追问,刚要转身,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低头看了眼屏幕,纪安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并没有接通,但也没有挂断,任凭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外。

白斯聿握着一杯红酒,走出来,懒洋洋地半倚在门边。

“怎么不接?”

“我的事,不用你管!”

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纪安瑶走进屋子里,坐到餐桌边自顾自吃了起来,折腾了大半天,时间又有些晚了,她还真有点饿。

白斯聿垂下眼睑,往手机屏幕上扫了一道,上面显示的是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

“顾明远。”

若有所悟,白斯聿收回目光,听说过顾家关系复杂,但没有关注太多,只知道顾氏总裁的第一任夫人原本是尤家的掌上明珠,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两家反目成仇,再无往来,没多久,顾明远又娶了第二房,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似乎是他以前的秘书,有那么点儿小三上位的意思。

生在那样的家庭,加之纪安瑶年轻气盛,会跟父亲不合也是理所当然。

白斯聿对她的身世没有兴趣,他只对她的身体有兴趣……昨天晚上她就那么心急火燎地跑过来,连推带搡地将他塞回了车厢里,整个人在慌乱间猝不及防地栽到了他的身上,腰肢柔软,胸前很有分量,几乎轻而易举就挑起了他的欲望,他的抵抗力并不差,但是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有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而他,似乎并不反感这种诱惑。

所以顺水推舟,在记者的镜头前大喇喇地上演了那样香艳火辣的一幕。

白斯聿很少会对什么东西产生足够浓厚的兴趣,然而一旦看上,就一定要得到手,不管是人还是物,更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

等到白斯聿走回到餐桌边的时候,桌上的食物已经被纪安瑶解决了一大半,并且还有继续蚕食的趋势,完全没有打算给他留些什么,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抗议他的所作所为,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吃这么快,不怕我下药?”

放下酒杯,白斯聿拉开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闲适地交叠在一起,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埋头猛吃的眸某个人,眼角噙着一丝坏笑。

“吓唬谁呢!都什么年代了,还下药……你当这是在拍电视剧?”

纪安瑶满不在乎,又夹了一筷子意大利鹅肝送进嘴里,心情不好,总要吃得好,她才不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呢!

“社会上迷丨奸的案子那么多,你怎么不提?”

听白斯聿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纪安瑶不由停下了嘴里的咀嚼,抬起头看,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他,嘴里含糊不清。

“白斯聿,你来真的?”

白斯聿眼角的邪恶逐渐浓了三分,口吻幽幽,似假非真,又似真非假。

“你说呢?”

“噗!咳咳,咳咳咳……”

纪安瑶浑身一个激灵,低头呛了一口饭,就怕他来真的,二话不说就拔腿起身,冲到了一边的水槽旁,伸手捅着喉咙疯狂地催吐。

“别吐了,真要下药,你吃了那么多下去,这会儿早该发作了。”

白斯聿怡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端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随便动一动嘴皮子,就把纪安瑶耍得死去活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纪安瑶停下动作,耷拉着肩膀,走到沙发边瘫坐了下来,就连生气……都觉得是在白费力气。

有把柄在人手上,被死死地捏住了七寸,她还能怎么反抗?

就是这么没出息。

说到底,骨子里她还是软弱的,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叛逆,也做不到刚烈决绝,因为她还有在乎的人,还有想要完成的梦想。

否则,但凡她有那么一点儿“骨气”,也不可能继续住在那样的家庭里,碍人碍己。

“不吃了?”

“气饱了。”

“果然是大小姐,脾气挺差。”

“再差也差不过你。”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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