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高强度、高重压的操练之下,麸子师的操练效果自不用说。
新丁营的操练新训期一缩再缩,从最初首领定下的三个月,急速缩水到一个月。

最近新训营的那帮充当教头的老卒,还以华蛮之战在即,要加快麸子师的成军速度为由。

丧心病狂的,向首领喊出了“保证十天完成新训任务”的口号,差点没把新近补充进来的新丁给吓尿!

总之吧,麸子师的操练,从最初白玉瑾打下基础之后,到现在已经发展的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了。

有手底下那帮,原来被他操练的心理扭曲了的兵头负责,白玉瑾完全可以抽身忙活其它事情。

毕竟麸子师可不仅仅只是那近万战卒。

剩下那五六万老弱构成的流民营、自助社什么的,再加上新归化的近三万蛮人妇孺,也得他费心安置。

早就喊出“麸子城不养闲人”口号的白玉瑾,自然不可能凭白拿出白花花的粮食干养着他们。

蛮子们自不用说,那都是公蛮子不当人用,母蛮子能当蛮牛用,小蛮子也能当骡子用的主。

再加上在玉兕氏,又是白玉瑾这个“北地汗王”一言九鼎的地盘。

那帮蛮子“洗礼剃度”加入玉兕氏后,有原本的玉兕氏蛮子做榜样。

一个个都老实乖巧的很,让干什么干什么,比使唤熟了的骡子还听话呢。

毕竟玉兕氏帐下大多都是蛮子妇女,已经习惯了蛮族拿她们当牲口使唤的习俗,就算了换了新部族也没什么抵抗心理。

在原本的部族,她们过的还没蛮牛、毛羊舒坦呢,好歹蛮牛、毛羊还有她们给伺候。

在玉兕氏只要听话干活,不但吃喝管饱,还不用挨打,这么好的日子,傻子才抵抗呢。

至于公蛮子,全都让白玉瑾给扔到了,玉兕氏下辖的铁獒战部去了。

铁獒战部的大头人玉兕铁獒,可比白玉瑾这个汗王残暴多了,自从加入了玉兕氏,他就成了汗王帐下的一条狂热的疯狗、坚定的玉兕祖灵狂信者。

有他代管着,可让人放心了。

那些不肯归化的公蛮子都叫他给操练的,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生怕踩死了玉兕氏地盘上的蚂蚁。

看到牵着铁獒战部的祖灵象征,一头“祖羊”的大头人玉兕铁獒出现,一个个都得吓的尿失禁不说,还会本能的就地跪下,以额抢地,撅高腚部……

至于铁獒战部的祖灵象征,为毛会是一头毛羊,还是一头母毛羊,而不是一头凶猛的蛮獒,这个就不必深究了,反正据说是北地汗王,封赐给铁獒战部大头人的。

考虑到麸子城现如今战力不足。

白玉瑾在深思熟虑之后,提出了一个“举族皆兵,妇女能敌半边天”的口号。

从原本的“玉獒勤部”蛮族妇人中,将几千名年轻的蛮子少女,全都给抽调了出来。

单独成立了一支“玉朶战部”,并提拔了“北地汗王”身边的侍女咩朶,作为“玉朶战部”的大头人。

开始传授这些还算聪明伶俐的蛮子少女锻体修身法门,将她们作为一支女卒筹备着。

至于那些壮年蛮族妇人,因为很难教会她们锻体修身的法门,所以已经没有了培养的价值。

不过考虑到她们天生就具有不弱的体魄强度,反而比从流民之中招募的那帮太华新丁要强悍的多了。

所以白玉瑾也将她们从“玉獒勤部”里抽调了出来,组建了“玉獒战部”。

提拔了一名最为粗壮的蛮妇当大头人,扔到麸子师里跟着一起操练。

真要打起来,白玉瑾手下的那一万多,作为麸子城主力的太华战卒。

还真不见得能打得过这一万多,从小穷的只能吃肉,全员体魄强度达到了一石以上的蛮妇。

麸子师和玉獒战部,合营操练的时候。

白玉瑾就亲眼见过一名蛮族大妈,左胳肢窝夹俩,右胳肢窝夹俩,磨盘大的腚部底下再坐俩,一个人就弄得一帮新丁要死要死的。

等理顺了手下的战斗人员,剩下的老弱病残也不会闲着。

一切后勤事宜全部被他们承担下来了不说,还要协同麸子师全力修筑大青江两岸的北麸城、南麸营。

加高、加宽、加厚、挖壕沟、挖陷坑、挖地道……

总之只要从早上一睁眼,整个麸子城所属的十万人,就会被白玉瑾这个大首领,给操弄的如同蚁巢里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根本就没有能坐下来偷懒的时候。

