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客栈处。

今日是西国先皇大行的日子,这酒楼里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店小二坐在角落里唉声叹气的看着,诺大的店里就一酒鬼怪老头在那喝酒。

“啧啧啧,小二啊,我说你们店的酒还真是好喝,够香够烈,老怪我喜欢,哈哈~”鬼老怪拍了拍桌子,满目高兴地嚷嚷道,只是这一身喝酒的狼狈模样,看得小二人真是直摇头嫌弃。

鬼老怪见他这般也不在意,挑了挑灰白的眉毛,悠悠地说道:“哎呀,要我说啊,人啊就应该及时行乐,且行且乐才不枉此生,何必愁眉苦脸地呢,大好韶华,来来来,饮一杯酒来……”

店小二听着鬼老怪这番话不禁皱着眉头,很是不满地反驳道:“我说客官,今日可是我们先皇大行下葬的日子,也就您有心情在这里喝酒,您瞧瞧,我们这酒楼里生意多惨淡,唉……”

鬼老怪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笑了笑,大放厥词道:“活了也够久了,死了就死了,早该去见他该见的人了……”

“哎呦喂我的祖宗爷,您这话可别在这儿说,要是牵连到我们店,我们那可就没命了。您看看这外面,刚才突然的一阵阴风和暴风雪,多吓人啊,指不定啊,是老天爷在给什么警示,哎呦,我可得去多烧烧香拜拜佛,可不要招惹祸事……”店小二边说越觉得慎得慌,连忙裹着身子闪人了,就剩鬼老怪在那径自喝着酒。

喝够了酒了,他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条披麻戴孝的御林军护送着一些轿撵马车朝皇宫方向疾速行去,仿佛是有敌军来袭般,逃离回去一般急切,长龙一条皆是如此。

鬼老怪看了看天象,天色阴沉沉的,仿佛是要压下来,着实诡异的很,思索了半晌,便转身回了客栈。

“紫书丫头——”

鬼老怪站在秦紫书门外敲了敲门,喊了一声,等着她来开门。

等了片刻见没人出来鬼老怪忍不住要再叫人时,秦紫书便拉开了门,微微疑惑地看着脸色有些急切的鬼老怪,“怎么了,鬼老前辈?”

“紫书丫头,老怪有事和你说。”鬼老怪挠了挠脑袋,没有不正经,倒是有些凝重。

秦紫书蓦然的点点头,示意他进屋来。

鬼老怪一进来,关上门后便沉声开口说道:“紫书丫头,老怪我想来想去,还是这样好些,我先四处查探查探夜小子的着落,将这药毒给他之后,你便随我即刻回君国去,我看这里眼下恐怕会很不太平,先皇已经下葬了,夜小子若是有动作,势必与那些人有一场血战,你就在这里终究是不好。”

秦紫书凝眉,心底突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听老怪我的话,先回君国去,你留在这里也无用,别让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身入县境才是。”鬼老怪劝慰道。

秦紫书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时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还是先离开这里,她相信夜天能够成功做到他想要的。

“好,我随您回君国去。”秦紫书定然的回道,垂下轻柔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那弯弯的如同一把卷翘的扇子,静静的掩在她那一双一泓清水般的眸子上,静美无比。

“对了前辈,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以您的本事,或许可以通过此人找到殿下。”秦紫书郑重地提起来。

从秦紫书口中得知了可寻之人,鬼老怪便不再耽搁,当下交代了秦紫书一番便离开了。

“丫头,好好待在屋里,这给你防身用的,切不可随意打开,否则会死人的……”

秦紫书看着鬼老怪离开,怔怔的看着方才给她的这小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她花容失色!

怎么会有这般……恶心的虫。

……

另一处,寒风凛冽,吹冻着一处阴暗的地室,四处无光,然,周围的气息表明了,这地室里不止一个人。

突然的点灯,将四周阴暗的一切都照亮了,入眼的便是一个被铁索链扣住双手双脚的人,此时他还没清醒过来,依旧沉沉的不醒来。

“泼醒他。”

幽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这阴暗地室里幽幽传来。

“是,殿下!”话音一落,便有一盆水猛地便那人泼了过去,直接砸在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这不,被泼醒的人也醒了大半了,惊吓地当下挣扎了一下,见自己手脚都被扣住,瞳孔微缩,立刻看向声音来处,看到那不知何时已经坐到桌边的白衣人,他顿露惊骇之色,睁着瞳孔道:“你,夜天!你……是人是鬼……你居然,没死……”

“来人啊,来人啊!……”

夜天一身白衣,脸大半都笼在黑色狐裘兜帽的阴影里,露出来的不过只是一对妖冶的唇瓣和一个尖削的下巴,看似慵懒地在桌边一坐,却自有万般风华,霸气侧漏,冷冽异常,他身后左右各有人随时听候立着。

