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那仿佛闹剧般的大婚已经很圆满了,不需要再有后续了。
从今往后,不管今后再发生什么,久让都有了与白黎正式拜过堂的名分,虽然不知这名分对白黎而言意味着什么。

然而,新房大红满铺的床榻上,只有白黎一个人静静坐着,外面仍旧热闹喧天,新房中却是冷寂的一片。

白黎就那么静静坐着,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张久久静止的画面,那画面中的他一身红衣,哪怕只是一个人的洞房花烛,他仿佛也视同仪式一般,没有急着离去。

他目视着前方,映着新房内红烛的光影,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陌浅突然笑了,突然觉得,白黎竟也那么可怜,一个人的洞房花烛,相比她只远远看着自己的大婚,谁更悲哀?

这终究都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代价,自作孽,不可活。

爱了不爱自己的人,就算砸烂血肉,碎裂魂魄,在这世间灰飞烟灭,也只能算……活该。

她早就知道,白黎一心爱的只有久让,她曾经一心只想沾久让的光,只想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心愿,只这么……毫无所求的爱着他就好。

可白黎或许说对了,她不知足。

她计较的是她究竟算个什么?她曾经一番情意,究竟算什么?

或许,没有人理会她的情意到底是什么,他们在意的,只有久让一缕天魂……

没有人在意她陌浅究竟在想什么,他们在意的,统统都是……久让何时才能醒魂。

新房中,白黎仍旧静静坐着,那人世间最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他仿佛想要独自去体会其中的滋味。

而就在这时,昼神殿的大门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那仿佛能震撼了整个昼神殿的威力,连地板都在隐隐发颤。

陌浅只微微苦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有人能闯入昼神殿,并不奇怪,毕竟此刻白黎尚在人间,隔着一界的距离,他的禁制或许有所削弱,夜澜没有去参加婚礼,那他这个时候能闯进来,一点儿都不奇怪。

夜澜究竟要干什么,她也不关心。

可是,几乎就在下一刻,从门口的位置径直奔到她身边的,却不是夜澜。

当那精致的白袍衣襟闪过陌浅眼角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世间事,竟然可以如此的恶俗!

沐玄宸几乎片刻也未停在她身边蹲下,颤抖着伸出手来,动作极其轻柔将她抱起,那静雅的眉眼中蕴着满满都是心痛难忍,柔声道:“我带你离开这。”

“呵……”陌浅冷笑了一声,“我此刻这副样子,说个不字,你会放下我么?”

“陌浅……”

“放下我。”陌浅冷言道,“既然分得清我是谁,就知道我不是你要的人,总也死不了,不用白费心机。”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能留你在这里受罪……”

陌浅忽然觉得,如果有可能,她连半句话都不想跟沐玄宸说,可又无奈道:“我的家人性命仍旧捏在白黎手中,如果你真有怜悯之意,就放下我,算我求你。”

沐玄宸信誓旦旦道:“既是我要带你走,他若迁怒,大可算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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