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崇祯十九年十月下旬。
在云南巡抚唐兆元及巡按御史吴文瀛的主持下,云南省各个州府土司的改土归流正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之中。

广西的改土归流据说不太顺利。

陈邦彦、陈子壮、张家玉三人所率领的两千新军已经有些疲于应付,三天前还遣使向崇祯请求支援,崇祯便又让华夏率三千新军驰援广西。

但是云南的改土归流就很顺利,因为有阿迷州蒙自土司的前车之鉴,加上崇祯刚刚又从武昌调来了八千装备燧发枪的新军,有了将近两万新军以及十万湘鄂西土兵的镇慑,很少有土司敢作乱。

不过,很少有不等于完全没有,边陲的陇川宣抚司就率先举兵作乱。

陇川宣抚司多安靖、多绍宁父子召集两千土兵,强行驱赶走了流官。

崇祯闻当即命令阎应元率两千新军外加三千土兵前往陇川宣抚司镇压。

阎应元花了半个月时间从昆明走到陇川宣抚司,也就是今天的瑞丽市,然后只一战就击灭了陇川宣抚司的土兵,并活捉多安靖多绍宁父子。

镇压了陇川宣抚司,车里宣慰使紧接着也起兵造反。

崇祯又派了徐应伟率三千新军加五千土兵前往镇压。

看到阎应元、徐应伟、华夏等勤王士子纷纷有了独立领兵出征的机会,李香君真是羡慕得不行,可是羡慕也没用,因为崇祯不肯放她独自领兵。

枕头风已经吹了多次,床上也是使尽各种柔媚手段,崇祯就是不松口。

不过李香君并未泄气,而是抓住一切机会对崇祯使出各种的水磨功夫,因为她始终相信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圣上终究会允许她独当一面。

也是因为这,崇祯着实的享受了快一个月的温柔乡。

一个月下来,崇祯也是心生感慨,女色这东西是真能让人上瘾。

长时间不碰也就罢了,可一旦朝夕相处,就会让人不知不觉沉迷其中,而且跟抽鸦片一样毒瘾只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勐。

崇祯现在甚至于已经不再满足于单对单。

刚才施南宣抚使冉三娘前来奏事,崇祯身体居然有了强烈反应。

必须得承认,冉三娘这个小寡妇可谓完美的契合了崇祯的审美,肤白、貌美、腰细外加臀肥,腿也很长,属于典型的恩施美人。

崇祯骗不了自己,他对冉三娘属实心动。

李香君也看出崇祯有些心动,便笑着说:“圣上,要不要臣妾找冉三娘谈谈?让她今儿晚上就过来侍寝?”

为了能得到单独领兵的机会,李香君真豁出去了。

竟不惜引狼入室,引一个狐媚子来与她分享圣宠。

“说什么呢。”崇祯没好气道,“别整这些没用的,要是把施南宣抚司逼反了,朕岂不是就成了商纣王一般荒淫无道的昏君。”

“圣上放心,不会的。”李香君低笑着说,“难道你还没看出来?”

“冉三娘分明也有自荐枕席的心思,要不然这次前来奏事就不会穿得这么少,把她的细腰长腿都露出来,这不就是想要勾引圣上你么。”

“什么勾引,别乱说。”崇祯脸黑道,“那是土家人的传统服饰。”

正说话之间,高起潜兴冲冲的走进来跪地禀报:“万岁爷,大喜!”

李香君赶紧从崇祯腿上站起身,罗裙落下来掩住了一双白皙长腿。

崇祯却丝毫不以为意,叉着双腿懒洋洋的问道:“高伴伴,有何喜?”

“南京刚刚以二百里加急送来了喜报,太子妃替大明诞下了皇长孙。”高起潜说完就连连叩头道,“老奴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李香君也是赶紧下拜道喜:“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呵,太子妃诞下皇长孙?这倒真是一桩大喜事。”崇祯笑着伸手道,“喜报呢?”

高起潜赶紧膝行上前,将南京发来的喜报呈上来,崇祯一边接过喜报,一边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大概有一两多,扔给高起潜说:“朕赏你的。”

“老奴叩谢万岁爷赏。”高起潜欢天喜地的接过碎银。

崇祯又笑着问李香君:“香君,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李香君美目转向茶几上摆着的那只镶有黄金和宝石的犀牛号角,问道:“圣上能否将这只镶金犀牛号角赐给臣妾?”