好在这些乡民农夫出身的流民,也知道他们现在干的,全都是为了抵御蛮族做准备。

吃惯了苦的他们,虽然一个个被累得够呛,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怨言。

人家麸子城的大首领,在他们流亡的时候能好心的收留他们。

免去了一无所有的他们,在这寒冬之中向北流亡时,冻杀饿毙之苦,这可是活命的大恩。

再加上,在麸子城虽然活儿累了些、规矩多了些,可每天的吃食却是顿顿干货管饱,不时还能见到荤腥。

这可比他们在家时一天两顿稀幸福多了,以往丰年的时候,寒冬腊月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是的,麸子城规矩多,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受不了管束的,最好是早些自觉的离开,别想着偷奸耍滑的为妙。

不然犯了规矩的,像那百十个被吊在城墙上的癞痞一样,被晾的跟腊肉一样就不好了。

别看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只是属于麸子城编外人员,但是他们要守的规矩,却是跟那些战卒一样一样的。

每天闻号而起、响钟而憩,在各级队长的率领下,以十人一组的小分队为基础单位,开始每一天的劳作。

不得擅自脱离队伍,不准单独行动,干什么都得提前向队长报告申请。

就算是要去拉屎撒尿,那也得队长批准后,最少以一个三人劳作小组为单位,排着队列前往。

否则乱跑乱窜的,被巡逻的督察,当成混进麸子城的细作给打杀了,那死了也只能算是白死。

流民们到了麸子城,虽然不用像战卒们一样需要操练阵势。

但是开口要报告、提问要举手、行动要排队,这些最基础的规矩,却是必须最先学会的,不然肯定就不是麸子城的人!

一旦被人发现行迹不符合麸子城的规矩,轻则被巡逻的督察揪出来严厉盘问,重则直接被处以惩罚。

死活学不会的,甚至会被赶出麸子城,敢反抗的直接打死挂到城墙上晾干。

走路要排队、干活要排队、拉屎要排队、吃饭要排队、睡觉也要排队,总之任何行动都要排队,这就是麸子城的规矩!

说也奇怪,虽然拘束了一些。

但在这种被大首领称之为“战时军事管理制度”的高压之下。

他们惊讶的发现,面积不到临江城十分之一大小,却塞了近两倍临江城人口的麸子城,井然有序的可怕!

丝毫见不到往年灾荒时节,大小城镇之中塞满了逃难人群后。

那种打砸抢偷、哭爹喊娘、屎尿横流、臭气熏天的混乱,这在太华族裔的城池里,是绝对难以见到的场面……

中洲历,一万八百零一年;

孟冬下旬,二十九日,大雪;

自从半旬前,“抗蛮援边”的两万余苻国大军,从临江城渡江南下,支援南岸三城之后。

战报便如雪片一般,被侦骑送回北岸诸城,形势危急!

虽然早前麸子城的一场奇袭,意外的剿灭了盘踞在南岸的蛮族先驱,兀骨氏赤罴部的兵马。

给南岸三城缓解了极大的压力,终于支撑到了联军到来。

但是,随着几场初雪降下,天气一日寒过一日,南边的蛮子部族不约而同的,开始蠢蠢欲动的向北推进。

一时之间,南边的战况,便激烈了起来。

蛮子们疯狂的冲击着南岸诸城,意图在大雪封江的时机到来之前。

先拔掉那几座钉在他们身后的钉子,以防在他们发起冲锋后,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就使得南岸三城的伤亡极为惨重,求援信一封紧接着一封的发往四方。

但今年北侵的,可不是往年那小打小闹的南蛮秋狩,百十支聚落,拢共万余人的南蛮猎骑就顶天了。

去年仲夏的星火燎原,遍及整个南方十万里大荒原,将荒原上的牧草烧的是一干二净,连草根都没给蛮子们留下。

这也导致蛮子们就算留在荒原上,靠生啃饿死的牲畜冻尸熬过这个冬天,没被荒原上可怕的霜灾冻死。

来年开春,牲畜死绝的他们,一样还是得活活饿死在荒原上。

唯一的活路就是北上的蛮子们,这一次可算是倾巢而出了。

南蛮八大金汗,拔了汗庭王帐联手北上,几千万蛮子大迁徙的场面,堪比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蚁巢搬家。

压力比往年六十年一度的南蛮北侵大了百倍不止,这叫前方的诸城如何抵挡的住?

不光是临江城前方的南岸在叫急,整个大青江流域沿线的南岸城池都在求援,又那里抽调的出兵马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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