“不用喊了!”夜天淡淡拈起倒着桌上的火炉温酒,倒满身侧的空杯子,修长的手指轻拈杯子送到鼻端,轻轻地嗅嗅,然后浅浅一啜,“靖亲王,你看清楚了,这儿可不是你的王府。”

魅惑的脸庞棱角分明,夜天浑身散发出一股王霸之气,有种嚣张的狂傲气息扑面而来。那双聚满了嗜血之气的眼睛深不见底,有种淡淡的血色在他眼底氤蕴着。

靖亲王不可思议地看着夜天,又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抓住了,使劲挣扎了一番,却丝毫无用,这才灰青着脸缓缓抬起头,道:“夜天?!你为何……”

“为何没死是吗?呵~本太子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死得了的。”

此刻,夜天冷冷地看着靖亲王,在那目光下他感觉自己仿佛蝼蚁。

靖亲王心下大惊,他回府之后便待在书房里处理随后夜暄的登位大典之事,他府中守卫严密的很,高手如林,怎会如此轻易地…就这样被夜天的人悄无声息地给掳走带到这里,这……怎么可能!

“怎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吗靖亲王?”夜天微微眯起眼睛,竟然嘲讽地轻笑了两声,那妖孽般的俊脸越发摄人心魂。

“你……你想如何?!”靖亲王上下都被冰冷的水浸透了,冷的刺骨,直打颤,看着眼前的夜天,一股惧意油然而生。

夜天嗜血一笑,缓缓道:“如何?自然是拿回属于本殿的一切,还有,你们这些该死之人,本殿通通都不留!”

“你看清楚了吗?这是什么?”夜天说完扬起手中的令牌,上面写着御字,还有一枚虎符,拇指上带着的血玉扳指更为耀眼夺目。

靖亲王看着他手上那些的东西,顿时大惊,颓然地松怔了下来,面如死灰,憎恨地疯狂地看着夜天。

他怎么会忘,血玉扳指代表着什么,那枚令牌竟然被他夺过去,那虎符!还有一张与倭人私通的羊皮纸……

一切都变了!原本他所密谋的一切,他想要取代夜暄的计划,如今都成空了!!

“谋划了许久了吧,亲王,野心在于皇位,在于西国的江山,又怎可能甘愿让夜暄做皇帝呢?亲王,你说是与不是?”夜天语调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靖亲王突然大笑起来,有些落败的绝望和疯狂,笑过之后,两眼奚落地看着夜天,“是又如何,当年先帝本就是中意本王的,要将这江山交于本王,可恨的是你父皇从中作梗,让先帝把皇位给了他!你父皇欠本王的,本王难道不能讨回来?!哼~夜天,你以为你可以夺回皇位吗?你不行,夜暄也不行,如今这西国早已不是你的了,你与本王都一样,注定是失败者,哈哈哈哈!”

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夜天瞬间移动身形,抬手猛然扼住了靖亲王的颈项,冰冷的声音杀气透骨:“失败者?本殿就让你好好地看着,到底谁败!你这条命,本殿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它的,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也该好好尝尝,你别忘了,父皇的死,本殿会一点一滴地讨回来!”

就在靖亲王快要断气时,夜天竟然放手了。嫌恶地随手一扔,他顿时像垃圾一样被甩到地上,砰的一声摔得惨烈。

“给本殿好好伺候靖亲王。”夜天背着身子冷冽地说道,转身离开了地室,白衣划过一丝冰冷杀气。

可想而知,好好伺候,会是怎么样的折磨。

……

酒楼里,此刻的秦紫书正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无奈只得坐起身,披了那件白狐披风,烛火一直都是亮着的,这是她的习惯。

秦紫书披着头发坐到窗旁的榻上,刚一打开窗户,就有一股寒风吹来,顿时就被她关紧了,熏笼上,鼻端是淡淡的香味,袅袅袭来。

她失神地看着烛火,想着心事,垂头,清丽的脸庞柔和无限,“宝宝,我好想他,该怎么办?”

“你也想见见他是不是?”

“可是,现在还不能……”

秦紫书一人在那里径自言语呢喃,柔柔的声音,温婉动人。

突然,门外一丝异动,将秦紫书惊觉起来,“谁?!”

秦紫书系紧白裘披风,肃然着脸,缓缓起身,可还没走两步,却察觉不妙!

可已经是来不及了,秦紫书极力忍住不昏迷,却还是敌不过这强烈的迷药,倒在了地上。

一番黑影一闪而过,屋子里顿时就没了秦紫书的人影,寒风吹着床帐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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