“为何想要这只犀牛号角?”崇祯道。

李香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臣听说这只犀牛号角是云南蛮王孟获送给祝融夫人的定情信物,祝融夫人每次领兵出征,都会随身携带着这只号角,并以这只号角指挥军队,臣素来仰慕如妇好、祝融夫人及秦老将军这样的巾帼英雄,所以……”

“这只号角还有此等典故?”崇祯还真没听说,当下也没多想就说道,“既然你喜欢这只犀牛号角,那便拿去吧,呵。”

“臣妾叩谢圣上赏赐。”李香君大喜。

李香君拿着那只犀牛号角喜滋滋走了,崇祯也是失笑。

李香君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李香君想独自领兵都快要想疯了。

但是崇祯却不可能让李香君独自领兵,这倒不是歧视,而是李香君没有经受过跟勤王士子一样的苦难磨练,怕她的意志不够坚韧。

身为一名主帅,相比起能力以及天赋,坚韧不拔的意志也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说,贸然让李香君独领一军出征,即是对李香君的不负责任,更是对她麾下娘子军的不负责任,崇祯不会冒这个险。

说到底,大明并不缺少将才。

逐字读完喜报,崇祯感慨道:“傅山这次真立了大功。”

“傅掌院此番固然功在社稷,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万岁爷您有远见,早早的就让傅掌院开始尝试剖腹产手术。”高起潜抓住一切时机狂拍崇祯马屁,“万岁爷之英明之睿智,上古时代是否有圣王能相媲美老奴不知道,但是秦始皇之后却没一个皇帝能及得上万岁爷。”

“又在那胡说。”即便明知道高起潜是在拍自己马屁,可崇祯却还是心情大好,又笑着问高起潜道:“高伴伴,皇长孙是什么字辈?”

高起潜便赶紧说道:“回万岁爷,成祖爷这一支的字辈排序是‘高瞻祁见右,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所以皇孙应该是和字辈,然后太子爷五行属火,则皇孙之五行就应该属土,所以后一字应该带土字旁。”

崇祯略一思忖之后说道:“那就起名和埅吧,朱和埅。”

高起潜十分凑趣的问道:“万岁爷这个埅字,内里可有什么说法?”

崇祯轻嗯了一声,说道:“埅通地,又通堤,朕希望大明朝能在朕还有太子这两代皇帝把所有要打的仗都给打完了,等到了太孙的那一辈就能迎来太平盛世,那么太孙需要做的就是像一道坚固的大堤,牢牢守护住大明江山即可。”

“可是,万岁爷……”高起潜小心翼翼的道,“这个埅字,与成祖文皇帝的棣字读音好像没有区别,此间似有不妥?”

“这没什么不妥。”崇祯洒然说道。

“儒家的有些礼仪以及学说也该与时俱进了。”

“孔子着春秋时,正是礼崩乐坏之春秋时期,为了提倡尊尊贤贤亲亲之思想,因而提出了为尊者讳,为贤者讳,为亲者讳之说,并为历代儒者所推崇。”

“然而,时过境迁,儒学盛行至今已逾千年,尊尊贤贤亲亲之思想早已经深入人心,所以无需再通过为尊者讳、为贤者讳以及为亲者讳,来劝导世人,比如礼部试以及国子试,今后大可不必因为犯了尊者讳而黜落考生。”

顿了顿,崇祯又道:“把朕的原话传与内阁。”

“领旨。”高起潜闻言大喜,万岁爷这是让他草拟圣旨呢。

看着高起潜在那里草拟圣旨,崇祯心下便不免又有些感慨,连太子妃都已经给太子诞下了一个皇孙,李香君那块地怎么还没有半点动静?

崇祯忍不住心想道,要不要再找块更肥沃的地试试?

冉三娘这块地看上去就比李香君要肥沃许多,要不然试试?

就在崇祯胡思乱想之际,王承恩急匆匆走进来小声禀报道:“万岁爷,老奴刚收到西安发来的密信。”

“西安?”崇祯脑中的绮念顿时消散于无形。

从王承恩手中接过腊丸,先仔细的检查一遍,发现并无任何异常之处,这才轻轻捏碎腊丸取出内里藏着的一封密信。

密信是用很薄的宣纸写的。

信中写的是河套之战的大致过程及最终结果。

崇祯看完密信,当即说道:“王大伴,请前吏部左侍郎王锡衮、云南巡抚唐兆元、巡按御史吴文瀛以及金沧兵备道副使杨畏知前来行辕。”

王承恩领了旨,很快将王锡衮四人请到了行辕。

崇祯首先对王锡衮和杨畏知两人说道:“王卿、杨卿,恭喜了。”

王锡衮和杨畏知一脸茫然的看着崇祯:“圣上,喜从何来?”

崇祯便把连同喜报一并发来的急递拿出递与王锡衮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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